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打火机金田一先生,你对这个打火机有没有印象?
熙子直接在金田一耕助面前从手帕里取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只金壳的打火机,表面
还有金字塔浮雕。
金田一耕助接过那只打火机后,不禁望着日比野警官。
这应该是令尊的打火机。
我父亲有没有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他目前虽然不能开口说太多话,不过却用眼神
示意,他好像想跟你说这只打火机的事我父亲究竟有跟你说过什么?
熙子说话的语气像在兴师问罪,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眼睛露出不友善的
神色。
令尊说他前天晚上将这只打火机遗失在大雾之中。
遗失?这是我父亲最宝贝的打火机,再说我父亲又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他有
说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遗失这只打火机的吗?
这、这个嘛。前天晚上八点多,令尊去了高原饭店,后来碰上停电,当时令
尊和凤女士在饭店的大厅,因为突然停电的缘故,于是不知是谁先抱着对方亲了一
下,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接吻,接、接下来
我父亲接下来怎么了?
日比野警官接着说:
樱井夫人,请你先告诉我们,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只打火机?
熙子不理会日比野警官的问题,继续问道:
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日比野警官脸上一阵潮红,他原本想出声说话,却被山下警官的眼神制止。
等等力警官的手中依然握着一颗棋子,两眼直盯着棋盘,陷入一场艰难的棋局;而
金田一耕助面对凶悍的照子,只能腼腆地猛抓自己的脑袋。
这、这个嘛事、事情是这样的,哈哈令尊接下来离开饭店,由于当时停
电,外面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令尊说他当时的情绪非常兴奋,不记得自己
走到什么地方去,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快十点了。换句话说,令尊沉浸在幸
福的感觉中,在旧轻井泽一带漫步一个半至两个钟头,而且记不得自己曾经走到什么地
方,也没有说中途遇见什么人,大致的情形就是这样。
我父亲有没有提到打火机的事?
关、关于打火机的事
金田一耕助又开始口吃了。日比野警官不服气,想代金田一耕助回答这个问题,可
是山下警官极力制止日比野警官不要轻举妄动。
等等力警官依然气定神闲地下着围棋,一摆好棋子,便开始抽烟。
金田一耕助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只好拚命地抓着脑袋。
令尊说他走在黑暗中突然想抽烟,于是停下脚步,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烟,可是当
天晚上风太大,他点了好几次都被强风吹熄,最后只好放弃抽烟的念头。没一会儿他又
想抽烟,便伸手进口袋里拿打火机,然而却追寻不着,他说大概是刚才把打火机放进口
袋时,不小心掉出来了;他还告诉我们打火机上面有什么样的图案,要是我们找到那只
打火机,就知道他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真是最糟糕的谎言!
如你所说,它的确是个非常拙劣的谎言。
金田一先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非常奇怪,在慎恭吾先生服下氰酸钾的时候,令尊并没有确实的不在场证
明。当令尊兴奋地漫步在黑暗中时,会不会是走向矢崎,让慎先生服下氰酸钾呢?后来
我们发现命案现场是在浅间隐,那他所需的时间就更短了,因此
我父亲为什么要杀害慎先生?
这是占有欲的问题。令尊的占有欲比一般人都强,他想完全占有凤女士,因此只
要曾经跟她在一起的男性自然就成了令尊的眼中钉
呵呵!氰酸钾的部份又怎么说?我父亲从什么地方取得氨酸钾?
樱井夫人,像令尊这样的人物别说是一吨、两吨,就算是一卡车、两卡车的氰酸
钾,他都有办法弄到手。
金田一耕助睡眼惺忪地说着。
这怎么可能!金田一先生,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熙子说这句话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可见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
樱井夫人,身为侦探的人,本来就是专想一些离谱的事情,你甚至可以藉由一个
人是否有诡异的想法,来推断他是不是一位好侦探。就拿坐在这里的等等力警官来说,
他这个人总是被一些世俗的观念束缚住,在他的观念里,飞鸟先生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
事呢?这也是他当警官十年如一日的原因。而山下警官在发表言论时非常保守,至于金
田一耕助的话哎呀!现在不是谈论本人观点的时候,还是说说这只打火机是在什么
地方发现的吧!
就放在我家别墅走廊的扶手处。
熙子或许被金田一耕助的气势震慑住,刚开始的气焰都消失不见了。
你说打火机放在扶手那里
沉不住气的日比野警官还想说下去时,却被金田一耕助伸手制止。
这是神门土地的员工发现之后交给我的。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中午,那个人告诉我说打火机好端端地放在扶手处。
这么说来,令尊前天晚上离开高原饭店之后便到你家的别墅去喽!
我想也是这样。为了慎重起见,刚才我在医院还请凤阿姨看一下这只打火机,她
说前天晚上爸爸去饭店看她的时候,确实是带着它。
可是,令尊为什么不提这件事呢?他为什么不说曾经去过你家,却把打火机留在
你家别墅走廊的扶手上?
熙子的眼里再度充满凶恶的眼神,嘴角露出不友善的笑容。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神门土地的员工把打火机交给我之前,我也
不知道父亲前天晚上曾经到过我家。
令尊有可能到府上之后,基于某种理由没有叫你,所以才把打火机留在那边吗?
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吧!
在熙子咄咄逼人的情况下,金田一耕助还是一脸大梦初醒的样子。
金田一耕助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轻叹一声说:
樱井夫人,你这个人真差劲。
我是飞鸟忠熙的女儿,如果想弄到氰酸钾,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一、两吨,
不是吗?金田一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难以启齿的事,却想让别人代你发言。好吧!反正我是出了
名会胡思乱想的人,那就由我来说。
金田一耕助这一次没有抓头,他难过地看着熙子说:
令尊亲了凤女士,这是一种求婚方式,而凤女士也欣然接受,就是表示他们两人
已经同意步上红毯的那一端。令尊也许因为太兴奋,想立刻告诉你这件事,或是想得到
你的谅解;另一方面,令尊前天晚上就知道樱井先生不回来的事,停电之后四周一片漆
黑,他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所以特地到你的别墅看看,这就是所谓的父爱。
请你别跟我提什么父爱不父爱的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你才会背着丈夫跟别的男人约会。
熙子杀气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张脸气得通红。
日比野警官闻言也跟着站起来,山下警官和等等力警官则依然神情自若地看着这两
个人。
熙子脱视着金田一耕助,当她看见金田一耕助难过的神情,眼中渐渐盈满柔和的光
彩。不久便跌坐进椅子里,呻吟般地说道:
金田一先生,我似乎错看你了。
怎么说?
我父亲那么信任你,让我以为你是一个非常能体谅别人的人。
金田一耕助轻轻地向熙子点点头。
不好意思,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明一切,既然如此,我就不该泼你冷水。不过我
想问你,你是不是对你父亲很反感?
这怎么可能!我尊敬父亲。不,应该说我喜欢父亲胜过尊敬他,这么好的父
亲在这世上可不多见,所以我才会气我自己,不该让父亲为我如此操心。
你想令尊可能看到什么样的情景?
不,当时视线太暗了,我想爸爸一定是听到某些声音。
你觉得令尊听到什么呢?
钢琴的声音。
钢琴是谁在弹钢琴?
当然是津村先生。
津村先生去你家弹钢琴?
当时光线那么暗,除了弹钢琴,我们还能做什么?
听到一脸怨怼的熙子说出这番话,金田一耕助不由得笑出声音。
不一会儿,等等力警官和山下警官的嘴角都扬起笑容,脸上一度紧绷的肌肉也放松
了,只有日比野警官还是一脸莫宰羊。
同床异梦煕子
金田一耕助直呼对方的名字之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
对不起,请容我叫你照了吧!
我不介意,您就叫我熙子吧!这样比较自然些。
谢谢你。那么我想请教你,是不是你先诱惑津村先生?
熙子沉默不语地看着金田一耕助,不久,她羞赧地说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就老实告诉您。星期六傍晚五点半左右,我打电话到星野
温泉时,我的确是想这么做我不是意气用事,因为那天中午过后铁雄打电话回来,
他说有事情走不开,所以当天晚上不能回来。之前的星期六他也是说好要回来,后来又
爽约,不过那时候他好像真的有事,因为爸爸那阵子也很忙可是前天晚上他未免做
得太过分了!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您知道铁雄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吧!
嗯,我听等等力警官提过这件事,可是樱井先生不是很爱你吗?
你是说他迷恋我?是我不好,我怀有身孕却没有把自己照顾好,以至于发生交通
意外,导致流产,我因此无法再生育,铁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
你不能生育?
看到金田一耕助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熙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不起,因为看到你这么担心,我忍不住就笑出来了。可是,这实在是很奇怪
发生交通意外之后,医生说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机率无法生育,铁雄因此开始在外面胡来;
后来我渐渐回复健康,医生说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受孕机会,不过铁雄并不知道这件事。
你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我并不是没有告诉他。我对他说,医生说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怀孕机率,希望他
能全心全意对我一个人,不要再到外面花心了;可是我们努力半年还是没有任何成果,
这下子我真的没有自信了,于是我对他的花心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这么做只
是想让他快乐,因为铁雄真的非常喜欢小孩,可是我们却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这件事飞鸟先生知道吗?我是指你有百分之五十受孕机率的事。
爸爸不知道,所以才特别担心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你应该把这件事明明白白地告诉飞鸟先生,让他好好训斥你
先生一番,让他回头
那么就麻烦金田一先生告诉我父亲一声,请他去间K大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吉
村医生。
好的,K大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吉村医生是吧
看到金田一耕助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名字,日比野警官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等
等力和山下两位警官神情严肃地互看对方一眼之后,再度看着金田一耕助和熙子。
这么说,你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因为你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怀孕机率?
五点半左右,我打电话去星野温泉的确是想引诱津村先生。铁雄一旦在外面打野
食,总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因此我立刻就能察觉出来。星期六中午他打电话回来时
就是这个样子,因此当时我便下定决心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我们互不相欠。
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津村先生交往?
这个昨天晚上铁雄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在去年秋天的一个画展上见到他,我
们还和朋友一块儿喝茶、聊天。那次见面后,某天我们在某一个画展上碰面,又一起去
喝茶、聊天;从那次之后不是他打电话给我,就是我打电话给他,我们总是约在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