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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师徒(1 / 2)

 第四章师徒

1

广场的电视台工作人员,是特区电台IslandTV的现场直播小组。

画面於下午五时五十二分播放,是节目结束之际的地方介绍单元。之後节目一再延长,经过三十分钟後转成特别报导节目。

此时其他电视台也紧接在其後完成了节目表的临时变动,不仅是事件发生地点特区当地的电视台,就连本土的主要电台也一样。在一小时後更加上诸多海外的知名媒体,诸如ABC、CBS、NBC、N、BBC、TFl、ARD、TV、KBS、TCS等

他们的反应比日本媒体冷静。吸血鬼出现的新闻在政府宣布吸血鬼已经灭绝之後,仍然以一定的频率被媒体持续报导著,他们只是平静地报导著在此清单中增添一座了APAN都市的新闻。

尤其是英国BBC知名记者的说法让了解特区真实情况的关系人士感到强烈讽刺。该记者报导:作为香港转生的都市并继承众多遗产的特区,今天也继承了负面的遗产。

对这样的发展,公司情报部部长张雷考祭出一切可能实行的策略,但都徒劳无功。

同日下午七时十五分,公司会长尾根崎三鹰对居住於特区的所有血族发布第一级戒严令,接著,同时刻四十分命令镇压小队全体队员出动,赋予的任务是监视与警戒吸血鬼,对象也包含协约血族。此命令未透过调停部,而是直接由上对下通告并加以执行。

另外,情报部及监察部拘留了与事件直接相关的调停员葛城边边子与朱鹭藤早纪,并要求两人出面接受审问。虽然前者的护卫望月次郎强烈要求同行,但是公司并未接受其请求,若非赶来的赤井钤介将他劝退,特区或许会经历当天第二次的吸血鬼事件。

到此阶段,完全未订定收拾事态的方针。情报部与镇压小队因大幅超过处理能力负荷的事态而过热,调停部又因总部的态度而孤立,公司原本应能执行的机能大半处於空转。

其中唯一的例外是阵内章吾。

他在获知事件发生後立即采取独立行动,在完全与公司断绝接触的状态下,要求与圣、凯因及镇压小队的dai理队长巴得力克榭立邦会面,个别进言当下的对策方案,更进一步找到因为长老基克洛遭到拘禁而狼狈至极的义士皮库罗托提斯血族,说服杀气腾腾的他们停止抵抗并对公司投降。上述期间仅仅不到两小时。

特区内具备紧急时将各种情报最优先集中於公司的网luo。阵内之所以能避开这个公司网luo进行单独行动,是因为原本应该盯住阵内的情报部对他的初期行动完全没有动作,当情报部终於开始追踪他的行动时,阵内已经亲自现身公司办公室。

出面迎接的人是张。

BBB

已是日落时分,宁静的银杏林从第五区中心地延伸到墓地,调停部所在的公司办公室就孤伶伶地建在尽头处。

一般来说,老旧建筑会有强烈的寂寥感,但现在则否,所有窗户灯火通明,透出的光芒宛如灯座在夜里叹息。

一名男人朝向灯光走在无人的银杏步道上。另一方面,建筑物门口也有一名男性。倚靠背後墙壁等候、即将迈入老年的男人缓缓起身,迎接对方的到来。

几个阶梯形成出入大门与步道的高低落差,张与阵内分别立足上方与下方面对面。

感觉是终於来了。

是呀,这一天总会到来,从公司创立时就知道了。

阵内耸肩同意张的话,嘲讽的态度中隐含达观与觉悟。

待在这种地方不要紧吗?

我要回去了。虽然是暂定的,但毕竟也还是部署负责人啊!调停员这一类员工还真是特别难应对,透过一通电话委任指挥权,居然还会被质疑有没有内情。

因为我就是这么教育他们的。

阵内露出令人牙痒痒的微笑。张对年轻部长偶而会展现的恶质淘气轻轻哼出叹息。

那么,调停部能交给我吗?

张赞同阵内的询问:

必定得如此。这次的人事异动太过马虎,是会长的过失。

张直率地承认:

但老实说,就算会长判断错误,我也不希望你在这种情况回来。得再等一段时间。

阵内也明白张所言为何。

因现场状况所需而推翻高层人事命令,基於长期视野来看绝对没有助益。

高层的判断与现场的判断有细微的意义差异,关於组织性质本身的人事场合尤其如此。组织是有生命之物,即便最终决定是高层下达的,到达这判断的过程会反映组织本质意志。

组织头脑做出的判断被身为手足的现场否定,只会成为组织本身矛盾的佐证。

尾根崎会长应该不会为我回到调停部感到高兴吧。

你现在不必想这些,请专注於眼前的状况。

换句话说,他会自负其责。阵内想出口道谢,张却打断他:

会长有承认错误的度量,只是他这次犯下的过错老实说只限於太急躁。至於今後与你、圣及凯因之间的关系该如何这还尚未有答案。

张看著阵内,悲伤并带著严厉的眼神让阵内也表情严肃起来。

公司是为了人与吸血鬼共存所创立。为什么?因为我们人类期望如此,吸血鬼却不是。虽有像圣与凯因的例外,但再怎么说也是少数,我们所谓的共存是基於人类的立场、为了人类需求的共存。

作为最初的第一步已经足够。

或许如此。但特区已走到差不多该踏出第二步的时期,至今的作法不一定适用。

你是指,今後也要考虑对吸血鬼而言的共存?

阵内询问。张则苦涩地表情一变:

吸血鬼是需寄生於人类才能成立的存在。香港圣战时九龙王标榜吸血鬼的乐园,展现自我的意志、肯定自我的生存,这绝不是消灭人类的意思。当时他将人类的反击视为理所当然,吸血鬼狩猎人,人讨伐吸血鬼,他说这种面貌是正确的。或这是对吸血鬼来说共存的本质确实也是选项之一不是吗?

这表示他是仍在寻找答案的探究者之一的独白。阵内双眸凌厉一敛,无法马上回覆。

阵内不做回应,张则转过头看向身後。

他背对的办公室散发出人的气息。

不难想像在办公室里的人心情如何。发生如此大事,却没有来自总部的情报,加上今天才公告的人事异动。更重要的是,大骚动的开端与自己的同事有关,大家都忐忑不安。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确实的情报以及明确的指示。

而且也深切明白能给予他们这些的人是谁。

正因为如此,自立心强大且常有脱离组织轨道倾向的调停员不轻举妄动,而集he在办公室。不用谁来告诉他们就迳自等待。

了不起的领导能力。

只是退缩而已。遇到这种大事,大家都胆怯了,真是不可靠。

阵内乾脆地贬低寄予信赖的部属。张很难得对阵内的说话态度露出苦笑:

黑蛇有动作吗?

还没吧。其实这只是直觉。

我由衷希望直觉正确。

真不理性,不像张部长的个性。

这是误解。我不会偏袒理性与非理性,只是有所区别。

这次换阵内苦笑。然後张开始走下楼梯,阵内则跨上一段阶梯。

张部长,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会尽可能早点释放葛城边边子与朱鹭藤早纪。

不等阵内说完,张已经开口:

那少女也很不得了,义士的长老听从她的话不加抵抗地被带走,甚至连银刀也差点在总部大厅拔刀。

你最後讲的那个家伙是笨蛋。

阵内心怀感谢地低头致意後,与张错身而过走上楼梯,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张则直接步下楼梯,独步於昏暗的银杏步道。

然後听到背後传来类似欢呼的声音。

张的嘴角微微一扬,但没有回头。他是,阵内也是十分理解从今以後特区即将直接面对的严苛与残酷。

2沙由香清醒时,周边已昏暗下来。

一时还分不清自己在哪里,想起後便红了脸。这里是边边子住的老房子,自己在次郎带领前往的客房。次郎要自己休息,自己也坦率地休息了一会儿,似乎还睡著了。

房子一片静悄悄。边边子好像还没回来,看时钟确认时间,竞已过了三小时,吓一跳。

虽然没自觉,其实应该很疲倦吧。沙由香在漆黑的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最後仍站起身找盥洗室使用。

打开盥洗室的灯。

看到镜中的自己,感觉十分凄惨。头发乱七八糟,妆也糊了,可能由於边睡边哭,连眼角也暗沉红肿。

这是什么鬼样子?可是没有立刻打理的心情,最後沙由香用完洗手问後关上灯,便拖著脚步来到走廊上。

这里原本八成是作为仓库的建筑。一楼堆积成山的纸箱与木箱原封不动,作为隔板划出空间;往里面定去,看来似乎是当作客厅使用,铺著地毯,放著电视、音响与组合架。

褪色的沙发上有看到一半的杂志及游戏机,角落则摆设供三人使用的餐桌与椅子,一片随处可见的平凡光景。想到边边子、银刀及他的弟弟在这里生活,就觉得不可思议。

还真是平民化。

沙由香迳自寂寥地笑著。

实在看起来不像人与吸血鬼一起住的样子。

跟他们不一样。沙由香对羡慕起边边子的自己感到惊讶,从而垂下头:

杰尔曼大人。

杰尔曼克洛克受死亡诱惑著。

人行者说的话让沙由香震撼不已。

却无法否定。她比任何人都为杰尔曼著想,隐约察觉主人阴晴不定的内心深藏黑暗而虚无的冲动。正因察觉出来,便更加爱怜他的高贵与自由。能在他的身旁守护他的随心所欲令自己欢喜。

然而想不到他的期望居然是死亡自己的消灭。

为什么

沙由香的胸中沉淀著无比的悲伤。

杰尔曼深藏的愿望对吸血鬼来说并不特别。正如人行者所述,存活太久的吸血鬼会失去生存兴趣,甚至可说无法忍受。这就是残存人性而青春永驻存活的吸血鬼之宿命。

可是!

他是杰尔曼,是力量如此强大,比谁都自由不屈的杰尔曼克洛克,为什么

沙由香双肩颤抖,抑制呜咽隐忍泪水默默伫立。

等激动过去,等头脑恢复冷静後

错了。

她简短地低喃。

是的,错了。杰尔曼的确很力量强大,活得很自由,但他的强及自由看得出喜悦吗?

他总是说著无聊不是吗?厌倦日常生活,才寻求能引起任何兴趣的事物吧?求而不得,因此才逃进怠惰吧?自己曾经看过他打从心底愉快欢笑的时候吗?

横卧在无人知晓的地下室,或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头时,杰尔曼在想什么呢?自己至今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些事。

一定得做些什么。沙由香的眼中燃起疯狂的念头。

就算违背主人的意思也无所谓,不能就这样让他受绝望与虚无侵蚀迷失。

当然,沙由香知道这是夸张的妄想。他是已存活八百年而高傲的大吸血鬼,像自己这种小女子到底能有什么作为,沙由香有自知之明。

即便如此,仍无法坐视杰尔曼的死亡。

自己只是普通的人类,年龄也仅仅二十二岁,没有财力没有权力也并非特别聪慧。

但即便如此,一定有能为杰尔曼做的事。

忽然,脑中浮现住在这栋老房子而比自己年幼的少女。

那女孩

边边子身为调停员,面对圣、凯因及杰尔曼时是抱持怎样的心情呢?又是怀著哪种想法与号称同族杀手、恶名昭彰的吸血鬼共同生活呢?好想问问她。

沙由香深呼吸一口气,硬是提振精神。

回去吧。

在这里哭也无济於事。还有人行者的事要处理,她不认为杰尔曼会有生命危险,但还是想随侍在侧奉献己身,就算不能提供助力,身躯里流动的血应该也能成为他的粮食。

至少补个妆。念头一起找出化妆包,才发现手机有未接来电。

并非来自杰尔曼,而是夜会的吸血鬼。还收到讯息,看完内容後,一开始她并不了解文章的意思。

镇压小队出动?电视上是什么事?

送来讯息的不只一人,八成因为联络不上杰尔曼才转而找上沙由香。无论哪封讯息都焦急迫切,感觉出状况异常。公司、事件、报导、杰尔曼不在、镇压小队、压制她从这些零散的语句感到难以言喻的焦躁不安,而其中两组词语强迫她产生最糟糕的联想。

事件?报导?

该不会

沙由香抬头寻找电视遥控器。

按下电源。

甚至也不需要找专播新闻的频道,因为所有电视台都在播报这则新闻。

看著画面上熟悉的街道,沙由香的美丽容貌渐渐失去血色。

BBB

街上比平常还喧闹。至於原因,从街头的大型电视就能明白。

杰尔曼仰望镜头捕捉的画面,眯起赤红双眸。

那个男人

是前天晚上边边子追逐的吸血鬼。半身染血的年轻吸血鬼傲然挺立於一群陷入惊慌状态的人类中央。没有逃跑或躲藏的理由他全身上下如此述说著。

是吗?曝光了啊。

杰尔曼极度冷淡地理解这个现状。

也没什么好吵的。这是预料中的当然状况,是至今为止的特区太过异常了。

停步注视新闻的下只杰尔曼,众多行人表情凝重地因凶恶吸血鬼的暴行倒抽一口气。杰尔曼再次戴上毛帽遮住视线,背向播报员悲怆的评论,然後独自从专注盯著画面的观众群中静静离去。

他衔著菸,以视经引火点燃,也不介意身於人群中。为了避免人类起疑连琐碎细节都要小心翼翼,他已经长期感到这种行为没有意义,就算慎重行动,他也不觉得也感觉不到最後所得安全性与便利性的程度有多重要。

杰尔曼怱地一笑。

那名吸血鬼的表情还真棒。明明只是个年纪尚轻连话都说不好的雏子,他却很羡慕那名吸血鬼,银弹射穿心脏化为灰烬甚至连这模样也让他感到微微欣羡。

最後的一人啊。

人行者说的话不能全面尽信,但在那种场合,说真话最能达成他期望的效果。更重要的是,杰尔曼自身的血诉说著人行者所言为真。直觉唯独在这种事上莫名准确。

血。

杰尔曼白晰的美貌因自嘲而扭曲变形。

忘了什么时候,自己也曾对小太郎讲述何谓血的引导。笑死人了,自己已经有数百年之久没听过自己血统流露的血之声。

以前不是这样。过去的杰尔曼顺从血的指示而生,从未对这件事抱持疑问。曾经不分昼夜投入符合斗将血统的斗争,也曾在各地流浪甚至忘却岁月流逝;曾为了安抚饥渴而接近人类,也曾一味贪婪嗜血。看过许多事物,了解许多事物,大部分却也遗忘在漫长的时光中,朦胧地相信吸血鬼就是这样的生物。

是从何时开始呢?有一次,杰尔曼发觉自己已经好几年感觉不到自身血的指引。

一开始还不怎么留心的事实,经年累月後变得明显又沉重,终於抑止杰尔曼的脚步。要活就要动深信这一点的他不动了,他已经被剥夺动的意义。

如此一来,遗忘的波涛毫不留情地袭来。杰尔曼至今依随血的指引而生,他如此相信,但这种东西真的实际存在吗?血统的血有这种意志吗?会不会他只是擅自曲解记忆中远古以前长老所说的玩笑呢?

杰尔曼除了转化最初几十年,一直以来都独自生存著。血的引导或失去指引全都是他一人的问题,他单独一人度过看不见出口的时光,累积著无聊。世界逐渐褪色,心也停止再次跃动。

不过并不完全就像察觉人行者的言论是真的,濒临危机之际,血也会给他建言,因为这是他所流的斗将之血,只有置身於危险时才能想起过去的指引。

所以,在灰黄光阴中受折磨的杰尔曼只对危险反应敏锐。然而能让他这种吸血鬼感到真正危险的事不多。瞻寒心颤让魂魄麻痹的危险、能毁坏时间牢狱的危险,这对杰尔曼来说感觉比世界上任何宝石都还要珍贵且美丽闪耀。

就像他孑然一身站在西藏拉萨时,他的同族其实是已经三百年不见,流著斗将阿斯拉之血的吸血鬼在那里等著他。

而且,他也与杰尔曼受到相同的渴望所扰。

才十年啊

杰尔曼的双眸在鲜艳的色调下变得宛如透明。

与血族重逢的杰尔曼在实现彼此的愿望後又独自被留了下来,在那之後,他内心怀抱比以前更加庞大的空虚。

於是,为了找寻某种东西而来到特区。

杰尔曼突然停下步伐,叹了一口气。

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在对谁说话,擦身而过的路人都表现出一脸疑惑。

只见一名男人脱离来往街头的人群走近杰尔曼身前。这人穿著朴素的双排扣大衣,却隐约看到里面的镇压小队制服。

褐色肌肤与锻链有素的躯体,令人联想到军人的紧绷容貌,他正是镇压小队的dai理队长巴得力克榭立邦。

他表情紧张地对特区最危险的吸血鬼开口:

杰尔曼克洛克,看到新闻了吗?

看了。真难看,公司也到今天为止了。

并不会。这次的事件令人遗憾,但公司今後仍是特区不可或缺的存在。

是吗?那就多加努力吧。

杰尔曼以意兴阑珊的口吻说完,打算继续往前走。巴得力克却拦住他,额头的涔涔汗水闸明光是这个举动就需要多么了不起的勇气。

杰尔曼冰冷地盯著他:

这是做什么?

公司发布对居住於特区吸血鬼的戒严令,希望以後你尽量不要外出。

我怎么不记得有签订那个协约?

这是对全部吸血鬼的命令,跟是不是协约血族没有关系,夜会当然也是。

那就别把我算进去。

杰尔曼乾脆地回嘴,但巴得力克仍不让他走。

宛如红宝石的眼眸半眯,残忍无情的视线贯穿人类:

你想成为第二个牺牲者吗?

请谅解,杰尔曼克洛克。你不会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吧?那个名叫罗摩斯的吸血鬼说到底是个例外,事到如今若只有他一个还能处理,也必须这么处理。现在最必须避免的就是发生第二起事件!

对巴得力克拚死命的哀求,杰尔曼以凡是看到都不得不战栗发抖的绝美冷笑回答:

不明白的人是你。他才不是例外,而是第一个人恰好是他。无论再怎么防备都一定会出现那种家伙,这就是

杰尔曼视线一柔,战栗的冷笑转为连男人都能诱惑的嫣然一笑:

这就是所谓吸血鬼的血应该吧。

杰尔曼无视巴得力克,继续往前走。巴得力克抱著必死的觉悟伸手打算阻止他

呜!

伸出来的手臂却像被水泥固定般动不了,是意念力场。这只是一瞬问的过程,杰尔曼悠悠远离巴得力克。

几名人类顿时於周围人潮中逆行,开始尾随杰尔曼。他们大概也旁观著dai理队长协商。

但又不能在公开场所使用硬性方式,再说对方也不是使出强硬手段就会有用的对象。

这么一来,接下来出现的会是

杰尔曼搜寻周围的气息,发现正如预料的反应而窃笑。

这算危险吗?

不,无聊透顶。即便如此,比起就这样带著镇压小队游街有意思多了。

杰尔曼并未改变步调,彷佛散完步後去一下便利商店似地,轻松地变换前进方向,从大道转进岔路,接著又深入巷弄,往人烟稀少的方向前进。

周围的动静增加慌张,因为待命的镇压小队正在替换装备八成是对古血装备。感受到夜气中人类血液散发的肾上腺素,嘴里的獠牙开始蠢蠢欲动。

穿出巷弄来到大楼围绕的空地。只有一盏路灯,背对的墙面点缀著少得可怜的灯泡。

表情紧张的凯因渥洛克就站在灯下。

两名古血进入空地的同时,镇压小队也完成包围周边的行动。大楼窗台、屋顶都露出不少枪口,不用说,瞄准的对象是穿戴黑色毛帽与运动服的少年。

杰尔曼毫不关心针对自己的枪口,只是觉得好笑似地看著表情险恶的凯因。

嗨,渥洛克家族的。

杰尔曼,请离开这里。

凯因痛苦地说。杰尔曼哼声发笑:

平常的气势哪里去了?今晚你要陪我玩玩是吧?

特区现在是什么状况啊?为什么你不能理解?

我有啊。特区也没什么不一样,唉,只是变得稍微诚实了些。

杰尔曼!

凯因大喊,随後杰尔曼的意念力场炸裂。

凯因是在圣战活跃的强大吸血鬼,在纯粹一对一战斗下是连次郎也无法对抗的对手。

但是他却无计可施地被炸飞,别说闪躲,甚至对攻击也反应不过来。

但在被弹飞後还是立刻以意念调整姿势,著地後摆出防备。

他的表情一脸懊悔。并非担忧自己的生命,而是想著杰尔曼若在特区内发狂会怎样?他恐惧著这件事。

在看穿凯因内心的前提下

不好意思啊。

杰尔曼对凯因说:

今天正好心情不错,让我继续吧。

小型火焰炸开,瞬间照亮空地的黑暗,是继承自斗将阿斯拉血统的视经引火。

这是仿佛准备运动般的小动作,但杰尔曼的火能轻易烧尽吸血鬼力量来源的血。

咬紧牙根的凯因脸庞染上悲壮的觉悟,杰尔曼则露齿一笑。

雪白獠牙从吸血鬼们的唇问缓缓现形。

BBB

公司总部就好比在暴风雨的正中央。

送来的每一份报告全是让人不想承认的内容。世界各地的电台都播放著特区的画面,而公司的人滴水不漏地加以侧录,同时一味脸色发青地狂奔。

他们即便如此还能不失去分寸,是因为有尾根崎三鹰在。

他坐在第一情报管制室的席位,不为所动地一直听取连陈述者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报告。

即使是他也脸色恶劣、宛如死尸般毫无血色,但眼底的灯火并末动摇,对周遭的人们显示他坚定的信念依然健在。

由於有他下达指示,部下才不会被冲击打垮,埋头於现行的应对行动。

特区已经受伤了,然而并非致命伤。他们还能如此相信。

所以他们不晓得尾根崎内心的苦恼。吸血鬼的曝光,比任何人都感到深刻冲击与沉痛的就是尾根崎本人。

到此为止了。

尾根崎吐露著真心话而未让人听见。这是伤痕累累,血淋淋的独白。

一直以来的特区与公司不得不在此结束。随状况推进发展,再也无法回到从前。无论如何都必须维持特区的和平,但和平的形式本身却会大幅变貌。

镇压小队的报告就在这时候送达。

与夜会的杰尔曼克洛克接触,接触之际委托凯因渥洛克支援。

报告的内容到此完毕。并非请求准许,而是既定事项。既然看不出杰尔曼有遵从戒严令之意,也别无他法。这是现场的判断,也是很现实的状况。

尾根崎也认同这个判断。

他知道小队的优秀性,不但如此,也承认小队的判断正确。

换句话说,镇压小队也有办不到的事。

若要对镇压小队要求办不到的事,就需要他们以外的力量。

不得已啊

特区的变貌。尾根崎彷佛听见这句话,如此低喃著。

3

这栋是公司总部座落的高楼大厦。就在大厅旁的出入口外,次郎与小太郎正在等待受审的边边子。

次郎双手穴在裤袋,轻巧地坐在花圃矮墙上,一脸前所未见的险峻表情凝视半空。小太郎则蹲在哥哥脚下,脸颊埋进环抱的双膝中。

兄弟两人如此毫无对话地度过神经紧绷的时光,十分难得一见。

次郎说了好几次

够了,你回家去。

但小太郎却没听进去。次郎也无意勉强弟弟独自回去,结果便像这样等候边边子出来。

他其实想去现场旁听,应该也没有不能这么做的理由,不过钤介不答应次郎的恳求。

现在别刺激总部,他们也有他们的极限。

铃介会以监察部职员的身分旁听边边子受审。如果没有他,次郎便不会忍气吞声。

安静却焦躁难耐的时间流逝。

终於,次郎迅速看向门口,小太郎也随之抬起脸庞。

小边边!

小太郎大喊。走出大楼的边边子看到小太郎後,露出无力的笑容。

而看到边边子表情的瞬间,次郎感到内心一阵刺痛。

为什么像她这样如此有活力的少女,非得拥有如此痛苦的回忆?他感到莫名的愤怒,还有後悔。

小边边,不要紧吧?

嗯,谢谢,小太郎,也谢谢次郎,让你们久等了。

边边子一脸苦笑,很不好意思地道谢。但是在一如往常的言行举止下,她拚命撑住似乎随时都会崩溃的自己。次郎轻而易举地了解到这件事。

早纪也跟在边边子身後出现。不愧是她,看起来比边边子坚强多了。不,正是为了边边子,她才要表现出坚强。终於结束了。她对兄弟两人报告。

情况如何?

追根究柢。这也当然,不过老实说幸好有钤介大人在。若没有他在场,应该到凌晨都不会被放出来。

事到如今,怪罪你们两人没有意义。

或许,但若不这么做,他们似乎就会迷失自我,毕竟总部现在非常乱。

早纪说著,回头看向方才定出来的大楼。

公司总部位处最上方的五层楼,如今仍灯火通明,正在竭尽最大限度努力以将特区所受的创伤减至最低,这与想捞尽大海海水的行为没两样。从早纪温柔的话里,听得出想像他们竭尽全力的意志。

而且

边边子声音低哑地说:

也并非没有意义,因为是我的错。

边边子,这就不对了。早纪语气锐利地说。

可是边边子以随时都会溃堤般的声音颤抖地应道:

要是我处理得更好一点两人都不会死。

边边子的话让早纪语塞。只是她的表情露出与现在的情况稍有不符的惊讶。

边边子非常理所当然地说两人,指的当然是罗摩斯杀的人类与灰化的罗摩斯本身。

可是现在无论问哪个公司的人,肯定都会回答牺牲者是一名。谁会哀悼引发事件的吸血鬼之死呢?

边边子。

次郎取代静下来的早纪对边边子开口。

边边子的视线与次郎交错。看穿她澄澈无垢眼眸深处的求救,次郎温柔地点头。

然後严厉地说:

你或许确实犯了错,至少你没有采取最佳的行动。

边边子瞪大眼。次郎缓慢地,一句一句地说进她内心:

但这不只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是小太郎的错,也是早纪的错。我有说错吗?

可是

公司一直持续犯的过错、特区内含的过错、人与吸血鬼关系中无可避免的过错、说起来也是将我们黑血混入人类世界的神的过错。并非是为了模糊责任才这么说,而是比你活得更久而学到很多的我的意见。

次郎以沉稳的声音,让嘴唇颤抖且全神贯注凝视自己的少女听清楚:

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这是多大的误解?让你一个人扛起责任,或让你一个人负责都不对,而且也不能解决任何事。这并非如此简单的问题,而是所有涉人的人都要认真思考想出答案的问题。

次郎由衷地说,而这应该也是事实,边边子他们日夜面对的就是这样的问题。

所以,边边子,请不要自己承担一切,就算你这么做也不会有人因此得到幸福。

次郎

凝视次郎的边边子频频颤抖,眼睛湿润却憋住呼吸,拚命忍住眼泪,揪紧制服裙摆。

小纪。

小太郎牵起早纪的手早纪赶紧出声说:我们先走了离开两人身边。

边边子没多加留心而开始控制不住情绪。

次郎次郎我

是。怎么了吗?我会好好听你说。

次郎从旁撑起边边子的肩膀。真是纤细而不可靠的肩膀,次郎的笑容更添一份温柔。

边边子倚著次郎:

次郎,我太志得意满了。最近工作情况很顺利,忙碌但充实,被相关的人们感谢,感觉奸像什么都能办到,觉得我已经能完全独当一面。部长被调动时我也想,既然这样我要做些什么,公司的乱象跟我没关系。

哈哈,还真是有气概啊。

才不是,我笨死了,什么都不晓得,都不知道自己从事的工作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危险真的很危险,若发生了什么事会造成很多人的麻烦,而且无可挽回,我都不知道。

边边子的指尖用力捏住次郎的衬衫。也许不想被看到表情,边边子低头将前额贴住他的胸口。仿佛一吹就会飞走的身体深处,血液闪耀红光逐渐增强鼓动,如同边边子的感情。

我是笨蛋,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边边子再也忍不住地冒出悲恸感叹。

揪紧的指尖彷佛断线般失去力气。次郎慌忙撑住边边子,轻轻抱住快要倒下的她。

边边子的哀伤从悲伤的哭声随即化为哭嚎,像个孩子一样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次郎无言地任她哭泣,只是稍微在搂住她的手臂上施了点力。

说起来,他发觉很久没看到边边子的眼泪了。

一年前明明还是个爱哭鬼。

边边子终於止住泪水。次郎等她冷静下来,再度开口:

边边子,你认为调停员最必要的资质是什么?

咦?

倾倒出一切情绪後,边边子变得心不在焉,不了解次郎的意思而双眼通红地仰视他。

美丽的眼泪。次郎想著,装出煞有其事的语气说道:

我想应该是多管闲事。

多多管闲事?

是。并非配合这情况的临时念头,这可是有历史典故的喔。

前言说毕,次郎缓缓地继续:

说起来,谁与谁为了什么而争吵都是当事人的自由,轮不到别人穴嘴吧?不过,在吸血鬼与人类的情况下,若缺乏对当事人的正确知识,就更无法顺利调解。虽说因此才需要调停员,但基本的本质上还是多管闲事。若因缺乏知识而使情况变得险恶,结果当然是调停者的责任,然而刻意去背负不算少的责任还为他们贡献力量的理由,就是因为无法放手不管,真的是多管闲事吧?可是结果这其实是担任调停员一职最重要的根本。

边边子不晓得该对次郎轻描淡写的叙述做何反应,也不知道那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

次郎呵呵一笑:

当然,多管闲事也不全是令人开心的。毕竟也有很多不想要他人介入的情况,也有调不调解都无所谓的状况,因为不管再怎么多管闲事,能解决问题的只有当事人。懂吗?调停员的立场是在一旁守候,提供协助。而且,还得接受当事人做出的结论。

边边子眼睛大力一眨,泪湿的眼眸映出次郎的身影,握住他的指尖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这次的结果非常惨痛。但是,选择如此结果的是那名人类和罗摩斯。边边子,你恨那两人将一切努力化为乌有吗?

边边子频频摇头。次郎对她重重点头:

那么这样就足够了。这是调停员必要的第二种资质,不怨恨任何人。边边子或许还不能独当一面,却仍是称职的调停员。

若憎恨人,就不能胜任调停员。

这是她的长官不厌其烦地对未成熟的部属教训不停的话。

次郎,这是你想到的话吗?你刚才说什么历史典故对吧?难不成

只见次郎露出很像他的风格以及他的老友偏好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口说道:

你知道协调吸血鬼与人类的关系,也就是调停,最早发生在怎样的情况下吗?

咦?

地点在香港,当事人是只有一张能说善道的嘴还染了一头紫发的年轻小子,另一名是个非常优秀的好青年吸血鬼。年轻小子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居然来搭讪好青年的女伴,温厚的青年也被他的态度惹火,而另一方面女伴也想制止奸青年,而引起了一点骚动。然後当时又出现一名男人说著好了好了,介入这件事,结果骚动变得更大。到最後,所有人都逃离了那个地方。回想起来,这就是後来穴嘴男人的目的吧。

边边子哑然无语地瞪大了眼,嘴巴无声地动著,手指指向次郎:

难道咦?那

次郎在手足无措的边边子面前摆出难得一见的表情,这是在香港在仍维持百年之夜时候的表情。

就是十年再多一点前的往事啦。如何?如今那厚脸皮男人的计画正袭卷全世界而成长,边边子也是其中一人,其他参与者也多到令人惊讶。让活了百年的吸血鬼加以评论的话,就是实在不能小看人类。

次郎笑著,边边子的惊吓尚未冷却。

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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