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贪睡,再寻常不过。</p>
若是长孙翰没看那本作业本,他估计也会这么想。</p>
可是看完了以后,长孙翰觉得眼前的孩子不会因为贪睡而耽误了学业。</p>
何况,这是她唯一能在御书房上的课。</p>
起晚了,就蹲在门口不进去,可见这孩子足够懂事了。</p>
“是昨夜睡迟了?今日起不来?”长孙翰耐心问道。</p>
他是年纪大了才有皇子,孙辈的人目前很少,且都养在宫外。</p>
加上近些年,朝中事务繁忙,他并未和孙辈有过多的相处。</p>
许是老人们年纪到了,看到儿孙难免会慈祥些,何况衔儿是个女孩。</p>
“皇爷爷,衔儿没有睡迟,衔儿每日都睡得很早。”姜衔乖巧道。</p>
“就是今日……可能起晚了些……”姜衔低头说道,小手捏着衣角,有些促局不安。</p>
“衔儿每日走来上学的?”长孙翰开口问道。</p>
忽然瞧见姜衔的脚上沾着点儿泥土。</p>
宫内的主子都是能坐轿子,稍微远一些的宫殿路途较远,所以一般都是下人抬着轿子。</p>
今年,荔安献上来几辆带轮子的车。</p>
比起轿子轻快,也不晃,皇城的人用上以后喜欢极了。</p>
长孙翰也不是个吝啬的人,除开自己用的,给后宫和前朝都按惯例赏赐了。</p>
太子自不例外。</p>
各个宫殿里铺的都是砖块,今年不少地方铺了水泥路,泥土路也有,少的很。</p>
鲜少有人会往哪里。</p>
长孙翰倒也没问孙女是坐着什么来上学的,鞋上的泥是怎么来的。</p>
带着孙女往旁边的石凳子一坐,开口问道:“衔儿每日一个人来上学吗?”</p>
长孙衔点点头,“衔儿是一个人来的。”</p>
“钟达呢?没伺候你?”</p>
“是衔儿不让钟爷爷跟着的,衔儿想自己上学。”</p>
听到这话,长孙翰就有些不满。</p>
他倒不是对钟达不满,而是对太子。</p>
太子和自己亲闺女每日一起上学,连亲闺女都不好好带着,还能指望他什么?</p>
“衔儿,平日爱都做些什么?”</p>
“衔儿每日上课,念书,然后回去背书,看新书,学习,画画……”长孙衔掐着手指头算道。</p>
“皇爷爷是问你爱做些什么……”长孙翰对着孙女和蔼脸色道。</p>
长孙衔歪着头,一时间没有回话。</p>
“是不是不喜欢在宫里待着?”</p>
长孙衔前些年都是待在宫外,还是近几年才回了宫。</p>
刚刚回宫的时候,衔儿见到他这个爷爷笑得开心,灵动得很。只是近些年越发沉闷了,和宫里其他人一样规矩行着礼。</p>
鲜少有晚辈对他笑得那么快活,长孙翰便记了下来,只是……</p>
长孙衔点点头。“衔儿不是不喜欢宫里,只是……”</p>
“衔儿每日除了看书念书,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以前是在朝阳书院念书的,书院里还有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跟我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