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明大吃一惊:“团长!这么打!这些坛坛罐罐里的敌人一旦冲了出来,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给我想办法切断所有的电话线,敌人得不到命令多半只会就地坚守,他奶奶的,拼了!我们耽误不起,我要直捣黄龙!一棒子打烂狗日的头!”
“是!——”
……
东方已经现出一丝微白,已经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东西了。
数支突击队不顾一切的猛攻,已经打到团部的所在地——鼓楼。
远处的鼓楼,隐隐约约有四层,透过硝烟可以看到,敌人有重火力布置,鼓楼的顶层有重机枪枪筒在火光中时隐时现,一个窗户伸出一支,足足有四挺,喷出的火舌足足有一丈多长。
鼓楼内还有炮兵阵地,“嗵!嗵!——”迫击炮的发射声连绵不绝,在孟占山的望远镜里,硝烟中的鼓楼时隐时现,战士们像灰色的浪潮一般一次次地扑了上去,又不得不一次次退下来,每一次退下,都留下一片横陈的尸体和蠕动的伤员。
就这么百十米的冲击距离,居然有一道由机枪、步枪和迫击炮组成的密集火网,简直没有人能冲过这道火网。
“他奶奶的,跟狗日的拼了!警卫班,跟我上!”
鲁大明端上一枝花机关枪就投入了厮杀,前面是由数挺机枪和花机关枪组成的突击队,后面的人把手榴弹越过前面人的头顶不断地往前扔。
剧烈的爆炸声中,机枪手纷纷倒下,后面的战士拾起机枪继续前进,从尘土中拱出来的鲁大明,举枪顽强射击,边打边喊:“同志们,冲啊!狗日的蹦跶不了几下了,军分区首长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一串密集的火线飞来,“噗噗噗!”把地面上打得尘土飞扬。
鲁大明猛地侧翻,滚进一个弹坑,身边的战士却纷纷倒下……
“手榴弹!快扔手榴弹!”鲁大明声嘶力竭地大喊,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绝对不能!”
孟占山两眼血红,趴在一座瓦房上冲下面大吼:
“通信员,给我通知前面停止进攻!撤回来!”
“是!”通信员飞奔而出。
一旁的廖政委皱了皱眉头:“老孟,时间紧迫,我们为什么不一鼓作气!”
“硬冲不是办法,政委,这是赔本买卖,干不得!”
廖政委急了,“什么赔本买卖?这是打仗!两军相逢勇者胜,就剩这最后一哆嗦了!”
孟占山不言语了,带着几个人爬上附近一间更高的瓦房,站在那里极目远眺。
鲁大明带领突击队撤了下来,浑身颤抖着嚎叫道:
“团长!正打到节骨眼上,为什么让我们撤下来!”
“狗日的火力太猛,烫手!我说小子,为什么不拿掷弹筒轰他娘的!”
“没法轰?炮弹都打光了,团长!”
孟占山脸色一沉,不再答话,转动望远镜仔细观瞧——
眼前的鼓楼是一座老式建筑,有砖有木,尤其是顶层的阁楼,完全是木质结构,
突然间,一个念头自他心中萌生,而且瞬间便趋向于成长定形。
娘的!眼下正值初春,天干物燥,如能放一把火,哈哈!岂不是——烈火张天照云海,周瑜于此破曹公?
可是,他奶奶的,怎么点着这把火呢?
他苦苦地思索着,很快,几颗高大的老槐树映入他的眼帘,老槐树刚刚发芽,近乎光秃的枝干直挺挺地伸向天空。
孟占山猛然一拍大腿,突然间站起来手舞足蹈:“他奶奶的,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
众人大惊,脸上一片骇然,鲁大明大叫:“团长,小心!”
身旁的警卫员一把按倒孟占山,激动地问:“团长!你明白了什么啦?”
“他娘的,火烧庆功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