“都尉怎知凶手是刚到东昌不久?”
“哼!若是早就到了,这样的高手涵王殿下岂能不会有所察觉?”
“那,都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庞都尉垂首思索了片刻,笑道:“既然事情是发生在校尉府,那就找校尉府的人来问个清楚好了。”
一路行军,天气渐暖。
一入二月,寒冷的气息便减缓了许多,虽然这里地处北方,除了有些干冷之外,寒意已消退不少。
此次突厥一战,并州和章州损伤惨重,登州更是失守落于突厥人手中,所幸城中百姓已经提前被转移至章州和并州,可此战下来,还是有不少人丢了性命。
再过两日便要清明了,苏夜洵虽是从外道行进,可这一路走来,还是看到了不少半路埋尸哭坟的情形,其之凄惨、之悲凉,让所见之人心中一阵悲痛哀伤,堵在胸口的那一股迎战突厥的怒气,就更加强烈。
前往探路的士兵策马来报,再有十里路便可到达并州。
苏夜洵看了看身侧的冉嵘,见他面色深沉严肃,目光紧盯着路旁一名正跪在坟前痛苦的女子,眼中有压力的怒火。
“冉将军不必太过伤心,古来征战必有死伤,可是没有这些牺牲,便是举国不宁。”话虽如此说,他自己也是眸色微冷,抬首看向前方并州方向。“很快我们就可以与突厥军交战,到时候将军大可为他们报仇!”
冉嵘抓紧手中的缰绳,沉声道:“末将会的!”
苏夜洵又道:“前不久七弟在章州城外大伤阿史那琅轩,直至今日琅轩仍未再战,但本王相信即便琅轩不战,七弟也会出兵登州,只怕此时突厥兵力大部分都集于登州,你说我们这一行是先到登州与七弟会合,还是直接杀至登州?”
闻言,冉嵘不由得侧身看了苏夜洵一眼,他承认虽然苏夜洵未曾上过战场,可他身上那股霸气、凌冽的气势,却并不弱于苏夜涣,只是较之苏夜涣而言,苏夜洵身上的戾气稍微轻了些,也许这就是手上有没有沾染过鲜血的不同。
“王爷,末将认为并州我们不可大意。”
“哦?”虽然与自己意见不同,苏夜洵却并不是很惊讶,“为何?”
“众人皆知此时此刻涵王领兵抵达章州,与占领登州的琅轩对峙着,按常理来说此时琅轩必会将兵马集于登州,以防涵王突袭。可是这阿史那琅轩并非泛泛之辈,常人能想到的,我们能想到,他也必能想到,末将只担心他会利用这一点,在并州设下埋伏。所以无论如何并州不可怠慢。”
苏夜洵不由抚掌轻笑,“冉将军当真心思缜密,本王有你同行,胜算便大大增加了,便听你的。”说罢他挥手唤来一名骑兵,“传本王命令,全军提高警惕,加速前进!”
“是!”骑兵领命速速离去。
见苏夜洵听取了他的意见,并向他投来赞赏的目光,冉嵘有些许不自然地低下头去,淡淡一笑。
这一路上,苏夜洵完全不似平日里在帝都中的洵王,他的身上沉冷与大气犹存,亦不失将帅的大度风范。
照此速度下去,用一个时辰他们便可到达并州。
越是靠近并州,冉嵘的警惕性便越高。他是行军打仗的老手,他能嗅出敌人的味道,而他们离并州越近,他就越发不自在,总感觉周围有人埋伏着,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申时三刻,他们行进并州地界,再穿过这道山谷,前面便可见并州城,一路都很安静太平,并无丝毫异样。冉嵘忍不住低头无奈自嘲一笑,兴许是他想多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一叹,握紧缰绳与马鞭,正欲喝马加速,却突然听见前方一阵惨叫与坐马的嘶鸣之声,接着面前的将士全都喝马停下,他与苏夜洵也下意识地喝停了马,相视一眼。
“怎么回事?”冉嵘板着脸色,喝问道。
片刻之后一名小兵匆匆来报:“启禀王爷,前方有埋伏,前排兄弟被……被绊马索绊下了马……”
闻言,苏夜洵脸色骤变,瞬间变得沉冷。
冉嵘不由喝道:“斥候何在?”
一名骑兵匆匆而来,道:“启禀王爷、冉将军,一刻钟前属下前往探路时,并没有这些绊马索!”
冉嵘稍稍吃了一惊,喝道:“全军戒备!”而后又看了一言不发的苏夜洵一眼,道:“王爷……”
“呵!”苏夜洵骤然轻笑一声,“看来这是刚刚专门为我们设下的埋伏。传令全军,不必停下,继续前进!”
话音刚落,前后方各有惨叫之声传来,继而有士兵从前后两个方向赶来,报:“启禀王爷,前方有弓箭手……”
“启禀王爷,后方亦有埋伏……”
“什么埋伏?”
“我们……我们的来路上被人洒下了毒粉,沾身即死,无处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