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太后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行动颇有不便,这几日心情一直不佳,待到傍晚时分她突然想找人下棋,想了想涵王那时正在宫中,便差人去请涵王,怎知涵王正与睿晟帝及几位王爷商讨国事,抽不开身。
太后正失落时,身边的秋影提醒道:“郡主棋艺因着太后的调 教,如今已是炉火纯青,太后何不寻了郡主来陪太后下棋?”
闻言,太后不由眼睛一亮,即刻差人将衣凰传进了宫。
此时,见两人来回厮杀,太后的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一旁观棋的秋影终于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眼见衣凰的一颗白子落下,太后的黑子顿无逃生之路,秋影不由叹息道:“郡主的棋艺当真的越来越高了……”
话音未落,突然只觉一道人影从头顶落下,遮住了那一丝光亮,随后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拦住太后将要落子的手,一道醇厚冰冽的声音道:“皇祖母这颗子儿大可以换个地方。”
“啪嗒——”清脆的一声响,一颗黑子落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位置。
太后正疑惑着,低头仔细看了看,突然就抚掌大笑。“只凭一子儿就能扭转全局,力挽狂澜,涵儿当真是哀家这些孙儿中最有下棋天分的,呵呵……”
苏夜洵浅笑着在太后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刚一坐下就听衣凰不冷不淡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涵王殿下这般可就算不上是真君子了。”
她脸色微沉,明摆着一副不悦的样子,苏夜涵和太后都忍不住一笑。
只听太后边笑边道:“涵儿的棋艺造诣确实不浅,不过今后可不能再像今天这般,随便指点了,否则,咱们这位郡主可要不高兴了。”
衣凰不由低头撇嘴,“方才那一局是衣凰与太后在下棋,王爷在一旁看着,自然容易找到疏忽之处,若当真让衣凰与王爷完完整整下一局,衣凰不一定会输。”
太后似乎就喜欢衣凰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这会儿听得衣凰这么说,不禁眸中放光,连连笑道:“涵儿,衣凰这可是在向你下战书了。”
苏夜涵始终笑若春风,温柔和煦,此时点点头道:“郡主这战书,我接下了。”
话音一落,二人即刻收拾残局,重新摆兵布阵。孰料,阵法刚布了一半,门外便有人匆匆走进,跪拜道:“启禀太后娘娘,涵王殿下,西方急报,皇上命奴才送过来给太后过目。”
苏夜涵伸手接过,打开看了几眼,眸色微微一沉,敛眉不语。
见此般脸色,太后不由不安地问道:“急报怎么说?”
苏夜涵道:“九弟传来消息,那江峰江禄父子与哈拉族、葛逻禄联手对抗九弟的银甲军,如今他们已经藏匿进了哈拉族的军营中。江禄与本与哈拉族公主定有婚约,此次事发,哈拉族为保护自己的小族以及他们的女婿,已经与天朝银甲军打了起来……”
西疆边境,哈拉族早已变成一片战场。
二十万银甲军齐齐开入,几乎就要将原本就并不大的哈拉族包围一圈,此时族内已寥无几人,所剩残余将士拼死与银甲军对抗,试图保住自己的家园。
怎奈他们根本就不是银甲军的对手,此时只见一个个族人倒下,却再也没有站起。
四处烟火起,刀枪剑棍之声不绝于耳。
两名宫女扶着另一名盛装女子从一间大帐内悄悄溜出,匆匆朝着后面的林子里逃去。这边,正坐镇指挥的苏夜涣一见,不由眼睛一亮,对身侧那个静坐马背上,安稳如山的肃面男子道:“祈卯,代本王指挥,不容有失,否则以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