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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三章 如果我(2 / 2)

她笑眯眯地将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但她一背对学妹,表情却突然变了。

远野,你和里绪是好朋友吧?

她低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由利认真时的声音相当有魄力。

她最近是不是常打工?

咦?嗯,好像多排了好几个班

我心惊胆跳地回答之后,由利便伸手环住我的肩膀。

你跟她说,不要随便借钱给朋友。

她借别人钱?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里绪借钱给别人。

二班有个女生常向她哭穷,跟她借钱。我知道里绪不擅长拒绝别人,可是这样下去对双方都不好。

虽然我难以置信,但由利都这么说了,应该错不了。就在我不知所措、楞在原地之时,由利松开了我的肩膀。

有机会再跟她说就行了。

呃,由利,我问你,向里绪借钱的女生是谁?

我小声询问,她更小声地回答我:

田中洋子,一个有点怪的女生。

我记得有部电影的台词是这么说的:抱着一个热呼呼的女人和抱着一个热呼呼的平底锅时的一秒是不一样长的。

看着黑板上条列的公式,我不由得想起了这句台词。我很想尽快和拉梅儿学姊讨论涂鸦的事,可是又不能跷掉下午的课。我坐立难安地听着课,课程内容完全没进脑袋里,时间似乎过得比平时还要缓慢,甚至令我怀疑时钟的指针是否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又往回走了。

我茫然地看着坐在斜前方的里绪。由利说的是真的吗?里绪真的借钱给朋友?

我觉得朋友间不该借钱,再说里绪是家里有困难才打工,应该没多余的钱借人才对。

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她。每个人都有不愿别人过问的事,她要怎么运用自己赚来的钱,或许不是旁人该出口干涉的。

班会时间终于结束,我急忙收拾书包。呃,地图集和参考书就留在学校好了。

远野,你不带参考书回家啊?

我抬头一看,中山把下巴放在桌上。

啊,嗯,我今天回家应该用不到。

那借我。后藤说她今天补习要用,可是她忘了带。

我循着中山手指的方向一看,教室门口站了个五班的女生。我的视线和她对上,她向我点头致意。我还来不及说好不好,中山就把整袋参考书拿走了。

怎么这样!把人家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用,简直和胖虎没什么两样。不,该说是胖虎的妹妹才对。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坚决地说不?不过这种事好像只有对〈麻吉〉才会做,中山这么对待我,让我觉得挺高兴的。我露出苦笑,打开书包,开始塞教科书。

咦?

平时放车票夹的那个口袋是空的。

咦?小绫,你又弄丢了?

向来温柔的里绪竟然狠心地用了又字。没错,我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常弄丢车票夹。

可是今天早上还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对了,我把车票夹放进提袋里了。

中山,刚才那个女生

我连忙抬起头来,但走廊上已经看不见刚才那个女生的身影了。糟了,现在去追还来不来得及啊?

啊?你把月票放在那里面啊?拜托你固定放在书包里好不好?亏你书包那么大一个,一点用都没有。

都是你擅自把提袋拿走,还敢怪我?

可是没办法,今天只好用现金搭车了。

还有,远野,你老是把书包到处乱放,总有一天钱包会被偷。

为什么我得挨这种毫无关系的训啊?没天理三个字浮现于我的脑海之中。不过中山的确是个书包不离身的人,现在她的书包就放在她的膝上。她打量着我的黑色书包说道:

不过你的书包真的很大耶!没人的书包像你这么大的。

才不会呢!啊!对了,佐野的书包也很大啊!

我环顾四周,看见佐野正要走出教室。他用的是一个和他的矮小身材完全不相称的四角大书包,大家都说他背著书包上学的模样就像小学生一样。不,与其说像小学生,我觉得他看起来更像

我从以前就一直觉得佐野和二金很像耶!

听中山这么一说,我的脑里闪过了校门旁的二宫金次郎像。啊,对!背著书包的佐野和那个铜像十分相像。

咦?我最近好像听谁提过二宫金次郎的话题?

佐野,等一下!

那个谣言该不会是佐野没注意到我叫他就走了,我到了走廊尽头才拦住他。

唉,佐野,你是不是开过中庭的香油钱箱?

拉梅儿学姊曾提过二宫金次郎偷香油钱的谣言,莫非那是佐野?在昏暗的天色之下光看人影的话

我话一问完,他的脸色就变得一片铁青。

不、不是,不是啦!远野!

啊对喔!我一时没想到,假如那个谣言说的真是佐野,他不就成了香油钱小偷?

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我什么都没偷,真的!

他一面发抖,一面说道。我什么都还没说他就紧张成这样,看来他是个做不了坏事的人。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他班级的学上停下脚步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再这样下去恐旧会把大家都引过来,我连忙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箱子打不开,哪偷得到东西?

唔?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想开啊?

应该没有人会丢香油钱到那个箱子里啊!上面贴了张那么大的告示,佐野不知道吗?

他把视线从我身上别开,说了句令我意外的话。

我看见有人投钱。

谁啊?

就在暑假前,我碰巧看见四班的西荻野把一万圆钞票放在信封里,丢进了那个香油钱箱,所以我才忍不住可是我打不开锁,手又伸不进去,所以什么都没拿,真的。

一万圆钞票?这香油钱也太多了吧!再说干嘛特地放在信封里?

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知道,不过除了她,还有好几个人也这么做过。上上个礼拜我就看见隔壁班的莲川放东西进去。

佐野恳求我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告诉他,他并没犯法,用不着害怕,接着就直接走向中庭。

我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香油钱箱和那个涂鸦一样,都位于中庭;或许这只是巧合,两者并不相关,但我就是忍不住怀疑。

中庭空无一人。狐仙像座落于校舍旁的角落,高约一公尺的岩石之上安着鸟居及祠堂,大约有狐仙像的一半高,走近一看便可知道已经相当老旧。

就像一般神社一样,香油钱箱是放在祠堂前方。钱箱是木制的,虽然小却做得很漂亮。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坏事,虽然没人看见,还是先朝狐仙像微微鞠了一躬,才探头往箱里看。什么也看不见。两片板子正好成了倒三角形,遮住了箱内。在板子和箱口栏杆(?)的阻挡之下,手也伸不进去。我绕到旁边,透过矮小的树木从后窥探,看见了一个偌大的锁。这就是丢了钥匙的锁吗?看起来很坚固,一般的老虎钳应该撬不开。

真的有好几个学生投钱进去吗?我想要确认,可是箱子牢牢地嵌在土台上,也不能拿起来摇摇看。

有没有其他办法?这是人打造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开不了。我四处施力,看看能不能把箱子举起来。不知道能否把锁撬开?就算锁撬不开,或许可以像北高的顶楼大门一样旁敲侧击,从铁片部分下手。嘿!

咕咚!

啊!我暗叫不妙,但已经太迟了。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或许是我施力的方式不对,香油钱箱被我一推,竟然跑出了土台,从岩石上滚了下去。

啊啊啊啊!

我伸出手,但没构着,手指扑了个空,撞上地面的香油钱箱摔得四分五裂。

哇啊啊啊啊啊啊!我连忙跑下去捡碎片,可是就算捡齐了也无法让箱子复原啊!怎么办?我把箱子弄坏了,得去向老师自首啊,神社是学校管的吗?

我虽然焦急不已,却没忘记在碎片中寻找佐野说的〈信封〉。

什么也没有。除了破碎的木片及已经派不上用场的锁以外,什么也找不到。

在教职员办公室狠狠挨了一顿骂之后,我垂头丧气地走到走廊上来,此时四周已被夕阳余晖染得一片通红。

来到车站前的Y字路口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周围。唉!真倒楣。头上的大荧幕显得格外炫目。我一面在人群之中等着绿灯,一面茫然地看着大荧幕。啤酒广告、汽车广告、还有某个歌手的MV。

灯号转为绿色,人们一齐迈出步伐。我随着人潮流向了巴士站牌,拿出了皮包。今天得用现金搭车。

接着我一阵愕然。钱包里几乎没有钱。为什么?钱呢?我一阵混乱,这才想起昨天去过餐厅。天啊!这点钱连坐一趟巴士都不够。

算了,反正走个二十分钟就能到家,还不算太累。平时我忘了带月票,向来是走路回家;只不过现在我实在不想独自行动。我东张西望,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可是哪有朋友会刚好经过?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圆环的时钟一眼。这个时间朋友早就回到家了。没办法。虽然我极不愿独自走夜路回家,也只能下定决心,迈开脚步了。

车站北侧民家极少,大多是农田,教人怀疑真的是位于同一座城市里吗?替代道路上往来的车辆虽多,一般道路上却几乎没有车子。

抬头一看,天空一片漆黑。白天越来越短了,毕竟九月都过了一半。四周没半个人,也没半条狗,只有始经迂回道路的车声偶尔从远处传来。

一个人走着,越来越觉得恐怖。

这么一提,一界的我就是在走路回家途中被杀的。

一想起这件事,我开始发毛。那一天,八月三十日,一界的我是否也忘了带月票?就像今天的我一样。好死不死,那一天我忘了带月票,在回家的路上碰巧遇上凶手不,这不合理。如果真如一哉假设,两个世界的差异极少,那么凶手在同一个时段、不同的地点〈碰巧〉遇上我们,不是很奇怪吗?与其说是发生了两次巧合,倒不如说是计划性行凶比较合理。

那么凶手是早就埋伏好等着我?还是跟踪在我身后?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如果当时我搭上了巴士,或许就不会死了。学校到车站之间的人很多,巴士站牌又在我家附近,离超商和警局也很近,凶手见状也得死心。

因为我刚好忘了带月票,所以才被杀的?假如我没忘记,世界会变得如何?想到这里,我猛然停下了脚步。

刚好真的是刚好吗?

曾数次闪过脑海的可怕念头又再度浮现。

凶手应该早就知道我不会搭巴士了吧?如果我弄丢或忘了带月票,八成会像今天一样告诉身边的朋友;凶手听见了,就能预料我当天会走路回家。

这是个可怕的推测,因为听得见这些对话的只有少数人。可是脑中有道声音对我说,是该去思考这个可能性的时候了。

一哉是在学校里被杀,那是外人难以进入的场所。之前待在顶楼门前的是个男生,而白小鸭的谣言则流传于南高及北高。

拉长的影子映在夜晚的田间小路上,我低头看着影子,捏紧了手。

我们或许是被校内的人所杀。

飞蚁扑向黯淡的路灯,拍动着翅膀。心脏的声音大得吵人,如果当天我是弄丢了月票,而连这件事都不是偶然呢?

我常把书包四处乱放,只要有心,要拿走月票很简单。

只要是了解我的人,就不难办到。

沙!背后传来了些微的声音。

刚才的是脚步声?我的身体就像麻痹了一般动弹不得。

不会吧?不会吧!我背后有人?我的心脏猛然缩起,耳朵开始紧绷。

周围的黑暗似乎慢慢蠢动起来。

为什么?我觉得不可置信。为什么从前的我能若无其事地走这条又暗、又长又空无一物的道路?这条路的两侧就像张大了嘴巴迎接我到黄泉一样。

我开始奔跑。不,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一定只是遛狗的人。最近双薪家庭居多,得到晚上才有空遛狗,对吧?嗯,那个人一定觉得前面的高中女生神经兮兮的,说不定连狗都觉得受不了呢!不会的,再不然就是和我一样正要回家的人。对啊,北高正值园游会前夕,大家都忙到很晚,住在车站附近的人当然是走路回家。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到底有没有脚步声?我连这件事都无法确定,又不敢回头确认,只能拚命地跑。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似乎有什么在后头紧紧追赶着我。他现在伸出手来了,他就在我身后,我会被他抓住,我知道被抓住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会被刺杀,被菜刀正面一刺,就像切肉一样

视野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光线、震耳欲聋的喇叭声。直到眼前有个巨大的鱼图案通过,找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车道上。

我跌跌撞撞地走回步道上,回头一看,车流的另一端什么人也没有。

我茫然呆立了好一阵子。

车灯的光芒从我的脚上经过了好几次。啊!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来到了替代道路。

我觉得手痛,看了看手边,才发现书包的带子嵌进了手腕。我的头发变得乱七八糟,被汗水沾得**的。觉得自己真像个白痴。亏我还夸口说要报仇,却怕得在夜路上独自奔跑。

我很软弱,脑筋不好又没胆量,光是在路上看到模样较为可怕的人,就会尽量闪到路边去;我怕痛,稍微割到手指就要哇哇大叫;导师叫我到办公室,我就会胆战心惊地担心被骂。这样的我找到了凶手,又能怎样?

我真是个白痴。我摇摇晃晃地走着,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里望着天花板。

一哉

昏暗的天花板。那一天,去替一哉守灵的那一天我也是这样望着天花板。现在的我和那一天的我有什么不同?我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待在同样的地方,动弹不得。

有道震动声傅来。这是电话?电话,电话。

一哉!

我没看来电显示便立刻接起了手机。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道歉!

咦?呃,你是远野吧?

电话彼端传来的是女生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把手机拿开耳边一看,荧幕上显示的是陌生的手机号码。不过这个声音我听过,应该是同班的

时田?

嗯。呃,你说的一哉,是北高的村濑一哉吗?

糟了,我刚才叫了一哉的名字。〈这一边〉的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我叫了他的名字吗?我可能是睡糊涂了,我刚才在打瞌睡。

我一面解释,一面思考。时田为何打电话给我?她是向谁问来我的手机号码的?

呃,我现在人在你家附近,你能下能出来一下?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凝重,不知有什么事?我还没换衣服,随时都能出去,不过

我正要回答,却被一道哔哔声给吓了一跳。哦,是穴拨的声音。荧幕上显示的是

喂,远野?

抱歉!等我五分钟,我会立刻回电给你!

我没等她回答就立刻切换电话。因为,因为打电话来的人是

绫?

这次如假包换,真的是一哉的声音。

一哉,对不起,对不起。

我之前也说得太过分了。

我开口道歉,回覆我的是温柔的声音。听了一哉的声音,我觉得全身上下就像乐器一样平静下来。为何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能这么安心?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能忍受再也听不见一哉的声音,绝对不能。同一时间,走在夜路上的无力感再度袭来,我是不是该放弃找凶手?

你一个人也在找凶手?

我迟疑了一瞬间,还是承认了。我的念头总会回到这件事上来。即使再怎么软弱,再怎么害怕,我还是不能放过杀害一哉的凶手,让我们两个天人永隔的人。

对。因为我还是无法饶恕凶手。

是吗我也一样。昨天我去找那个叫里绪的女生了。

一哉,你肯继续帮忙?

我惊讶地问他,他叹了口大大的气。

要是我管得到你〈那一边〉,我会用尽全力阻止你。可是我只能口头劝阻你,就算我说破了嘴,你还是不会罢手,对吧?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帮你的忙。

他苦笑着,要我答应绝不冒险,收集到证据或感到危险时就要报警,还有即使是再怎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向他及拉梅儿学姊报备。

嗯,我知道了。

我好高兴。光我一个人果然这是不行。只要一哉站在我这边,我就什么也不怕。当然,或许我会紧张,或许我会发抖,或许我会哭泣,但我的心一定没问题。

其实我也没资格教训你。我也是经过朋友提醒,才想到学姊会有危险。

一哉又跟我说了声对不起,接着告诉我这四天以来发生的事。

他去找里绪,问她是否就如日记里所写的一样,曾听我提起白小鸭的事。

齐木记得很清楚,她说因为那是你和她最后的谈话。

据说八月二十八日回家途中,我在多向行人穿越道撞上了一个北高生,白小鸭玩偶从那个人身上掉了下来。

北高生?

是谁?我每天都在那里和一堆北高生擦身而过,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里绪是怎么描述那个北高生的?

〈这一边〉的你没跟齐木提到那个北高生的名字。齐木一开始也以为是开玩笑,但你好像认识那个北高生,还很懊恼地说该拜托对方让你拍照才对;可是你和对方只见过一面,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提出这种要求。

我只见过一次的北高生?

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认识的北高生只有你和拉梅儿学姊。

国中的同学是有好几个上了北高,但他们不是〈只见过一面的人〉。那我是见到了谁?分歧点是二十八日,如果是在那之前曾见过一次的人,〈这一边〉的我应该也认识才对,可是我完全想不出来。明明是自己的事却不明白,教我又气又急。

那你呢?这四天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有好多事要告诉一哉。涂鸦的事,还有香油钱箱的事。

打不开的香油钱箱和万圆钞票?的确很奇怪。那箱子里真的是空的吗?

嗯,老师还罚我把现场打扫干净,所以我敢确定除了箱子的碎片以外什么都没有。

唔那就是那个长得像二宫的男生看错了,或是他说谎,再不然就是那个锁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最近被人开过的迹象?

对不起,我没看那么仔细。

现场已经整理干净了,所以那把锁如果没被丢掉,就是在教职员办公室里。听我这么说,一哉又沉吟起来。

如果箱子没坏,以后也会有人来放信封?

或许吧!佐野说他头一次看到有人放信封进去,是在七月的时候;而上上个礼拜他也有看到。

我看去盯梢好了。

咦咦?我忍不住大叫。

我的意思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监视香油钱箱,等到有人来放钱,再逮住那个人。

你在说什么啊!箱子已经摔破了耶!

你才在说什么咧!〈这一边〉的香油钱箱还没坏啊!

啊,对喔!一界的我已经不在了,被我摔坏的香油钱箱当然完好如初。

不过你是北高生,要监视有困难。

那倒是,而且也不见得会有人刚好在我监视的时候来投钱。

再说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和我们的事有没有关连。我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床上。

呃,这四天发生的事我们都说了吧?

事关人命,务必慎重。我已经拍下了涂鸦的照片,要给拉梅儿学姊看。这样应该不算危险吧?其实我也很想让一哉看,但又不敢傅简讯。

说到这件事绫,你有个姓中山的朋友,对吧?

我点头,一哉不知怎么了,沉默了一会儿。

听说她最近在书包上别着白小鸭。

咦咦咦咦?为什么?

我大吃一惊,嘴巴一张一阖。白小鸭不是买不到的吗?我们不是疑似看到了白小鸭才死的?再说中山自己都说白小鸭是都市传说,根本不存在,为什么她会有?

奇怪的还不只这些。今天我见过〈这一边〉的中山,她的书包根本没别着白小鸭啊!两个世界的差异不是维持在最小限度之内吗?还有,还有

齐木也觉得奇怪,所以去问过她,她回答说蓝色的已经给了远野,这个正好留着自己用。

呃,这么说来,这是受我死亡影响而改变的事,所以算是在最小限度之内?一界的中山把蓝小鸭拿来供奉我,所以她的书包确实多出了一个空位。

不过若是没拿到白小鸭,要怎么别在书包上?她的白小鸭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最重要的是,她会不会有危险?

齐木也听过诅咒的谣言再加上〈这一边〉的你和她提起白小鸭以后立刻就遇上了那种事所以她很担心,劝中山赶快丢掉可是中山却回说要是带着这个,杀了你的凶手就会找上门来,她倒要趁机看看对方长什么模样。

现在哪是说这种风凉话的时候啊!对方是杀人犯耶!

我知道中山很顽固,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也知道她不太看重自己,可是还是得想办法阻止地。

冷静、冷静,后来在齐木拚命说服之下,她把白小鸭丢掉了。

听一哉这么说,我总算放下心来。

一哉,你有看到那个白小鸭吗?

不,我去的时候她早就已经丢掉了。就这层意义来说,我还真希望她晚一点再丢,不过安全比较重要。我有提醒她小心一点。

接着我们聊了些与命案无关的话题。一哉还记得明天就是南高的运动会,他说要来看看加油看板,但我郑重地拒绝了。虽然我很希望他看,但〈那一边〉的看板并不是我亲手昼完的。

接着我们笑着谈论电视及电影话题,在和乐的气氛下挂断了电话。我觉得耳朵发热,照镜子一看,吓了一跳。我的耳朵变得一片通红,是手机贴得太紧了吗?

这时我才猛然想起,我把时田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我连忙回拨,但等了一分钟左右,她澴是没接电话。

她大概生气了吧?我死心阖上手机,又打了通电话给中山。之后再向时田道歉就行了,但白小鸭的事得尽快确认才行。

干嘛?

唉,中山,你最近有没有看过白小鸭?

她一开口,语气便显得不太高兴,听我提起白小鸭就变得更凶了。

果然是你啊,远野!你真的很低级耶!

咦?咦?

我僵住了。为、为什么要骂我?我一头雾水。她那眯眼瞪人的样子鲜明地浮现于我的脑海之中,让我把事先想好的问题全忘得一干二净。

不、不是我啦!

我总算成功地挤出了这句话。中山怀疑地反问:

不然是谁?

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的不知道?就放在鞋柜里啊!

白小鸭吗?

她说对,我更加混乱了。为什么?什么时候放的?是谁放的?

这个月的十一日,社团结束以后,我要换室内鞋,结果发现那个鬼东西塞在鞋柜里。先前我才和你谈过那种话题,所以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涂白放进我鞋柜里想整我。

啊我想起之前的午休时间,她曾对我说过一些奇怪的话;而更之前的那个礼拜,我才刚听中山提起诅咒的谣言。

不是我,我才不会做这么低级的恶作剧呢!

是吗?也对。

不才远野绫,绝不会拿人的死活与不幸开玩笑。

对啊!我一面回答,一面整理思绪。呃,0界和一界发生了这种事,然后变成这样。

我渐渐搞懂了。首先,九月十一日,有人把白小鸭放进了中山的鞋柜里。这一点在一界及0界都一样,不过后来的发展就不同了。

一界的中山刚把蓝小鸭放在我的遇害现场当作供品,所以就把白小鸭当成替代品,别到了书包上。

但0界的中山仍然拥有蓝小鸭,又因为和我说过那番话,以为是我想整她,所以就没别到书包上了。

真的就像弹珠台一样。因为我存在与否而变化的世界,似是而非的世界。

那你怎处理白小鸭?

太恶心了,所以我丢了。

是吗?我垂下肩膀。我真想看一眼,不过已经过了一个礼拜,现在白小鸭大概在垃圾处理场吧!话说回来,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把白小鸭放进中山的鞋柜里?

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吗?我不认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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