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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七章 不情愿的滞留(1 / 2)

 第七章不情愿的滞留

干燥的衣服与伏特加,让两人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一点也不小器嘛!不愧是大国,居然给了一整瓶。嗯,Spasibo(注:俄文谢谢。)!

换上摩托化狙击师团的野战服,活像个哈萨克籍军官的古乡抱着伏特加酒瓶,心情非常愉快。

那个男人竟然完全不会对未来感到不安。

外形比古乡更有日本味道的吉尔吉斯籍军官,一脸惊讶地对马利诺夫说道。

如果同志没告诉我的话我根本想像不到,那个男人会是西方佣兵组织的一员。看起来就像个无忧无虑的观光客一样。他真以为自己是俄罗斯航空的头等舱乘客吗?

不,是特等舱吧!

马利诺夫苦笑着回答。

古乡抓住一个满脸迷惑表情的士兵鼓动舌头。

真的,苏联军队很强!不,是真的很强。我认为苏联是世界上第一强国,这绝对不是在拍马屁。嗯,说到这里,有了伏特加就让人想起鱼子酱

这个人看起来真是轻浮!

马利诺夫拉开分隔机舱的幕帘。两人将座椅的椅背放平当成临时床铺,克雷门特萧罗博士裹着毛毯躺在上面。

克拉莉丝在一旁照料博士。她身上穿的是苏联陆军的女兵制服,任谁看来都会觉得尺寸太大。尤其是胸部更是塌塌的,优美的线条全被厚重的布料给隐藏了起来。

察觉到马利诺夫的视线,克拉莉丝抬起白皙的脸庞。她刚才从冰冷的海里被救上来,脸上毫无化妆的痕迹,还穿着完全没有一丝女性魅力的俗气军服。尽管如此,她的美仍然相当引人注目。

还没抵达基地吗?

克拉莉丝向伫立眼前的马利诺夫发问。马利诺夫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盒盖尔贝索贴香烟。

这艘是海上飞机,最快的速度就是这样,请你再忍耐两小时。

马利诺夫叼起一根香烟,搜寻着打火机。

在堪察加半岛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海军基地有完善的医疗设施,到了那里,博士就可以接受充分的治疗,在这儿就没有办法了。还要靠博士自己的体力

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不要抽烟?

克拉莉丝的语气并不强硬。马利诺夫略显狼狈地将打火机收起来。在病人面前抽烟大概是无心之过吧!

抱歉,我一时没注意到。

哪里。其实我还有问题想请教你。

只要与国家机密不相抵触,我都可以回答。

我想问的是你们会怎样处置博士。

马利诺夫将视线从克拉莉丝的脸上转开,将尚未点燃的香烟塞回盖尔贝索贴的烟盒里,同时觉得自己的气势好像被压倒了。

对不起,这件事情属于国家机密。

是吗?我曾经读过一篇论文,内容说的是苏联体制总有一天会因为军事费用及国家机密而崩溃,看来那篇论文的说法是正确的,你们连对一个人如何处置都无法公开。

马利诺夫突然显露出令人难以理解的表情。

你在担心萧罗博士的人身安全也许会受到危害是吗?

当然呀!你们KGB蛮横的名号在国际上可是响叮当呢!

克拉莉丝挑衅地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马利诺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眼神与嘴角都泛起了苦笑的涟漪。

好一个直言不讳的小姐,看来你在西方并没有染上巧言令色的恶习。从法律上来说你们全都是非法入侵他人国土者,当时你们就好像水母一样在苏联的领海里漂浮着。

我很感谢你出手相救,但那并不是我们的本意。

克拉莉丝不服气地说道。

很好,就当作彼此都不走运吧!KGB也不是专程到海上来做资源回收的,我们原本应该会钓到更大的猎物才对。

这句话并非像耳旁风通过克拉莉丝的耳膜,她毫不隐藏脸上的疑惑望着马利诺夫。他的意思难道是说,反对派巨头克雷门特萧罗博士只是个小人物?

拉上的幕帘阻断了克拉莉丝疑惑的视线,马利诺夫转向古乡,轻轻以手势示意士兵退开。他那修长的躯体跟着在缺乏人体工程学设计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酒量很好嘛,古乡先生!

这可是长年苦修的结果呢!

古乡爽朗地回答。

对了,我刚才点的鱼子酱还没来。人工养殖的也无所谓,你们总不会对鲟鱼做出流放海外的处分吧?

抵达基地之后,或许餐桌上会供应。反正决定权本来就在你手上。

决定权在我手上?

古乡对着空伏特加的小酒瓶吹气,发出像是远方的汽笛般的声音。

可是我现在半毛钱都没有,让我赊个账吧!就当是做国际亲善好了。

马利诺夫相当有耐心地继续应付古乡。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有意愿,任何事都是可以安排的。

我对男人没兴趣,要是十四、五岁以下的白净金发美少年也就算了,要我应付像熊一样的大男人,我可不愿意!

照这样下去是谈不出结果的,我就单刀直入地说吧!关于白令海峡水坝爆破计划,我希望你把所有知道的情报全部提供出来。

古乡将伏特加的空瓶放在掌心里咕溜溜地转动。

哦,原来KGB知道这件事啊?

为什么提到KGB?

难不成苏联的文化部官员能够用下巴来使唤军队吗?

喔,那我就不必瞒着你了。我确实是国家保安委员会的人。

你的大名是?

这个一定要说吗?

你不也知道我的名字。

好吧!我叫马利诺夫,乌拉基密尔马利诺夫,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彼此彼此,多多指教!

古乡的口气完全没有诚意。当然,马利诺夫一开始就没有对此抱持任何期望。

所以,你觉得怎样,古乡先生?

什么事情怎样啊,马利诺夫先生?

你有意愿提供情报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

真是非常微妙的表达方式。

我一开始就没有大拍卖的打算。尤其我又是个贪图利益的人,即使在对话当中我仍然在绞尽脑汁思考,看看有没有抬高价码的办法。

你不是在计划逃跑吗?

当然不是了!

古乡挖苦地笑道。

和KGB的精悍探员及苏联的精锐部队为敌,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我从来没想过,真的。

你应该也是以一抵千的猛将。至少在关于西方佣兵组织的KGB档案中是这么写的。听说你的威名传遍了非洲、拉丁美洲以及东南亚不是吗?

过去的事情我全都忘了。

古乡始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马利诺夫以手掌托住下巴稍微思考了片刻,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抵达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之后再找个机会谈谈吧!在这种地方似乎怎么也谈不起劲。

就算抵达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也谈不起劲吧!

起劲一点对你是有好处的。我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情报来源,除了你之外我还救起了其他两个人呢!

马利诺夫以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态度说道,同时以锐利的眼神凝视着古乡。就在古乡的表情开始变化之际,手上的酒瓶也掉落在地板上。厚玻璃制成的酒瓶并未破裂,只在发出模糊的撞击声之后滚动了几圈。

失败了、失败了

古乡拘束地从座位弯下身体,捡起酒瓶。再次将脸转向马利诺夫时,表情已经变成完美的扑克脸了。

我好像喝醉了呢!伏特加果然够强烈。

马利诺夫沉默地转身背对古乡。

对付这家伙不能用一般的手段。

一个声音追着如此思考的KGB探员而来。

你要使用自白剂也无所谓,但是要尽量用没副作用的那种。

马利诺夫回头望着这年轻的日本人。

这样啊?我会尽量做到的。

等KGB探员消失在前方的驾驶舱时,古乡立刻重新环视聚集在他周围一整排的自动步枪,并以顽童般的表情吹响瓶子。

看来此人并非一般的对手别说使用暴力了,就连恐吓也没有用。像疯狗一样狂吠的家伙反倒没什么。

将酒瓶状的玻璃制乐器抱在胸前,古乡如此想到。

看样子恐怕得吃点苦头了

水上飞机一降落,巨大的飞机库门立刻开启将之吞没。宛如钻进鲸鱼体内般在水上滑行的水上飞机,静静地停在码头,精准到有如测量过一样。不过古乡没能详细地观察这一切,因为降落时窗户的窗帘都拉上了。

不久之后舱门打开,数名士兵越过飞机与码头间的踏板出现在飞机上,手上抬着担架。

轻一点!他是受伤的人哪!

克拉莉丝的kang议传入古乡耳中。士兵们回到了狭窄的通道上,看见躺在担架上的博士时,古乡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来帮忙吧?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马利诺夫以泼冷水的语气回应。

萧罗博士虚弱地睁开眼睛,一看见古乡的身影立刻缓缓向他伸出手臂。褪色且失去生气的嘴唇上下分开。

为什么不可以跟着去!

激烈的叫声传来。

我不信任你们的医疗或护理,博士一定得由我照顾才行!一定要这么办!简直是羊入虎口嘛!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为他注射毒药?

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看着来势汹汹地逼近,只差没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理论的克拉莉丝,吉尔吉斯籍军官一脸为难的表情劝道。

这种情形叫我怎么冷静?谁想把我从博士身边拉开就尽管试试看!你们要是敢让博士遭受不合理的待遇,国际舆论绝对不会保持沉默的。

机上所有成员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金发的复仇女神身上,只有两个人例外。其中一人迅速地把耳朵移到另一人的嘴边,企图听取微弱却带有明确意义的空气的震动。

空气的震动向古乡传来。

我接下来是什么?

强劲的力道加在古乡的肩膀上。古乡皱起眉头,平静地移开视线。肩膀上隔着一只男人的手,而手的另一端是乌拉基密尔马利诺夫冰冷的脸孔。

哎呀

古乡尴尬地开口。

我不希望你们进行密谈。亲爱的同志。

马利诺夫的声音化为无形的冰片,对着古乡倾盆而降。

互相掩护的戏码安排得相当不错,只可惜演技有点不够自然。面对老练的观众,演技应该要内敛一点才会有效果吧!

转身看着懊恼地咬住嘴唇的克拉莉丝,马利诺夫如此评论道,手同时也离开了古乡的肩膀。

不打我吗?

马利诺夫以冰冷的视线直盯着态度不变的古乡。

我不认为你是个会被屈打成招的人。

你还真了解我呢!

反正再过不久你就会全部说出来了。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把体力储存起来才是上策。

谢谢你的忠告。

古乡别别扭扭地回应着。这一回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乌拉基密尔马利诺夫身上完全没有弱点,就像一整块的花岗岩一样坚硬无比。

快送到病房去。

在马利诺夫的命令之下,士兵们立刻开始动作。

你们也出去。

古乡和克拉莉丝在士兵们的前后包夹之下走出机外。

不必铐上吗?

对于古乡的问题,马利诺夫如此回答。

我是个胆小的人,铐上所带来的安全感会让我感到害怕。

虽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古乡已经完全放弃脱逃的念头,因为乌拉基密尔马利诺夫并不是武打连续剧里那种充满漏洞的反派角色。沉着冷静、敏锐果断、深谋远虑他是一个会让人不禁要罗列出所有完美的四字成语来形容的厉害角色。

赛门欧索普之外再加上这个人?光是一对一就是沉重的负荷了,要对付一双可怎么吃得消啊!

古乡很想发发牢骚。猫叉又不在现场让他打从心里感到遗憾。

淡橘色的光线布满了整个巨大飞机库的内部。古乡看到超过十架以上黑鸦鸦的水上飞机,以及来来往往奔跑行走的人们。

古乡的视线和克拉莉丝交会。她的瞳孔在橘色灯光的照明下,瞬间绽放出彩虹的光芒,虽然多少有些不安与焦虑,然而却并不恐惧,她在看见古乡的时候甚至还对他展露了微笑。古乡知道,这代表她相信他,于是他也轻而有力地点头回应。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回应而已,哪怕连他自己都无法那么有自信。

古乡没想过要向神祈祷。一想到这世界上充满了多少罪恶与灾难,他就不认为神所拥有的力量多么伟大。况且,与其仰赖一个素未谋面的家伙,倒不如相信在一起三十一年的自己要来得可靠。

不好意思,现在必须把你们的眼睛蒙上。

马利诺夫说道。

这是一个大约五公尺见方的房间,周围没有窗户,取而代之的是睥睨着狭小空间的三幅肖像画,画中人物分别是列宁、戈巴契夫以及库兹涅佐夫。

这是过去的遗物与现在的废物呢!

克拉莉丝苛薄地评论。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至少像列宁那么杰出的人物在世界史上是相当罕见的,虽然他栽培的接班人似乎失败了。

古乡一边环视室内一边回答。

桌子一张、椅子四张、长沙发一张,没有床铺。晚上应该会分别被安置在单独的房间里吧!苏维埃政权应该还没开放到让年轻的男女同居一室。

简直是牢房嘛!

这可是现代化的牢房喔!你看看这扇门,这是在锰钢中嵌入氧化铝粒子所打造而成的,加上与电脑连结的电子锁。简直坚不可摧呢!

打不破吗?

绝对、绝对打不破。

不要那样强调行不行?感觉心情好像越来越沉重了。

克拉莉丝双手穴腰,以女战士般的眼神检视周遭。

有监视摄影机。

在天花板的一隅可以看到那富有机能性且阴险的工具。

原来不是只有把肖像画的眼珠当成摄影机的镜头呢!

你谍报片看太多了吧!

哎呀!

怎么了?

这具摄影机是日本制的,上面有MadeInJapan的字样。

呵!值得为盛大的日苏经济交流干一杯。

以毫无热诚的口吻说完话之后,古乡从桌子底下拔出一个黑色的小长方体,向克拉莉丝展示。

这东西似乎是东德制的。

那是?

古乡的一只手宛如魔术师一样,熟练地进行拆解的动作。扯断内部的配线,确认功能完全丧失之后才对克拉莉丝展露笑颜。

。!

总觉得这次的事件一直跟纠缠不清我也曾经利用这个来刺探欧索普老大。在配备监视摄影机的情况下加装窃听设备看来是个常识,不过话说回来,要隐藏应该多摆些家具比较好吧!

可是你刚才的行动不是全都被摄影机拍下来了吗?

大概吧!所以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就会采取什么手段了。总之我们的生杀大权掌握在KGB手中,他们大可从通风口放毒气进来。做这样的事或许是一种无谓的抵抗,但起码可以表达出我们对谈话内容被窃听的不快。只要监视摄影机还能运作,KGB就应该满足了不是吗?况且正式的审问就要开始了,根本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强化我们的精神武装。

古乡将放在手上,对着监视摄影机做出恶作剧的笑容。

除非KGB有唇语专家,否则我们的谈话内容应该不会被知道。

既然如此,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我想我应该猜得到才对。

我父亲在那个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古乡忍住笑意看着克拉莉丝。在古乡那对黑色的瞳孔当中,出现了一抹她从来没有看过的表情。有一瞬间,克拉莉丝感觉自己好像看到黑暗的深渊,身体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好,我告诉你,这样应该会比较好,同时也能让你安份一点。

古乡像是在催促自己下定决心地自言自语。克拉莉丝不只在精神上,连四肢都绷得紧紧的,等待古乡开口。

他是这么说的我不是萧罗博士,所以就这样了。

克拉莉丝雷因沉默地看着古乡,表情活像正在上高级数学课小学生,或是听见用阿拉伯文朗诵可兰经的芬兰人一样。她的听觉明明是正常的,但就是无法将语言的意义输入大脑。古乡的声音宛如故障的霓虹灯,在克拉莉丝的意识外忽明忽灭。

我不是萧罗博士他是这么说的

克拉莉丝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然后摇了摇头,向古乡要求。

我听不懂,你再说一次。

说到这位年轻的日本人,他的表情就像刚吃完厚厚的牛排却发现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汉堡的人一样。假使他养的那只讨厌的猫在场,肯定会以不关我的事的眼神看着他吧!

他是这么说的。

古乡以电话答录机般缺乏感情的语调再次重覆。

我不是萧罗博士,所以就是这样了。

克拉莉丝的眼眸像碧蓝的大海,古乡在那片海里看到突如其来的汹涌波涛,就在她的理解与愤慨连结起来的那一瞬间。

这是什么话呀!

无形的鞭子呼啸地将室内饱和的紧张空气锐利地劈开。

有些事可以说,可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呀!

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

古乡回答,态度就像是和老师争辩没有犯错的顽童一样。

这份差事真是怎么算都划不来呢!古乡心想。若是战斗或谋略方面,无论如何他都能够坚持下去,但是这种场面实在棘手到极点了。

百元美钞一张、百元美钞二张、百元美钞三张

古乡在脑海里算帐。这些帐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全数从欧索普那儿拿回来。

藉着想像由两千五百张百元美钞所叠成的纸金字塔,古乡总算扼制住自己内心敌前逃亡的念头。没办法,这也包含在二十五万美金当中。况且,古乡突然想到,虽然他喜欢的是欢笑的克拉莉丝,但若做不到的话,不如就让她生气好了,总比让她哭泣来得强,因为愤怒也是精神活力的一种形态。

我只是依照博士说的话如实转达而已,如果这样也要被责怪,那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只是转达事实。

什么叫事实!

用不着这么大吼,大小姐。声音大的人未必比声音小的人来得有理。要认定我胡扯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之所以大声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这么做可是大错特错啊!

古乡的反应让克拉莉丝顿时感到到退缩,但她又立刻还击。

谢谢你的教导,但我并没有逃避事实的意思,那是你的误解,不,是曲解。

那你逃避的是什么?

一派平静的古乡的声音,为克拉莉丝灼热的情绪带来了一股冷风。金发女孩说不出话来,像是在寻找自己心灵所在似地移动着视线。

我,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太不合理了

话语中断,军服装扮的女孩怒气尽消,换上一个毫无把握的表情。如同沙土将水份吸收一样,古乡局促不安地等待事实渗透到她的心里。从他人的**流出鲜血的情景他早已经看惯,不过内心淌的血就完全不同了。

克拉莉丝用整个上半身努力调整呼吸,接着突然转过身来。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

古乡凝视克拉莉丝片刻之后,先是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又用力地点了一下。

告诉我!

我曾经问过你的血型对吧?

嗯。

那时候你回答说你是O型,你母亲也是O型,而你父亲萧罗博士则是A型。

对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而且我们三个人都是Rh阳性的血型

这太奇怪了。我来说明一下,你仔细听好。大部分的人只要能区别出A型或O型就满足了,不过血型这种东西的组成其实比那个稍微复杂了一点。同样是A型的人还可分为AA型和AO型两种,而萧罗博士就是AA型的,这个我亲自确认过了,就在萧罗博士割伤手指头的时候。结果,我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AA型血液的人无论配偶是哪一种血型,都不可能生出O型的子女。

为什么?

根据遗传学的说法,O型对A型为隐形基因。当然这并不表示在能力或人格上会比较差,只是在形态上显现的能力比较弱这跟金发比黑发弱是一样的道理。假使双亲有一方是AA型而另一方是O型的话,则所生子女血型将会是AO型,而从表面看来就只会是A型。因此就遗传学来说,你绝对不可能是萧罗博士,不,应该说你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认为是萧罗博士的那个人的孩子。

克拉莉丝紧握双手,古乡则继续说话,因为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所以,我起初以为是你母亲对你说了谎,告诉你知名学者是你的亲生父亲,大概是为了安慰生长在没有父亲的家庭中的你吧!当时我是那么想的。然而博士却跟我说他并不是克雷门特萧罗,这么一来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博士没有理由说谎,他说的是事实。他并非萧罗博士,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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