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获宠不过半月,便频频向皇后示好,并公然挑衅何贵妃。
如此胆大又不知收敛,初晋位便拉帮结派,可真是大兴后宫第一人!
看到这个传奇式的人物,两位女孩都瞪大了眼睛,密切关注起冯昭仪来。
果然,那锦衣妃子下了轿,便趾高气扬地对走在前头的杜充媛唤道:“哟,这不是新晋的充媛妹妹吗?来得好早!”
杜舜英本已踏上了桥头,此时听到有嫔妃召唤自己,身子不由得一顿。
她面带微笑地扭过头去,待看清来人之后,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她道是宫中哪个位高份尊的嫔妃在招呼自己,没想到却是前些日子青云直上的冯昭仪!
这个冯昭仪,家世贫贱、出身低微,获宠前只不过是普通宫女。听闻那晚元宵夜里,皇上欣赏歌舞后有些疲惫,便至侧殿净手,这冯昭仪不知怎地突然就冒了出来,倚在一株巨大的白芍药花下自怜自艾地吟了一首什么诗,竟然因此而得到了皇帝的青睐!
皇帝便在那株芍药花下临幸了她,还将她从宫女提拔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就连育有小公主的夜昭容位份都不及她尊贵!
想她杜舜英,自幼饱读诗书礼仪,向来以诗词冠绝天下;祖父是正二品的尚书令,自己本人又是嫡出的大小姐;然而在进宫之后,却也只得了一个充媛之位!
而那个冯昭仪,区区一个贫户之女,字都不认得几个,却假惺惺地附庸风雅,学才女吟什么诗词;像这样的人获得了宠幸,位份反倒高过自己好几级,其尊贵地位直逼四妃!
这,怎不令杜充媛意气难平呢?
不过,后宫之中向来都是成败论英雄,不管你是否倾国倾城,也不管你是否才高八斗,只有受宠才是王道;只要获得了皇帝的青睐,小宫女一样可以摇身变成娘娘!
所以,杜充媛虽然脸色不甘,但也只能退回到桥的一边,待冯昭仪先走。
“怎么,见到本宫,妹妹不高兴么?”冯昭仪似乎并不急着过桥,反倒是转过身来俯视着杜充媛,语气颇有些不善。
杜充媛心中本就很不平静,此时听到她如此一问,便忍不住抬头瞪了对方一眼。
那冯昭仪这几日虽受了宠,但一直遭到其他家势显赫的嫔妃的排挤;此时她被杜充媛瞪了一眼,立刻像被人捉住了痛脚一般,扬声道:“好你个杜充媛!本宫好心问候你,你竟然敢对本宫不敬!来来来,你跟我去皇后娘娘面前,请娘娘给我们评个理!”
她说着,便要动手去拉扯杜充媛,那张狂的模样,令侧殿这边的凤清鸣与虞青荷面面相觑——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骄纵之人?
青荷苦笑着朝清鸣摇了摇头,凤清鸣眼里却有深思——这个冯昭仪如此嚣张,竟敢在未央宫里大动干戈,看来是有备而来。
两人差点要闹起来,这时对岸又走过来一名嫔妃。
只见那嫔妃步履缓缓,虽只带了四名近身的宫女,但她一出现,整个桥头顿时安静得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是贵妃娘娘驾到了!
何贵妃身着金色鸾凤锦衣,眼角用金粉和亮蓝勾了飞扬的眼妆,妙目一翻,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度。
“在未央宫前如此喧哗,你们成何体统!”何贵妃轻喝了一声,四周立刻跪成一片。
冯昭仪脸色苍白,吓得手一撒、身子一矮,便与杜充媛同时跪到了地上。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两人异口同声地行礼。
何贵妃冷哼一声,把身后所有的奴才都喝退下,只剩在场三人,这才冷眼瞅着地上两位嫔妃问道:“你们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要在皇后娘娘的宫前喧哗?”
冯昭仪不敢答话,却偷偷抬眉窥了何贵妃一眼;然而未料正对上后者凌厉的眼神,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时杜充媛低头委屈说道:“回娘娘,刚才臣妾给冯昭仪让路,冯昭仪却诬蔑臣妾对她不敬,还请娘娘为臣妾作主!”
说着,泪花儿便开始闪闪烁烁。
何贵妃听了,淡淡地“哦”了一声,刀子般的目光,便转移到冯昭仪的身上。
凤清鸣在这头看得仔细,心里头暗叹冯昭仪没有眼色——
杜充媛,当日是由何贵妃举荐给皇上的,而尚书令大人向来与何贵妃的父亲何太师交往颇深;因此杜充媛与何贵妃定是荣辱一体。
今日,冯昭仪撞在了何贵妃的枪口上,冯昭仪恐怕是要倒霉了。
不过,倘若她能弄出更大的动静,惊动桥对岸的未央宫宫人,说不定能引得皇后出面,事情也许还能有些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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