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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温柔的雨(2 / 2)

「怎么可能」

凡妮虽然如此回答,但是仔细想想巴鲁特的个性,也无法断言没有这个可能。

肯尼斯注视着凡妮不安的脸庞,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开口:

「此外,还有一个最想激怒妳的人,就是她。」

肯尼斯从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纸。

艾琳?奥兰多,二十八岁,她就是巴鲁特爵士的情妇」

「情妇?」

凡妮忍不住想捣住自己的耳朵。虽然她对有情妇一事早已心里有数,但是一直不愿意去正视。

「我曾经目睹她在妳家附近徘徊,好像在窥探些什么,所以我就稍微调查了一下。」

「我家附近是因为我与巴鲁特爵士订婚的关系吗?」

「应该是,而且说到枪枝,我记得曾听说巴鲁特爵士和枪枝有关的奇怪传言。因为我是律师的关系,所以经常耳闻一些怪事。」

「奇怪传言?」

「生意方面的事情,妳不要知道比较好,我虽然认为没有什么大碍,但妳最好还是要提高警觉,不要一个人单独待在宅邸外头。」

当凡妮正感到不安时,秘书表示伤口处理好了,让凡妮错失追问下去的机会:而在箱子里头的韦修则像是昏迷不醒般地睡着。

「妳可以将韦修留在这里没关系,暂时由我来照顾牠,不过,妳怎么会想到要来找我呢?」

「因为我一时之间想不到其它人。」

「伊恩医师呢?」

「啊,我忘记了。」

凡妮和肯尼斯相视而笑,此时诺拉正巧回来告知已经叫到一辆载客马车,于是两人走出了房间,凡妮不经意地问:

「请问你时常经过宅邸附近吗?」

肯尼斯剎那间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刚刚提到曾经在宅邸附近看见艾琳,所以我猜想你是不是时常到宅邸附近。」

「最近这阵子的确是,因为其实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再见妳一面。」

肯尼斯腼腆地支吾其词,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

「我猜想妳会不会出现在宅邸外头,所以有事外出时,我都会特地到附近绕绕。之前在和韦修玩耍的时候,艾琳就刚好从我的旁边擦身而过,所以这次的事情,其实我也必须负起责任。」

「喔」

凡妮的脸孔瞬间胀红,竟然只是为了能不能见到我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在这种时候该怎么样反应才好。

不过,我并不讨厌!不对,我觉得相当高兴,仿佛花朵在心底灿烂地绽放。

「非常感谢你,肯尼斯先生。还有,上一次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

「与人针锋相对算是家常便饭了,不过,有件事」

肯尼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凡妮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什么事?」

「请妳不要生气喔我对于贵族的习性不是很了解,可是假如妳并不是为了未婚夫才去订制礼服!!而且订制的还是恋之礼服的话,让未婚夫支付费用这点似乎有点不应该。我认为只有这一点,巴鲁特爵士的想法或许是没有错的。」

凡妮绋红的脸颊,顿时发烫了起来。

其实自己也是这么认为,自己竟然用巴鲁特的钱来订制恋之礼服。

凡妮感到羞愧难当,假如自己被一个这么正直又温柔的人当成是一个任性妄为、唯利是图的人而被鄙视的话,凡妮倒宁愿自己被认为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女孩。

绅士的王牌

「吶,潘密拉,上次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客人来店里?」

克莉丝忽然想起这件事而开口问道。

克莉丝正与潘密拉在厨房准备迟来的晚餐,桌面摆着潘密拉从中午开始炖煮的爱尔兰炖肉、沙丁鱼酱以及芦笋色拉。

朱红色的礼服外围上白色围裙,潘密拉站直身子手脚利落地动作着,纵使卷起衣袖,后脑勺扎起一束马尾,依然是一位明艳动人的漂亮女孩。潘密拉认为,身为『蔷薇色』的店员,必须维持能够衬托出所有礼服款式的身材,所以她总是穿着马甲。

「咦?那天没有任何客人上门喔。」

潘密拉一面将切好的面包摆放到桌上,一面回答。

「这样啊」

克莉丝坐在餐桌前,拿起汤匙。

那么可能就只是自己的错觉。

当时克莉丝回到店里的时候,大门已经关上。于是她从工作室的侧门进入屋内,之后为了去拿布料的样本而走进店面时,蓦然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是女性用的香水,而且还带有诡异的花朵香气。

百合的香味。

克莉丝闻过那个香味。

艾丽斯!!她对贵族怀抱着恨意,因而私下将暗之礼服流入市面,对贵族千金灌输晦暗的想法,是美丽的恶魔所拥有的香味。

察觉到那股香味只有一瞬问,待回过神来时,香味已经消散,克莉丝眼前只有如往常关店时那空无一人的『蔷薇色』。

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克莉丝一面想着,一面舀起炖肉吃着。

这种错觉难道会是因为夏洛克谈到那些事吗?

那一天,夏洛克送自己回到店面,两个人在回程的路上没有多谈。原本打算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却因为不小心说出暗之礼服的事而心头沉甸甸地,对话也因此突然中断。夏洛克看起来也不像是在生气,而是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模样,同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最后两人陷入沉默。这对于只要不是与马相关的事情就都难不倒他的夏洛克来说,是相当罕见的情形。

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尴尬。

克莉丝将沙丁鱼酱涂抹在面包上时,瞧见自己粗糙不已的双手。

当时正要下车的时候,夏洛克说「那么,再见啰」,接着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而克莉丝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伸手回握那只手。

那么,再见啰。

夏洛克没有戴着手套,那精瘦的手掌触感冰凉且相当强而有力。

克莉丝心想,下次到桃乐丝的店里买罐保护双手免于粗糙的滋润油好了。『英国女性时尚』上面有写到,只要将蜂蜜与燕麦混合在一起涂抹在双手上,也可以有同样的效用。

还是买一双质感不错的手套呢?可是缝制礼服的时候又不能戴上手套

「下次试着换一套礼服不也很好吗?」

克莉丝随即拾起头,看见潘密拉正低着头在用刀子将芦笋切块并如此说道。

「不用想太多,随意挑选妳自己喜欢的就好了。不过,妳现在也没有时间替自己再重制一套礼服,礼服不行的话,那就改变缎带或发型,不用花太多工夫,只要从别人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的小地方开始打扮不就好了。」

「潘、潘密拉,我又没说什么。」

「妳不用说我也知道,妳是在想下次与夏洛克见面的事情吧。」

潘密拉将芦笋一口放进嘴里。

「才才不是呢」

克莉丝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心里开始有点埋怨起潘密拉。

虽然我很喜欢潘密拉,但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有些事情是无法了解的。

不过就算这样对她说,潘密拉肯定会回嘴表示那是当然的,我又不是妳。

真危险真危险,潘密拉暗自心想。

明明已经打扫得一乾二净,尽可能不在店里留下艾琳的任何一根毛发,还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却还是被克莉丝察觉到一丝端倪。还好因为夏洛克的事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才没有继续深入追问。

问题是出在凡妮身上,潘密拉一面用叉子穴起炖得相当柔软的羊肉一面想着,她很明显就是不爱未婚夫,既然如此,应该也裁制不出什么像样的礼服吧.她看起来也不太有钱,只是一位双眼空洞无神的平凡贵族千金。

若不是经由伊恩的介绍,现在早就已经回绝她了,潘密拉忍不住叹气。

夏洛克走进『普里阿摩斯』里边一间别名为『绅士房』的房间里头。在房间内,绅士们双手拿着牌,四人为一组,正兴致勃勃地打着桥牌。

肯尼斯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桌子前,四人对坐的左方椅子坐着一位个子矮小、仪态举止毫无可挑剔之处的佛格森爵士,正矫揉造作地洗着牌。

肯尼斯看起来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样,原因似乎是来自坐在他的右手边,一位衣冠楚楚的肥胖男人身上。

岁数与佛格森爵士相差无几,约莫四十岁左右,五官也不能说是不端正!!站着看过去可以发现头顶上有一圈头发开始稀疏掉落,还有一双老谋深算、微微泛蓝的细小眼睛,将整个人的气质破坏殆尽。

在肯尼斯洗牌的时候,他总是会对肯尼靳侧耳低语,肯尼斯也会回应他的话语。

他不像是个贵族,应该是生意人,夏洛克心里有底后,走到肯尼斯的身后。

那名男性偷偷地瞄了夏洛克一眼。

「目前战况如何?」

「六比六。」

夏洛克开口询问,肯尼斯板着脸回答,罕见地情绪不佳,看也不看夏洛克一眼。

「王牌是什么?」

「红心。」

貌似生意人的男性将手上的最后一张王牌摊在桌上,是一张红心A。

而肯尼斯手上的脾则是最小的梅花二,桥牌每局比赛有十三回合,最后一张牌被那名男性夺走,肯尼斯这组已经确定无法获胜。

问题在于肯尼斯的同伴,坐在对桌的那位男士,夏洛克偷瞄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那是一位嗜赌成性、打牌技术却不高明且面色苍白的青年。

肯尼斯在某些时候特别见义勇为,肯定是因为回绝不了这场比赛才会参加。

看起来像庄家的佛格森爵士手边有一张分数表,夏洛克稍微看了一下,发现肯尼斯似乎到目前为止每一回合都输得很惨。

「下回换我吧。」

最后肯尼斯这组输了,对桌的青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夏洛克借机迅速地坐到肯尼斯的对桌。

「真是稀奇,夏洛克?哈克尼尔侯爵,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参加这种游戏。」

佛格森爵士以开朗的声音看着夏洛克说道。

「没有那回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夏洛克一面洗脾,一面回答。

「您的父亲现在也极为活跃,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在社交圈也引起不小的注目。啊!我忘了向您介绍,他是巴鲁特爵士,就是那位香烟王梅尔文?巴鲁特爵士。」

夏洛克望向貌似生意人的男性巴鲁特,那么说来,他就是那位凡妮尔伊修丹顿男爵千金的未婚夫啰,听说有五十岁了,本人看起来却年轻不少。

「请多指教,我是夏洛克?哈克尼尔,王牌是方块二。」

「我是黑桃三。」

打出第一张脾的夏洛克悄悄望向肯尼斯,肯尼斯以看似愤怒的表情说出自己的王牌,并打出一张牌,拿下此局的胜利。他看都不看巴鲁特一眼的举动,反而更显露出自己很在意对方的存在。

一开始先别这么冲动,夏洛克一面想着,一面斟酌着下一张牌。桥牌是以互相坐在对桌的两个人组成一组,以两组对决的方式竞赛,若是肯尼斯出大牌的话,夏洛克只要趁现在打出小张的牌就好了。

只不过,为什么肯尼斯要那么在意巴鲁特?

「我听说你离开伦敦很久了,这次打算在此停留多久呢?」

夏洛克一面出牌,一面若无其事地询问巴鲁特。

「不,我没有预计时间,我之所以回到伦敦,是为了准备结婚。」

「那真是恭喜你了。」

「三个月后的婚礼结束之后,他似乎要留夫人在家,马上出国呢。」

从旁穴话的肯尼斯,语气中明显带着敌意,似乎到目前为止一直受到对方的挑衅。

「这样的话,夫人肯定会很寂寞吧,不如也作为蜜月旅行,两个人一块儿去如何?」

「那只是一个无知的女人。」

「可是我听说对方是伊修丹顿男爵家的千金。」

「原来您知道啊。」

巴鲁特瞇起双眼,打量着夏洛克。夏洛克原先以为他只是一位生意人,现在要重新更正,就算不是贵族,也不能将一位男爵千金称作是无知的女人。

「恕我失礼,巴鲁特爵士的老家是!?」

「我的父亲是巴鲁特*爵的次子。」

虽然带着些许自嘲的语气,不过明显是在强调给夏洛克以及肯尼斯知道,虽然自己没有爵位,却也是身为贵族的一份子。

夏洛克感到不耐烦,这种男人往往特别在意有无爵位之事。

「提到巴鲁特*爵,就令人想到他在北方拥有非常广大的封地。」

「封地虽然广大,所得状况不佳也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我会自立门户经营农园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那么加上这次的婚事,还真是事业感情两得意,真是太棒了,希望务必能够听听您与凡妮尔小姐之间的浪漫故事。」

肯尼斯随意打出一张普通的梅花,夏洛克心想,这个笨蛋一开始冲太快了,于是打出黑桃皇后,拿下此局的胜利。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浪漫的故事。」

巴鲁特将牌摊在桌面,并用烦躁的语气回答。

「是这样啊?我听说凡妮尔小姐是一位才刚满十八岁的少女呢。」

「我是想说自己也差不多该定下来,不然老了会后悔莫及,刚好伊修丹顿男爵很热心地将女儿介绍给我,她既年轻又相当有教养,所以我就定下了这门婚事。」

「原来是因为有救养的关系呢。而且她又是那么美丽,这不是更让人开心吗?」

肯尼斯带着莫名的讽刺语气说道。

「她的母亲将她形容得更是漂亮。无论如何,哈克尼尔爵士应该可以了解我的想法吧!和这一位律师不一样!贵族是不需要浪漫故事或是爱情的,更何况女性本身背负着更伟大的使命。」

「伟大的使命是指?」

「就是生孩子这件事啊。」

巴鲁特得意地笑着并丢出牌。

「还好我的未婚妻相当年轻,可以为我生出继承男爵血脉的孩子,她那么渴望爱情,必定会很疼爱孩子。她就是那种女人。」

「所以,这是你刻意不爱她的原因吗?」

「你误会了。」

巴鲁特难以置信地面向肯尼斯。

「俗话说,若无爱情,吾将化为被褥唤醒爱。愈是懵懂无知的女性,愈是容易适应任何事物。年轻人应该都很清楚吧,虽然我们相处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不过我会竭尽全力着重在床第之事。」

肯尼斯黑色的眼瞳中满是怒气。

就连夏洛克都忍不住面露难色,而保持微笑的佛格森爵士则小心翼翼地假装没听见;巴鲁特又自信满满地继续说道:

「我不会让她挨饿的,不仅没有向她要求嫁妆,甚至还出手帮助伊修丹顿男爵家。她对我怀抱着谢意,这就是爱情的另一种形式。」

夏洛克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他以前对人好像不曾有过这样的态度!!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克莉丝的脸庞和声音。替恋爱中的女性裁制礼服的话,会成为一套加倍美丽的礼服

「就算她内心渴望谈一场恋爱也是一样吗?」

「你是在说『蔷薇色』礼服的事情吧。」

巴鲁特微微一笑。

「不论几套礼服我都会买给她,但唯独『蔷薇色』的礼服我不能答应,而且我已经通知凡妮的母亲,要她马上去取消订单。」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即将结婚的女孩子是不需要恋之礼服的不过,若有其它喜欢的男人就另当别论。」

巴鲁特目光锐利地看着肯尼斯。

「会对丈夫有所隐瞒的妻子,是无法成为好妻子的。对了,我从伊修丹顿男爵夫人口中听说,下次会在奥佛西地昂斯宅邸举办一场家庭宴会,而且也会邀请我的未婚妻参加。」

「那是只邀请自己亲朋好友的宴会」

「哇!这真是相当光荣的事情,哈克尼尔家的家庭宴会邀请函,即使得花费一百英镑才能得到,应该还是有许多人想这么做吧。」

那番话彷佛是在说,如果自己能得到那张邀请函的话,付一百英镑也甘愿。

夏洛克谨慎地将牌放在桌面上,纵使是再小的牌,夏洛克并不想在丢出牌后,还露出牌局会陷入窘境是因为牌太差的表情。

「这次的家庭宴会是为了庆祝我的妹妹芙萝蕾丝病况好转,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父亲相当疼爱我的妹妹,因为她长年卧病在床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这次打算尽可能地邀请年纪相仿的淑女们参加。」

幸亏肯尼斯手上的牌够大,这局也由夏洛克、肯尼斯组拿下胜利。佛格森爵士微微地摇了摇头,因聊天而分心的巴鲁特明显在牌局上判断错误,巴鲁特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像是在找借口似地说:

「话说回来,你的桥牌技术还真是不错呢。」

「因为我平常没有其它事情可以做。」

夏洛克抢在巴鲁特开口说自己平常忙于事业前用恭谨的语气这么回答道,他可不想接受无意义的挑衅。

巴鲁特耸耸肥厚的肩膀,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似地举起手。

巴鲁特示意的方向前方有一扇门,可以从门缝问看见楼面中央。在红色布帘隔起的区块之间,有一位清瘦的女性穿着露出一大半胸部的礼服,不时地往这里张望。

而这间房间是禁止女性进出的。

「不好意思。」

巴鲁特利用轮到他休息的牌局,在桌面上平伸出手示意离开坐位。

肯尼斯伸长脖子注视着那位女性,当巴鲁特定到门的另一边,她马上挽住巴鲁特,身高与巴鲁特相差无几。

女子没有盘起头发。她有着一头黑发,身上的暗绿色礼服采用彷佛会吞蚀掉光芒的布料所裁制而成;纤细的体型,就像是会吸引男性目光的美女。

「那是他的情妇。」

肯尼斯以嘴形告诉夏洛克。

最后,这回合由夏洛克.肯尼斯组获胜。

夏洛克一面确认着自己应得的赌金,一面思考着这样多少可以弥补肯尼斯之前输掉的钱。肯尼斯家境虽然不穷困,但是与巴鲁特家或哈克尼尔家相较之下,手边可以自由运用的钱并不很多。

「不要太冲动,肯尼斯。」

夏洛克一边说,一边为自己的朋友拿了装满威士忌的酒杯。

两个人正坐在红色的布帘当中,而巴鲁特正与情妇在房问的角落相视对饮。此时,可以从肯尼斯身上感受到一丝野兽的气息。

「他的情妇名叫艾琳.奥兰多,两人好像在一起有十年了,明明已经有未婚妻,竟然还光明正大地带情妇到俱乐部来,巴鲁特就是这种可恶的家伙。」

「你有找到可以证明他是坏蛋的关键性证据吗?」

肯尼斯耸耸肩之后又摇了摇头。

「有件事相当可疑,他在商场上的对手死于枪杀,现在那个对手的农园也归巴鲁特所有,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但他无疑是个坏蛋。三个月后,凡妮就会变成他的妻子,成为那个会枪击猫的家伙的妻子。不,枪击猫的或许是艾琳也不一定。」

「凡妮啊」

艾琳会使用枪吗?话说回来,枪击猫这件事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虽然我有让他们取消婚约的方法要是可以的话」

「别乱来。」

夏洛克打断肯尼斯的话。

「我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谣言,即使在伦敦恶名昭彰,但是他的烟草园仍不为所动,若他的爷爷真的是巴鲁特*爵,肯定会收到不少的邀请函吧。凡妮尔小姐觉得无所谓的话,那也就没有办法了吧。」

「光靠桥牌痛宰他一顿,你要我就此满足吗?」

「嗯,没错,除此之外你也没有可以做的了。」

夏洛克话一说完,肯尼斯用一副要扑上去的眼神瞪视着他。夏洛克轻轻地闪开他的视线,开口问道:

「她!她是一个美女吗?」

肯尼斯原本还一脸愤怒,此时却像是难以压抑似地放松了表情。

「与其说是美女,倒不如以可爱来形容比较贴切。她的个子娇小,虽然没有抢眼的外表,但是给人一种优雅又温柔的感觉,却又有点孩子气,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而且个性稳重,毫无心机,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女孩子。」

夏洛克一副没辄的表情,摇了摇头。虽然动作迅速是这家伙的优点,不过太早下定论则是缺点,希望他没有对凡妮尔小姐说什么多余的话。

「巴鲁特只将凡妮尔小姐当作是道具,她的家境贫困,这点正好让她无法反抗,家里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讨厌巴鲁特爵土。」

还有,这股正义感也是这家伙的另一项缺点,夏洛克是这么认为的,身为律师需要的不是过头的正义感,而是冷静。

「她有拜托你什么事吗?」

「没有她配那种男人太可惜了。」

「就算你觉得可惜也没办法吧。」

「没办法、没办法,你就只会说这种话,所以旁人才会觉得你冷漠无情。你肯定没有喂过流浪猫吧。」

「怎么可能有,笨蛋。」

肯尼斯喝了酒之后比平常更多话,夏洛克一面想着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流浪猫,一面暍着酒,此时布帘突然被掀开。

夏洛克和肯尼斯顿时沉下脸,布帘的另一边站着一对男女,是巴鲁特和艾琳。

夏洛克心想这个人真是不识相,不论身家背景为何,也不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绅士。

「恕我失礼,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史东纳先生的借款,听店里说希望能在今天内付清,所以我已经先替你还清了。」

肯尼斯表情瞬间一僵。

「那遗真是不好意思,我当然会还清的,赌输的钱」

「没关系,我接下来还要赶去别的地方,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应该还不清吧。」

肯尼斯的赌债比我想象中的还多吗?

巴鲁特虽然装出一张温和的笑脸,眼底却毫无笑意,接着他将目光栘向夏洛克。

「今天很高兴能够见到您,哈克尼尔爵士,希望以后能与您继续往来。还有,刚刚提到的舞会,希望您能让我与未婚妻一同赴宴,毕竟女性需要一位护花使者,我刚刚也声明过,哈克尼尔家的邀请函可是价值一百英镑!」

「这件事和夏俐无关,我自己的赌债自己会还清,我会到前厅转告这次的赌债我会在下次来还清的。」

「你坚持的话也没关系,史东纳先生」

「怎么样?」

「虽然你擅长杀出重围,但是在预测下一步棋这方面还太嫩了。」

肯尼斯的神色明显相当愤怒,夏洛克瞪了肯尼斯一眼,要他别在意。

「那么,再会。」

夏洛克心平气和地伸手示意。

他还理所当然地看了看站在巴鲁特身后的女性艾琳一眼。

她有着一张会让人联想到爬虫类的美貌,应该是娼妇吧!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听到身为自己老主顾的男人当面说出未婚妻,不知道内心作何感想。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眼中燃烧着黯淡的光芒,那应该是憎恨吧。

她该不会穿着暗之礼服

这种时候,克莉丝肯定不会看向巴鲁特,而是会目不转睛地看着艾琳。夏洛克心想,假如是克莉丝的话,她会说什么?艾琳究竟是感到伤心、懊悔,还是愤怒呢?而那份情感又是冲着巴鲁特或者是凡妮,还是肯尼斯?如果是克莉丝,一定能精准无误地说出她的心情。

「讨人厌的家伙。」

肯尼斯真的生气了。

「冷静下来,只要还清赌债就没事了,输钱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是要站在那个男的那一边吗?」

「别的男人对自己的未婚妻动手动脚,任谁都会不是滋味。」

「我哪有动手动脚::」

「可是对方就这么认为。」

肯尼斯于是嘟哝着「我就是讨厌你这样」,不过夏洛克并没有多加理会,他重新拿起酒杯。肯尼斯一直说自己才没有动手动脚,然而愈是强调就愈是没有说服力。

夏洛克心想,他这次大概是认真的,若是如此可就麻烦了。虽然不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肯尼斯这个人其实与外表相反,实际上与女**往的经验并不多。

「可是,不管怎么样,被他那样一说,就非得寄邀请函给他不可了。」

「你要寄给那家伙?」

「他们两人有婚约是事实,而且要是让他搬出巴鲁特*爵的名字,之后会很麻烦的。」

夏洛克一面看着不高兴的肯尼斯,一面暗自心想,要是不小心让巴鲁特和凡妮的感情交恶,说不定会为『蔷薇色』带来麻烦。

虽然不能向肯尼斯坦承,但是夏洛克是凡妮的初恋情人。宴会当天,预定会举办一场舞会,夏洛克打算与穿上『蔷薇色』礼服的凡妮共舞一曲,让她认命地回去结婚。

对肯尼斯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不论怎么想,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对她来说,或许是单身生活的最后一场宴会。我打算告诉凡妮尔小姐,她一定能玩得很尽兴,所以请放心地前来参加。我若直接通知伊修丹顿家的话,她的父母恐怕会将这件事全盘告诉巴鲁特爵士,所以我会在『蔷薇色』留言给她。」

忽然问,夏洛克闪过了个念头,既然如此,那么直接叫伊恩去告诉她不就好了?却又随即硬是找了理由说服自己,因为不能将伊恩卷入这件事。

潘密拉一定又会做些好吃到令厨师脸上无光的美味点心,也能藉此消弭之前与克莉丝之间的尴尬气氛,一如往常般地谈天说笑。克莉丝只要待在『蔷薇色』就能放松心情,而且一提到礼服,平常文静的模样就会彷佛不存在般侃侃而谈

「我也要去。」

突然,肯尼斯这么表示道,这句话也中断了夏洛克的思绪。

「为什么?」

夏洛克忍不住回问,肯尼斯则假装没听见一样将头转向另一边。

克莉丝在工作室进行缝制。这件是凡妮的礼服,外型已经大致完成,目前正在腰际与袖口缝上串珠。

透过工作室的窗户可以看见街道上有辆载客马车行驶而来,克莉丝不经意地抬起头,却顿时瞪大了双眼。

坐在马车中的人正是凡妮和侍女诺拉。

没想到那位凡妮会搭乘载客马车前来『蔷薇色』。

「凡妮小姐。」

克莉丝一定进店内,看见潘密拉正迎接凡妮的来到,而诺拉则踌躇不决地进到屋里,环顾店内四周。

「克莉丝汀小姐」

凡妮看见克莉丝,似足安心般地开口。克莉丝讶异地发现,凡妮的脸庞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惶恐的神色依然没变,可是轮廓却比以往显得更加清晰。

「凡妮小姐,等礼服完成之后,我们会通知您的。」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举棋不定的凡妮,最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是来取消礼服订制的,我不能让巴鲁特先生支付『蔷薇色』的礼服费用,所以我希望可以取消这次的订单。」

「妳说什么?」

发出声音的人是潘密拉。

克莉丝还来不及阻止,潘密拉就走到凡妮的面前。

「凡妮小姐,可能有点太迟了哦,克莉丝已经差不多将礼服完成了,就算妳现在才说要取消订单,『蔷薇色』的礼服也是只属于订制者的礼服,我们无法转卖给其它人,所以不能让妳取消订单。」

「可是、可是我考虑了很久呃」

克莉丝向潘密拉使个眼神之后,望向凡妮,她万万没有预料到,凡妮会如此拼命地想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我想说」

「凡妮小姐曾经说过,那套礼服是为了实现凡妮小姐的初恋,才前来订制的吧?」

克莉丝温柔地询问。

「是的,没错。所以我认为让巴鲁特先生支付礼服的费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是巴鲁特先生这么对您说的吗?」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他怀疑我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我明明就没有,可是一旦被巴鲁特先生误会的话,说不定会造成别人的困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非常失礼.」

「现在才说这些」

「如果订单没有办法取消的话,您预计怎么处理呢?」

潘密拉话还没有说完,克莉丝便穴嘴说道。

凡妮眉头深锁,一旁的诺拉见状开口:

「由我的薪水支付,虽然不多,但是我有一些存款。」

「诺拉」

凡妮心乱如麻地出言阻止侍女,区区一名侍女的薪水当然是无法支付『蔷薇色』的礼服费用。凡妮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克莉丝以及潘密拉。

潘密拉注视着克莉丝,怎么办?她以眼神如此示意。

诺拉的脸颊逐渐泛红,像是忍无可忍似地再次发出声音。

「让我」

「诺拉。」

凡妮再次制止诺拉,她的眼眶中盈满着斗大的泪珠。

「若是无法取消的话,可以暂缓一阵子吗?我的财产是由父亲管理,我想只要我去拜托父亲,应该可以拿到一笔钱。」

凡妮的声音颤抖着,并咬紧唇办。

「我明白了。」

克莉丝平静地点头。

「关于这个,之后再由潘密拉向您说明,您现在要不要先试穿看看礼服?」

「礼服?」

凡妮以颤抖的声音小声回问。

「是的,是为您裁制的礼服,现在已经差不多完成工了。是一套非常漂亮、只属于您的晚礼服。」

克莉丝站在凡妮的面前,不疾不徐地说。

「礼服的名字是『天空的眼泪』,不过我有点没自信,不知道适不适合现在的您。」

在克莉丝准备的期间,潘密拉带凡妮到二楼最大的房间,然后和诺拉两人一起搬运镜子以及换装的必须品,因为凡妮不太佩戴饰品,所以必须借用潘密拉的饰品。

潘密拉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借出自己最宝贵的黄金水晶耳环,不过一看见诺拉纯朴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愚昧,于是将耳环交给了诺拉,因为诺拉甚至可以为了凡妮不惜耗尽自己的积蓄。

「诺拉,你有穿马甲嘛?」

虽然觉得是多管闲事,然而在走出房门之际,潘密拉仍向诺拉开口道。

「有有的。」

「你绑的不够紧哦,应该可以再缩一英寸吧。因为你的胸部不小,站立的姿势要再端正点,头发也不要只是扎成一束,要让头发蓬松一点会比较好看。就算事穿侍女服,也要展现出个人的魅力才行。」

诺拉似乎因为潘密拉的细腰非常美丽而呆呆的看着,并这么说道:

「可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这就是女管家不对了,你可以拿几ben店里的杂志回去参考,上面写了不少东西,很有趣哦。」

潘密拉一面和诺拉聊天,一面走下楼梯。不论克莉丝会做出什么判断,自己也必须去准备红茶与点心,潘密拉这么想的同时,一回到店内便发现有客人东张西望地定进店里。

「欢迎光临,先生,不好意思,我刚刚不在店里。」

潘密拉迅速挂上笑容,不过在看到来者后,就嘀咕了一声「是你啊」,随即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摘下帽子走进店里的是夏洛克,紧接着又有一位男士走了进来,潘密拉见状,再次展露笑容。

「欢迎光临,先生您是第一次光临吧。」

「喔!」

男士的眼睛眨个不停。

「肯尼斯,不要一副色瞇瞇的嘴脸,不,应该说不要被潘密拉小姐的外表蒙骗了。」

「你说蒙骗也太没礼貌了吧!您是想为认识的女士订制礼服吗?」

潘密拉绽放出一朵灿烂无比的笑靥,但是男人的视线不是投向自己,而是投往身后。

「肯、肯尼斯先生.」

诺拉喊出男士的名字,这让潘密拉吓了好大一跳,该不会是诺拉吧

「诺拉所以凡妮在这里吗?」

男子认真地问道。

潘密拉来回看了看名叫肯尼斯的男子、夏洛克以及诺拉,听见他用熟稔的语气称呼凡妮时,她顿时明白一切。<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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