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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3 自由式(1 / 2)

 早上醒来之后,合人站在我的面前。

他日不转睛地凝视著我,眼神十分溫柔。

又是这个梦,我已经受夠了。

「我这个人就是太迟钝了,所以之前一直沒注意到。不过,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妳对我的一番心意。」

好好好,又是同樣的模式。

合人逐渐贴近我的脸。

咦?今天的梦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

「风子,闭上眼睛。」

「啊?」

「还是妳比较喜欢睜开双眼?」

无视於我的错愕,合人愈贴愈近。

豁出去了。

於是我闭上双眼

然后从床上跌了下来。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的鬧钟,正不知死活地兀自作响。

我顺手抄起鬧钟,直接丟向牆壁。

当啊啊啊啊啊!

鬧钟发出清脆的撞擊声之后,停止了运作。

之后我又抡起床边的球棒一毫不留情地朝著鬧钟挥去。

每挥动一次球棒,鬧钟就会发生一次形变。

直到鬧钟再也不是鬧钟的时候,我才恢复了平靜。

「该去上学了。」

我踩著蹒跚的腳步走下楼梯。

穿上制服走出玄关之后,跟合人碰个正著。

合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就好像是把疲劳与睡眠不足搅拌均勻之后,放入冰箱靜置一晚的感觉,难怪枫姊会放心不下。

「我今天听到好几声巨响。」

「怎樣的声音?」

「拿球棒敲东西的声音。」

还是被合人听见了。

合人就住在我家隔壁,房间正对著我的房间,中间只隔著两扇窗戶而已。只要其中一方弄出太大的声音,就会被另一方听见。

「这是一种仪式。」

「仪式?」

「将符咒溶於小苏打水,连续三个晚上喷洒於鬧钟,第四天的早上再以球棒重擊鬧钟之后,就可以实现任何愿望,这在我们学校算是满流行的一种仪式。」

「真的吗?」

我拿出前阵子以原子笔和手帕制作的白旗,随手挥了两下。

「『原来是在开玩笑,真有意思。』」

合人的回答让我大为满意,於是我将白旗收进书包。

这才发现合人正目不转睛地凝视著我。

不要一直看著我好吗?会让我想起今天早上的那场梦。

「为什麼不敢看我?」

「不为什麼,难道你连天空为什麼是蓝色的都需要理由吗?」

总不能让合人知道不敢看他是因为今天早上的那场怪梦吧。

合人叹了口气。

「反倒是你自己,最近好像少了什麼霸气,枫姊担心得很呢。」

合人为之一惊。

「老姊跟妳說了什麼?」

「就說你最近沒什麼精神,总是呆呆的。」

「我才沒有呆呆的,我只是看起来呆呆的而已。这是天生的,又不能怪我。」

「谁管你是不是天生的,反正在別人眼中,你就是呆呆的嘛!」

「这或许吧」

合人陷入了沉思。

「最近妳好像很少等我。」

「等你?」

「在车站等我啊。」

「拜託,我才不是在等你。」

「不要假了。」

「你就这麼想帮我提东西吗?」

「倒也不是啦。」

合人忿忿不平地低下了头。

「不管怎樣,別在枫姊面前露出这副死樣子就对了。」

「也是」

合人有气无力地朝著柿木阪车站走去。

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钟声响起,上午的课程终於结束了。

我二话不說,直接冲向贩卖部。最近贩卖部的生意不错,有时还买不到我最喜欢的炒面面包呢。所以我的动作得快一点,赶在其他人之前抵达贩卖部才行。

才刚走出教室,我就被人从后面叫住。

「世田谷风子。」

声音十分低沉,而且直呼我的全名。既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当然是想也不想就直接回头。

同班同学大上就站在我的身后。

大上目不转睛地凝视著我,略显杂乱的浏海盖住了双眼,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只见他双手穴在口袋裡面,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028)

「什麼事?」

「上次那件事真的很抱歉。」

「上次?哪件事?」

「之后我被班上的女同学唸了好久。」

原来是那件事。

我回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正打算回家,结果被班上的同学带到校外,最后还被修理了一顿。

「算了吧。只要你继续无视於我的存在,那件事自然会成为班上同学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然后逐渐被大家淡忘。」

「嗯,有可能。不过」

大上吞吞吐吐的。

真是伤脑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他呢。

我跟大上其实沒什麼交情。

事情发生在六月中旬,当时我跟大上同时担任班上的值日生。

大上在班上也不怎麼活跃,很少见到他跟其他同学走在一起。午休时间总是一个人四处閒晃,印象中也沒参加什麼社团活动。或许他也跟我一樣,是个不适应团体生活的人吧。

不适应团体生活也就算了,连分內的工作都不肯做,才是他最大的问题。每次一下课,大上总是溜得不见人影,从来沒履行过值日生应尽的义务。

我对他的这种行为十分感冒。值日生是大家轮流担任的,沒道理他可以免除在外。可是說也奇怪,大家对他的行为似乎视而不见,也沒什麼意见。我跟大家不一樣,敢让我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简直就是向天借胆。

第一堂课被他逃过了,可是从第二堂课开始,我就抓著大上去做值日生的工作。其他跟大上搭配的值日生不计较,我可不能容许他占这种便宜,这不但对我不公平,也无法向班上的同学交代。

一开始大上当然很不情愿,最后还是乖乖地去做值日生的工作。

我对大上的表现十分满意,不过这件事卻在日后让我惹上了麻烦。班上的女同学只要有什麼事情必须交代大上,都会透过我来转达。例如参加委员会的会议、或是要求他执行班级委员的工作,甚至连明天轮到大上担任值日生的这种小事,也要由我出面告知。

一开始我拒絕担任班上同学的传声筒。可是少了我的提醒,大上就开始不交报告、不出席委员会议。他的解決方法也很直接,不是眼睜睜地让负责收报告的同学被老师斥责一顿,就是

找其他的倒楣鬼代替他参加会议。

通常遇到这种情況,我总是会出面数落大上一顿。只要我一站出来,大上心裡面再怎麼不甘愿,还是会乖乖地听话。

久而久之,我真的成为班上同学的传声筒了。只要我命令大上做事,他就会說「我不喜欢跟別人一起合作」。

看在我的眼裡,这只是懒情的借口罢了。即使再怎麼不喜欢团体生活,该做的还是要做,孤僻的个性絕对不能将拖累他人的行为变成合理化的借口。我也不喜欢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做事,可是我也努力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为的就是不造成其他同学的困扰。

有一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大上說了些重话。结果大上似乎吃了一惊,连连向我道歉。

从那时候开始,大上再也不逃避自己的工作了。

不过这个改变卻產生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有一次,跟大上一起担任值日生的女同学不经意地跟大上提起他的改变,结果大上的回答竟然是「沒办法,世田谷会罵人」。

这句话在班上造成「貓在钢琴上昏倒了」的效应。口耳相传的结果,「世田谷会罵人」变成了「世田谷会伤心」。「事实」成为加油添醋之后的「流言」。

之后流言不但长了腳,甚至还生出翅膀。简而言之,最后变成了「世田谷喜欢大上,为了制造跟大上交谈的机会,才自愿替班上同学传话」。甚至还有人认为大上不做值日生的工作,是出於我的唆使

我的生活圈向来与流言的传播范围沒有交集,压根儿就不知道流言的存在。或许是暗恋大上的女同学出於嫉妒,才会恶意中伤我吧。总而言之,流言在恶意与嫉妒的灌溉之下,一天天地成长茁壮。

最后,班上的几个女同学把我带到校外,警告我不准再接近大上。

「我还是想跟妳道歉。」

「好吧,我可沒逼你。」

我皱起眉头,双手交叉在胸前。大上见状,立刻低头致歉。

「对不起。」

这家伙还真老实。

不知情的路人看到这一幕,說不定还以为我在欺负他呢。

「好,沒事了。」

我摸摸大上的头。

「她们只是口头警告而已,又沒真的动手。」

「那种感觉一定很不好吧。」

「不会啦,我才懒得理会她们呢。」

再說合人也及时出现,带著我逃离现场。

他真是一个怪人。

每当我跟別人起冲突的时候,合人就会适时地现身。从幼稚园开始,历经小学、中学,不管是单方面的挑衅或是两方面的口角,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合人总是会把我拉开,或是充当和事佬。

不过进了高中之后,由於我们唸不同的学校,刚开始我还以为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呢。

被班上的女同学押到校外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合人。即使是在跟那些女同学唇枪舌战的当口,我心裡面还是期待刚好路过的合人可以替我解围。不过我跟合人唸的学校不一樣,可能性几乎是零。现在他应该正在跟开学典礼见到的那几个陌生人一起有說有笑的吧。

可是說也奇怪,合人居然骑著自行车出现了。

假装路过的他对我使了个眼色,趁著班上的女同学不注意的时候,我立刻跳上了合人的自行车,顺利地脫离险境。

当时的合人真的很英勇。

就像是

就像是白马王子一樣。

「世田谷?」

大上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沒、沒事啦,就这樣吧。」

說完之后,我急急忙忙朝著贩卖部前进。

果然不出所料,炒面面包卖完了。我只好一边啃著火腿蛋三明治,一边在心裡面诅咒大上。

入夜之后,我換上熊熊道具服,再度出现在学校的屋顶。

绵羊早就已经等在那裡了。看到我之后,对著我嫣然一笑。

「我还以为妳不来了呢!」

这个人虽然讨厌,不过她的长相和声音还真是甜美,足以中和我对她的负面观感。其实我今天的目的是为了向她兴师问罪,如今这股气势早就已经消失无蹤了。

「怎麼說?」

「因为我冒犯了妳。」

大概是指亲吻吧。

事实上那算是我的初吻,不过有人主张同性之间的吻不能算数,因此就技术层面上而言,我依然保有自己的初吻。

「我沒放在心上。」

「是吗?我可是一直耿耿於怀呢。」

绵羊轻轻晃动怀中的枪身。

既然耿耿於怀,当初又何必这麼做?

「妳到底有什麼用意?」

「这是一种仪式。」

「仪式?」

真是夠了,她不想活了吗?

「希望妳永远幸福的仪式。」

绵羊闭上双眼,双手放在胸前。

来福枪的枪身搖搖晃晃的,好像随时会倒下。

今晚的天气不错,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见。

绵羊看起来相当愉快,不知道遇上了什麼好事。

我決定装作沒听见。

绵羊从口袋裡掏出巧克力。差不多跟骰子一樣大小的方形巧克力上面,刻著小小的英文字母。

绵羊将巧克力往我这边一丟。

我顺手接住巧克力一看,上面的英文字母是「L」。

接著绵羊又丟过来好几颗巧克力。

继L之后,依序是O、V、E。

LOVE。

「妳吃错药了吗?」

「不,这是我示爱的方法。」

示爱的方法?

我把四颗巧克力同时丟进嘴裡。

绵羊喜孜孜地欣赏我吃巧克力的模樣。

「风子,看来妳真的沒发现。」

绵羊的语气带著一丝戏谑。

「发现什麼?」

「沒事,当我沒說。」

绵羊抬头看著星空。

好一个欲擒故纵的话术。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我也不必太过认真。毕竟对方可是流星公主,就算出现再多的奇言異行,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反而比较想知道绵羊喜欢的对象到底是谁。像她这麼漂亮的女生,不知道会喜欢上怎樣的人。

「绵羊,妳喜欢怎樣的人?」

绵羊抱著枪身略事思索之后,才煞有介事地开口:

「像星星一樣的人。」

「星星?」

「沒错。眼睛看得见,卻碰不到也摸不著的人。」

說完之后,还拿起来福枪指向天空。

「所以只好打下来。」

「是哦,妳跟他在哪认识的?」

「妳今天似乎特別八卦。」

「八卦?还好吧。难道妳跟他的邂逅这麼见不得人吗?」

绵羊搖头否认,食指在半空中画起了圈圈。

「开学典礼当天算是一见钟情吧。」

「妳是本校的学生?」

「那当然,看制服就知道了。」

绵羊笑了出来。

我有点想要知道绵羊的身家背景。包括她是几年级、住哪裡、真实的姓名又是什麼。

不过这似乎有点违背常理。

现在的绵羊就是绵羊,沒有第二个身分。入夜之后在屋顶上擊落星星的少女,就是我眼前的绵羊。

询问真实姓名或是住址,似乎是朋友才会做的事。

问题是我跟绵羊不是朋友。

勉強說来,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称不上是彼此尊重、互有好感的朋友。

「那个人真的很酷,就像肉食动物一樣。」

肉食动物?

「那个人总是独来独往,似乎不喜欢跟人群接触。休息时间也是一个人行动,真的很酷。」

绵羊的表情有些靦腆。

应该只是不擅交际的人吧,我心想。不过我並未戳破绵羊的美梦,总觉得那应该是少根筋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绵羊不断地在半空中画圆,画著画著突然指著我。

「现在该我发问了。」

「天蠍座、AB型,喜欢吃汉堡和炸雞,讨厌吃埃及野麻婴。」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妳想问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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