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ExitExit
电源恢复之后,房间又变回了一般办公室的景色。
无论是古董白的墙壁、地板上短毛的地毯、因为室温太低而结霜的玻璃窗、发出清脆声响不断转动的时钟,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任何办公室中随处可见的景象。只有设置在天花板上的几个电灯似乎因为烧坏的关系,而没有重新发亮。
排成圆阵的十三台电脑也只是普通的电脑,无论怎么看,都很难主张那是条黑色大蛇。
随着电源恢复,电脑也重新启动,机壳中的硬盘发出了微弱的驱动声。
拿着剑的高领男子,现在到处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原本企图关在大楼内的什么诅咒,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就目前来看,可能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但是制造诅咒的东西又会如何呢?就算那什么曼陀罗草的惨叫声,可以用魔法消除,可是曼陀罗草本身也会跟着消失吗?还是说,曼陀罗草已经被人偷偷拔走?这件事笑没有任何头绪。
也罢,毕竟这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笑看了看四周。
她发现自己脚边掉落着碎裂的戒指和坏掉的掌上型电脑。
就在这个时候,时钟发出了报时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就跟学校的钟声一样,就在声音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有一名少女穿过红色的房门走进房间。
是自己用jini关在防火墙内的短马尾少女。
「嘉穗!妳没事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见历美立刻跑到那名少女的身边,那名被称做嘉穗的少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地那么说道。
嘉穗露出的肌肤到处都是伤痕,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但是,不知道是否是那名少女原本表情就不明显的关系,让人完全看不出那名单眼皮的少女究竟是在说谎,还是真心地那么想。
笑想起自己中学时,被自己问到外星人话题的那名学姐长得跟嘉穗很像,不过笑觉得当时那名学姐的双马尾应该要更长一些。
嘉穗走近了笑的身边。
她伸出手。在她满是伤痕的手中,拿着一罐纸盒包装的乌龙茶,在包装纸的表面还附着几粒水珠。
「这是一位叫『喔!传送术』的人给妳的。」
「咦!」
「我想妳应该就是jini使,毕竟我不认为jini使会是历美。」
嘉穗这么说完之后,微微侧过头。
笑发现嘉穗倾斜的脸上有哭痣,是在左眼下方的两粒小痣,这么说来,被自己问到外星人话题的学姐,脸上似乎也有哭痣,但就算是有,或许也只有一粒而已,笑当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了,毕竟她那段时间站在校门前,看过了全校的学生。很遗憾,笑无法清楚记住每个人的面孔。
虽然当时完全没有确认,不过自己当时确实把走廊上的所有防火墙都关了起来。如果除了这名叫做嘉穗的少女之外,还有其它人正好在走廊上的话,应该也都会被关起来吧。
历美脸上满是不解的表情。
「喔!传送术?」
「对。」
「那是人的名字吗?」
「对。」
「那个人去哪里了?」
笑发问,可是嘉穗只是耸耸肩,不发一语地看着走廊,那是电梯所在的方向。
笑冲出了红色的房门,她离开房间跑过走廊,穿过一扇正在上升的防火门,再穿过一扇,最后抵达等候电梯的广场。
但是重新启动的电梯,早已抵达了二楼的入口大厅。
从笑的身后,嘉穗与历美两人缓缓走来。
笑靠在已经关上、再也不会开启的电梯门上,向嘉穗询问:
「告诉我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名叫嘉穗的少女露出困扰的表情,那就像是上课中在想其它事情的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的表情,嘉穗伸手搓了搓自己那半长不短的头发。
「那是不是指『我正在墙唔~~!」
想说些什么的历美,被嘉穗捂住嘴巴。
笑只能听见历美唔唔嗯嗯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接着说:
「算了,也好。」
「是吗?」
「我刚刚才想到,就算知道了也没用。」
「他还要我转告妳一件事,乌龙茶的答案是UFO。」
「那是什么意思?」
「不懂就算了对了。」
说完话的嘉穗将手中的纸盒包乌龙茶递到笑的面前。
到最后,笑还是完全不懂那个自称是传送术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始终不知道他的身分,他所说的话也大约有一半都让笑听不懂,虽然对方似乎知道笑所不知道的外星人真面目,但是就算他给了提示,笑仍然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实际上就是这样吧,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做答案就会自动出现的情况本来就不多,最后也只能抱着不懂就算了的心态,设法和这样的现状相处,而这或许就是所谓大人的解决法吧,带着含有百分之三十怀疑成分的眼神,现在的笑也能这样想了。
笑不知道自称传送术的他本名究竟是什么,而笑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本名,现在自己已经听不见jini的声音,和他联络的掌上型电脑也坏掉了,要循着地址什么的东西去找到他,对笑来说是不可能的,两人只是在瞬间擦肩而过的关系,多半在往后的这一生中,都不会再和他相遇了。
甚至直到现在,笑都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存在。
只有一个让笑能认为他可能真的存在的证据,就是他所留下的纸盒包乌龙茶。
「如果妳不要的话,那我就喝掉了。」
嘉穗作势要缩回伸出的手。
「我喝!我喝总行了吧!」
笑将纸盒包一把抢了过来,接着用力将吸管穴入包装内。
琥珀色的液体在塑料吸管内升起,液体随着表面张力在吸管顶端微微停留后,一滴乌龙茶沿着吸管滑落。
周围飘起了难以捉摸的香气。
在这天当中,自己明明都已经闻了一辈子的乌龙茶味道了,现在又是乌龙茶吗?可恶的传送术。这种感觉简直就像连血管里都流有琥珀色的液体一样,在最后的最后竟然还摆我这一道。
笑将吸管含在口中。
乌龙茶独特的涩味流过舌头,芳醇的香气刺激着鼻腔。
小野寺笑握着上面沾有冰冷汗水的乌龙茶纸盒,将里面的液体喝得一干二净。
后记
有警察从我面前走过。
最近我常在街角看到那名警察。
如果我狠狠打这家伙一顿,那样就算原稿没有标上结尾记号,也能让一切(含人生)陷入一团混乱吧!
虽然我有那种想法,却没有实行。本富士警署的各位,很抱歉我无法为提升破案率做出贡献,在早上电视节目中出现的年迈评论大叔,请原谅胆小的我,改天有机会我再提供你评论的话题吧。爸、妈,感谢你们将我栽培成一个胆小鬼。因为有你们的努力,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写后记。
至于后记,常有人说「你的文章好病态」、「无聊」,或是「如果麻雀停在上面,过三秒就会死」之类的。
或许吧。
提到以前轻小说的后记,似乎有著作者必须和读者保持适当的距离感、偶尔让角色和作者玩一些很冷的搞笑等等,总之就是有一些表面上看不见的规定。
但是,我不记得编辑部曾经对我提出任何指示,所以就随我怎么写了,SuperDash文库的后记似乎被认定成无法地带,因此好像写什么都没关系。编辑长做人真是爽快。
这件事先摆到一边,在写本作的时候,也有令我困扰的事情。
我身边的人都太优秀了。
那样不是好事吗?千万别说这种话。
「少、少校!请不要丢下我!少校!」
我可是这样的心情呢。
我深切地体会到被三倍速先生抛弃的量产机有多么悲哀了,凡事都应该要有个限度才对。要是速度会差到三倍的话,战线应该也无法维持才对,不过,当然,那也应该算是慢的人不对。
写文章这种事,虽然不知那应该叫灵魂还是什么的,总之是个将作者体内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用挫刀一点一点削下来的工作,然后将削下来的粉洒在电脑上哇!真是太神奇了!作品就这样完成了。
就是因为有这种如果被警察看到,肯定会因为违法药剂法而让作者被抓走的神秘粉末包含在作品当中,因此某些读者才能从作品中感到乐趣,也会有某些读者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喔。
万岁!神秘粉末。
我没说谎,是真的。
虽然可能也会有人认为这种让水盆掉下来的故事,又让你从身上削下什么了?但一定要说的话,比起杀很大的作品,没杀又有点不错的故事,其实得削下比较多的东西。
有时候
「看看看、看我写的搞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会让我有这样的想法。
我是说真的。
所以说,有时笔会停下来,就是因为那个不知道是灵魂还是什么的东西,已经没地方可以削,不管是要把我倒吊还是要煮要烤,还是什么都削不出来,总之就是那样的状态。
从我写小说以来,我曾经有整整三年什么都没写的经验,我想要让被削完的部分恢复,多半是需要整整三年的时间吧,而在这种状况下所完成的作品,就是本系列的第一部。
然后,我偶尔还是会有「这次的故事完全写不出来呢。啊~~又没有地方可削了吗?真伤脑筋呀。」之类的想法。
但是。
在编辑部当了好几年专家的人,果真不是盖的。
他们竟然为我准备了我连看都没有看过的业务用挫刀。
你的削法太嫩了!太嫩了啊!JOJO!URYYYYYYYAH!(集英社风音效)
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感觉猛力削了我,呃,那会不会削太多了?那样太浪费了吧?满出来了、满出来了!那些可以留着下次用吗?像这之类的话,我根本连说出口的闲工夫都没有,最后就像是长久以来的烦恼用有如错觉般的速度,将作品完成了。
虽然在这个过程当中,也让很多人皱眉
编辑长、稻垣一先生、宫下小姐,校正的T先生,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不起,还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