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被炸坏了？...</p>
他们不是有两部电台吗？还有一部报话机，难道都被炸坏了？</p>
不可能呀！</p>
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被包围了？亦或是被消灭了？"</p>
刘司令心头一紧，不过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会的，绝对不会！有好战分子孟占山在，冀西大队就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的铜豌豆...敌人休想吃掉他们！"</p>
一向沉稳的刘司令此时顾不上体面了，在指挥室和电讯室里来回穿梭，每隔十几分钟就问一次："冀西大队有消息没有？"</p>
在第几十次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刘司令有些气馁了，他仰天长叹外加喃喃自语："唉...冀西大队...凶多吉少啊..."</p>
他已经完全注意不到自己的失态了，而指挥室里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多年老搭档，都意外地见识到一个和过去完全不同、处于极度焦虑状态中的刘司令。</p>
当天晚上，刘司令片刻也没有休息，光烟就抽掉了一整包。午夜时分，电讯处突然截获一份敌人的求救电报，内容是金汤桥以西突然遭到攻击，请求敌警备司令部火速派兵增援。</p>
参谋们拿到破译的电报，一个个目瞪口呆，兼带云里雾里。</p>
西面是二纵的主攻方向，目前各部队均受阻于鼓楼，而且鼓楼距离金汤桥还远，那里怎么会突然遭到攻击呢？</p>
刘司令却有些明白了，他猛然想到一件事——</p>
今天早上，正是冀西大队率先突破城桓，而且，还是踩着事先认为不可能出现的厚冰通过的——现在，同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次出现！</p>
以前他对孟占山的印象，还停留在靠山屯大捷和奇袭沈阳这两仗上，他认为此人看得准、打得狠，胆子大，决心硬！是个凭本事打仗的干将。</p>
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p>
他认为此人身上尚有股妖气，神神秘秘的无法琢磨...</p>
他兴奋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扯直嗓子大喊：</p>
"一定是孟占山！一定是冀西大队干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p>
参谋们有些疑惑，一个参谋弱弱地问："不应该啊？其他部队尚在苦战，他们是怎么穿插过去的？"</p>
刘司令哈哈大笑，用一种貌似生气实则欣喜的腔调回答道：</p>
"娘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妖必是孟占山！...他们是怎么过去的？我怎么知道？...</p>
这就和护城河为什么会结厚冰一样，恐怕一日不见到这小子，咱们就一日没有答案！"</p>
刘司令的心里忽然就重新热烈起来，一股快意直冲脑门——</p>
冀西大队好样的！</p>
孟占山好样的！</p>
其他部队尚在苦战，这小子却一枝独秀，像楔子一样直插敌人的纵深，如果他们能及时打到金汤桥，就能实现我军的战前目标：会师金汤桥，拦腰斩断敌人！</p>
随着头脑越来越清醒，刘司令还对冀西大队的失联做了另一番推断：他们一直不回电，八成真是电台全被炸坏了，连同那部报话机。</p>
可是，他们是如何从核心阵地突破的呢？</p>
这还真是个迷。</p>
那么多的部队都受阻于鼓楼，他们却一枝独秀，作为一支先到的孤军，竟然奇迹般地穿越过去，简直是不可思议。</p>
现在，刘司令对孟占山有了另一番了解——</p>
娘的，如果有一场仗看似不可能，却打成了...那一定是孟占山打的！</p>
腕表已经指向23点，桌上六部电话中的一部突然"叮零零"地炸响起来。</p>
刘司令一惊——那是通往天津前线指挥部的一号机！</p>
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刘总参谋长沙哑的声音：</p>
"刘司令吗？"</p>
"是我！"</p>
"你的部队打到哪儿了？"</p>
"鼓楼！总参谋长。"</p>
"怎么搞的？拖拖拉拉！东路的两个纵队已经快打到金汤桥了，你们还在鼓楼？</p>
听着，你们必须加快进攻速度！按照预定计划和东进集团在金汤桥会师？绝对不能让桥东的敌人逃到桥西！"</p>
刘司令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回答："报告总参谋长！我的大部队虽然还在鼓楼，但有一支部队已经穿插过去了。"他尽量让语气显得昂扬些，"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p>
"哦？那支部队？"电话那头问。</p>
"冀西大队！"</p>
"噢！就是那支奇袭沈阳和靠山屯大捷的英雄部队？"</p>
"正是！"</p>
"好，有他们顶上去，我放心！记住，一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p>
"是！"</p>
总参谋长又向刘司令问了些别的问题，然后一一做出指示，这才挂了电话。</p>
放下电话，刘司令长出了一口气，心思又回到孟占山身上。</p>
他坚信，冀西大队一定是打过去了，他们之所以不回电，一定是因为电台全被炸坏了！</p>
看来，除非缴获新的电台，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再与自己联系了。</p>
吊在屋顶上的灯泡"咝咝"作响，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报务员在呼叫冀西大队。</p>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刘司令突然意识到：</p>
自己能做的，</p>
也只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