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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一章 特区与九龙(2 / 2)

已经碰上?地点?数量?

在境外,跑道前方,聚集废弃物、木材与垃圾而类似浮岛的地点,确认敌影一名。

一人?

阿拉伯裔,约两公尺高的巨汉,应该是吸血鬼,双手持长刀。

阿拉伯裔!?双手!

不妙!

贾妮特反射性大喊出声。

全员退后!至跑道中央一带重新整队,不要进攻,散开同时移动并集中防御!

她向索敌的分队以意念送出指示。

你们也是!直到下其他命令之前都在现场待命!听好,别固定在一个地点,尽可能避免交战!

她扬声命令周遭部下,赤色獠牙队员似乎因队长突然的变化感到惊讶。无论受过多少训练,这方面仍明显刻画出实战经验的薄弱。

什么?怎么回事?

接敌!先不说了,后援拜托了!

等等,特区有结界

贾妮特切断手机。她再度对反应迟钝的部下大吼,冲向据说敌人现身的跑道。

随后眼前的力量波动,宛如海啸席卷而来。

并非敌意与憎恨,而是战意与不动如山的存在感,压倒性的波动甚至令人感到庄严。即使对方无意,身体仍径自反应仿佛受威迫。贾妮特的脚违背意愿地停止。

接着,目标所在的跑道前端爆发性地产生雾状物。并非眼睛看见,而是感觉到;这是强力吸血鬼施展力量之际会出现的眩雾(LeakBlood)。

而且,她十分熟悉这气息。

难道是难道是

不待片刻,传来激烈的枪声以及部下的哀嚎。发动攻击的分队气息,接二连三仿佛收割稻穗般轻易消失。

混账!

停下的脚再度起步,贾妮特全力穿越飞机跑道。

在宽阔跑道上冲刺,跳跃只废弃物堆成的浮岛,无视于不安稳的立足点,一鼓作气以眩雾中心为目标。

是他。

仿佛荒野的寂寥光景中,出现反射月光的一对长柄新月弯刀,而挥舞双刀踏着杀戮之舞的是一名白衣男人。

超乎寻常的巨汉,由于均衡的体格而毫不笨重。乍看并不锋利的动作宛如魔法般无论血花四溅,穿着的衣物却未洒上一滴他人溅出的血。

银刃白衣,与成对比的古铜色肌肤,深邃轮廓与带着威严的胡髭,缠头巾则轻描淡写带过与场合不搭的优雅。

没变;如同最后见到的模样。脑袋发热,染成鲜红,爆发的怒气让贾妮特瞬间忘我。

达尔大人!

龇牙咧嘴的怒吼让达尔的视线微微瞄过来。然而,同时挥出毫不停顿的剑,将从后方进逼的赤色獠牙队员最后一名出动索敌的成员由斜下方出刀挥砍。

血柱冲天。被斩杀的队员驱赶后仰,化为灰烬溃散。贾妮特狠狠咬牙。

达尔双手持双刀,目光平静地与贾妮特对峙。

你来啦。好久不见,贾妮特。

你果然还活着达尔大人。

压抑不住急促呼吸。信奉正义之一族血脉正激烈地鼓动贾妮特:

居然还与那只蛇一起行动?背叛血族,背叛同伴,背叛我父亲,你这胆敢不知羞耻地活着的无耻东西!

往日甚至被奉为圣人的伟大古血默默无言地接受贾妮特火冒三丈的控诉。凝视她的眼眸中,仍旧看得见充沛的睿智与慈爱;即使如今染上九龙之血,并且将寄予他的诸多信赖逐一践踏的现在依然可见。

父亲到最后还相信着你,说你或许有所顾虑,总有一天一定要找你谈谈。但是,你却从未去见那么痛苦的父亲!甚至还派杀手暗杀父亲什么阿拉伯的英雄!你是最可恶的背叛者!

贾妮特是古血,也继承优秀武艺的强大血统。只要让她情绪爆发,就会因而影响力场产生,不安定的地面宛如惊涛骇浪般震荡。

然而达尔以类似自然体的姿势丝毫不为之动摇,散发些许苦恼与悲伤,徐徐摇头:

我知道你遵从父亲之命作为豪王弗瓦德的门客辅佐他,以赤色獠牙队长的身份训练不同血统的部下。但是,不要干涉接下来的事,回美丽国,告诉豪王放弃穴手介入特区事务就好。

闭嘴!你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贾妮特放言喝叱,应声拔剑。

继承自父亲的名剑,曾多度与达尔的双刀雄狮之尾对峙的剑,刀刃笔直地指向达尔的心脏。

以壮剑罗兰之名并以我黑暗之父(Master)圣骑士潘德伍斯之名!达尔大人,我要诛杀你!

贾妮特高声宣告。达尔微微眯起双眼:

你办不到的,贾妮特。若不退下就在此毙命。

我不退!

随后,贾妮特的身体也喷发眩雾。她在支撑力不足的地面尽力一蹬,迎面直击。

达尔垂放的双刀举起,连带着脚步于大地平移,与爆发性的贾妮特恰恰相反,无一厘米的多余动作。当十字剑与右手弯刀交锋时,达尔的身体处于避开贾妮特冲刺的位置,左手弯刀仿佛一开始便在此,座落于上方即将往她的脖子笔直挥砍的位置并反射月光。

贾妮特在半空转身。达尔并未强行砍击,可是完美无缺地追赶上她的行动。贾妮特单脚落地重整战势完成前,十字剑一记横扫牵制接近的达尔,脚步一踏,双足踩地,又砍出第二击。

达尔的弯刀接住了贾妮特的攻击;可怕的是,竟然没有击中的手感,只有仿佛被丝绸裹住的触感。贾妮特强势地杀开这次交锋,额间赫然受冲击;达尔的意念力场来袭,瞬间视野晃动。

呃!

她立起剑后退半步。几乎同一时刻,达尔也逼近半步;双刀并未举起,而是悬在手上,仿佛舞蹈般,达尔一个人却掌控两人的行动。贾妮特放纵情绪随性攻击,自暴自弃地挥剑;当然没砍中,不但如此,弹起的达尔右脚陷入她的下腹,她娇小的身体轻易地被踹飞。

若无其事的一踢十分强劲,贾妮特来不及做好防护措施便撞进垃圾堆。她干咳一阵,流着泪站起来,举起剑。达尔则站在踢她的位置静静伫立,等待。

这并非剑技的问题,而是彻底的水准差异。

退开。

不退。

达尔过去与贾妮特的黑暗之父潘德伍斯曾经在夜之世界并称为最强的剑士的实力人士,两人互相切磋剑技,超越血统,建立深厚友谊。而两人碰面时,贾妮特都在一旁,偶尔达尔会带着日后被称为黑蛇的女性,她的随从也会一起过来。

两位剑士连日不倦地交战。决斗期间施展魔术引起达尔注意的黑蛇,负责与无聊的贾妮特作伴而不嫌烦的青年随从;对少与其他血族交流的她来说,曾经是动心的时刻。

如今又如何,过去的回忆居然残酷地破灭。

父亲常称赞达尔双刀交织的剑舞充满艺术性,说他将舞姬巴萨拉的血统蕴藏的优美与凌厉展现完美的协调。达尔更是活了近千年的大吸血鬼,根本并非贾妮特敌得过的对手,目前,甚至无法实实在在地刀剑交锋。

即使如此,贾妮特仍不能在他面前撤退。基于身为壮剑罗兰末裔,身为高傲的圣骑士女儿的力场。

达尔大人一决胜负

达尔并未继续逼顽固的贾妮特撤退。他慈悲为怀,同时也是一名战士。双眸闪过冷酷的光芒,他缓缓举起双臂拉开一对弯刀互相交错。

凝聚战意,发出几乎让人感觉之前的气息还太微弱似的强烈压力。贾妮特屏息以对;她至今不曾以剑士的身份与达尔正式对峙,这种令人甚至不敢呼吸的威迫感,正是累积漫长光阴,不曾懈怠地锻炼血与剑者之姿态。

原谅我,潘德伍斯

轻喃分道扬镳的老友之名,达尔缓缓踏步。事到如今,贾妮特脑海回想起残存的部下。

这时

达尔突然扬起嘴角轻笑而放下剑。

下一刻,达尔与贾妮特之间涌起厚重浓雾,不一会儿便笼罩住两人。

这不是眩雾,也并非自然生成之雾。这股雾气仿佛熔解的金属般凝重,宛如野兽般跃动。两人都熟悉,这正是名为魔女之雾的魔术。

而贾妮特忽然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旁。

浓雾中若隐若现的粗犷身影。

没事吧?

耳闻其声,不禁怀念得几乎落泪。

贾妮特吐了一口气。

雾气拖曳长尾,逐渐放晴。并在达尔与贾妮特之间,出现另一名关系匪浅的男人。

达尔语调带着感叹:

那场圣战似乎成为你丰沛的养分。光是相对而立就知道,你变强了。凯因。

不敢当,达尔大人。

身着合身三件式西装的凯因以猎鹰般的目光凝视达尔。

BBB

来了,是凯因先生!

很好,我们先回去,与队长他们会合。

收到以夜市镜窥探战况的队员报告,出动侦查的镇压小队队员们立即撤退。

过去执行多次共同作战的镇压小队,亲身体认凯因?渥洛克的厉害。他的强悍并非仅限于力量优秀,而是挺身履行己身责任的厉害,了解自己的力场与周遭的期待,他有全力予以回馈的意志,也有完美成就的实绩。正因如此,身为人类的小队队员也对他投以深厚信赖,并且,他的厉害在这种紧急时刻更能发挥最大威力,这正是普遍认定凯因是特区重镇的最主要原因。

队员往面海的跑道前端的机场大厦移动。

就在这时。

一股急迫的意念抛入移动中的队员内心。

是公司的对吸血鬼部队吗?

习惯念话的他们,在这种场合仍为之一愣停下脚步。只是身着赤色獠牙制服的男人漂流在稍远的海面,抓着漂流的废弃材料,抱着失去意识的同伴,拿起卡宾枪大幅挥舞。

负伤了,请求保护。

赤色獠牙?

负伤的话听起来不假;他的意念凌乱破碎,似乎是刚才派上浮岛激战的生存者。

本队已经进入交战状态,至少让我的同伴得救

请求的本人状况也很不堪,送来的意念直接传达他剧烈的痛苦。

队员们迅速互换视线。他们也收到通知,尾根崎会长指示全面支持赤色獠牙,加上由于透过意念表达,他感到的痛苦与求助之急切也并非谎言,似乎随时会窒息。

知道了,能游到这里来吗?

我可以去那里吗?

男人再度确认。队员马上回答:

对,我们会保护阁下。

才如此呼唤,痛苦从他的意念剥离,瞬间以为对方已死,却并非如此。他仰起昏厥的脸,朝队员露齿一笑,接着以卡宾枪射穿抱着的同伴,被射击的吸血鬼化为灰烬溶入海中。

啥!你!?

队员们同时将枪口对着他。此时,射穿同伴的男人飞身一跃,将特区大地踩在足下。

别担心。

马贝里库向队员炸了眨眼:

目标不是你们,是赤色獠牙。

5

达尔与马贝里库袭击第十区机场之时,对第一区展开攻击的那布罗、汉斯与亚弗里三人仍在炸毁的黄昏桥附近磨蹭。

理由很简单,因为受结界阻挡进不去。

话说回来这种状况应该事前就知道了吧?

是萨札哥的计策,一定早就知道。

那为什么要叫我们弄垮桥?在桥上待着还比较轻松吧?

是萨札哥的计策,一定有什么想法。

汉斯以禅僧的风格回答弟弟的问题。亚弗里一脸疑惑,似有所言地更换冲锋步枪的弹匣,不过终究什么也没说。似乎是因为自己也充满干劲地对黄昏桥打了一记火箭弹,所以也不太好说什么吧。

图0275

目前两人正在陷入大混乱的黄昏桥角落,一面持步枪扫射阻挡人类接近,并且以半毁或弃置的车辆为屏障,躲在后头。

牵制攻击奏效,或只是为了逃避火灾,人们尚未试图接近桥边,偶然会出现警车反击,但软弱的完全打不中。总之是等对吸血鬼战斗部队早晚赶过来前的打发无聊状态。

正经八百的汉斯默默扮演着恐怖分子,另一位哥哥那布罗早就运用雾化(FogRun)到附近散步。一开始**爆破桥就结束了,似乎很无聊。话说回来,由于特区被一圈结界包围,最惨应该不会真的这么做或许是绕特区一周从另一端回来。

真是欠缺责任感与紧张感。

前方是结界,后方仅有涌动的黑烟与火焰笼罩的黄昏桥骨架,再往前则是吞没坠桥的海面黑潮汹涌,典型的背水一战,以及弥漫一带的战场气氛。对爱好争乱的他们来说,没有更加美妙的情景虽说如此,在结界外停滞不动实在很烦躁。

还是跟达尔哥攻击机场比较好,或是跟卡莎大姐一起

虽说如此,指示三人行动的也是萨札。事关人行者的作战,亚弗里等人完全没有穴嘴的可能。

萨札是策士,这次的袭击也已在事前仔细用心的计画了。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秉持秘密主义,而且还是因为爱招惹人或部分觉得有趣弄得阴谋密布,看到后知后觉的弟弟们愕然的表情而大喜的低级恶质秘密主义。因此,除了居领导地位的卡莎与达尔及担任计谋助手的马贝里库以外,萨札的真实想法常无法传达至其他人心中。

这次好歹已将计划纲要明示兄弟姐妹全员,但唯独细节个别指示,肯定有一堆隐瞒的事。

而且之后又会来一串不行呀亚弗里,那时候应该要这样才对~奸诈又啰唆地说教吧?既然都知道,一开始就先说呀!什么要欺骗敌人就要先瞒过自己人,根本是为了骗自己人才要骗过敌人吧。

妙的是,亚弗里说出类似某调停部部下的发言。毕竟他是被害者一号,因此累积了一堆埋怨。

自己却又偏偏爱随心所欲擅自行动哎,大姐也不管啊,那布罗哥也一样,好狡猾,都只想到自己。抽到下下签的总是弟弟,华茵就算了,最令人不爽的是

抱怨太多了,亚弗里,别松懈,现在是战时。

汉斯送来一道斥责,好~亚弗里以漫不经心的声音回应。

话说回来汉斯也不会留意到。

下一刻,两人突然全身僵直。

两人藏身的屏障旁,有根幸免于破坏的道路标志柱子,顶头附近冒出巨大的气息。空无一物的空间变形扭曲,吹起一阵淡淡光粒,紧接着冒出一名青年后止息。

被送出来的是一名红衣红帽、身材修长的青年。立足于支柱上的他,因眼底光景表情一变,扬起的风让他的黑发宛如黑色火焰舞动。

青年左手握持入鞘的日本刀。汉斯与亚弗里起身扔下步枪,汉斯左手放在腰间的刀上,亚弗里迅速拔出背后的刀,那是配合他擅长的变化型剑技,刃长约六十公分的短日本刀。

好久不见,银刀。继续之前的对决来比出高下吧!

挑衅的说法让次郎视线狠厉一瞪。仰望上方的亚弗里咧嘴露出獠牙,汉斯依然无言,但长浏海遮住的眼睛却带着出鞘之剑的锐利。

卡莎呢?

啧,又无视我。算了,无所谓,的确,之前被你打得七荤八素,所以就算被你忽略,也没立场抱怨。

亚弗里耸肩回应次郎一触即发的质问。

看似游刃有余,眼中却闪烁着战斗**,獠牙也进一步增长。即使明了敌我实力差距,也无法压抑高昂的情绪,这就是九龙的血统的本性。

次郎的目光将亚弗里不成熟的战意反弹回去,周遭空气急速产生窒息感。

卡莎呢?

谁知道!

亚弗里一蹬地,施展意念力场一口气冲上支柱。

约冲上一半时

呃!

次郎刹那间从上方砍下来。

次郎的银刀与亚弗里的刀铿锵交会,溅起火花。隔着交锋的刀身瞪视的银刀,一双黑瞳愤怒腾腾。

做出这些事!难道还留恋你的小命吗!

哼!不该问发动战争的对手这种天真的问题吧!

亚弗里大喊着。但剑势实在无法对抗,刀一斜,放低身躯,好像贴附在支柱上一样闪过次郎的攻击。

可是次郎仍技高一筹;他拟制全力下挥的余势,刀尖轻盈一转。亚弗里虽然缩起身体,上臂仍被割伤;只是擦伤,不过是来自银刃的伤,一阵麻痹飞窜,左手握力消失。

等不及他赶紧重新握刀,次郎的银刃一记横扫,他的刀便从手中弹出。慌张的亚弗里猛然一踹,却在屈身避开攻击的次郎头顶落下空踢,接着,被迅速伸手的次郎抓住踢出去的脚踝,心想完蛋之时已经太迟。以古血的腕力强力甩出亚弗里,他的后脑顺势撞击支柱。

支柱直到基础都嗡嗡振动。眼前一片漆黑,种种思考均随之撞飞;即使如此亚弗里几乎凭本能用未受拘束的另一只脚踢向抓着脚踝的手。

次郎放手,身体浮在半空中。亚弗里无暇展开力场,摔到桥上。红衣自无法动弹的他的正上方扬刀翩翩降临,亚弗里一片茫然,无法逃开而咬牙切齿。

嘿!

汉斯窜出来。

腰上的刀随一道闪光出鞘,趁隙而入的神速一击,是他拿手的一记居合拔刀。但因分神救弟,时机稍有偏差,次郎在落地的同时横举银刀,扎实地挡住汉斯的攻击。

喝!

对了,你也欠我一笔。

次郎双眼一亮;是视经侵攻(EyeRaid)。汉斯猛然别过眼,失败了;交锋时若遭视经侵攻,理论上会正面反弹才是。次郎立刻换手持剑,银刀砍进汉斯空荡的体测。察觉自己失误的汉斯,敏捷地朝后方一跳来不及了。银刀刃尖割开侧腹,汉斯一后退,便随着闷哼屈下单膝。

哥哥!

仍倒地的亚弗里脸色发青地试图拽住次郎的脚,次郎看也不看便闪过,直逼汉斯。

汉斯抱着决一死战的觉悟持刀,而次郎以寒冰似的眼神,从水平方向挥出银刀。

此时

想不到在砍飞汉斯的头颅前一刻,次郎双眼赫然大开。

意念爆发,瞬间一跃而退。

有如追随在后

仿佛细针的锐利刀尖从背后突刺,正对心脏的精准突击,若慢半拍,次郎就会被贯穿。

红衣应声飞掀,次郎与袭击者拉开距离。

呿。

未成功解决银刀的杀手将刺出的西洋剑如指挥棒般一挥。

刚才这一击我还颇有自信的

哥哥!

哥哥。

是那布罗。虽说被逃开,但才杀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击,他的态度却不为所动。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颇感遗憾地盯着自己的刀尖。

是你吗橙蜂(OrangeBee)!

次郎重新将剑举中段。那布罗耸耸肩,朝不可靠的两名小弟分别瞄了一眼,确认两人并未受到致命伤。

又再次转向次郎

你还是一样擅长逃跑,银刀,多亏你给我添了麻烦。

接着正对瞪向他的次郎,那不罗冷淡地大张獠牙:

哎,不过也不是什么**烦。

BBB

即使将真银刀放到后座,萨札的情况仍好不到哪去,剑散发的威胁让他心有余悸。

啊啊好恶心,呜呜,快吐了

要换我开车吗?

没关系。啊,可是好晕啊。

所以说换我吧。

萨札却还是不放开方向盘,粗暴地加速行驶厢型车;已经第二次擦到护栏。副驾驶座的拉乌提心吊胆,就算不这样,现在路上的突发事故也让他战战兢兢,就连往来交通要道的行车超速例子也很多,若发生交通事故就惨不忍睹。

或许察觉弟弟内心的想法

别担心。

萨札看着前方,对旁边的弟弟笑到:

别看我这样,这孩子可曾经持有赛车执照,身体记得怎么开车。事实上还是颇有名气的名人喔!可是在媒体红极一时呢。

你是说这个分身?

很可爱吧?

可以啦,脸还能看。就算这样,我也不想成为她。

所以说你还小。

不,这不是年纪的问题吧。

不知何时开始聊起愚蠢的话题,同时厢型车也穿过第五区,笔直纵贯第六区。

若是其他兄弟姐妹就能移动的更快,这两人的移动方式也只能靠车子。这种时候就会觉得人类的身体很麻烦。

死了吗?

这孩子?嗯,应该吧。

萨札脸色苍白着耸肩。

当然身体还活着,死去的是分身前一位拥有者的精神。

很可惜,不是前途光明的孩子,才能也有限因为可爱而受瞩目,却反让这孩子走投无路。我转移时,她已经没有生存的意志。

所以就抢过来?

感觉比较像捡到。

萨札说完,卷起左手袖口;手腕上有鲜明的割腕痕迹。

萨札拥有经由视经侵攻将精神转移至他人而操控身体的能力。不,与其称拥有能力,不如说他是如此生存,自远古时代起,便从一个人又转移至另一个人身上。因此,他被称为ManWalker,人行者就是源于这个称呼的称号。

做人也真难,连区区不到百年光阴,都不能满足地活着甚至活不下去

也有很多对不老不死趋之若鹜的人啊。

对。然而黑血往往会厌倦生存,呵呵,真奇妙。生存究竟是怎么作用而来的结果呢?或许,生命与灵魂的协调性其实很差?

萨札并未回答而只是低喃。真不像他,声音无精打采,眼眸毫无生气,而呼吸则是短浅急促;

生命与灵魂却偏偏紧密连结仿佛理所当然,真是奇怪的矛盾。我以为我们的存在是世界的解答之一,又并非正确解答,一定不是虽说如此,正确答案到底是否存在呢啊啊,我也想问问这件事,可是他已经死了。真遗憾,如果早一点打动他就好了

萨札一直碎碎念着,脸上带笑,却非常哀伤。

拉乌无言地斜着眼瞥向萨札。对话不知不觉变成萨札的自言自语。

总是这样。人也好吸血鬼也好,至今曾与不少贤人交流,我总是无法获得满意的答案大概是害怕。我内心深处一定所以逃了逃避

萨札?

拉乌不禁想问他还好吗?可是弟弟的呼唤并未传进萨札的耳里。

声调降低,瞳孔失焦。

实际上经过了好久,好久我怎么会经历如此久的期间啊哈哈难道我也会这样?我以为只有我与这种事无缘说到底或许我跟这孩子、红毛小鬼根本都没两样。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有时会迷失自我,这不合我个性吧?或许出乎意料是阵内的影响吗?啊~真是,头好痛

萨札唠叨不停。拉乌不知不觉眼神严肃地凝视萨札失去血色的脸庞;无聊冗长的话语一如往常,但看他如此失去自我却是第一次。

之前就想问一件事

拉乌趁隙开口:

你有本体吗?

顿时车内沉默压顶笼罩,唯独轮胎压轧柏油路的声音在耳内低鸣。

终于,萨札缓缓转过来,脸色与身体状态宛如死者。偶然打亮车内的街灯横扫过少女的脸,落下更沉的深影。

约十秒左右。

拜托,看前面,会出事。

于是再度缓缓转回前方;拉乌暗暗叹息。

算了,也好,不想说的话也不勉强

没有。

萨札轻声答复。拉乌噤语。

真正的身体已经没了,老在化为灰烬。

老早是多早?

说来复杂呀。

萨札咯咯轻笑,肩膀摇晃,拉乌毫无笑意继续道:

老实说,从一见面起我就有疑问。其他人就算了,但好歹是活好几百年的吸血鬼,为什么染上他族之血呢?我大概知道卡莎的理由,达尔也是。是不太懂那布罗在想什么不过也不怎么在意。最大的谜题就说你,萨札,你应该是相当古老吧?那种在人身移转而生存下来的方式也不寻常。对吸血鬼来说血应该是一切,然而你却连血都没有,虽说是九龙的血统,目前你却是人类,换句话说,现在的你甚至不是吸血鬼吧?

拉乌的论述直指核心。吸血鬼的魔力在于黑血拥有的魔力,萨札擅长的视经侵攻原本是经由血之力量施行的魔术。

可是萨札仅以转移的精神之力便能施展魔术,甚至是其他血统所看不到的特殊强大之力,以黑暗的世界法则而言可说是超出常识的现象。

被质问的萨札似乎考虑着该如何回答,一时之间皱起眉头。

然后

拉乌。

怎样。

我不喜欢只有我被排除在同伴外。

拉乌叹气,身体深深陷进座椅:

知道了,的确是违反一族的规定,抱歉,萨札。

萨札姐姐。

这就别了。

看无力的弟弟一副憔悴模样,萨札微微一笑。

拉乌,我是名副其实的吸血鬼。

他说:

我承认我很怪,不过我是照自己的意志加入你哥的麾下,其他所有人也一样。而这种意志与行动正是身为九龙的血统最重要的证据。

Allright

拉乌苦笑应声。确实这便足够;至少就王的九姐弟而言。他们不需要进一步的答案。

几分钟后,厢型车到达目的地。

一翻出驾驶座,萨札马上目不斜视地冲进树丛猛吐胃液。拉乌不理他,拿出后座的真银刀下车。

墓地所没有的海潮气息吹来。这里是海湾的停车场,护栏另一头就是太平洋,周遭有高耸围篱,宽广柏油空地在前方展开。

围起空地的篱笆上有铁丝与监视摄影机,看得见领地内死气沉沉的停机库与设施。设施建筑的所有窗上均亮着通红灯光,从此处便显而易见内部一团动乱。毕竟拉乌这半年间就是在这建筑物内工作。

这里边是位于第六区之公司镇压小队训练所。

不过目前这里租借给其他部队;来自美丽国,对外不存在的部队。

哼正处出动状态。公司放下了对赤色獠牙的怀疑吗或是无暇理会?

说起来,赤色獠牙本队应该抵达机场了。凯因沃洛克与队长贾妮特应该认识,所以或许得到鼎言支持。

话说回来

已经迟了。

当拉乌冷笑时

好慢。

等得不耐烦的意念传进正眺望曾经之工作场所的拉乌。

拉乌歪歪嘴,视线朝海上一望。

一艘船仿佛藏入昏沉黑暗似漂浮海上,只见船上伫立的长发身影。

拉乌高举带回来的战利品。

久等了,卡莎。

原本就不曾以为能打赢达尔。赤色獠牙队长说贾妮特哈根达夫已经算出乎意料的幸运,但就算有她的协力合作,胜算还是近乎于零。

但不需要凯因的胜利。

重要的是,特区的胜利。

而且特区有圣,有圣张设的结界。既然如此,他目前该做什么事?

遏止敌人脚步,争取时间。请助我一臂之力。

凯因与达尔对峙时,悄悄对贾妮特说道。贾妮特也举剑面向达尔,朝凯因瞥一眼:

这应该是极度困难的任务吧?

称不上简单,但有可能。你知道结界吗?

结界?

贾妮特反问。凯因立刻透过念话告诉她关于包围特区的这项对九龙的血统的障壁。贾妮特瞬间瞠目结舌,低喃一声原来如此。

可是他是父亲的仇人,就算打不赢,也不能视而不见。

我也是。

凯因简扼却坚定地开口道,贾妮特不禁看向身旁的他。

今天,再次一决胜负。

以吸血鬼的听觉,达尔一定也听得见两人的对话;明知如此,凯因反倒像在对自己确认一般说着。

不能让特区继续暴露在危险中。为了建造圣以及凯因心目中的理想都市,必须在此了断后顾之忧。

贾妮特好一阵子摸摸凝视着暗藏决心的凯因表情,接着脸颊微微升温,而后再看向宿命之敌。

稳固刀尖,刚才的恐惧好像一拂而去。

凯因大人。

怎样?

好久不见。

喂喂,现在是

我知道。这些事情结束后,请陪陪我吧,想跟你聊聊以前的事。

贾妮特的话让凯因嘴角一提。

脑海闪过一些画面;过去的有人与现在的敌人。

啊,好啊。

凯因感慨万千地回答。

然后全身涌起力量,缓缓压低重心。

贾妮特也呼应他的动作,让力量灌注刀剑。

等两人眼底亮起觉悟,至今静静伫立的达尔徐徐一动。

似乎准备好了,要开始吗?

达尔达人,特区有龙王。

我知道。

你以为赢得了吗?

这并非赢或不赢的问题。

达尔回答后,开始挥动双刀。跟刚才不同,刀刃带着力量,只是空挥便产生旋风撕裂大气。

战斗是我族宿业,王之复活是我族悲愿。

我明白了,舞姬巴萨拉之血看来已经灭绝。

凯因保持战斗姿势,用尽全力握紧拳头,掌心皮肤裂开而渗出红血,贾妮特则无言地向前一步;两人眼眸燃烧,两份战意浑然化为一体。达尔太燃承接膨胀的气息。

达尔吸气;细腻、深远、漫长地吸了一口气断然止住。

来吧。

贾妮特上前,同时凯因挥臂,将自己的血液洒入空中。两名古血的眩雾无暇眨眼便弥漫整片空间。

贾妮特的剑与达尔的弯刀相击。与刚才一样的姿势,这次却有确切手感,而且还是剑差点不由得被对方牵着走的刚强手感。同时,对方的弯刀也低鸣;将古血之力一刀两断明确感受到其中蕴藏如此威力。

凯因的魔术在攻击降临前,便先袭击达尔;射出浓缩力量而化为飞砾的血之散弹。达尔的弯刀未朝贾妮特攻击,转而防御魔术袭击,朝半空狠厉一挥。凯因灌注全身力量的散弹无一幸免地全被打飞。

贾妮特再度攻击。由于凯因在此的安心感,她比前一刻更加大胆地挥剑,却无法击溃达尔单臂的防御,就像打铁柱般;除了折损铁柱外,贾妮特无计可施。

凯因接近。伴随裂帛之气势推出掌心施放意念力场。可是宛如自近距离撞击厚实壁障的攻击也在达尔的一挥之下被轻易粉碎。毫不怯懦地上前,无法以擅长的格斗对付刀剑,但至少愈靠近愈增加力场威力;除了贴近超越自己气息之对手再以自己最大之意念贯穿对方外,凯因无计可施。

凯因的魔术召唤之雾缠住达尔的身躯。贾妮特对准微微变钝的动作,由上或自下斩击,尖锐刀剑声刺耳地落下,洁白月光在刀刃夹击下破碎。

凯因再次射出血之散弹,绝大部分都被打飞,少许击中达尔。达尔反击,凯因费力地闪躲,贾妮特马上紧接着挥剑。

哼!

达尔凌厉一笑;他的双眸曾几何时亮起战神之光:

还不错的旋律。

哒达尔的脚以踏破大地之势踩下,就在即将冲击的刹那前,白衣飞舞于半空。

达尔的身体回旋,达尔的脚踏出步法;舞踏开始。下一刻,他挥舞的双刀由钢铁之物变身为魔剑,宛如拥有意志,纵横八方的斩击同时、大量攻击两人。

呃!

哇!

贾妮特手腕一转试图拨开达尔的刀刃,但如同接下连续发射的机关枪的手感传回十字剑后,撑不住的攻击无情地撕裂她的手脚。至于凯因更加凄惨,唯独仅撞开一刀的刀腹闪过攻击,其他全都躲不掉,西装当下割裂,浑身是血。

即使如此,但也并非致命伤。凯因靠瞬时的判断看准攻击范围;冲入拳头而非剑击的攻击范围,压低姿势以正拳直击。拳头碰到白衣,却没有击中对方的感觉,接着顺势一踹依然擦身而过。另一方面,达尔的巨体反倒如扯住凯因踢出的脚而回转,判断砍出弯刀距离太近,进而喧宾夺主,也对凯因踹出回旋踢。

躲不过,甚至中招瞬间还受到逆向的意念力场攻击;双面冲击下,肋骨应声断裂。力之激流猛烈翻腾,浮岛地面下陷,水花喷发。达尔赫然翻身,贾妮特冲进水沫中抱住不动的凯因,飞身一退。

凯因大人!

呃。

不待片刻,达尔逼近。贾妮特放下凯因迎击;一次,两次,直到第三次交锋时,她的大半动作已经受控于达尔的旋律。

对击之际,贾妮特施放力场,达尔予以回礼,反击的意念却遥遥另加贾妮特之上。当大地再度裂开,贾妮特被撞飞,而达尔与他的双剑好像绑了一条线似的,紧追飞出去的她。

贾妮特无暇重新起身,只能以一脸奋不顾身的表情确认达尔的动作,摆出打算在半空对抗他的态势

凯因!不行!

负伤的凯因挺身介入,以身为盾保护贾妮特。达尔表情不变,弯刀从最理想的角度砍进凯因的脖子。

喔喔喔!

凯因龇牙狂吼,全身魔力透过血沸腾。

透过血。

血流在凯因刀痕累累的身上发放钝光,这些光转移至喷到达尔身上的溅血,瞬间反应并爆炸。这是凯因私藏的魔术暗技,魔术波动直接痛击达尔。呃呜。达尔首次吐露痛苦之声,凯因与贾妮特趁隙脱出双刀攻击距离。

凯因大人!

没事。

凯因的伤藉由古血之力缓缓痊愈,这点达尔自然也完全一样。舍身攻击早就无影无踪,当两人面前,刚才一度被击倒的达尔缓缓站起来。看不出伤害的累积,与他们截然不同。

是我掉以轻心。很好的招式。不过,下一次就没用了。

这怪物!

贾妮特冒出磨牙声。可是凯因却说

这样就好。

咦?

就这样慢慢退后,争取时间。打得差不多就逃进结界内准备恢复。

凯因呼吸紊乱,眼神却很冷静。贾妮特吞了吞口水点头。

可以吗?

达尔出声:

时间宝贵,消极地浪费之后会后悔。

为了保留希望。达尔达人,你忘了吗?无论什么事,我的做法是不顾一切代价都要成功。

凯因堂而皇之挺胸宣告,贾妮特在一旁加油打气般频频点头。达尔的战神气息消退,稍稍显露微笑:

我喜欢但令人同情。

什么?

若以我为对手,这做法很好,不过

举起双刀甩血,灾厄的血色旋风在达尔脚下扬起不祥的漩涡:

对我族大姐这招就无效。

BBB

相对于摆出中段姿势的次郎,那布罗右手持西洋剑,侧身与其对峙。

那布罗的剑以刺击为主。姿势类似击剑术,穿着贴合的紧身服装并手持西洋剑的那布罗宛如贵公子。好像破坏与混乱的画面中,唯独他的周遭以不同的时间前进着。当然,鸟巢般的橘发强烈阻碍这种印象。

傻而无用的愚弟们,暂时乖乖呆着就好,至少别妨碍伟大的哥哥。

那布罗冰冷的视线盯着次郎,并淡然命令弟弟们。究竟是为负伤的两人着想,或者纯粹是真心的意见?从他的态度与平常的举止无法推论是基于哪种原因。

但两人应该都不会动。次郎如此判断,意识集中于眼前的那布罗。

次郎直到受攻击前,仍无法察知前一刻的攻击。就算对方消除气息,也是独特地技术,不愧是老牙尼萨林血统,只有高超的杀手能做得到。

而且圣战时几度交手的次郎十分了解,他并非只会暗杀的人。

某种意义上,对次郎来说最难打的对手就是那布罗。

那,开始。

才说毕,那布罗眉目不动地如滑行般贴近次郎。

高速突击一直线逼近喉头。次郎以银刀迎击,斜斜侧过刺击轨道。那布罗的剑即刻反转,他以感觉不出重量甚至于恐怖的速度,自由自在地不断跃步。次郎的银刀也一样快闪,以令人头晕目眩的爆发性动势,反弹所有那布罗的斩击。刀剑交会的金属碰撞声几乎持续不断地在这一带铿锵回荡。交互挥舞的刀刃倒映红炎,双方间沥落刺眼残光。

但从剑的特性或剑术差距来看,次郎的攻击无论如何均不敌那布罗的招数。次郎逐步后退,争取无法弥补的剑之轨道的距离。那布罗则毫无顾虑地持续猛然攻击,光从表情看似随意挥剑,其实是不容许些微差错的凌烈剑技。

但次郎也不可能甘于屈居劣势。

就是这!

看穿的瞬间

喝呀!

全身散发气势,充斥仿佛要将那布罗连同西洋剑一起斩断的气魄杀出一击。

那布罗并未接击。他迅速闪过身子,也不承接下一记攻击而坦然撤退,一下子就放弃拉近的距离而后退。

另一方面,既然对方干脆地退后,次郎也无法勉强追击,就像重新开战似地,银刀再度摆成中段。

那布罗难得咋舌

真烦。

他并不是多生气地说着。

你好像说过不是什么**烦吧?

别得寸进尺,银刀。

漆皮鞋的鞋尖对着柏油地一蹬,那布罗再度进入攻击距离。

宛如他个性的直线性行动。相对于此,次郎以熟练的步法迎击;往右,往左,转换身形,偶尔迂回,偶尔贴近,封杀那布罗的步法。

两人剑技卓越,加上吸血鬼的体力几乎无穷尽。剑戟眨眼间就几十次交锋,也不见双方些许衰退。体力恢复的亚弗里无法出手只能屏息抽气,汉斯由于银造成的伤,如今仍动弹不得,只得咬牙切齿努力恢复。

或许觉得会没完没了,那布罗又大幅远离次郎。次郎并未追上,既然有结界,勉强进攻负伤反倒不利。可也不能让对方逃走,但那布罗应该不会放着弟弟们撒手走人。

那布罗仿佛看穿次郎的思虑

无聊的打法。

他以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脸抱怨。次郎置之不理,他丝毫不打算配合那布罗的喜好。

可是那布罗此时才展现他的真正价值。

那布罗竟然将西洋剑抛上半空。

装饰夸张的西洋剑划出抛物线进逼次郎上方,那布罗朝落点也就是次郎面前冲刺。

要来了吗?

次郎全身紧绷。正中预料:那布罗逼近次郎并从外套金蝉脱壳,仿佛挥动旗帜般翩翩翻掀,瞬间那布罗从视野消失。

次郎边掌握西洋剑的位置,并以意念力场挥开外套。接着,出现失去**的衬衫与裤子,以及人形轮廓的浓雾。

人型雾气顿时散开,从衬衫衣领与袖口向外喷发,朝次郎扑袭并纠缠。次郎立刻以自己为中心往四面八方轰出意念力场,不让企图包围的雾气近身。但对手必竟是雾,力场几乎通行无阻,只能稍微构成行动阻碍。

西洋剑还很远。挥剑;雾气赫然分道,潜入脚边困住次郎双足,感觉不像气体。同时另一道雾气向上延伸,朝落下的西洋剑伸出手。

西洋剑在半空被握住,并且顺势加速垂直坠落。次郎砍断延伸的雾气,照样无实质触感,而刀尖逼近。

冷静,有比剑更棘手的目标!

西洋剑从正上方穴向次郎。次郎在命中前全力从雾中拔出右脚,好不容易闪过。同时,仍受束缚的左脚大腿一带,雾气聚集,浓度增高,毛骨悚然的恶寒串过次郎的感觉。

是这里吗!

次郎以失衡的姿势超雾气凝聚之处砍下银刀。雾气赫然溃散,也松开左脚的拘束。次郎靠左脚踝的弹力起跳,以侧翻的技巧脱出雾气包围,落地后随即退步远离雾气。

被次郎逃脱的雾气一面伸缩一面盘旋,西洋剑在漩涡中心仿佛变魔术般诡异地浮游。

这是老牙尼萨林的祖传特技雾化。在将身躯变成雾的法术上,那布罗可是此种高等魔术的达人。

这便是次郎难对付那布罗的理由;无法以剑砍雾。意念力场也几乎不起效用。原本与运用雾化之对手作战时,其实不可缺少对抗此术之魔术后援。

不过这回可由不得自己。

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的爱刀银刀,银对各种吸血鬼来说都是弱点,万能的抗吸血鬼(ABBM)素材,其影响也及于血之魔力。即使跟普通的剑一样挥砍,银刀可不能一概而论,就算是化身为雾的吸血鬼,也能施予相当程度的损伤吧。

虽说如此,那布罗能完美运用雾化,行动变幻自在,加上擅长剑术,要看穿次郎的剑法并闪过攻击也很轻松。擦过就算了,若要以银刀砍中,不用想就知道多困难。

更何况,真正棘手之处并非攻击的严峻。!

那布罗再度进击。打旋的雾沉下地面一鼓作气扩散,一面覆盖柏油路一面逼近次郎。

剑的首要弱点就在脚下。连同柏油路面切砍,无论如何都会减缓剑速,前提是甚至跟不上雾的速度。即便清楚下一步受限,也无法跳跃闪躲,雾气只会理所当然地追逐次郎,并且就人与雾对抗来说,在半空中便胜负已分。次郎不断以全方位的意念力场加以牵制,一面反复跳跃:至少寻得立足点以垂直落于支柱上。

雾气紧追不舍,西洋剑掠动闪现。不像人使剑,雾气使剑无法预测剑路,即使次郎以银刀应战,仍接二连三地被砍伤。

但所有伤痕都很浅,一被砍伤便会从外侧逐渐复原。攻击很轻,当然施展雾化的那布罗本人也有自知之名,因此他才会使用西洋剑。

呃。

刺击。

稍微误认轨道的次郎肩膀被锐利地挑伤。若是被剑尖刺伤的程度还好,但这种攻击并非如此;刚才戳到肩骨而免于重伤就算了,若一不小心直取要害,一击便会结束游戏。

然后

雾气密集于次郎鼻尖,凝聚成形。次郎当下判断如此,却错了;出现的是伸长尖锐钩爪的手。次郎头一抖,钩爪抓过次郎的脸颊,接着

真正目的在此吗!

次郎无视肩头与脸的疼痛,换成反手持银刀后,刀刃刺向背后。那里也有雾气看准死角聚集,被银刀刺入,雾便无奈地散去。次郎一鼓作气冲上支柱,再度与那布罗拉开距离。

那布罗的雾化最恐怖的刚才的攻击。变形成雾的那布罗也能自由自在地将自身**实体化,如尖锐的钩爪或獠牙,而那布罗的獠牙又是九龙的血统之牙,最凶恶的毒牙。

想尽办法都要避开这攻击

一般来说,如果被吸血鬼咬,被咬的人也不会转化。但九龙的血统却不适用这法则,因为此血统被忌惮就是因为被咬的对象会无条件地染成该血统,而且对象不限人类,还包括其他血统的吸血鬼,次郎也不例外。

雾气爬升,仿佛企图包覆支柱。被西洋剑、利爪、獠牙攻击,而他的攻击大多被无效化。确信处于优势的雾气行动,甚至显现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次郎双手握紧银刀,大张獠牙,无谓地笑着:

别小看人!

伴随全身力量,次郎朝下方挥砍银刀。施放的力场卷起疾风,逐渐进逼的雾气猛然四散;宛如断线般,那布罗的西洋剑也被弹至地面。

当然无法造成决定性的一击,但多少造成伤害。再度聚焦的雾气行动比之前缓慢。

雾形成旋涡状,仿佛瞪视上方般朝次郎而摇摆着。次郎笔直朝对方持剑;还能战,他有自信。对峙不动的期间,次郎的伤也渐渐复原。

多亏有来此前吸收至体内的边边子之血,自内部痊愈次郎,给予他新鲜活力。

不是一个人。有边边子做伴,还有凯因以及圣,在不同场地,同赴战斗;正因如此,次郎也能与强敌对抗。

来吧,杀手,让你瞧瞧连空气都能挥斩的最高境界。

真傲慢仿佛听见那布罗如此回应。雾气盘旋速度增快,再度浮起的西洋剑锐利地反射着光芒。

然而

来自雾气的攻击气息消逝。在不禁皱眉的次郎面前,脱下的衬衫与外衣靠意念力场漂浮,雾气钻入衣物中,下一瞬间,一脸若无其事的那布罗实体化。

听见了吗?

那布罗说道。并非对次郎开口,而是向弟弟们确认。

一回神,只见汉斯已经不知不觉地起身,虽非完全痊愈,伤口已经恢复。亚弗里也对哥哥的询问颔首回应。

看来有意念传送到他们之间。来自谁的?还用说。

就说吧。

汉斯仍显露一脸苦涩地对亚弗里说:

一定是萨札哥的策略。

BBB

喂,大姐!很危险,别那么接近!已经离结界够近了!

萨札躲在厢型车后,大声警告海的卡莎。确实,卡莎搭的船与萨札及拉乌所在的海湾停车场,已经接近至不过距离二、三十公尺的位置。

我想近一看。

还是这么任性。

萨札苦苦抱怨,卡莎则一如往常若无其事的表情。她看到拉乌手上入鞘的真银刀

哼。

面无表情的双眼一眯:

拉乌。

好。不过实在说得很对,小心点。

好了,快开始。

拉乌对冷淡的姐姐耸肩,接着目光凌厉起来。

停车场有一圈防止落海的护栏,身为人类的拉乌应该不清楚,其实结界于此界限大致重叠。

结界包围着人工岛的大地,但并非全都正好沿着海岸线。有海岸线结界的距离很远的地点,也有像机场的浮岛一样,即使大半与陆地相连,仍超出结界的场所;这片停车场则是两者距离较窄的地方。

拉乌双眼仿佛瞪视般凝望看不见的结界。

必须砍除眼睛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其存在的魔术

算了,凭感觉吧。

手握刀柄。

萨札全身缩成一团窝在厢型车后。

出力准备拔刀出鞘。刀锷微微拉开鞘身;应该不可能,却感觉妖气飘散出来。拉乌轻嗤一声歪歪嘴。

一口气拔出刀身。

萨札冒出不成声的惨叫,连卡莎也宛如遭雷击而全身震撼,呃一声闭上眼;刀身瞬间的光芒灼伤了她的眼睛。

可真不得了。

拉乌屏息面对现形的的真银刀。

收于刀鞘中的真银刀看起来非常寒酸破旧,感觉不出武器的实用性或祭器的神圣感,最多从陈旧程度看出可能是某个遗迹的出土物。

即使如今出鞘也没有刀剑的魅力,刀刃并不锐利,刀身也没有任何装饰。

但刀身却质地特异。

它的形状并不特别。那是把刀身大,双边刃而笔直的普通剑具。不过却是可形容为脉动之水银的剑,宛如自己会发光刀身像在呼吸一样,在拉乌注视下,光的色调渐变,悄悄吐息。

这就是真银

消灭黑血,奇迹的宝物真银;而这把是真银锻造的传说武器真银刀。击溃古血,让始祖退居黑暗的究极破魔剑。

拉乌!

萨札冒出沙哑的声音。拉乌喔一声回应,扔下鞘,双手牢牢握住柄。

将剑往上方举起。颇有重量,剑身又太长,绝非好用的剑。

可是不知为何,拔出真银刀的拉乌能够感觉到结界的气息。从剑身静静传递而来;天敌的气息。还有为了讨伐天敌,剑即将给予我们多少力量。

拉乌呼喝一声挥下真银刀。

BBB

凯因抬头,贾妮特也察觉这道气息。

刚刚才?!

凯因无法回答以视线询问的贾妮特,只能表情发青,憾恨受挫。

那么。凯因握洛克

达尔向前一步说道:

让路。

BBB

次郎为之愕然。亚弗里大声欢呼,汉斯刘海下的眼眸发光。

那布罗优雅地甩动西洋剑,随清亮声响收入腰际剑鞘。

走了,愚弟们。

等等等。

次郎贸然大喊。等?那布罗仰望上方:

我们已经等了十一年,不想再等了。

BBB

刀身跃出彩虹光泽,宛如撕裂丝帛般划破结界,划出裂痕的结界就像气球发泄气般弹开,失去效力。

图0293

松了一口气的拉乌,拾起刀鞘收起了真银刀。

萨札瘫软地倒在柏油路上,卡莎泪湿从灼烧复原的眼眸

芝麻开门。

在船上一蹬,从幽暗的海面跳跃起身。

她走向开启这扇门的弟弟身旁;卡莎的双脚间隔一年半又踏上特区的大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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