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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Section 7 【7月30日(日)】(2 / 2)

POTATO:PIKO、PIKO~

似乎还聊得满快乐的。

往人:至少饭也该在比较正式一点的地方吃比较好吧?

总觉得怪怪的我问了。

在等候室吃饭似乎在雾岛家是很平常的事。

并不是从我来之后才这样吧。

佳乃:嗯,说的也是。

佳乃:从我父亲过世后,就变得习惯在那边吃了。

她将视线移到路上。

我回想起圣说的话。

我母亲在佳乃还小的时候就往生,父亲也在两年前过世了。

从那之后只有我和佳乃两个人过活。

往人:

我从侧面看着佳乃。

看起来实在不像会和这种不幸有缘。

但是我也能了解。

父亲过世时,佳乃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不想和圣分开。

佳乃:哪,因为我太会撒娇了。

她马上回复平常的笑容。

鲜鱼店的招牌用荧光灯一闪一闪地。

店里的主人正在洗木箱。

店主:佳乃,出来闲晃吗?

佳乃:晚安。

POTATO:PIKO、PIKO~

店主:那边那个是男朋友吗?

往人:是保镖。

往人:因为有超A级的技术,所以被各国征求而没钱。

佳乃:耶~,是这样子啊。

往人:妳佩服个什么劲啊。

佳乃:呜奴奴

店主:帮我跟圣问好啊。

佳乃:嗯。谢谢叔叔。

店主:偶而也吃点鱼吧。

佳乃:呜奴奴,马上就这么说

招招手后,佳乃又开始走了。

往人:怎么?妳讨厌吃鱼啊?

佳乃: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不擅长吃吧。

佳乃:不过姊姊倒是很喜欢吃就是了。

往人:这样啊

往人:又是这里啊

佳乃:又是这里呢。

POTATO:PIKO、PIKO。

我们停了下来。

我感觉得到空气变了。

从山上吹下来的风,意外地还满冷的。

简直像是那股风将黑暗给运过来一样。

佳乃:晚上时虫声真大声呢。

边说着边来回看着暗暗的左右两侧。

虫儿在草木中各自聚成一堆,鸣叫着。

水声倒是听不太到了。

往人:妳常常晚上出来吗?

佳乃:耶?

往人:我有在神社碰过妳吧?

POTATO:PIKO、PIKO

佳乃:啊,你说那个时候啊。

简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佳乃:那个时候啊,耶

佳乃:就是

佳乃:

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吧。

往人:算了,没什么事就好了。

佳乃好一阵子都没开口。

彷佛在窥视自己体内的某物一般。

之后,小声地说了。

佳乃:往人。

往人:干嘛?

佳乃:那个啊,工作怎么样?

往人:说不定不适合我吧?

与其说是不适合,不如说是感到待起来不舒适。

我很不习惯。

不习惯照顾人或是受人照顾。

佳乃:这样啊

往人:算了,至少在拿到薪水前我会待着的。

为了讲清楚,我追加了一句。

可是

薪水什么时候给啊?

刚开始做的时候是不觉得可以马上拿到。

或者该说我几乎没听到什么工作待遇。

仔细一想还真是个随随便便的打工。

我转头一看,佳乃正低着头。

往人:累了吗?

佳乃:不会啊。我很有精神的

虽然想瞒我的样子,但又犹豫了一下。

佳乃:那个啊

佳乃:往人,你可以听我说吗?

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总觉得那双眸给我一股不忍拒绝的感觉。

往人:啊啊,不管妳说什么话题我都会听的。

佳乃:那我就说了喔。

佳乃坐在桥一端的地面上。

POTATO则在一旁坐好。

我则靠着栏杆等着听佳乃说。

佳乃:我几乎不记得我母亲的事了。

佳乃:只记得原本她的身体就不是很好。

佳乃:生我之后又常常睡一半就爬起来

佳乃:在我三岁时就过世了。

往人:

佳乃:我父亲常说妳长得很像妳妈妈。

佳乃:我是有试着想象过,但都不是很顺利

她边仰望着夜空边淡淡地说着。

和平常的口气完全不同。

她注意到我的视线,慌张地笑了。

佳乃:可是啊,我却没有很寂寞。

佳乃:因为有姊姊身兼母职。

佳乃:可是,这样一来

佳乃:就变得姊姊一直都没有母亲一般。

佳乃:姊姊她也会一直都不能是姊姊。

佳乃:我最近一想,觉得那样很不公平

之后话语稍微迟疑了一下。

佳乃:我父亲他也一直都在诊所忙着做事。

佳乃:然后就这样弄坏了身体

佳乃:我完全不能帮得上忙。

佳乃:我都只能在一旁看着。

佳乃:所以我一直想着如果有人能来帮忙就好了。

她笑着看着我。

雇用我并不是因为同情或想照顾我。

就是因为这样吧。

往人:但我也是帮不上忙啊。

佳乃:不会的。

她摇了摇头。

佳乃:绝对不会有这种事的

之后又再次仰望夜空。

路灯的照明照映着她的肌肤,彷佛可以看透皮肤底下一般。

她大概是没有可以说这种话的人吧。

有温柔的姊姊,随时都在一旁帮助她。

或许是这样逐渐成为了佳乃的重荷吧。

既活泼又会是人见人爱的少女。

在夏天嬉闹欢笑的少女。

但是

那系在手上的缎带上看得见她的忧虑。

佳乃:如果可以用魔法的话。

佳乃:我想要见我母亲。

佳乃:我想见她,再跟她道歉

她低声地说着。

从声音中听得出她的不好意思及叹息。

映照着星光的双眸。

以及没有办法讲明白而囤积在胸口的后悔。

(如果,可以用魔法的话)

为了实现这个天真无邪的梦想所被守护着的封印。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想见我母亲。)

(想跟她见面,向她道歉。)

这份心愿是如此地和她不符,如此地哀伤。

往人:应该不是要道歉,而是要道谢吧?

佳乃:和我母亲吗?

往人:没错。

往人:妳现在能像这样在这里,都是托妳母亲的福吧?

往人:妳如果对她说抱歉让妳生下了我的话,我要是妳母亲我一定会很火大的。

我的母亲也是早就去世了。

她教了我和别人不同的路后,便随即去世了。

但就算是这样。

我也从来没想过如果没被生下来就好了。

或许只是没时间去想这个而已吧?

佳乃:是这样吗

佳乃:说的也是。

佳乃点了好几次头。

之后两手对天空伸出。

她仔细地看着完好无缺的双手。

以及为夜风吹拂而摇曳的缎带。

还有到成人之前绝对不能卸下的魔法的封印。

卸下那个缎带的日子,说不定已经近了。

比周遭所认为的日子还近。

到时候佳乃会知道什么呢?

佳乃:啊~~~~~!

佳乃:萤火虫,有萤火虫在飞耶!

往人:在哪儿?

佳乃:看哪,就在那堆草那边

佳乃:呜哇哇

啪沙~~~!

往人:还活着吗?

POTATO:PIKO、PIKO~

声音:呜耶~~~嗯。

传来了狼狈的回复。

晚上。

怎么样都睡不着。

指针的声音和冷气声一直在我耳边徘徊。

我躺在沙发上仰望着暗暗的天花板。

我试着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

雾岛诊所今天也是很闲。

圣和POTATO也都是老样子。

佳乃今天也是很有精神。

掉到小河里也似乎理所当然般地一点伤都没有。

就像佳乃说的一样,她看到了在水面飞舞的萤火虫。

之后我带着全身湿透的佳乃回去。

她一直打着喷嚏,但我觉得是自作自受。

当然连我也被圣给骂了一顿。

往人:

我又转了个身。

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脑海中浮现了一些东西。

被封印的魔法。

某人交给佳乃的缎带。

(到成人之前绝对不可以拆下来。)

就这么简单几句的约定。

根本记不得是谁的话,还坚守到这种程度吗?

我不太能理解。

总算。

代替问题的回答,睡意压了过来。

伴随轻微的声音,我感觉到眼睑的另一端变亮了。

声音:哇哇

声音:妳在怕什么?

声音:因为突然亮起来了啊

啪。

门关起来的声音。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

诊疗室的灯亮着。

往人:是那些家伙啊

大概是顾虑到我在睡吧?等候室的灯没有打开。

大概是佳乃不舒服,圣去检查吧?

我维持躺着,试着侧耳倾听。

往人:

什么都听不到。

我再一次想沈入睡眠。

但眼睛却闭不起来。

我很在意。

到底在说什么呢?

我非常地在意。

感觉上似乎不是普通的检查而已。

深夜中姊妹到诊疗室去,在许多方面来说会让人非常在意。

而我也像一般人一样非常在意。

总觉得如果不听的话会一辈子亏到了的感觉。

往人:

决定偷听了。

我小心不发出声音地下了沙发。

留心着脚下,靠近了诊疗室的门。

我将耳朵贴在门把旁。

试着集中精神。

往人:

好不容易才听到她们的声音。

佳乃:看吧,我就说过没有发烧嘛~

圣:就算是这样,今天也该睡了。

佳乃:可是可是,我今天份的作业还没做完啊。

圣:不用在意那种事啦。

圣:我在当学生的时候,暑假作业都是到9月才开始写的。

佳乃:呜奴奴。可是

和平常一样的悠闲对话。

看来似乎只是一般的检查吧。

算了,或许该说她们姊妹就是这样吧。

突然觉得满后悔这么期待了。

反正明天又要被奴役了,还是早点睡吧。

我准备离开门边,回去沙发。

就在这个时候。

圣:嗯

圣:佳乃也成长很多了嘛

佳乃:呜哇哇。住、住手啦姊姊。

圣:嗯?妳说什么?

佳乃:耶不要摸奇怪的地方啦~

圣:这个是叫做触诊

佳乃:触诊的话不会用揉的啦~

圣:咿嘻嘻嘻嘻有什么关系嘛,小妞。

佳乃:啊呜呜变成变态色老头了啦

圣:呜咧啊。

佳乃:住、住手啦~

圣:哈咧啊。

佳乃:姊姊~姊

圣:嘿唷。

佳乃:啊

圣:喔,刚刚有点感觉了吧?

机乃:才、才不是啦

看来诊疗室中正上演着超乎我期待的光景吧。

我不禁想象了一下。

往人:咕喔。

出现了充满粉红色的幻想。

佳乃:咦咦?刚刚是不是有奇怪的声音?

我赶紧用双手塞住自己的嘴。

真是没有意义的行动。

圣:奇怪的声音?

佳乃:嗯。

圣:是吗?

佳乃:嗯。好像蟾蜍在做扶地挺身的声音一样。

声音:那是什么声音啊?

佳乃:呜奴奴不知道。

佳乃:那就是听错了吧?

佳乃:说的也是。

往人:

往人:呼

看来是没有被发现。

我再次将耳朵靠过去窃听。

圣:不过,太好了呢,佳乃。

佳乃:耶?什么?

圣:既然妳发育得这么好,国崎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佳乃:什、什、什、什么跟什么啊?姊姊。

圣:哼哼不用那么害羞没关系啦。

佳乃:我、我才没有在害羞呢。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往人啊?

圣:怎么,不想提到他吗?

佳乃:那、那当然。

圣:是吗那真可惜。

圣:那就由我代替妳来让国崎高兴吧

佳乃:呜哇哇,那、那不行啦

圣:嗯?怎么啦?我也可不是个没人要的喔。

佳乃:呜奴奴那、那我一看也知道

圣:哼、哼~哼

佳乃:呜怎么一副贼笑的脸

圣:哼哼哼

佳乃:呜呜~~~

圣:哼我知道了啦,佳乃。

佳乃:妳、妳知道了什么啊~?

圣:那就我们两个一起,怎样啊?

佳乃:妳、妳说什么两个人一起我完全听不懂啦

两个人?

到底要怎么两个人让我高兴呢?

我试着想象一下。

往人:呜咕喔喔喔喔

脑海中浮现了接近犯罪的粉红色妄想。

佳乃:咦咦?又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往人(呜喔,糟了,这次一定会被发现的。)

我一个人在无人的昏暗等候室慌慌张张地。

圣:奇怪的声音?

佳乃:嗯

佳乃:总觉得好像

之后的听不到了。

沉默了数秒。

往人:喵呜~

等,发出声音不是更糟!

佳乃:咦?姊姊,等候室那里有猫耶?

圣:啊啊,似乎是吧。

佳乃:好想摸一摸喔

圣:好,我去抓过来。

往人:!!?

完、完了!圣往这边过来了!

我为啥要把自己给逼上绝路啊!?

我慌张地但不发出声音地赶回沙发。

然后将背对着门装睡。

往人:

往人:

往人:?

门没开?

我爬了起来,窥视着保持沉默的门。

明明平常都迅速地办妥佳乃的请求的

我下了沙发,再一次接近门口。

然后谨慎地将耳朵凑过去。

圣:佳乃?

圣的语调突然变了。

圣:喂,佳乃,怎么啦?

圣:喂

之后就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我要开门时。

圣:是吗

圣:来了吗

似乎有其它不知道是谁的人在回圣的话。

但太小声了,根本听不见。

圣:好久不见了呢

之后又听不到声音。

只有感觉似乎是在和谁对话。

到底是怎样我完全不知道。

我将全身神经专注在门的另一侧。

我可以感觉得到胸口在冒冷汗。

在昏暗之中,一股莫名的预感正在逐渐膨胀。

圣:和以前一样,只会重复说那几句吗?

圣的声音说了。

圣:不懂意思的话就根本帮不上忙了

圣:妳想把佳乃怎样?

圣:妳想要我怎么做?

圣:回答我。

如冰刺般犀利的问话。

简直就像是在听太入戏的独脚戏一般。

接着几秒的沉默令人感到异样的感觉膨大了。

然后。

有另一个声音虚弱地说着。

声音:这孩子

声音:是我的命

我吞了口口水。

感到背上一阵发嘛。

那的确是佳乃的声音。

但却不是佳乃的语气。

佳乃不可能会这样说话的。

圣:不对!

圣大叫了。

圣:佳乃是佳乃她自己的。

圣:是我重要的妹妹

耳边传来从椅子上站起来时椅子的摇晃声。

以及不知是喘息还是悲鸣的声音。

从门外我也能知道。

是圣将佳乃给紧紧抱住了。

下一瞬间。

佳乃:咦?

佳乃: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没错了。

这是佳乃的声音。

紧张的空气化解了。

佳乃:为什么我会和姊姊变成这样?

圣:妳睡着了啊。

佳乃:耶?

圣:因为妳抱了过来,所以我也抱住妳啊。

佳乃:呜奴奴我完全不记得了。

圣:所以我才叫妳早点睡吧?

佳乃:呜奴奴

佳乃:算了。

佳乃:哪,姊姊?

圣:怎么啦,妹妹?

佳乃:可以稍微维持这样吗?

圣:啊啊,好啊

佳乃:

圣:

佳乃:爸爸死的时候妳也是这样抱着我嘛。

圣:啊啊。

圣:说的没错

之后再也没听到了声音。

只感受得到那份和平常一样的姊妹温情。

我缓缓地离开了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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