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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chapter4:少女病,进而带出死亡与谎言与荆棘(2 / 2)

开口说话的同时,两把红色剑尖有如受到悬丝操控,举到城岛晶的头上

「哼、哼」

情况也在此时产生变化。

「呵呵呵呵。」

舞台下突然传出笑声。

「什么?」

在亚不由得命令傀儡暂停动作。

「实在太可笑了鸳野在亚。」

那是城岛晶像是在鄙视在亚的声音

真不懂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这个倒在舞台下的观众、动弹不得的少年、接下来就要失去青梅竹马与生命的少年,为什么可以笑得好像看到什么可笑至极的事物?

「你说我逃避现实?」

但是晶完全无视在亚的想法,继续说下去:

「先否定现实、逃避现实的人明明是你,还对我居然还敢说我逃避。所以我才说你可笑啊,鸳野。你现在要做的是什么?不就是舍弃自己的身体,逃到小芹的身体里吗?」

「你说、什么!」

在亚气得眼前一红。她不想听到这些。不,她不是在逃避,是要改变过去的自己,变成崭新的自己。

「都一样。」

城岛晶仿佛听见在亚的心声,抬起头放声大笑,笑得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

「用自己的虚轴不够,还想用那个家伙、用第三者给你的虚轴用别人的幻想、别人的世界满足自己的心愿?你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现实吗?别闹了。别说是现实了,就算要称之为虚构,也只是仿造的虚构。不说是仿造还太抬举你,那只不过是粗劣的失败作连树脂模型都比不上的黏土玩具。」

在亚无法反驳。

不,不是无法反驳。

城岛晶嗤笑的表情、声音,像是毫不留情地剥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部分所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很遗憾的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再陪你演这出闹剧。我可是有时间限制,接下来得加快脚步解决你才行。」

他的态度、语气、表现,他的一切都和在亚知道的城岛晶不同。

「殊子!」

尽管他还是趴在地上,分裂出来的少年也按著他的手脚,让他像条蠕虫一样,晶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迟滞,也不显得困顿。

「我在这里。」

在晶身边两公尺的地方,速见殊子同样受到「缺陷群体(躁郁障碍)」束缚,但是她的回答听起来一副没事的样子。

「没问题吧?」

「这个嘛还可以。可是这次真的有点大意。」

「别说了,我自己也很後悔。实在很丢脸我好像一时失去冷静。」

「是因为那个女孩的关系?那个青梅竹马。」

听殊子笑著开他玩笑,晶哼了一声:

「我只是因为看见她,所以迟疑了一下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这样啊。那么准备工作就交给我吧。」

「你们想做什么!」

摆出应对姿势的在亚相当惊慌。情急之下的她,打算命令体育馆里的傀儡杀了城岛晶。

「姬该怎么说呢?」

有点难为情的速见殊子抓著脸颊开口。

「咦?」

仔细一看才发现应该被傀儡制伏的她,竟然站起来了。

「我跟你说,姬。」

原本应该制住她的「缺陷群体」就待在殊子附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离开她的身边发呆。

该不会!?

速见殊子的「闹钟」有强制催眠、控制他人的能力。她只是听那个人提过,所以没特别注意。只是没想到在那种状态也能使用

「你喜欢的我大概是个无时无刻待在世界的表面,从来不深入讨人厌的女人吧?」

殊子对一脸惊慌的在亚开口,姬岛姬的记忆忽然出现在她的脑里。

对,我害怕这个人。

我很喜欢她,却又一直害怕她。

虽然她一直都非常温柔可是我一直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对吧。」

殊子的笑容似乎看穿这段记忆,虽然笑得有点落寞,里面也有更多的冷漠:

「既然如此死别之後才突然改变态度,对你也很失礼。」

「学姊!?」

殊子的视线立刻一变。

在此同时向上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深灰色的名符其实的「钟」。

看起来像个没有链子的怀表,大小比硬币大一点。

那个「钟」不只浮在她的掌心,也浮在每个分裂的「缺陷群体」头上,模糊的外表有如幽灵。

「就算你知道,应该也是第一次看见吧?用这个侵蚀对方的自我界线刻画充满虚假的凌乱时间,这就是我的『闹钟』的能力。」

其中一人头上的钟无声无息,像是从内部毁坏一般炸开。

那个人也把自己的手伸进嘴里,使尽全力扯断自己的舌头。

「姬,我啊」

又一个爆炸,当事人随即像发疯似地拉出自己的舌头。

几乎没有出血,可是反而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说真的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不在乎一切。」

她的话一说出口,浮现在他们头上的炸弹也跟著逐一启动。

「世界、情人、家人、学校、朋友、青春,一切的一切。」

他们随著炸开的钟停下动作,把手伸进嘴里,抓住舌头扯下来,一扯断舌头便同时倒地。

「我确实喜欢你,也很在乎你。即使知道不会长久,还是想在两个人分手之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殊子的表情完全没变,也没有任何动作。

「可是呢,姬。」

只有她的眼睛那双有如猫科野兽的眼睛,目光锐利却又同时带著笑意。

感觉像在玩著逗猫棒,又彷佛随时都会咬死老鼠

露出这种眼神的殊子看都不看受她操控的少年,只是盯著在亚说道:

「就连喜欢你的心情,其实我也不在乎。」

「怎么会」

在亚浑身打颤。

别开玩笑了,她也有操控人心的能力,就是能将对方当成傀儡的「操梦者」。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和殊子的能力种类算是极为相近。

但是这种行径、这种只是让对方毫无意义地自杀的力量。

如此可怕的深渊,在亚的虚轴简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好了。」

盯著台上的姬,无视一一倒下的少年,看著因为恐惧後退几步的在亚,殊子「呼!」叹了口气,露出落寞的笑容,转开视线说道:

「准备结束了,城岛晶。不『全一』。」

「啊」

当在亚发现时,已经太迟了。

「缺陷群体」分裂出来的少年已经全部死光,无一幸免。

「多谢了『闹钟』」

台下只剩堆积的尸体,以及摆脱束缚,恢复自由的少年少女。

「好了」

我用眼角余光看著「缺陷群体」全灭之後,尸体在修正力的作用之下逐渐消失的场面,重新站好姿势。

我不会让鸳野在亚有时间重新振作。

「硝子。」

听到我的声音,她也回到我身边於是我抱住她纤瘦的肩膀。

我忽然想到。

看在硝子眼中,鸳野是怎么样的人?

是杀了她的朋友、夺取她的存在的敌人?

还是吸收朋友的存在,无法以逻辑定义的人?

或是与她的朋友同义,对她正在萌芽的感情造成极大刺激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她,硝子抱持的态度是杀意?怜悯?哀悼?还是犹豫?

然而在这个时候,我是硝子的「全一」的所有者,硝子是我的所有物。

刚才一时大意,行动受到封锁时,我便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该做的不是顾虑硝子。

那种事等到一切结束之後再来烦恼也不迟。後悔也是事後再说。

在这个时候後悔,让应该保护的人陷入困境我不会再犯这么愚蠢的错。

「可以吗?」

不是把她当人,而是当成虚轴询问。

硝子理解这一切理解我的想法,所以微微闭上眼睛。

『Yes.』

并且点头说道:

「不需要顾虑我。能够在你身边让你拥入怀里,我面前就没有所谓的敌人或朋友只有制造武器,制造出适用於你所定义的破坏对象的武器,才是赋予我的唯一存在意义!」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

「Yes,Master请让我活跃於无情的杀戮之中。」

我带著感谢与歉意,回应她说的话。

「启动不定量子回路。(startsystem"allinone")」

「遵命,优先于一切的,我的主人。」

我从脑中对硝子的本体下达命令。

透过猜测观望,对不定量子回路施加作用。

她的身体能让波函数收缩为任何状态,配合我的「武器」意象,建构我要的武器。能够配合观望者的意志与期望,决定薛丁格的猫生死这就是「全一」的能力。

随著我的观望,硝子也点点头:

「了解。确认猜测观望。形状,枪剑。於回路开始建构结束。」

硝子的本体开始在体内的空间建构武器。

我不打算浪费时间,於是站到硝子身前,将鸳野将姬岛从她的视线隔开。

「好了也该落幕了。」

我看见芹菜在「有限圆环」的诱惑囚禁之下,茫然看著我。

鸳野抱住芹菜,以憎恨的眼神瞪著我。

剩下的两名少年无声无息挡到我们之问,守护鸳野。

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所看见的一切,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眼前的敌人拿著细长似剑的武器,散发黯淡的红色磷光。

「还没!」

像是要甩开什么东西,鸳野对著他们大叫:

「我想你应该知道,被这个伤到将会动弹不得。所以你不能受任何伤就算只是细如发丝的伤也一样!你不可能办得到!」

「哼」:

但是我不理会她的虚张声势,只是朝著背後开口:

「准备好了吗(Areyouready?),我的所有物(mylady)?」

硝子也回应我:

「没问题,我的主人请拥抱我。」

硝子轻轻从背後伸出双手,环抱我的腰。

从右边伸来的手,慢慢抚上我的胸口。

我伸出左手,和她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於是我拉住她的手,开始扭转。

「嗯」

硝子吐出的热气,湿润了我的背。

但是我毫不在意地加强力道,像是要拧断她的手腕。

随著我的力量增强,硝子的手腕出现一圈裂痕。

硝子一声不吭,只要屏息用剩下的左手用力抓住我的上衣。

「啊嗯。」

裂痕逐渐扩大。

但是裂痕底下不是血、不是肉、不是骨。

而足以齿轮、螺丝、螺旋盘、螺栓、钉子、夹钳和绝缘线路组成的机械。

我一边握住她的手,慢慢把她的手ba出来。

手腕和手臂已经分离,逐渐露出里面的机械。

机械装置从硝子的手臂延伸而出,有如刀剑出鞘。

从背後抱著我的硝子似乎在忍耐什么,咬著嘴唇,呼吸也十分急促:

「嗯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著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硝子的手腕终於完全与身体分离。

我将ba出来的东西水下举起。

与我十指交握的手就是握把,从手腕的断面露出一堆扭曲零件组合而成的,一把细长带有机械风格的剑。

「嗯哈啊。」

硝子抱著我的身体,无力的双脚慢慢坐下去。

我举起建构完成的剑一挥

握柄是硝子的手,刀刀长度大约八十公分。因为是由金属零件拼凑而成,没有什么刀刃的感觉,反而像是细长的机械棍棒不过只要是我定义的东西,便是为了切割而存在。

於是我从坐倒在地的硝子身边迈出一步:

「话先说在前头鸳野在亚,就算你是小芹的朋友,我也不在乎。」

提著那把剑

「站在那边的两个人也是。我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以什么心情、经过什么过程得到虚轴、成了你的傀儡。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在乎。」

握住我手中硝子的手,确认触感。

「我要杀。杀掉站在面前的你们。连同你们的悲伤憎恨愤怒喜悦回忆记忆感情,过去未来的一切,完全杀个乾净。轻描淡写、瞬间解决、不带任何感慨、不带任何後悔、不带任何犹豫、不带任何踌躇,有如机械依循程序程式逻辑,就像刚才的殊子一样杀。」

然後丢下我要说的话:

「来吧,我的敌人。我要将你们的整个存在一如往常加以否决。」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两名手握红色磷光的少年,对鸳野倒吸一口气产生反应,从台上向我扑过来。

化为傀儡的两名少年,一前一後包围他们唯一的敌人。

只要造成任何伤口就结束。我会赢。城岛晶没有任何胜算。在亚想要这么想,而且这种演变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她的脚在发抖、心跳加快、背脊发凉、不能自已。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害怕城岛晶?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城岛晶在两名手持武器的敌人包夹之下,还是看著我?

目不转睛不发一语,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晶一直盯著鸳野的眼睛。

现在晶的表情相当诡异。

没有杀气、没有敌意,又不像在观察她,准备伺机而动。她只能感觉对准她的视线。

比野兽还要恶质,比爬虫类更加无机。

简直就像机械一样不,简直就像看著尸体的昆虫无机无色没有意志的眼睛。

没有任何前兆,晶突然有了动作。

朝著左边高举红剑准备挥下的人发动攻击。

那个人是在亚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意志。在亚对他的命令,只是纯粹将身为固定剂的超常爆发力与反射神经发挥到极限,不顾自身安危,毫不犹豫地攻击,只求让晶受伤。

面对晶挥下的剑,他冷静地一个垫步躲开,然後趁著晶的剑挥向地面无法行动的破绽,使出一记横砍。晶勉强侧身避开,但是背後的傀儡已经挥剑由下往上砍,准备杀掉晶。

晶跳到旁边逃过一劫,可是先发难的傀儡已经准备再度出击。

「上啊!」

在亚忍不住大喊。

就是这样,只要在他身上划出一道伤口就赢了,根本不需要著急。

让他们夹攻他,就算受伤也没关系。一个从右边攻击,另一个慢一拍从左边攻击:一个由上往下砍,一个从下往上挥这样一来他就上下左右无处可逃。

受到在亚控制的两人采取精确有如机械的杀人行动。如果是普通人,是具有感情的人,根本无法加以对抗。

晶随手将武器往背後一举,挡住一记攻击。

那么一来,应该躲不掉来自前方的攻击在亚屏息以待。

但是看著在亚的晶开口了:

「动作太过精确了这样是不行的。」

并还想用自己的手抵挡来自斜仁的斩击

「你想做什么!?」

朝那把剑伸出去对著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够封锁行动的武器,伸出自己的手。

就算是迫不得已,这个方法也太蠢了。负伤的晶将会当场倒地。在亚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性,也应该会变成这样。然而

「咦?」

剑被弹开,失去平衡的傀儡脚步不稳地往晶的背後踏出几步。

晶若无其事地对他展开追击。

视线还是盯著在亚,完全不打算看向面对的敌人。

手臂没有受伤,连擦伤都没有。在亚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立刻察觉真相。

让不定量子对实轴反弹,藉此产生力场只要虚轴和固定剂都会,是种相当累人却发挥不了多少效果的小把戏。在亚也知道这招,可是效率实在太差,就算用了也没有意义。

晶就是在剑碰到手臂之前,从手臂扩展这种微弱的力场,藉此当成盾牌。

就连这种东西、这点小把戏,城岛晶都能够提升到技巧的领域吗?

「啊」

在她发愣的同时,一记斩击就将其中一个傀儡的头,毫不费力、毫不犹豫地砍下来。

晶维持原本的姿势往後退一步,看也不看从身後攻来的另外一名对手,视线持续望著在亚,然後朝後方剌出扭曲的武器。

接著一面盯著在亚,一面用没拿武器的手轻松接住打算横砍的少年手臂,顺势一个转身在看著在亚的同时,用剌在心脏附近那把扭曲零件组成的「剑」,将他的身体划开。

动作比那些傀儡还要流畅。

第二个傀儡一样三两下就倒地不起,并且消失。

晶慢条斯理地调整姿势,眼睛看向在亚。

不,他一直看著在亚。

「噫」

在亚双脚的颤抖达到极点。

那些行动有如机械的傀儡,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像几块破布般遭到杀害、消失,这件事固然让在亚感到害怕,可是她真正恐惧的不是他的动作。

最恐怖的是

在用没有任何浪费的动作杀害两个人的过程当中,城岛晶有如昆虫的视线,完全没有离开她的身上。

「什么你在看什么!?」

她不禁大叫出声:

「你为什么能摆出那种表情!?为什么可以那样战斗!?为什么要一直看著我为什么不要看不要看我怪物!」

「怪物吗」

晶的嘴巴回答在亚的疑问:

「那你最好记住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所谓踏进非日常。」

他的声音里,完全找不到这个世界上任何感情。

「你以为自己是要逃向乐园吗,鸳野在亚?」

光是被他叫到名字,就让人忍不住双脚打颤。

「你以为离开此岸逃到彼岸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鸳野在亚?」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你就是连游泳渡河的心理准备都没有,便想摘下彼岸花朵才会这样,鸳野在亚。」

别再用那种毫无感情的声音,像是朗诵公式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啊啊」

在亚反射性地发出尖叫,好像突然发病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推开怀中的芹菜,心想自己要被杀了。

她不觉得自己逃得了,但是却受不了死亡,以及要被他杀掉的事实。要被那种怪物不带任何感伤地杀掉,就像被口Delete键删掉的档案一般从这个世界消失,她无法接受。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无法忍受!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那个人无限回廊给她的力量

以血液传递存在的「有限圆环」。

柿原里绪的劣化世界「缺陷群体」。

出自在亚心愿的「操梦者」。

靠著伤害就能让对手无法行动的「knockingon」。

还有一个,还有留到最後的一个。

『拒绝症候群』杀掉那个家伙!!」

她从体内深处使力,叫出那个虚轴。

身上瞬间冒出绿色雾气只要对方吸入就会从内部破坏对方身体的毒雾。

「别过来!你一靠近一碰到这些雾就会死!」

那个人给她这个虚轴时,她没有用的意思,而且也不打算用。但是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容许她说不了。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对,要是让他靠近我,我就必死无疑。

「原来」

城岛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打断在亚的思绪。

「那就是让里绪受苦的虚轴吗很适合你啊,鸳野在亚。」

「咦?」

他说适合我?

「毒杀靠近你的人?那又要怎么和别人接触?你想接触的人将会全部死光,就连想接触你的人都会被你杀了。你只是一个人,你和世界已经无法连系。」

内容虽然怜悯,但是晶的声音完全不带任何感情。

不过还是让在亚一时茫然。正因为没有感情,更让她心里一沉。

他说的正是在亚不想使用这种力量的理由

「硝子,还剩下多少时间?」

「Yes还剩下三十二分十二秒,主人。」

不顾大受打击的在亚,晶问了背後的城岛硝子。这大概是由佐伯妮雅治疗伤势随之而来的限制时间。

「真是太充裕了。鸳野在亚这就是我和你的差距。」

不是讽刺、挖苦、怜悯,晶的语气只是陈述事实。

「三十二分钟。你的觉悟就是少了这些。既无法忘怀日常,又无法踏进非日常。」

她原本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他的诡辩。

但是从晶的口中说出来,听起来纯粹只是陈述资料上的事实。

「噫」

事实摆在眼前,让在亚直打哆嗦,牙齿咯咯作响。

在她十公尺以外的地方,晶举起手中的剑,将剑尖指向她:

「我命令硝子建构的是『枪剑』。」

他沿著刀身,在那把机械聚合的棒状武器中间握住一个零件,并且把它抽出来:

「这个东西和实物相比,概念上虽然有点改变,但是」

握著手中的部分转了一下。喀喳一声,剑尖和刀身的一半从那把剑上分离。

「这把武器既是能够斩断世界的剑」

拿著那个部分的手动了一下,轻轻发出「喀!」一声。

细长的棒状,由机械零件组成L字形的武器。

晶拿著从剑上分离的某种武器,指向在亚。

从武器的形状和他的动作来看,应该是

「也是能够触及孤立世界的枪。」

话语一落,原本是剑尖的零件激射而出瞬间传来贯穿头部的刺痛。

在亚根本无法抵抗,子弹在命中瞬间就有如玻璃破成碎片。

在亚脑中孤独的世界遭到破坏。

「啊」

绿色的雾气跟著散去,茫然若失的在亚当场坐倒。

她浑身无力,心中充满深刻的恐惧与同等的失落。

城岛晶面无表情的脸孔映入眼帘那是始终盯著她看,一双有如无底深渊的眼睛。

还有面无表情在他背後待命的城岛硝子。

三十二分钟的差距。

看著眼前这些人,亲身体会其中的含意,在亚朦胧地思考:

这三十二分钟的差距里,恐怕存在比在亚自己那几个如梦似幻的世界更加恐怖,比恶梦还要可怕的地狱。

我没有变成这种怪物,或许是件好事。

「硝子,关闭不定量子回路。」

「Yes.」

我对著平淡的声音来源点头,切断「全一」的运作。

握在主人手中的手也随之消失。确认手腕回到手臂原本位置之後,这才看向主人的脸。

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感情。

理由恐怕是承受不了。

芹菜学姊是他千方百计想要守护的人,却依然陷入危机。还有面对和这次事件无关,只是遭到波及的无辜人们,还是必须排除他们。

这样的状况,让主人下定决心。

确实有不杀那些少年的方法。

我的武器根据破坏对象的定义,可以只消灭虚轴,让固定剂不受任何伤害。因此只要主人对我下达这种命令,那两名少年应该还是能够保住一条命。

但是主人却杀了他们。

关於这点,对我来说并没有提出疑问的必要打从一开始就没有。

是我的武器杀了他们,是主人下的手。主人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因此主人背负的重担也落在我的肩上,没有任何要素能够导出不合理。如果主人要杀人,那么我也会杀。

即使没有任何人会原谅这样的行为。

可是主人没有杀她鸳野在亚,我无法推测这是因为决心不够还是同情。

主人站在鸳野在亚的身前,一语不发低头看著她。

「硝子。」

姿势不变的主人叫出我的名字。

「殊子。」

接著也叫了殊子学姊。

「是。」「有事吗?」

听到我们两个同时回答,主人以有点感伤的声音说道:

「接下来是你们的问题,所以由你们来选择。」

「啊。」

殊子轻叫一声,我们看向不住发抖,涕泪纵横,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鸳野在亚。

「噫」

在三个人的注视之下,鸳野学姊「有限圆环」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

「我不要」

她的声音相当虚弱,而且说话方式让人隐约想起小公主。

她以近乎恳求的声音说道: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想死。」

我看向主人,发现他只是面无表情低著头。

但是他不像刚才那样压抑所有的感情,反而比较像是因为混杂太多不同的感情,才会这么面无表情。

「『有限圆环』。」

我转头看著她问道:

「小公王已经死了吗?」

她只是一边发抖,一边缓缓摇头。反倒是靠著体育馆墙壁的殊子出声:

「这很难说啊,硝子。」

「很难说是什么意思?」

站起来的殊子脚步看来有点疲倦,还是轻快地朝著我走过来:

「我猜姬的记忆应该有一部分留在她的心里。可是姬的身体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就算消灭她也没办法复原。修正力已经产生作用,那个名叫姬岛姬的女孩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记忆对我来说,就是存在脑中的资讯。

这种资讯只要经过精密的数位化就可以重现和复制可是如果只有一部分,真的能够代表个体吗?

这是足以用来论断生死的因素吗?

所以我开始思考,运用藏在体内的本体运算能力,使尽全力思考。

但是出现错误我的体内发生许多无预期的错误。正当运算结果即将出现时,我停止运算,将工作项目强制结束。

我提出一个问题:

「殊子觉得怎么样?」

但这只是把问题拉开,由他人负责导出结论而已。

「这个嘛」

殊子的手扶著舞台边缘,「哟!」的一声爬上与我一样高的舞台。

「我记得刚才说过了。」

她慢慢抬起头来回答:

「我根本并不在乎无论是姬,还是我自己。所以姬是不是活在她的心中,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讲得明白一点,我也不在乎到底要『怎么定义活著』。我很过分吧所以硝子决定就行了,看你要拿她怎么样。」

殊子笑了,把视线从鸳野在亚身上栘开。

她的表情和平常完全一样,就连身为机械的我也找不出差异。

轻薄的微笑也和平常一样,就像在世界表面飘荡

「殊子。」

所以我将视线转向殊子:

「请不要说谎。」

「啊?你说我说谎吗?」

「是的表情很完美,但是声音不对。」

只有一点点差异。

「而且殊子没有看著鸳野。无论何时,殊子在说话时总是凝视对方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对方的思绪」

她平常总是正面迎上对方的视线,可是刚才却没这么做。也就是说

「殊子是怕鸳野看穿你的内心吧?」

虽然我提出质问,回答我的却是沉默。

就这样过了几秒钟,一语不发的殊子总算开口:

「败给你了。」

她看著旁边,说得好像跟自己无关:

「其实啊我很在乎我没有办法自己作主硝子,可以请你帮我决定吗?我真的没办法。」

她的语气还是和平常一样轻薄,但是表情很认真。

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脏开始以超乎预期的速度跳动。

决定延後的结论最後回到我这边。

因为这样,只是因为这样为什么会让应该是机械的我,产生这种反应?

「主人」

我对著不知何时爬上舞台的主人询问意见。

可是主人却对我摇头,表情不像刚才一样毫无感情,而是一如往常的普通。

「殊子都这么说了,就由你决定吧硝子。」

「咦?」

由我决定?

主人在说什么?

主人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我的存在意义就是遵从主人的所有命令,不带任何感情。所以他只要命令我就行了。看是要杀她,或是饶她一命,只要他一声令下,我就会立刻毫不迟疑地奉命行事

可是我又想到。

主人是对我「下达自行决定的命令」。

主人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两者之间是以等号连结的相等关系。没有逻辑上的矛盾,没有任何杂质介入的完整方程式。

既然如此,我的意志又是怎么样?

我往鸳野走过去。光是这个动作就令她感到害怕,坐在地上用无力的双脚往後退。

我不顾她的恐惧,坐在她的面前,与她四日相望。

「你」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

「啊」

浑身发抖的她牙齿不住打颤,甚至哭了出来。

我我原本打算叫她一声,但是我办不到。

我应该怎么称呼她?

我不知道。

思考领域产生错误,等了十亿分之一秒还不见起色。我的三次元活动体,这个有机体的脑干神经系统大幅度的延迟。我要说的话突然中断。

就在此时。

「硝子」

一个细微的颤抖声音从她的喉咙里传出。

她发出两个音。那两个音代表我的名字。

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是刚入学时的事。

坐在我隔壁两个座位的人,就是小公主。

入学之後第一个找我说话的人,就是小公主。

我面无表情地告诉她,我叫城岛硝子。

但是她却对这样的我,露出最棒的微笑

城岛硝子你叫硝子啊。请多指教。

她也说出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姬,姬岛姬。这个名字很怪吧?

不,没有这回事我这么回答她。

於是她笑了,再次露出开心的笑容。那个表情是身为机械的我做不出来的。

面对第一次见面的我,亲密地问我我可以叫你硝子吗?

「主人」

我的眼睛看著她,嘴巴呼唤主人:

「主人,我我」

他没有说话,所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不要,主人我不要消灭小公主。」

我的声音很小,无法确认他是否听见。

但是主人只同了一句「我知道了」并且对殊子说声「拜托你了」。

所以我站起来,背对著她背对小公主,回到主人身边。

和我擦身而过的殊子悄悄对我说声:

「谢谢你,硝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这样低著头继续走。

走到主人身边,把脸埋在主人的胸前。

主人什么也没说,默默抚摸我的头。

这次我并没有要求他给我奖励

但是这次和上次不同,我的确很需要摸摸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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