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还用说。」
巫女法衣随风飘动,她朗声叫道。
「就算你骗得了所有的人,也不可能蒙蔽我的眼睛!」
一边说着让人不太能理解的话,她一边唰地脱下巫女法衣,丢向一旁。
里面是一套便于行动,宽松舒适的白衣。
「喝!」
一边发出声音,阿梅莉亚公主一边踢了下阳台的地板。
『哦哦!』
感叹声涌现。
她从阳台向下一跃,在空中回转一圈――
啪滋
着地失败,她紧贴在地面上。
哎呀呀呀呀。应该很痛吧
在一段彷佛无止尽的沉默之后,她迅速起身,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砰砰地拍落衣服上的尘埃。
看来相当强壮的样子不愧是菲尔王子的女儿
她咻地指向艾尔佛烈多,
「到此为止了,艾尔!乖乖地投降吧。」
「可恶!」
艾尔佛烈多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妳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哼,简单之至!我因为睡不着而在眺望庭园的时候,看到你偷偷摸摸地出门。感到很在意地尾随过来一看,发现你和一群怪异的同伙会合,正在攻击莉娜小姐她们。然后我就突然现身了!」
一般而言,不论谁来都是突然现身的吧。
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不过,这么说来,她是打从我们开始战斗那一刻起就攀上附近的阳台,直到克罗非尔先生碰到危险之前都一直默不作声地潜伏在那里吗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过一听到她所说的话,艾尔佛烈多就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只要把妳也一起处理掉,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吧。」
他的双眼充满了狂气。
「――我觉得不要这样做会比较好喔。」
我在半是惊愕的状态下说道。
「你是个二流的反派角色。不高明的反抗只会让自己招致毁灭。」
「妳说我是反派角色!?」
艾尔佛烈多怒吼道。
「少胡说八道!像妳们这种庸俗的人是不可能了解的!我的所作所为才是正义,只有我,才适合当这个国家的国王!只要我当上国王,这个国家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壮大,更加富裕!要让这个国家站在世界顶点,一统全世界将不只是个梦想而已!」
前言撤回。这家伙是三流的反派角色。
「哼,有趣。」
阿梅莉亚公主边说边向前踏出一步。
「那么就把你所谓的『正义』,身体力行地证明给我看吧。只要你能打败我。」
如果艾尔佛烈多是个三流角色,阿梅莉亚公主就是英雄。传承歌里时常出现的画面就在这里呈现出来。
「莉娜小姐请别出手。」
如同传承歌里的模式,阿梅莉亚说出了这句话。
幸―运
这样的话,我只要一边保护克罗菲尔先生,一边对付那些小喽啰就行了吧。
轻而易举。
当我们正在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高里和祖玛在后方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死斗。
他们已经完全进入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中。
高里辛苦了。
虽然是因为我的缘故
在把剑当作武器这一方面,高里较占优势,但祖玛还会使用魔法。
高里的剑对祖玛穷追不舍,不过一碰到祖玛释放出来的咒文,高里就非得退下不可。
「真是的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祖玛面对高里的嘟囔只是保持沉默。
不过尽是发牢骚无法让事态好转。高里再次挥剑砍了过去。祖玛轻巧地后退。
两人的战场逐渐朝我们这里移动过来,来到克罗非尔先生身边。
克罗非尔先生慌忙逃到我这边来。这是明智之举。
来到刚才被阿梅莉亚公主用咒文打倒的男人倒卧的附近,祖玛从容地展开反击。
「黑雾炎。」
以祖玛为中心所生成的黑暗,一口气笼罩四周。
「喔喔!?」
高里为了不被黑暗吞噬,匆忙远离当场。
有个追着他,从黑暗中跃出的身影。
「哈!」
高里的剑闪耀一下,漂亮地贯穿了那个人影!
但是――他不是祖玛!
高里的剑所贯穿的,是刚才被阿梅莉亚公主用法术打倒的男人。祖玛把倒卧在脚下的男人从黑暗中丢向高里。
为了要封住他的剑。
把男人的身体当作盾牌,真正的祖玛朝着高里奔驰起来。
如果对手不是祖玛的话。
或者在高里手中的不是『光剑』的话。
高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抛下剑吧。
然而他在这里产生了瞬间的踌躇。
我一瞬间无法捕捉到两人的行动。
祖玛的两手动着,身体做出半回转。高里的身体向下沉――
锵!
高亢清脆的声音在夜空回响着。
剑被折断,受到祖玛蹴击的高里已然倒在地上。
「炎之矢!」
率先行动的是艾尔佛烈多。
阿梅莉亚公主根本无意闪躲。
然而,将近十支的炎之矢并没有碰触到她,全都朝不同的方向弹飞开来。
她已经张开了风之结界!
「什么!?」
艾尔佛烈多边叫边瞪大眼睛。他惊慌地开始咏唱下一个咒文。
这个咒文――
一旦被张开风之结界,一些雕虫小技就完全派不上用场。是想用大絶招来一决胜负吗?
就在这个时候,数只黑兽人逼近阿梅莉亚公主。
但是她不慌不忙地用平稳的语调持续颂唱某种咒文。
艾尔佛烈多的咒文先行完成!
「饿龙咬!」
他那因为街灯的『光明』而生成的影子,大大延伸为不自然的形体,呈现出龙颚的样子。
这也是一种在自己的影子里召唤出精神世界的低级魔兽的法术。
不好!要是被这家伙咬到的话,将会受到致命的重伤。而且这法术和『缚影术』不同,就算用『光明』也无法将之消除。
影龙张开巨大的下颚,向她而去!
不用说,这个时候我多少也展开了战斗。一面保护克罗非尔先生,一面攻击小喽啰。数量虽多,但并不是会让人陷入苦战的对手。
可是不论如何,数量相当多。虽然还能去注意高里和阿梅莉亚公主的战斗情形,但是无暇用攻击魔法作出掩护。
尽管必须尽快把这些小喽啰清除干净,然后去援助某一方的才对
「唔啊啊烦死人了!」
我的咒文刮走了数名刺客。
咚!
高里间不容发地站起身来。似乎刚才因为放低了身体,用胸甲冑去承受祖玛的蹴击,所以免于负伤的样子。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祖玛已经向高里疾驰而去。
右手抓着断了半截的剑,高里一边后退,一边用左手在怀中摸索着。
「火焰球。」
祖玛的胸口出现一个青白色的光球。
那一瞬间――
高里左手的轻微动作让祖玛急忙抽身。
轰轰轰!
爆炸的烟雾使夜雾染上了橙色。
高里投出的石子,直接命中祖玛施展的火焰球,并使之在暗杀者的眼前爆裂开来。
但火焰消失的同时,祖玛突破烟幕从中跃出。
高里的剑一闪!
「崩魔阵!」
阿梅莉亚公主的声音高声响起。瞬间,四周的地面发出光来。
是一种颜色近似『光明』的魔法光。将艾尔佛烈多、影龙以及黑兽人包围住,点在大六纺星顶点位置的光明,释放出一剎那光彩夺目的光芒后消失。
艾尔佛烈多说不出话来,只是呆然地站在当场。
原本在六纺星中央的黑兽人,还有影龙都因为刚才的闪光消失无踪。
适才她所施展的法术,或许和我被坎捷鲁关在奇怪的空间里的时候,所使出的逃脱之术的原理相同吧。
也就是帮硬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来,存在极不安定的精神世界魔兽们,开启一扇通往它们本应存在的世界的门,并且用六纺星结界让各式各样的世界回归平衡,让它们返回原本的世界。
「怎怎么可能!?」
艾尔佛烈多的眼神透露出难以置信,不断地环顾周遭。
当他把视线转回来的时候,阿梅莉亚公主已经迫近到他的眼前。
「啥!?」
喀咚!
她的肘击撞向艾尔佛烈多的下颚。
身体大幅度地向后一仰,艾尔佛烈多就这样仰面倒了下去。
胜负已分。他已经动弹不得。
而我打倒最后一只小喽啰刚好就在那个时候。
高里将折断半截的剑瞄准祖玛砍了下去。
就算剑还是本来的长度,距离仍旧有点远。
目测是不可能会失误的。
就在他挥下剑的同时,刀刃脱离剑柄,从极近的距离朝祖玛飞了过去。
火焰球炸裂的那一瞬间,高里似乎是取下了剑的栓锁,让刀刃和刀柄分离的样子。
无暇闪躲的祖玛用右手挥开了飞过来的刀腹,刀刃弹飞开来。
至此已经不是人类能办到的技艺了。然而――
他在那一瞬间出现了破绽。
「光啊!」
高里的剑柄产生出光刃。
祖玛立刻闪身躲开。不过!
喀滋!
光捕捉到祖玛的右肩。
虽然高里返刀砍向跃向后方的祖玛,却只带给暗杀者的上衣极浅的创伤。
不过高里的一击把祖玛的右手从肩口砍落下来。
已经几乎分出胜负了。是判断再战下去一样败阵吧?祖玛退走。向后方大跃一步――
我就在等这一刻。
像这种极端头痛的家伙,是不可能让他就这样逃走的。
「炎之枪!」
祖玛蹴击大地的瞬间,我读出他的轨道,解放咒文!
他不可能躲开的!
没想到!
祖玛用剩下的左手挥开逼近的炎之枪!
艳红的火焰四散。
明明被直击还好过些,他却再次做出出人意料的行动。
虽然左手完全化为焦炭,暗杀者依旧消失在巷子深处。
「――结束了。」
阿梅莉亚公主轻声低喃道。
我姑且点了点头。
确实至此,赛伦的动乱已经平息了吧。
但是我这一边尚未结束。
他到底拥有多少实力呢――
魔族˙坎捷鲁。
黎明――
王宫内一片手忙脚乱。
回到王宫的我们向菲尔王子说明了事情经过,并把仍旧躺平的艾尔佛烈多丢进离宫的一个房间里,派人看守。
问题在于克里斯多福。
虽然主犯**不离十是艾尔佛烈多,但他确实也有参一脚。
而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呢?有必要去向他确认。
菲尔王子带着我和高里去找克里斯多福。
他独自一人呆坐在王宫大厅的沙发上。
大概是已经听说艾尔佛烈多被逮捕的事情吧。他看起来一副气力全失,突然急速老化的样子。
「克里斯。」
因为菲尔王子的呼唤,他才好不容易将视线转向我们。
「是哥哥啊」
他一边露出自嘲的笑容,一边彷佛在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我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
菲尔王子边说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们两个则站在菲尔王子的左右。
王族之人为了防身,时常会佩带短剑。我们是为了防止失意的克里斯多福很可能突然攻击菲尔王子才采取这种行动。
克里斯多福无力地点了点头,
「那家伙的艾尔的情形如何?」
「仍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不久应该就会醒来了吧。」
克里斯多福深深叹了一口气,
「是这样吗」
――沉重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菲尔王子似乎也在犹豫到底该怎么起头比较好吧。
「这一切说起来,全都是我的责任」
终于,开始慢慢开口说话的是克里斯多福。
「是我灌输那家伙这种野心的
回头想想,我打从他懂事开始,好像就一直不断地告诉他关于自己不公平的际遇
如果出生顺序稍微不一样的话,我应该就可以当上国王的像这些事情
就连毫不隐瞒地说出这一次的计划,在王宫外把那位坎捷鲁引荐给我的时候,我不但没有阻止他,反而还相当高兴地附和他们
虽然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怎么了不过,即使心中抱着『迟早有一天会被揭发』的预感,我依旧把自己的野心转嫁在儿子身上,让他身陷其中
真是悔不当初啊
身为一个父亲」
他再次吐出深深的叹息,
「我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无所谓毕竟我是因为自己的野心而毁灭的。或许,这才是我真正的愿望也说不定
但是那家伙艾尔不一样。他只是在迎合我的野心,把我的野心当成自己的。
就算你说我是个傻父亲也没关系。但是可以的话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
请您行行好,哥哥请不要对那家伙.做出太过严厉的处分」
「关于那件事――必须要看艾尔佛烈多的意愿而定。」
菲尔王子说。
就在这个时候。
外头传来士兵们的吵杂声。
然后,有个背对着光,出现在门口的人影。
艾尔佛烈多――
右手提着一把出鞘的剑。
「艾尔!?」
彷佛跳起来一般,克里斯多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啪哒啪哒啪达,响起一阵脚步声,士兵们从远方包围过来,将门外团团围住。
「别过来!」
艾尔佛烈多大喝一声,慢慢地走进大厅。
一脸充满狂气的表情。
「艾尔你究竟」
「不用说,我是逃出来的。谁会一直待在那种地方啊!」
「看守的士兵怎么了?」
菲尔王子以平静的口吻问道。
「你说,看守!?」
他一边在嘴角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别笑死人了!为什么对本少爷需要用到那种东西呢!?
确实有个满嘴说着目中无人的话的士兵。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竟然跟我说:『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这不是很好笑吗!嗯!?
――我给了他一点教训。关于身分之类的事情!
那家伙现在一定在那个世界反省吧!」
「够了!艾尔!」
扬起颤抖的声音的人是克里斯多福。
士兵们虽然包围住我们,但因为慑于现场的气氛吧?没有一个人对艾尔佛烈多出手。
「住手。已经够了,艾尔佛烈多!结束了
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不!」
面对克里斯多福的话,艾尔佛烈多激烈地摇着头。
「不!不对!你错了,父亲!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束啊!」
艾尔佛烈多一边双目充血地瞪着菲尔王子,一边慢慢走近他。
菲尔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和高里取剑。
「够了!快住手!」
克里斯多福站在菲尔王子和艾尔佛烈多之间。
艾尔佛烈多咬牙切齿的声音,连我都听得到。
「让开!父亲!」
「住手!艾尔!」
「滚开!」
艾尔佛烈多大叫一声,踢了下地板。
「艾尔佛烈多!」
咚!
克里斯多福和艾尔佛烈多两人的身体冲撞在一起――
慢慢滑落在地的是艾尔佛烈多。
「」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听到他的临终遗言的,大概只有,用护身短剑刺死艾尔佛烈多的克里斯多福吧。
「这就是结局吗」
一边露出寂寞的微笑,克里斯多福一边喃喃自语着。
「我身为一个父亲真是失格啊」
说完,将那把短剑转向自己的胸膛。
喀!
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是菲尔王子。
「哥哥!为什么要阻止我!?」
「因为我们是兄弟」
菲尔王子用平静的语调回答。
「妳要出发了?」
天亮后的翌日。
阿梅莉亚公主突然探头进来窥看我的房间,是在我正准备要出发的时候。
「是的。因为有些非办不可的事情。」
我故意用开朗的声音回答。
所谓的非办不可的事情――
换言之,就是和坎捷鲁的对决。
要与会跳跃空间的魔族战斗。虽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但不能用阴郁的口吻让她操不必要的心。
「哦哦」
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我的眼眸深处。
「莉娜小姐好像隐瞒了什么喔?」
「才才没有!」
我慌慌张张地摇摆着手,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啦。像是偷偷把住宿地方的东西带走之类的行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指的是,妳是不是知道都没有对我们说明的『某件事』!」
「『某件事』?」
「没错,好比说妳的性命正受到狙击。恐怕就是那位消失无踪的坎捷鲁干的。
但是为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呃,这有很多原因。」
我暧昧地回答。
为什么要狙击我呢?虽然还不清楚理由为何,但无论如何,都确定和这次的赛伦继承斗争毫无关系吧。
要是随便说出来,演变成麻烦的状况可就头大了。
「『很多原因』的意思是?」
然而,阿梅莉亚公主仍旧不肯罢休。
「意思就是,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但是,妳为什么要问这种事情呢?」
「因为我的正义之血在骚动。」
一面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她一面右手握拳。
「最近,到处都发生很多事情。
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或是看不见的地方都发生了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规模的行动。
或许那是称为『世界』或是『命运』之类的东西,但我的正义直觉,告诉我那是邪恶的存在。」
确实就巫女的能力而言,可以称之为『好像知道』,可是一旦用『正义』来加以说明,马上就会变成很诡异的解释是为什么呢?
「还有,莉娜小姐。
虽然我很清楚妳不是坏人
但这也是我的一个直觉,那个『行动』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和妳的某种行为有关会这么想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喂喂别老是邪恶来邪恶去的
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如果在这里说出『我也那么认为』的话,她一定会趁机就这样跟着我们的。
「妳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说完,我露出微笑。
『咚咚』,传来敲门声。
「――啊,来了。」
呆坐在床上的我回过神来,打开房门。
「唷。」
站在面前的人是高里。
这里是赛伦城旧市街的某间旅店。
离开王宫后,虽然可以当天就离开这座城市的,却因为无所是事地在城中四处游荡的关系,结果投宿于此。
吃过晚餐,正在房里发呆的时候,他就来访了。
「怎么了?高里。」
「嗯,有点事。」
他回以暧昧的回答后,就在床头几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也坐回床上――
经过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莉娜。」
高里用温柔的声音问道。
「什么怎么了?」
「别隐瞒了。一点都不像妳。白天在城里逛的时候,明明身边那么热闹,妳却常常陷入沉思,晚餐的时候也闷不吭声的。
――说说看吧。妳在想什么?」
「嗯」
「我可以想象得到妳一定会说『那不是我所能解决的事情』。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说出来应该会快乐一点吧。」
「」
再次短暂的沉默。
从旅店一楼的酒馆传来男人们喝醉酒,正在喧哗的声音。
呼。
我叹了一小口气。
「――看来,就算我隐瞒也没用吧
今天白天的时候,阿梅莉亚公主对我说了一段话:『有某个邪恶的计划正在世界上运作着。而且那应该跟妳有关。』」
「真是无端扰人的话啊。」
「嗯,确实是如此不过,因为这个缘故让我想到一些事情。」
「是在反省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吗?」
「才不是!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受到坎捷鲁的狙击呢?」
「咦?妳突然问我为什么我也」
一时之间对话题的突然展开难以招架,他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之前应该也没有在哪里见过他的样子
他确实曾说过塞格拉姆怎么样的话,但是受到重创的那家伙又不可能跑去向那个坎捷鲁哭诉」
「对吧?」
我勉强露出微笑。
「既然这样,为什么呢?」
「老实说我自己也是一点也不清楚坎捷鲁狙击我的理由。
不过,如果――
我是说如果
正在狙击我的并不是坎捷鲁个人,而是『魔族』全体呢?」
高里因为这段话而语塞。
「那么一来,就足以说明我为什么会被狙击了」
我说。
我不否认自己的语气相当沉重。
昔日――
我们曾和高阶魔族战斗过,虽说有着相当大的幸运成分,不过终究打败他了。
那个魔族的名字是――赤眼魔王˙夏布拉尼古德(部分)
是的,就是在从前的神话时代被赤龙神把身体分为七块,统驭这个世界的魔族。
所谓的打倒魔王这件事,虽然听起来很空洞,但这是事实。
老实说,我在那个事件之前,也对魔王之类的传说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在只要是魔导士,没有人不知道(高里除外)的传说中,有一段『一千年前复活的夏布拉尼古德的其中一个身体被封在卡达特山脉的冰层里,统驭着世上的魔族』的记载,看来这大概也是属实的样子。
既然如此,被称为『北方魔王』的他,会就这样放任打倒自己分身的对手不管吗?
这对当事人之一的高里而言,也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妳曾经做过被魔族怨恨的事情吗?」
他用一种完全不关己事的口吻说道。
喂喂
看来刚才他的语塞并不是因为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单纯地完全无法理解我想要说的话而已。
「就是说,在我和你相遇的那个事件,打倒魔王的时候,我不是使用了比龙破斩还要强力的法术吗?」
「喔~然后呢?」
「唔啊啊啊!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应该懂了吧!」
「不,还是不太懂。」
「真是的你要是不偶尔用一下脑浆的话,可是会在脑筋退化,脊椎反射的情况下度过一生的喔。」
「妳怎么把别人当作好像什么都没在想的样子」
「你有在想吗?」
「――继续说下去吧。」
虽然这是常有之事,还是多少感到悲哀。
「总而言之,那时候我们以人类的身分,证明了只要根据不同的做法,还是可以打倒高阶魔族。
虽然那家伙的确在当时被打倒了,但只要在遥远的北方˙卡达特山脉的魔王分身,让自己的意识同步的话,可以确定他还是能得知事情的始末。
而且魔王把能够使用,与其说是龙破斩以上――倒不如说将会威胁自己的法术的我视为眼中钉,为了对付我而送来了刺客。
那名刺客会不会就是坎捷鲁呢――
这么一想,就多少可以理解阿梅莉亚公主的话中含意了。」
「」
他再次语塞。
「懂了吗?」
「懂懂是懂了但是,这么一来,不就是超大事件了吗?」
「你说对了。假使真是如此,就算这次打倒了坎捷鲁,刺客还是会接连不断地蜂拥而至吧。直到打倒我为止。」
「妳竟然还能这么冷静啊」
「倒也不是这样只是刚才的假设,有个说不通的地方。」
「妳的意思是?」
我咻地竖起一根指头,
「为什么坎捷鲁会用那种攻击模式呢?
真的想杀掉我的话,只要在城里用华丽的法术作出连发就行了。
总觉得他尽是使出一些迂回手段。魔族明明对人类是不可能会客气的才对。」
「是因为顾虑到面子吗?」
「才不可能有那种事啦。
不过,我曾经有过那种想法就是了。」
「唔总而言之,妳打算和坎捷鲁对抗吧。」
「那是当然的。若不尽快分出胜负,之后一定会不停受到狙击,要是变成那样,将非常难以应付。」
「那么,趁那时候直接问他不就得了?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地说明理由的。」
嗯―确实一般在决战的时候,反派角色一边尖声高笑,一边说明理由是个定律。(私下认为)
「嗯或许真是那样吧不过如果预先推测」
「推测在这次的事件能派上用场吗?」
「是派不上用场」
「所以,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什么都不要想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