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科南。
拉罗谢尔的王都,自四百年前拉罗谢尔建国以来——对比漫漫的时间长河来说这个数字实在算不了什么,但四百年的时间,已经让拉罗谢尔换了好几代人,甚至王朝都已经更替了一次。
而索尔科南,自拉罗谢尔建国以来,便一直都是拉罗谢尔的王都,从未有过迁都。四百年前那不过是白石堆垒而成的城堡模型在今日已经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雄城,高耸的城墙皆是炼金术的产物,当魔法的纹路被魔力激活之时,整座城池都会被笼罩在淡淡的神圣的白芒之中。
自索尔科南的三环向城中看,便能看到与西玛塔尔山脉名字相似的“西马特尔”钟楼,巨大的魔力时钟数百年如一日地稳定的走动着,那足以让四人头接脚躺于其上的秒针,每一下走动都显得如此漫长。
每个整点,西马特尔大钟便会发出报时之声,钟声清楚地传递到索尔科南一环的每家每户之中,最主要的,是传入那低调的奢华着的王宫之中。
拉罗谢尔的国王,凯尔森·赫尔曼,在每日的清晨都会自自己的寝宫中走出,行走于朝日的晨光里,前往丹亚的源初大教堂进行礼拜,而后回到自己的王宫大殿,聆听臣民的觐见。
整个上午都会被凯尔森用于处理政务,而下午的时间他会前往周边的军营视察,以及继续处理政务。出猎的日子则要特殊一些,他会拿上自己喜爱的猎弓,在一众贵族的簇拥之下离开索尔科南,到周围的山野中狩猎,一次可能就要持续几日。
觐见的过程一般都会非常和谐,毕竟没有谁敢在国王陛下的面前放肆,就算有那胆量,也抵不过周边侍卫锋锐的目光与腰间的长剑。
但这一日,“和谐”被打破了。
“殿下,殿下!”
骑士的高喊声响彻整个大殿外的广场,几名盔明甲亮的骑士正快步直追着前方的那道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炫丽的礼服,此时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白石地上,手上提着高跟的小皮鞋,将那碍事的裙摆抬起,一路小跑着。
“殿下,殿下!”
他们焦急地喊着,引得周围的士兵纷纷侧目,但没有人赶去阻拦那名披散着白色长发飞奔的女子——
毕竟她可是拉罗谢尔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阿纳斯塔西娅·赫尔曼。
这些骑士最终还是没敢追上自己的公主殿下,眼睁睁看着她钻入马车,消失不见。
而我们的长公主殿下一路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寝宫,将那些侍女的问候尽皆甩在身后,直到把自己“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规模不凡的山谷随着她压抑不住的剧烈喘息而上下欺负着,好半晌之后才逐渐平复。
她终于坐起身,缓缓挪到梳妆镜之前,将一本单独放在桌上的书摊开,长叹一口气,提笔在其上写下:
“海洛卿,我想你根本不知道索尔科南发生了些什么,虽然我早已对父皇有所了解,但他的愚昧——我很不想如此形容,但确实如此。
现在北方战乱,南方未定,西方的半兽人们似乎又蠢蠢欲动,最难缠的当然还是奥圣艾玛,在这样的情况下父皇不去思索该如何解决那些碍事的贵族们,反而想让我嫁给帕兰尼亚的太子,以获得帕兰尼亚王国的狮鹫支持——
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个倒霉催的太子,已经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坐了足足三十年,他的父亲托里安二世已经七十一岁了,还有精力他不断增加着竞争对手。他居然想让我嫁给一个比我大了足足三十岁的老家伙,我的天……”
淡蓝色的花体漂亮字迹一行行地被留在了书页上,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但这行行的字迹在她每点下一个句号之后便诡异地扭动一下,紧接着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