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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五章ACT Ⅴ including(2 / 2)

『不敢当。若是需要我的知识,请随时通知我。』

「哎真可惜,不需要小比类的知识了。这次没有那家伙出场的机会了,喵子。」

「咦?为什么的啦?」

「很简单,因为这个密室不是法术造成的。」

由于衣笠突然自信满满地如此断言,喵子吓到了。

「侦史郎,难道你已经解开密室的魔术手法了吗?」

「呵,当然了看!」

他定近窗边。

「这间教室的窗栓,是利用把拉栓向下拉的方式上锁。」

一个窗框有两扇窗子,一共三个窗框合计六扇窗子。虽然其中有一扇窗子破了,不过每扇裔子都跟他指出的一样。

「然后是这个部分。」

他指着其中一扇窗子窗框上窗栓附近的玻璃。

「上面有刮痕对吧?」

确实在室内侧这边的玻璃上,窗栓附近有着直直向下拉出的一道刮痕。因为是不仔细看就不会注意到的浅浅刮痕,所以喵子在侦史郎指出以前都没有注意到。他应该是抵达现场后调查室内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吧。

「然后看看妳的脚边吧。」

喵子依言蹲下一看。

「啊,钓鱼线!」

因为是透明的,所以这个也不容易看出来,不过地上确实是有钓鱼线。

再怎么说喵子也是推研的社员,所以对她来说,钓鱼线并非用来钓鱼的工具,而是构成密室的七道具之一。所谓的七道具,是指蜡烛、火柴、冰、钓鱼线,呃、还有什么来着的?虽然不小心忘掉了,不过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她想着。这条钓鱼线好短,最多只有二十公分左右,其中一头绑了个线圈呃,这会不会只是普通的垃圾啊?

「确实是钓鱼线没错的啦,可是这么短能干什么啊?」

「看仔细点,地上除了钓鱼线以外还有其他东西吧。」

「咦?不会吧?」

「晅个。」衣笠也蹲下,用手指捏起地面上的那个东西。

「钉子?」

是钉子,大概有半个食指那么长。仔细一看,地上还有几根相同的东西散落着。然后它们其中的一根,就绑在刚刚的钓鱼线上。

「刮痕、还有线与钉子。考虑到这间教室是用来当作仓库之事,这些都是留在室内也不会特别显眼或不自然的东西。但是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犯人就是使用这条线和钉子制造出密室,窗上的刮痕就是它留下来的。」

喵子试着想了想,但是想不出它们是如何与密室扯上关系。

「妳给我像样点,这种东西是初步中的初步吧。构成密室的七道具是什么?」

「呃呃?蜡烛、火柴、冰、还有钓鱼线的吧。还有就是」

「要怎样才能不用手摸就让铁移动?」

「铁?不用手摸就让它移动啊!」喵子总算想起来了。「对喔对喔!是磁铁吧」

原来如此,喵子也搞懂这个魔术手法的内容了。

首先把钓鱼线的一头绑上钉子,再把另一头绑在窗栓的拉栓上。然后打开窗子到外面去,利用事先准备好的磁铁,从窗子外侧吸住钉子。然后就那样用磁铁把钉子向下拖动,窗栓的拉栓就会被钓鱼线拉下来,锁住窗子。接着再继续往下拉,套在拉拴上的线圈也会脱离拉栓。之后把磁铁拿离窗子,失去磁力束缚的钉子会带着线一起掉到地上。窗上的刮痕,应该是在把钉子向下拖的时候刮到的吧。

「虽然这需要用到相当强力的磁铁,但是只要有心,想弄到多少那种东西都可以。」

「喔喔,了不起侦史郎!我对你刮目相看囉。」

喵子是真心的感到佩服。

可是又约略有种哪会到现在还会为这种程度的事感到佩服的感觉,这是因为自觉到对他的感情而产生的心态吧。

「那、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总之先去向莲见学姊报告现场采证与推理的结果,之后对周边进行彻底的查访。」

「查访?」

「时钟的事。如果这个魔术手法真的是在今早九点使用的,那周围应该会有目击者才对。」

「对喔,那个时间校园中应该已经有一大堆人的啦。好!」

瞄子赶快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人在执行委员本部的莲见。

13第二起事件

「这样,那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嗯,是啊。就照衣笠说的,找附近的人打听看看,有什么事请跟我联络。那就这样了。」

听完喵子的报告后,莲见合上手机吁了二声,听起来既像是叹气,也像是感到释怀。

在国冢焦急的催促下,她解释起状况。

解释完毕以后,一时间没人想吭声。五十海像是要破解这份沉默般的站起身来,说是为了要去检查时钟花园那边的募款状况以及其他工作,得要暂时离开本部,顺便也去买各自的午餐。

在表示麻烦他并送他出门以后,国冢问道:

「那『许愿纸』能拿得回来吗?」

莲见环抱双臂。

「老实说,要靠搜索找出来应该是不可能的吧。因为没有人手,也不能使用人海战术。更重要的是,东西也有已经不在校园内的可能性。」

被这样斩钉截铁的宣一百一说,国冢的话哽住了。「那怎么办?」

「只有逮捕犯人,问出『许愿纸』的下落了。」

「有可能办得到那种事吗?」

「哎呀,我们就是为此在行动的啊,我当然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

「很简单,就是推理出犯人的下一个目标。」莲见说:「只要能够知道那点,就可以抢先一步赶到现场抓住犯人了吧。」

「下一个目标?」国冢皱眉:「等等,这是在说,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会被偷走吗?」

莲见干脆的点点头:「国冢学长,请再看一次挑战书确认一下。」

他依言折回桌子那里,把放在桌上的挑战书打开来。莲见走到他身边指给他看。

「看,这个部分。有说,来推理本座要夺定的东西是什么吧。对吧?恐伯这就是那个意思了。就是推理,本座。下一个要夺走的是什么,并且阻止看看的意思囉。」

「然后是现场的时钟。」

「时钟?啊啊,就是听说停在『九点』的那个吧。」

「对。如果那是犯人下的手,应该是有什么含意的。」

「那会是什么含意?」

「这个还不清楚,可是说不定会成为揪出犯人的线索。」

她说了声「所以」,往手中拿着的「城翠节Walkcr」封面上拍了拍。

「国冢学长,我想问一下,除了那个『许愿纸』以外,你可以想得出来还有什么东西,会是使城翠节成功的不可或缺之物吗?你这位精通城翠节的执行委员请务必要提供一下意见。」

「不可或缺之物要说的话像山那么多耶。」

就连麦克风跟扬声器之类的物品也是不能小看,就算只被偷走一条音源线都会很麻烦。对于城翠节来说,全都是些不可或缺之物。

「不,不是那类琐碎的东西,是会对城翠节造成更大影响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

「像『许愿纸』就是了。就算同样都是会被偷走的东西,应该还有重要性远超过麦克风或扬声器那种东西的重要物品吧?」

「也是啦。」

「再加上是不能用其他东西代替的,不是用钱能买到的东西之类的。」

「为什么?」

「因为要是有代替品的东西被偷走,国冢学长就不会进行什么搜查了吧?」

「有道理。」

那也没错。这边可是很忙的,所以只要是能买的东西就会去买、能借的东西就会去借。虽然预料之外的支出很伤,但是火烧屁股的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既没时问也没兴致去陪人家玩无聊的游戏。也就是说,如果犯人打算认真玩游戏,那就得要偷走这边借不到也买不到也就是无法准备好代替品的东西。

国冢试着在脑内整合条件。会成为对方目标的东西,并不是用金钱价值来判定的,而是会对城翠节造成莫大影响,不可或缺同时无法代替的东西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莲见着点点头。

「就是这样囉。当然,那些全要能赌在犯人是否有公平进行游戏的精神上了。」

当她以颇为愉悦的模样这样说的时候。

「公平进行游戏妳啊。」

本来一直在一边看着事态发展的濑尾,听到这一句话以后,再也忍受不了般地站起来。声音虽然不激动,但很明显充满了焦躁不耐。

「我从刚刚听到现在,发现妳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搞错?」莲见摆出正面迎战的态度看着她。

「是的。这并不是什么游戏,已经完全是犯罪了耶?而妳却」

「那点事我还分得出来。」虽然一脸若无其事,但莲见的语气也很严峻。「妳才是别小看人了,我可也是很认真的」

「喂,妳、妳们俩别吵了!」

国冢连忙站到两人之间。现在在这里为那种事吵起来,也只是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但是两个女生一起瞪向国冢。

「国冢学长。」

「学长要站在那一边?」

「啥?不,我哪边都」

他也没有特别站在那一边。

不,其实真要说的话,他两边都想站,但是他不认为她们双方会接受这个答案。

基本上她们双方的理由国冢都理解。有精神洁癖的濑尾被莲见乐在其中的搜查态度惹火;而莲见想说的是,她也是很认直一在进行搜查工作的,至于她是不是乐在其中则是另一个问题。但是因为这是源自于她们各自性格上的问题,所以就算再怎么吵都是平行线。

国冢答下出来僵在那里,没过多久她们就互相别过脸去。

本部就这样笼罩在不XX的气氛下,国冢的胃又痛起来了。

他一心一意等待着五十海回来。

所以在数十分钟后,门发出被打开的声音时,他打从心底感到得救了。

「啊喔,忍!」

但是

那个心情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忍?」国冢表情一变。

国冢发出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五十海。

他手上提着很多塑胶袋。应该是帮大家买回来的午餐,不过问题并不是那种事。他的脸色发青,就像是才刚目睹到过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

「忍,怎么了?」

「桂冠」

「什么?」

(他在说什么?)

已经不需要任何说明了,因为五十海的表情已经道尽一切。

国冢啐了一声,拔腿就往外跑。闪过五十海、打开门、从楼梯上往下冲。

(可恶!)

一股强烈的怒意涌上。

为何?这个疑问在他脑中不断转着。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该死的!王八蛋!)

国冢咬牙切齿,怒意凝众着。那股越来越强的怒意不只是针对他们单方面遭受到的无理追打,更是针对无能阻止事情发生的自己而产生。他的怒意不断凝聚。

在此先简单明暸地陈述事实吧。

本部所在的学生会馆一楼,和综科B栋一样,有一闾被当成仓库使用的教室。

那问仓库被布置成密室,从那里忽然消失的,是要在「校园美女选拔」中致赠给获选校园美女的「桂冠」。

现场有时钟,那个时钟的指针这次是以指在「十二点」的状态下停止。

再加上现场遗留下了写着留言的白纸。

留言是这样对发现它的人做出宣告:

『桂冠就由本座接收了法术师亚历斯特?克劳利』

「啊喂?莲见学姊?我们是正在查访打听的啦,可是状况并不乐观耶,完全找不到目击者咦?」

喵子从莲见那里得知消息后吓了一大跳。

「本部就是第二个现场?」

听到这件事后,与在大道游开苹果糖摊位的学生说完话的衣笠转过身来。

『是的,真是失败。有我在还会出这种事』

也是因为犯行在自己脚下发生,莲见的声音显得非常不甘心。

喵子抬头向上看去,衣笠点点头。喵子也点头回应。

「总、总之我们也马上到那里去的啦。」

她这样宣布后就结束通话。

衣笠环抱双臂咕哝着:

「但是怪了,为什么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他们俩四处打听上午九点时,有没有谁目击到有人从B栋仓库的窗子爬出来,但是至今仍找不到一个目击者。

「果然那个『九点』的时钟是自己停止的?」

「不,发生在本部的第二个事件也有时钟停止了吧?很难想像被选为案发现场所在地点的两个时钟都会那么碰巧停止。这样就可以肯定地把范围缩小到同一个犯人身上了,目的则恐怕是昭示作案时间。」

现在时间是十二点多。本部的时钟既然是停在「十二点」,那作为第二个事件的犯案时间是说得通的。

假使是这样,那犯人应该还定在九点时离开第一个案发现场的,可是

「当然犯人也不可能真的那么直接,把装着『许愿祇』的纸箱放在手推车上推了就走吧,应该会盖着什么做为掩饰。就算是这样,可是完全没有人看过类似那样的人影,又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先在没有人的一太早把纸搬走,之后又回来把钟弄停、布置密室的啊?」

「就算是那样,但是从大道摊位那里可以把那边的窗子一览无遗。如果是在上午九点爬窗而出,而且布置魔术手法,应该多少会有个人看到那一幕才对」

但是现实上就是没有目击者,这个歧异代表了什么呢?

「唔!虽然搞不懂,总之现在得赶快去第二个现场才行的啦!」

喵子这样一说,衣笠也抬超睑来。

「说的也是。去调查新现场,说不定是可以得到什么线索。」

就在他们两个人正要开始跑的时候。

「嗯?这次是我吗?」

衣笠皱着脸,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好像是有谁打电话给他。他本来怀疑的表情,在确认过液晶萤幕以后,就在混杂着讶异之情中亮了起来。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三嘉村吗?」

喵子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揪。

与电话另一头的她交谈着的衣笠,突然疑惑地「嗯?」了一声,皱起眉头说道:

「三嘉村,怎么了?妳的呼吸好像有点不顺畅,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14会见大敌

凛凛子困惑着。

突然出现在眼前,希望自己叫他斐尔的这个人,很明显不是日本人。

但是如果有人问她,这个人是哪一国的人呢?她也是不太清楚。灰色的头发、细长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脸上的表情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那是一种虽然有着勾勒出笑弧的唇线,但内心深处却像是根本没在笑的表情。

周遭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但是在那么多人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对他投以好奇的视线。明明就是一个很明显不是日本人,外貌也还算显眼的人耶。

完美的融入环境之中。

简直就像拟态一样。

「如我方才所言。」他以流利的日语说道:「我是奥兹的人,绝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不,因为奥兹在日本有些默默无名,所以就那个意义上来说,也许是可疑的吧。但妳是魔学系的学生,所以应该不是问题吧?三嘉村凛凛子同学。」

「那个,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既然是奥兹的人,当然会认识之六佐杏冴奈。」

「那你是听老师说的?」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微笑着。凛凛子注意到他的襟边,那里确实有着用来证明奥兹特务身分的徽章。

这时候突然

「若不介意,请用。」

他冷不防拿出一杯咖啡来。

「因为今天天气有些偏凉。」

咖啡是热的,白烟裊裊。

因为对方是在她全没提防的时候把手伸出来,所以凛凛子不由自主的接了过来然后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他原本是把杯子放在身上的什么地方啊?

凛凛子看看杯子又看看他。

「请不用跟我客气,这代表我把妳当自己人。」

他把弯到背后去的一只手放回胸前。那只手上握着另一个杯子,同样的白烟裊裊。

简直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的手法,凛凛子眨着眼。

「我可以在妳旁边坐下吗?」

「咦?啊,好的。请」

「那我就打扰了。」

他以适当的距离在凛凛子旁边坐下。

她有那么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八成是因为六月那件事的关系。

六月时,在魔学系附设研究所发生的那个案子中,她与另外的法术师保安委员会室长见过面。当时那个室长曾经展现出无视于法术师人权的表现,那时候留在心中的疙瘩又冒出来了。

看到他随意把杯子凑到嘴边的模样,凛凛子也不好表现得太见外,于是也把杯子凑到嘴边。但是黑咖啡苦得让她喝不下去,马上就把杯子拿开。她是嗜甜者。

「是在说什么呢?」他说道。

「咦?」

「我们刚刚是在说什么呢?」他眼一转看向她。「啊啊,对了,总之我是奥兹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第三室的人,目前正在追捕『六位法术师之三』的克劳利三世。」

「克劳利三世。」

「听妳刚刚说电话时的口气,好像知道克劳利三世这个人。克劳利的事情妳是从何得知的?」

「那个,是听老师说的。」

「原来如此。之六的口风如此不紧,也真是叫人伤脑筋呢。」说是这样说,他却是面带笑容:「不过也好,这样我们就更容易进入正题了。抱歉刚才偷听妳说话,不过听妳刚刚的说法,听说是城翠节的执行委员会本部收到了『来自法术师的挑战书』,这是真的吗?」

「好像是真的」

凛凛子把自己所知道的事件经过也对他解释一遍。

「原来如此,『本座乃法术师亚历斯特?克劳利』啊。对了,三嘉村同学,魔学系四月发生的那件事情,与妳是有所关联的吧。」

「啊是的。」

「很抱歉要让妳回想起那个不祥的事件。可是我认为这次的事,看起来和四月那件事有好几个类似点。如果这次的事跟克劳利有关系,以我的立场来说也不能坐视不理。然后关于四月那件事的相关情报,说不定会成为调查这次这件事的参考。如果妳不介意,是否可以提供情报给我呢?」

「可是我对那件事几乎没什么记忆」

这是真的。

她与那件事有关的记忆模糊不清,记不太清楚。

「唔,这样啊。」他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惹他生气了,凛凛子往旁边瞄了一眼。

他脸上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这样的他突然说道:

「那么就来聊聊稍微无关的事吧?」

「咦?」

「关于四月那件事,如果妳想起了什么,请随时告诉我。在那之前,就由我自己找话题来说吧。」

因为分辨不出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有何用意,凛凛子感到困惑。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不信任他,所以才不把事情说出来的吗?

「三嘉村同学是魔学系的学生吧。」他说:「那么妳知道『史毗诺瓦』这个姓吗?」

「不,不知道。」

「那么狩猎女巫呢?」

「通个是知道,可是」

「那就够了。发生在中世纪的狩猎女巫,在那个时代有三个远近驰名的骑士团它们分别是法兰西王国教会的(神圣骑士团)、英国国教会的(朝圣骑士团)、还有德意志帝国教会的(面具骑士团)。『史毗诺瓦』是历代皆任德意志(面具骑士团)领导者的家族,而我也继承了那个血统,连同一族相传的『秘仪』一并继承下来。」

「秘仪是吗?」

他应了声「是」点点头。

「三嘉村同学,妳知道在猎捕法术师的时候,最有效率的做法是什么吗?」

「不」

「是暗杀喔。」

他突然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个危险的字眼,让凛凛子的话噎住了。

「暗杀」

「是的。整体来说,法术师确实是以高智慧的狡猾人种居多。但是反过来看,那也是法术师并非擅长直接动手的武术高手或战士的证据。不过那也是当然的吧,所谓的法术师,是『可以演术法术』的才能之名,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

「可以以个人单位巧妙运用发挥出超越物理力量的法术,确实是具有威胁性。实际上把鍊金系法术和部分隐密系法术转成军事用途、法术师投入战场的事,在历史上也有着数不尽的例子。不过就算是那样,只要能够在法术发动前夺其首级,法术师就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了。趁着睡觉时偷袭、在食物中下毒,要杀害的方法像山一样多。」

「然后第二有效率的是抓人质。」

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种话呢?

凛凛子这样想着,同时回问:

「人质?」

「是的。在这种状况下,需要的人质绝不用多。要抓的是那个法术师无法牺牲掉的人物人质重质不重量。啊,这是我的座右铭就是了。」

他笑了起来。不,因为他总是面带笑容,所以应该说是笑容加深才对吧。

「但是其中也有狡猾到暗杀无效、无血无泪到抓人质也没有意义的法术师存在着。对于这类的法术师,就只能从正面打物理战了。然后在名声崇高的三骑士团之中,能够发挥出最大力量的就是(面具骑士团)。

所谓面具,是指抹消个体的面具。」

「面具」

「是的,(面具骑士)是指被抹消个体固有意志的人偶,只会一心一意讨伐法术师的机械。指挥着那些(面具骑士)的,就是『史毗诺瓦』。」

「那个。」凛凛子总算cha进口了:「史毗诺瓦先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在那之前请叫我斐尔,三嘉村同学。」

「对不起。」凛凛子生硬地笑着:「那个斐尔先生,为什么你要追捕克劳利呢?」

一般世间舆论对于奥兹独占法术师主事多半持反对态度,这件事在魔学相关人士之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世界上有好几个组织与团体为了保护法术师的人权、以及普及魔学,促进带动整体魔学的发展,强力推动着也该由奥兹以外的组织保护法术师的制度。但是奥兹对这个要求坚决不予以回应,维持着一贯的强硬态度。

老师说她就是讨厌奥兹的那种束缚,才只身来到城翠大学的。

当然在各自的立场上,是会有各种主张存在的吧,这不是区区如她有资格发表意见的事。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希望以强硬的作法强逼法术师。就像六月那件事一样

他微笑着说道:

「三嘉村同学,妳知道魔学在中世纪被消灭的理由吗?」

「啊,是的。因为宗教改革,所以」

这是中世纪魔学史的基本知识。但是

「不对。」他平静地摇摇头。

「咦?」

「不,应该说作为史实性的解释,那是正确的,不过我认为还有其他理由。因为宗教改革,所以把法术师赶出教会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方针罢了。」

「你的意思是」

「三嘉村同学,妳认为魔学的本质是什么呢?」

又是一个唐突的问题。

「魔学的本质吗?虽然我也不是很懂魔学是一门学问吧。」

「确实是有这种说法,但那是诡辩。」

「诡、诡辩?」

虽然发言很极端,但是他的语气始终平静如故。甚至像是在教导她一样。

「请试想看看。虽说魔学的知识可向万人公开,但却只有极少数的『天赐者』才能运用超越物理性的力量,这是难以动摇的事实。把那样的东西定义成学问,并因此而满足,是件好事吗?」

被质疑的她虽然心生困惑,但还是说:

「可、可是这点在任何事情上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的,这种现象不仅限于魔学而已。不管是哪种学问或艺术,知识本身都是万人可学的。但是能够留下优异成果、成绩、工作结果、作品的只有一小部分人而已。固然那也是付出努力作为代价后取得的结果,但是也不能把才能这种先天所限的重要因素排除在外。所以以魔学而言,就算是只有法术师能够使用法术,但是把它也一并归类成学问还是并无不妥吧?

「不,魔学与它们有决定性的不同。」

「不同?」

「以魔学的状况来说,有没有才能是一清二楚的。就是这样。」

「啊」凛凛子说不出话来了。

「妳明白了吗?在其他学问与艺术方面的才能那些全都是不可见闻、无形无质、分不出有无的。所以人才能够相信自己有才能而去努力,但是魔学不同。若是没在幼时显现出来,则终生无望。对于清楚明白自己并没有才能的人来说,在那个时间点,努力想要成为法术师的所有意义就都消失了。

明白了吗?

可见可闻、有形有质的才能。

那种东西是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仅仅只是这个差别,就足以讥未曾持有的人不能容忍拥有的人。」

「那、那么」

「是的,所以法术师才会被消灭。魔学为何会用上『魔』这个不祥的字眼呢?那是因为它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是种业因深重的存在。」

「怎么会」凛凛子有种被狠狠击垮的感觉。那是不该存在的?怎么会不该是那样的。「那大家所说的法术师是什么?魔学是」

「也许魔学者与法术师就是为了想要知道这点,才会研究魔学的吧。」

他微笑着。虽然像是硬贴在脸上般的笑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凛凛子却看到了非常柔和的某种东西。

「但是中世纪的当政者们却犯了错误。」

「错误?」

「就是不能够包容魔学,所以要消灭它。因为不能包容就要杀死,那只是短路的思考模式,是愚人才会做的事。正因为是不能包容的东西,才有克服的必要;正因为是不能包容的东西,才有支配的必要。人就是这样做,才能够得以包容。人类就是反覆这个过程,成为万物之灵的。」

「」

「值得庆幸的是,魔学虽然灭亡,但是现在有着再次复兴的历史。不过魔学如果继续在现今的世界上普及开来,一定又会再次出现无法包容法术师的人。他们的数量很快会增加,然后魔学可能又会和中世纪一样,重蹈灭亡的覆辙吧。」

「这」

「人就是那样的东西。而为了防止那点,需要把法术师集中在一个地方予以保护。克劳利也是如此。」

凛凛子感到喉咙很干,她两手捧着杯子,一口气把咖啡喝下去。

「克劳利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她离开奥兹到底是要做什么?」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扭转魔学界的思维。把现今由奥兹保有的魔学知识与技术公开,以求提升全世界的魔学发展吧。

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实在太过于思虑不周了。

主要的理由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样,不过还有一点。法术师很容易在人格方面有某些扭曲,像是轻视人命、享乐主义之类的,克劳利也是如此。他们往往具有只对特定范围内的某些事物有特殊兴趣,除此以外则完全漠不关心的倾向。把这点加上先天特性来看,原因果然是出在那类稀世才能,会对人格形成造成莫大影响的缘故吧。因为特异的才能自然会招致特异的环境,因此他们是难以被理解的。

在现在这个时代,全面开放魔学果然还是只会招致社会的混乱而已。世界上有太多对魔学无知的人类,法术师只是种异物罢了。」

所以我才要保护法术师这是他的结论。

「」

凛凛子对奥兹与他稍微有些改观了。

同时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对魔学真的是一无所知,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丢脸。

「可是」

「是?」

「老师不一样。老师是法术师,可是怎么说呢?她确实是个荒诞不经的人但还是有好好关照我们我喜欢老师。」

所以希望不要对她太残酷。

「原来如此。」他以不变的笑容说道:「那是值得庆贺的事。对了,三嘉村同学,妳为什么会进入魔学系?」

被这样一问,凛凛子的话就噎住了。

「那是因为大家」

「大家?」

「我朋友说想进入魔学系,所以就这样了。」

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把话都说出来了。在她国小的时候父母离婚,曾经因此不去学校上学。但是一直结交到现在的好友冰鱼、印南、理惠、千里四个人鼓励着她,让她又能够去上学。在那之后,她就没有离开过她们四个害怕离开会进入魔学系,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说着说着可是,她这样想。

可是今天她与父亲道别了,那是理所当然的事。要说的话,也许不如说在这之前没想过这件事反而还比较奇怪,只是在心中的某个地方没有明白。

所以与她们这些好朋友道别的时刻,一定也会到来的吧。

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呢?没有任何应努力目标的自己,到时候会走投无路吗?

我不要!

嘴中的苦涩味道蔓延开来。

「三嘉村同学。」

在那个温和地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下拾脸一看,正好对上他面对这边的眼睛。

「不需露出那种表情,妳只要从今以后慢慢去寻找自己该走的路就好这样吧,作为开始,三嘉村同学,妳想不想知道何谓魔学?」

「何谓魔学?」

「是的,我在魔学方面只有些没什么了不起的事可说。但是妳是魔学系的学生,又说自己喜欢法术师。为了守护自己喜欢之物、为了不让法术师遭受杀害,难道妳不认为保护法术师是件很重要的事吗?」

「保护法术师」

凛凛子感觉到自己心动了。

厩学的本质也好、魔学毁灭的理由也好,那些事她都不懂。

但是她绝对不认为任由法术师被杀害是对的。

老实说她本来对奥兹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想来那应该也有受到老师对奥兹莫名厌恶的言行举止之感染吧。

但是那样就和之前一样了,不可以老是仰赖、依靠别人。

必须要自己看、自己听、自己决定才行。

「如果妳愿意把妳所知道的事告诉我,说不定我就可以顺利因应这次的事件。然后如果犯人是克劳利,那也与保护法术师一事相通。

所以

三嘉村凛凛子同学,妳可愿意协助我?」

「一只要我能够帮得上忙。」

她的身心两方都对他的话点头表示同意。

在那一瞬间

「很好。」

感觉他的笑容像是骤然裂开般的加深了。

为什么呢?凛凛子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同时可以听得到浅浅反覆不断的呼吸声。

是谁的呼吸?她才刚这样想,就已经察觉到那是自己的呼吸声了。从自己嘴中泄出「呼、呼」的喘气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身体好热。

「妳没事吧?」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一瞬间

「!」

肌肤与衣料摩擦着,一股寒颤流遍全身。

「呜!」

全身的力气都抽离了,就连要维持姿势都很困难。身子在向前倒去,就在心想「啊啊要摔到地上了」的那一瞬间,她感到似乎有一股力量把她拉向旁边咚一下倒在史毗诺瓦怀中,看来是他伸手过来扶住她。原本理应拉开着的适当距离,现在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空杯子从凛凛子手中掉落到地面上。

「是这样的。」他把嘴巴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妳刚刚所饮用的饮料,其实加入了某种药。」

「药」

她的脸无力地贴在他的胸前反覆呼吸着。没有气愤的感觉,他的声音悦耳。

「是的,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喔,这就是『史毗诺瓦』的『秘仪』。

说是这样说,其实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药物。只是一旦对我打开心扉之后,就再也关不起来。会变得唯命是从,不会对我说谎。

诳心或洗脑那类手法是『不可能的课题』即使是有着法术可用的法术师,也绝对打不开名为人的密室之门,但是我却办得到那点。药可以说是『钥匙』,只要门曾经一度开启,就可以让它一直维持在打开的状态了。

在中世纪时我们一族也曾经使用这个秘仪,把法术师变成(面具骑士),使他们同类相残之类的这就是之所以被称作『法术师的大敌』的原因。

无须担心,我只是希望妳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坦白说出来而已。因为也会有之六对妳下达封口令的可能性啊。

原本这个药的效力是连意志都可以剥夺,不过我对妳下的剂量有减轻,而且又是经由口服的方式,所以应该不会对身体有影响。毕竟它副作用很强,不太能对一般人使用。不过妳现在说不定会有些微的亢奋慼这也没什么,以年轻人来说这是常有的事,马上就会习惯的。

如何?可以一个人坐着了吗?」

「一是、是的。」

呼出的气是热的。

无法违逆他的话。

仿彿有种感觉,这样做正是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无上课题

「呵呵,那么首先就先捡起脚边的垃圾吧。」

身体动起来,照他的话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杯子。

耳边马上又可以听得到细语声:

「很好。那么接下来,请把妳所知道的所有克劳利相关情报都告诉我。没有任何隐瞒的、全部说出来。

等妳说完以后,就来收集事件的相关情报吧。由我和妳两个人一起。」

「这样啊。不,只要妳没事,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喵子在旁边听着衣笠如此回答凛凛子打来的电话。

「那妳找我是啊啊,事件的事啊。不,事情变得有点错综复杂了呢。」

看来她似乎是打电话过来打探事件消息的。

衣笠把至今为止的收获,还有发生第二个事件的事都跟她说了。

「所以我现在正准备前往本部。对了,三嘉村,妳后来有联络上佐杏老师吗?妳现在在哪里呢」

好像是他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衣笠又唤了一声:「三嘉村?」

电话已经挂断了。

「原来如此,第二起事件啊。事态仍处于现在进行式呢。」

凛凛子维持着坐在长椅上的姿势听着他这样低语着。

(怎么说呢)

凛凛子以极为客观的观点审视自身的变化。

身体多少还有点发热,也感觉得到心跳。但是可以自由思考,身体也能自己动。自己的事和对方的事都能分得清楚。可是却想不太到要自发性地做些什么。

他所说的「钥匙」与「门」的譬喻很好懂,自己现在对他就是处于完全「解放心防的状态」。对他的警戒心归于零,只是在等待着他所说的话

那个他朗向这边「唔」一声笑着点了点头。

「听过妳的话以后,看来妳是真的不知道关于四月那件事的详情呢。只是不知道是本来就如此,还是被人动过手脚造成的就是了。」

「迫起事件的犯人就是克劳利吗?」

「目前还什么都不敢说。是的,所以我想再多调查一下。如果真是她,她本人也会有现身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的是,会让克劳利有所执着的是什么东西。」

执着?

「既然要捕捉克劳利这件事本身很困难,那就把克劳利执着的东西弄到手就好。就是这么回事。」

「」

凛凛子蓦地有种想法,这个人果然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注意到了

「妳在想什么?」

他这样问道,凛凛子就像自动回应一样的作答了:

「虽然同样都是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的室长,可是感觉你跟神室先生完全不同」

「妳说的是五室的室长神室吧,妳是在哪里知道他的事?」

「六月时,在魔学系的研究所」

「哦?那么六月的事不但与之六有关,妳也是关系人囉?」

是的,但是那样说也不正确。这样的想法自动化为言语冲口而出。

「不,还有一个人阿周也在场。」

「阿周?那又是哪位?」

「天乃原周,是同一个专题组的朋友」

「天乃原。」他「唔」了一声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记得在四月那件事的报告书上也有这个名字。」

感觉他的笑容好像加深了。这个时候强烈感情的震荡原本理应已被药物压制住凛凛子开始被微微的不安慼攫住。自己、自己刚刚,是不是做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很好,那么接着就请妳告诉我关于她的情报吧。」

她无法抗拒命令,把她所知道的、关于这个叫做「天乃原周」之人的事全盘托出,其中当然也包含了之前才刚从手鞠坂那里听来的往事。

「哦母亲在抢案中身受重伤,那就是她进入魔学系的契机?」

他的眼睛微张开来。

「那个。」

忍受不了沉默的凛凛子才对他一出声

「妳知道吗?」他缓缓地开口:「在不少的案例中,法术师都是在年幼时危机临头时,为了化险为夷而显现才能的。在创世六日之中,之一、之二、之五,还有之六就都是这样。」

她听不懂他想说的是什么。

「当然以现在的状况来说还不能够确定。但是,所以才想要去确定啊。根据妳的说法,她与四月、还有六月的事也都有所关联,实在是相当有意思。」

「那个,你到底是在」

这个人是在说什么?

他的口气简直就像是在说克劳利所执着的东西就是

就在这个时候。

凛凛子的视界掠过「那个」。

因为众多参加者而人声喧嚷凌乱不堪的时钟花园。有个人正从大道东侧定向那里,一路上还柬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人。

那不是别人,就是我天乃原周。

「哦?」顺着她视线望去的他说:「就是她了吗?」

凛凛子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拟态。

这个念头重新回到她脑中,这个人一直在拟态。他装成人畜无害的假象,是为了接近、捕食目标。

自己先前一直是在跟这样一个非同小可的人物在过招。

(不、不行!)

(不可以让这个人见阿周!)

原本跳得虽快、但仍有规律的心跳,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眺起来。有什么东西从胸内深处直冲了上来。

呼吸紊乱。

以颤抖的手抓住他。

「请、不要」

「放手。」

他的命令。

手反射性的要照他的话松开,但是

「她是、我朋友」

她抓住他衣服的手并没有松开。

视野朦胧。

脸颊上传来泪水的触感。

才刚刚有人对她说过,阿周有让人难以放心的地方,所以要盯紧一点。史毗诺瓦还是那张笑容,目不转晴地回望着她。

「虽说我有把药的剂量减轻,但是居然能够抗拒我的控制,妳的意志力很了不起,这也代表这个朋友在妳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了吧。」

她拚命点头。

「很好,那么」

他说道,笑得双颊堆起。

「我可得要郑重其事地对付她才行呢。」

凛凛子的表情转为悲恸。

他凑近她的耳边,温和地告诉她:

「妳会暂时熟睡。当妳醒来时,妳将不会记得我们在这里的互动。是的,直到我再次出现在妳面前为止,知道了吧。」

就像开关被关掉般的,意识坠落。

在最后那一瞬间,她的视界捕捉到的是

(阿周!)

在搭乘电车前往大学的这段时间中,我一直都有非常不祥的预感。

而我这个人在有不祥的预感时,几乎总是很准。真是伤脑筋。

(收到来自法术师的挑战书,跟预告的一样偷走猎物?)

而且听说那个犯人还在挑战书上自称克劳利。

但是犯案的人没理由是克劳利。在被第三室盯上的状况下,我难以想像她会采取如此显眼的行动。

那么现在进行中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很简单,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目前的校园中存在着模仿四月那起事件、惹事生非的模仿犯。

应该是这样的,但是

(真的只是那样而已吗?)

关于四月那件事,确实是曾经在校园内引起一阵话题,还有各家媒体报导,因此真要模仿,要把手法模仿的似模似样倒也不是做不到的吧。但是,那样做会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有意义

发出挑战书、照预告盗取猎物、还把现场变成密室。这种充分展现出娱乐性的手法,也未免太像法术师的风格了吧?

我已经抵达地下铁大学东门站。街上楼梯以后,马上就到校园的东门了。

我把手按在钉着巨大拱形门牌的门柱上,喘了好一阵子。然后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过失,忍不住抱着头坐倒在地上。

我没带手机。

应该是出门的时候太慌张,把它忘在家里了。

我诅咒着自己的愚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本来是打算先到校园后再用手机联络的,所以我不知道凛凛子在哪里。要在这么广阔的校园中,而且是有好几万人出入的人群中找出一个人,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怎么办?要不要先不管那么多,去案发现场看看?还是直接到执行委员会本部)

就在我还在思索的时候。

「嗯周?」

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来。

「幸二?」

是我的损友手鞠坂幸二,他像是跟着人群随波逐流般的遛躂着过来。

「幸二,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打工呢?」

「今天我休息啦。」他鼓着面颊吃着像是在小摊子买来的章鱼丸子,似乎当成午餐了。「所以我就来遛躂遛躂囉。因为都逮不到人,所以正想说要不要回去了」

我感谢上天的巧妙安排,一定是因为我平时表现良好的关系。

「等等,别回去。不,回去也没关系,手机先借我一下。」

「手机?」他皱起脸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

「我把手机忘在家里了。」

「」上天的巧妙安排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手鞠坂皱着脸说道:「我咧,是怎样?什么表情啊,一脸活像在说这家伙没用了的表情。」

「我没有那种表情。」

「没有才怪。倒是话说回来了,妳自己的手机怎么了?反正是凛凛子联络妳的对吧?」

我皱起眉头:「为何你会知道那种事啊?」

「哼,因为我本来是跟她在一起的嘛。」这话险些叫我吃了一惊。「我就猜我们分开后,她可能会打电话给妳。」

「真的吗?」

「我骗妳干嘛?不过大概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了。」

正好差不多就是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都过了一小时,她已经跑到其他地方的可能性相当大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了,总之就去那里看看再说吧。

「那是在哪里?」

「啊?时钟花园的长椅那边。」

我皱起脸,那种东西多得像山一样。「算了,你带路吧。」

「啥?不,那个」手鞠坂不知道为什么踌躇着:「我想还是妳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好啦,快点,反正你也无所事事吧。」

手鞠坂嘴里嘟嘟嚷嚷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我不管他,直朝时钟花园走去。

穿越排满摊贩的大道,通过落叶树的林荫道,进入广场,特设舞台上正在举办活动。我一面在数量惊人的人潮中东钻西躲,一面大致上把周围扫视一圈但是没有找到凛凛子。

手鞠坂有好好跟在我后面吗?

我准备转过身去做确认,就在这个时候。

「不好意思,妳是天乃原周同学吧?」

一个声音叫住我。

我回头一看,不知道为何失去了言语能力。

我毛骨悚然。一直纠结的不祥预感,就像渲染开来的黑一样,一口气染遍我全身。

那是个素不相识的男性。

很明显不是日本人。

像是被火彻底烧尽后的灰烬般不起眼的灰色头发,瞇成一条线般的细长眼睛。脸上流露着莫测高深的表情。虽然嘴巴抿出笑弧,但是心底完全没有笑意般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从外表几乎判断不出他的年龄。乍看之下似乎不老,可是看起来却又有种世故至极的老谋深算之感。

明明外貌也还算显眼,却没有一个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简直就像是只有他与周遭的喧嚷是隔离开来的一样。,也像是他身边的空气,被划进独属于他的领域般的

「请问你是?」

我一问,他就加深了空洞的笑容说道:

「妳好,我是任魔学结社奥玆法术师保安委员会第三室室长一职的斐洛梅?史毗诺瓦。」

我认为自己没有把动摇之情表现在脸上。

「史毗诺瓦先生?」

「是,如果可以,请直接叫我斐尔就好。」

玻璃珠般的眼珠在窥探着,直射向我。

当然在这个时候,我还无从得知。

这就是我与今后也将多次正面相对的大敌最初的一面这时候,时钟塔的针刚走过十二点十分。

《魔学诡术士CPART2》待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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