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开始要认真上啦。宵夜就随便吃一吃吧」
佑一从便利商店的袋子中取出了携带用的营养补给食品丢向舞,舞漂亮地单手把它接住。
但是,她的视线并没有朝向吃的东西。而是稍微瞇着眼,用怀疑的态度看着佑一手上的陌生物品。
「那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是木刀啊」
佑一两手拿着从家中仓库找到的武器,空挥了几下给舞看。
「我不是说今天开始要认真了吗。我也要靠这个和魔物战斗」
舞的眼睛瞇得更细了。
「我知道。我没有妳那种特别的力量。不过,我已经不想再光被当成诱饵来看待了啦」
为了多多少少更接近那天梦境中的日子一些,我必须要开始对自己来些什么改变才行。
「就算是当诱饵,比起呆呆站着,态度积极一点也比较好吧」
「什么都不做就好」
舞干脆地否决了。
「只要别碍手碍脚」
听到这种冷淡的回答,佑一差点就屈服了,不过还是忍着露出笑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佑一展现积极的今晚,魔物的感觉怎么样也不出现。
乏味的宵夜也很快就吃掉了,舞也只是持着剑动也不动的,佑一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我说啊,舞」
「什么」
「来玩文字接龙吧」
和面无表情的舞对望了约7秒左右。正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这种时候开玩笑,所以舞生气了的时候,
「佑一先」
这一下子,之前的沉默就好象是在表现着自己的欢喜与自信的样子起来了,舞还真是不简单。
「好,那就从『接字游戏』的『り』开始吧りんご(苹果)」
「ゴリラさん(猩猩)」
「」
今晚的校舍也好冷啊。
「结束啦」
是错觉吗,总觉得好象有风吹了过去的感觉。
大概,只是因为舞那一句话太冷的关系吧。
「再一次」
舞要求再战。佑一接受了。
「那,りす(松鼠)」
「酢こんぶ(醋海带)」
「ぶた(猪)」
「たい(鲷鱼)」
「いびき(打呼)」
「きりんさん(长颈鹿鹿)」
「」
「きりん(长颈鹿)」
「重说一次还是有『ん』啊!」
「」
是错觉吗,总觉得好象有风吹了过去的感觉。
大概,只是因为舞那一句话太冷的关系吧。
「不玩了」
「嗯啊。我也不想再玩下去啦」
佑一的肩膀脱力了。这时,突然间空气沉重紧绷了起来,墙壁与天花板依序发出『叽!』的声音。以『风』来称呼会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的缓慢气流轻轻擦过佑一的浏海。
魔物像是在等待诱饵失去戒心一样出现了。
「来了吗」
握着木刀的手已经渗出了汗了。舞将佑一推到旁边向前走出去。但是,一转过身,前方不远处另一个感觉就沉重地逼近了过来。
同时攻击。至今为止这种状况倒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这次两边的攻击时点远比之前所有的都要来得近。佑一无处可逃。那些家伙像是在对佑一说『只不过是个诱饵,能做什么就做做看啊』似的,慢慢接近了过来。
舞和佑一背靠背,各自与自己前方的魔物对峙着。舞用着一定的节奏,像是靠到佑一身上似地使着力。佑一立刻察觉到这是在倒数。
数到零,一起砍过去。舞是要我一起作战哪。佑一的身体稍微热了起来。因为决定要战的决心和兴奋感,让全身好象稍微变轻了。
5。4。3。
21
上!
两人同时向着各自的敌人跳过去。佑一将木刀挥了下去。
木刀停止在无形的黑暗半空。双手因反弹回来的命中感而麻痹。确实给了敌人伤害。佑一间不容发地连攻。命中的感觉持续着。但,那只不过是得助于和舞同时的反击时间罢了。
「噗!」
佑一立刻遭受反击。黑暗移动着,从佑一侧面攻击了过来。佑一虽然向着攻击过来的方向挥动木刀,但只有擦过的感觉而已。敌人的移动速度比佑一的攻击速度要快。被迫左右挥动到最后,从中央受到了重重的一击,佑一的胃酸逆流了上来。
「呜」
眼前一片黑暗。膝盖一软,向着地面倒了下去。糟了,要是就这样被压上来的话,就只能乖乖被压扁而已了。
但是,碰触到佑一的,是感觉很明确的人手的触感。
「撑得很好」
舞将那里的魔物的感觉打散了。蕴含在剑身之上的舞的力量,穿过了黑暗,让它四散而去。不知道魔物会不会发出临死的惨叫。那个感觉不情愿地,慢慢但确实地消失而去了。
「没事吗」
「嗯啊。好象是没有骨折的样子。勉强可以动」
佑一手按着还刺痛着的心窝站了来。一看之下,发现舞似乎也受了点伤拖着身体。
「妳在那种状况下把袭击我的那只做掉了吗」
「那一个,原本就受伤了」
「受伤?」
听舞慢慢地说着,整理一下状况。魔物有一只以上,以随机的方式出现。从前,受了伤的魔物会花一阵子恢复之后才会再次出现,但自从佑一开始出现在这之后,受伤的没受伤的,都一样会出来袭击了。对舞来说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刚刚,成功打倒一只,让另一只受伤了」
「是吗太好啦」
我的攻击会命中是因为对手已经受了伤。即使是受了伤的,如果没有舞在,我也一定会被杀掉吧。光是鲁莽地挥动木刀,果然是无法对抗魔物。
「舞,拜托一件事」
佑一向舞说出从昨天开始就在考虑着的事情。
次日放学之后,名雪叫住了正要快步走出教室去的佑一。
「来。记得之前佑一说过对吧」
名雪把一个杂志大小的纸袋递给佑一。佑一疑惑地打开看了看里头后,立刻搞不清楚状况地歪着头。不记得有托名雪去弄这种东西来啊。
「记得吗。让女孩子看起来像女孩子的方法。我看到话剧社的女孩子有这个,为了佑一借来的喔」
「啊谢谢」
虽然谢谢是说了,不过佑一已经完全忘记那件事了,或者应该说,已经因为舞会的事件而学乖了。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能想新主意出来,除了名雪这么悠然的人以外,没有其它人做得到。
「而且,如果今天有空的话,希望可以陪我一起去买东西」
「帮忙拿东西吗。这个是当成交换条件而准备的对吧」
「不是啦」
「是吗。不过,不好意思,饶了我吧。我现在没有时间」
「有什么事呢?佑一应该没有参加社团不是吗」
「已经开始参加啦。不过社员只有我一个人就是了」
「社员没有5个人以上的话不会被承认的喔。而且也不会有指导老师」
「不,我觉得那边已经有指导老师在啦」
「好怪的社团喔」
佑一只是笑着没有回答。不过,名雪还是和平常一样不多追问下去,只是说着,『我也喜欢参加社团活动,所以佑一也要加油喔』,这样子鼓励着佑一而已。
「那明天见啦」
「在家里不想见也会见到的啦-」
和名雪分手,把拿到的袋子放进包包里之后,佑一就把事前先收在柜子里的木刀拿出来,往校舍间的中庭走去。虽然在温暖的季节里,中庭会变成学生们的休息场所,不过现在那边几乎没有人影。佑一在那儿简单做过柔软操以后,就开始练习挥着木刀。
闭上双眼。不是以存在,而是以感觉来挥击。毫不犹豫,像是用精神力来歼灭对方一样。
「喝!喝!」
到底是挥了多久呢。刚来这时因寒冷而萎缩起来的肌肉,因为运动的关系整个放松,热了起来。吐着白色的空气,围着围巾的颈部很热。
真慢啊。指导单人社团活动的老师。
昨晚听完佑一要求的舞只是问了一句『真的要吗』来确认而已。当然,佑一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为了让自己不输给魔物,希望能藉由舞的帮助来锻炼自己。就算是无法打倒正常状态下的魔物,至少也希望不会被受了伤的看不起。不过,舞并没有说要来还是不来,所以搞不好是我自己在唱独角戏也不一定啦。
「怎么不干脆来个山猪还是野狗之类的啊」
光一直空挥,已经差不多挥腻了。
这时,彷佛是在响应佑一的要求似的,有某个东西从后方略高的地方咻!的一声飞了过来。破风而至的声音。回过头去的瞬间,东西正好在面前!
「喝啊!」
佑一吆喝的同时向着不明物体挥下了木刀。感觉很实在。刚在心里叫着『好!』,下个瞬间,眼前就只见一片白。听到噗噗噗噗的连续声响。佑一被白色的粉状烟雾包住,呛到蹲了下来。
「到底是啥啊」
在雪地上坐了一阵子后,最后看到了舞站在白烟的另一侧。刚刚那个,一定是舞的攻击没错。
「灭火器」
舞老实地回答着佑一所问的『到底是啥啊』的问题,指了过去。一看之下,发现雪地上有个开了个洞的桶状灭火器躺在那儿。刚刚的那个白烟,就是那个里头的东西吗。
「这,有人会这样丢吗,这种东西!而且,这不是学校的东西吗!」
「是掉在地上的」
「掉在哪」
「走廊」
「那是备用的啦!」
「也许是」
舞走近坏掉的灭火器,用着责备的眼神看着佑一。
「妳是想说那是我不好吗。丢灭火器过来的可是妳啊」
「躲开就好了」
「我可是在练剑哪。有东西飞过来当然会立刻砍下去」
「那更不用说了」
「啊?喂!」
舞继续把塑料桶啊铁盆啊往佑一这边丢过来。
「喂别丢!妳那些是从哪哇!」
虽然用木刀把桶子打回去了,不过铁盆漂亮地击中佑一的头。响亮地发出了当?的一声之后,佑一跌坐到积着雪的地面上。
在搞什么啊。
佑一喘着气,用手背擦着从下巴上滴下来的汗水。
舞盯着佑一看。佑一也回望着舞。虽然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不过这该不会是舞拿来锻炼佑一的方法吧?
「啊。发现了。果然是舞和佑一-」
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被熟悉的甜美声音打破了。
佐佑理一面向这边挥着手,一面从雪地上走了过来。
「果然?」
借助佐佑理伸出来的手,佑一站了起来问道。
「因为听说有人看到一个女孩子拿着桶子盆子和灭火器走到中庭去,所以就猜想会不会是舞呢,这样子」
正确答案。这真是只有佐佑理才想得出来的推测。
「话说回来,两个人组成了同好会吗?」
佐佑理看着佑一的木刀和掉落在舞脚边坏掉的灭火器。
「好象很好玩。佐佑理也好想参加喔」
「这个嘛」
佑一吞吞吐吐的。从3个人目前的关系来看,佐佑理会这样说是很正常的。不过,总不能牵累佐佑理到这种程---。
「这不是在儿戏」
舞摇摇头,用着冷酷到让人讶异的声音说着。
「佐佑理也不会把它当儿戏。会认真的」
「不适合佐佑理」
「才不会呢。其实,佐佑理的运动神经是很好的」
佐佑理和舞的意见互相冲突。虽然佐佑理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但这种对话,到目前为止从来未曾发生过。
「我说,舞啊」
「把剑借她,佑一」
「要干什么啊?」
「借她」
舞从佑一手中夺过木刀。佑一的心痛了起来。如果看到的是男人打架的话,明明不会当成一回事的,怎么光是看到女孩子之间稍微意见不合就会这么不安啊。
「只是暂时借妳」
把佑一的木刀交给佐佑理之后,舞捡起了灭火器的残骸。没有拿出身边用来对付魔物的剑。舞手上拿着根本不能说是武器的武器,好象是认为这样就够了的样子,面对着佐佑理。
「考试」
「和舞比试吗?好-,佐佑理不会输的」
佐佑理用着兴奋的声音,很高兴地两手握着木刀。佑一所用的木刀对佐佑理来说似乎稍微过长的样子,佐佑理在把刀尖抬高之前就摇晃了起来。然后,胜负在一瞬间就决定了。在冬季清爽的空气中清脆地响起了『当!』的一声,舞所扔出去的灭火器把手将佐佑理的木刀高高弹飞。彷佛电影中的场景一样,木刀在空中旋转落地,轻轻穴在雪地上。
舞像是在这样说着『这样妳就知道了吧』似的,转身背对佐佑理。
佐佑理用着想笑却笑不太出来的表情站在那边。
「佐佑理是累赘吗」
佐佑理好不容易开口说出了一句话,但舞却刻薄地追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