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公寓。淡落的茶香。梧桐树的颜色悄然变化，貌似多了几分忧郁，叶片碰撞的声音沙哑起来。
韩比目和俞赞傲面对面坐着，比目一脸疑惑，傻大鱼这个家伙怪怪的。
“傻大鱼，你的表情要一直这样臭下去吗？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我做错什么了？”
俞赞傲狠狠盯住她，“你最近的工作态度很差，这里这么脏你都没打扫！”
韩比目挠着后脑勺，“对不起哦，这几天是懒了些，但不是很脏嘛。”附加一个巴结式的笑容。
“还有！你最近老是走神，连给我剪指甲的时候都在发笑！”俞赞傲亮出受伤的手指，委屈又气愤。
韩比目自责地垂下头，是我的错，没错。
“还有！请你注意一下影响，在别人眼里我们才是情侣！”俞赞傲是吼出来的，镇定好一会儿才平定下来。
韩比目往后缩了缩，离他远些，“什么跟什么啊。”
“放学的时候像以前一样，必须跟我一起走！”
“你是不是看见启男哥了？没关系的，他是老师，我们走在一起不会让人误会的。”
俞赞傲走过去，逼她近近的，将大海日报递到她眼前。
封图是俞赞傲头顶绿帽子，侧图为苏启男和韩比目的照片。
“嘿嘿……没想到，现在的狗仔很厉害嘛。”
怪不得昨天他去揍Sea那个变态。
俞赞傲板着脸，“总之，以后不许和他走在一起，如果让我发现，你就死定了！”
“我以后小心点就是了……”韩比目嘀咕，真的很不愿意不和启男哥走。
“还有！”
“还有？”韩比目咧嘴，还有多少啊……
“韩比目，我讨厌你忽略我，尤其是因为别人忽略我！不然我会很沮丧，就像有条虫啃着胸口的某块地方，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形容，我想我可能可能……”
俞赞傲屏住呼吸，“可能……”
韩比目听愣了。
俞赞傲看着她，松懈下来，“可能最近没有睡好。”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比目回房，偷偷看着安静却不悦呆呆坐着的他，他在生气，好像又不是。
俞赞傲瘫坐在沙发上，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阿浩说你们的感情很深，我介意了，韩比目。
夜晚的风很清透，星星并不多，零碎地分布着。喧哗的街道还有些模糊的感伤，似又不似。
《好久不见》
（我对天空这个那个流星
大喊后会不会有奇迹
就算做朋友也没关系
为你改变了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不是我跑去了整形只是我拿出真心）
韩比目调皮地拉着苏启男的手，左逛逛右逛逛，在热闹的人群中很疯狂，又似乎回到了两年前，好久不见之后，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启男哥还是她的启男哥。
“丫头？叹气了？”苏启男穴兜，十分有风韵地站在韩比目左侧，同她一起走。
“没有哎。”韩比目空扇自己一个嘴巴，这句话中也带着“哎”字，和启男哥在一起还要躲躲藏藏，心里不舒服。
“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苏启男语气有些严肃，但不失那份对她的宠溺。
“有。”韩比目诚实巴巴地看着苏启男，“今天我偷吃了食堂阿姨两个汉堡。”
苏启男捏住她的小鼻子，“你就坏吧。”
韩比目冲苏启男耍个鬼脸，不跟启男哥说了吧，解释会很复杂的。
只有在苏启男面前，才会见到撒娇的韩比目。
“启男哥，这里……”韩比目抱着苏启男的手臂，上臂中间有一个比目鱼的纹身。
苏启男笑着拍打她脑袋瓜，“丫头，你小时候看见我杀鱼，死活不干，咬着我的手臂不让我去碰他，这里就是那块疤啊。”
韩比目低下头，一脸愧疚，“是哦，当时启男哥你一定很疼吧。”
“很疼很疼，因为当时你关心的是那条鱼而不是我。”苏启男望着愈演愈烈愧疚的比目，有继续补充：“可是这是比目丫头给我留下的记号，我就刻了纹身在这里，想你的时候就看它。”
韩比目笑了，停下脚步，抱住苏启男，小小的温暖在身体里窜。
“启男哥……”她喃喃道，“张大真的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呢。”
“怎么讲？”苏启男拍拍她的头在自己肩膀上。
“小时候我看到有人杀鱼或者伤害它们，心就会很痛，竭尽全力去阻止对它们的伤害，而现在，我看见虽然于心不忍，也不会再站出来，因为长大了，习惯了，知道这是它们的命……长大真不好，心会硬。”
苏启男笑笑，无暇的脸上多了一抹对于她的心疼，“比目，任何人都一样，经历的多了，明白的自然也多了，对一切的看法都悄然改变着，要学会接受，傻丫头。”
“启男哥，我们之间是不会变的对吧？”
韩比目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她一定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宝石蓝博伊跑车，停顿。
俞赞傲紧握方向盘，手的骨节异常清晰。
韩比目诧异着身后突然的淡落茶香。
“傻大鱼……”比目转身，吃惊地看着俞赞傲。
俞赞傲攥住她手臂，拉向自己，怒气萦绕，苏启男愣了半响。
“傻大鱼，你干嘛？”韩比目侧身望着他，他握得自己手臂很疼，可怎么挣扎就是脱不开。
“我们回家！”声音冷得让人打寒战。
“你放开！”苏启男铜样有了愤怒，俞赞傲逼视他，四目相对，火药味浓郁。
俞赞傲突然一拉，比目折进他怀里，“我女朋友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放心。”
挑衅意味十足，淡落的茶香变了味道，呛鼻。
韩比目呆愣着，傻大鱼……
苏启男看着俞赞傲，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气质一点都没有逊色于自己。
他说，比目是他女朋友？苏启男的身体明显抽动了下。
“不、不是……”韩比目冲苏启男解释，慌张地摆手。
“不是你个头！”俞赞傲凶她，“回去给我铺床！”
苏启男愣住，韩比目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丫头……”苏启男原本像网一样的心绪被捅破了，却乱成一团糟。
“我们住在一起。”俞赞傲极肯定的口吻，将自己颈前的吊坠与比目的比给他看。
“我警告你——”俞赞傲目光冰冷且霸道，“离她远一点！”
“走啦！”韩比目被他一把扯过去，拽着走。
“启男哥！回头我给你解释！俞赞傲！你不要太过分！”
宝蓝跑车消失在苏启男视线，丫头跟他什么关系？他的手垂下，欲握又没力气的样子。
公寓。没有味道。
“俞赞傲！”韩比目十分恼火，这个样子启男哥肯定会误会的。
“韩比目！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和他在一起的吗？！“俞赞傲也有恼意。
“关你什么事？你有病对不对！”韩比目气得脸颊绯红。
“有病也是你搞出来的！”俞赞傲只是她的眼睛，火气并未消减。
韩比目转身回房间，“我的是不要你管。”
——我的是不要你管。
——没有权利。
俞赞傲重重摔倒茶几，一团乱。
“启男哥……你没误会吧？”韩比目镇定心绪，不过，手拿电话时还是有几分颤抖。
“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