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爵受宠若惊,小心上前,搀扶起蒲佩瑶,蒲佩瑶疼得直交唤,看来腿确实受了伤。</p>
“背我。”蒲佩瑶咬牙道。</p>
徐文爵闻言,骨头都酥了,心下大喜,迭声道:“好咧,好咧。”</p>
蒲佩瑶勾住徐文爵的脖子,蒲佩瑶不过百十来斤,徐文爵身大力不亏,背上她,自然不在话下。</p>
蒲佩瑶扭头看着呆呆而立的杨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慢慢举起一只手,竖了根中指。</p>
这动作还是跟杨波学来的。</p>
杨波只能苦笑,他明白,蒲佩瑶如此这般,是有意做给他看的。</p>
即便如此,杨波心里,也难免有些失落。</p>
杨波自我感觉不错,没让亲兵搀扶,坚持自己走,一瘸一拐地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上了车,便要赶回沈家堡。</p>
徐文爵的车走在前面,杨波亲眼见到徐文爵一个公主抱,把蒲佩瑶抱上他的马车,蒲佩瑶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异乎寻常的温顺,安静得像一只受伤的猫。</p>
杨波摇头叹息,吩咐车夫开车,半路上,杨波遇到前来寻他的韩赞周。</p>
“杨三,咱家到处寻你呢,你停停..”</p>
韩赞周截住了杨波的马车,见到杨波衣冠不整,伸手黑一道白一道的,大吃一惊,听杨波讲了经过,又一惊一乍地替杨波感到后怕。</p>
“杨三,咱家劝劝你,日后你少去招惹小姑娘,嫌你事情不够多是咋的?”韩赞周弃了自己的马车,却要上杨波的马车,说道:“咱家有事跟你相商,你往里挤挤,给咱家让个座。”</p>
杨波无奈,只好往里挪挪,奇道:“相文兄,何事着急?”</p>
韩赞周坐下一拍大腿,唉声叹气道:“</p>
咱家的衙署尚未建成,杨三,你也上点心给催一催啊,咱家总不能一直呆在得月楼,吃了睡,睡了吃,皇爷让咱家到沈家堡来,可不是让咱家扮死猪的,一天下来,总要做些事才好。”</p>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薪俸照给,这位爷还不满意了。</p>
若是给后世的996码农知道,还不得敲你韩赞周的棺材板啊。</p>
事,世上最不缺,想做,不愁。</p>
杨波手头上的事就太多,每日都忙的昏天黑地,他也在考虑规范一下石庙的管理架构。</p>
事必躬亲,没必要,也做不到。</p>
杨波初步打算在石庙下面下设几个局,工务,商务,教务,防务等,前面三个分别由季顺、梅仙儿和苏洛儿出任总管,其他的,杨波还未考虑周全。</p>
杨波没想到,韩赞周倒是自个儿倒是送上门来了。</p>
可韩赞周和左文灿算是朝廷的人,他们只能是兼任或者和挂个名,事情必须是他们能做的,且有利沈家堡的,要找到这样的事,却是要费些心思了。</p>
何不先试探一番?</p>
“这就难办了。”杨波笑道:“石庙一年二十万两银子是包税,年中年尾各十万两银票,交给你就完事,即使市舶司的衙署建成,相文兄也没多少事可做呀。”</p>
“咱家这不是找你想辙来了吗?”</p>
“相文兄,你和左大人既然驻节沈家堡,便是沈家堡的一份子,倘若你们愿意为沈家堡出力,倒是可以大有作为呀。”</p>
“杨三,别跟咱家弯弯绕,你倒是痛快说呀。”韩赞周翻了个白眼,显得很不耐烦。</p>
杨波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事情总是有的,比如流民营那边就有不少公厕,平素少人监督..”</p>
“你还要咱家为你监督公厕?”韩赞周跳脚了,奈何坐在车上,想跳也跳不高,头被车顶撞得生疼,喝道:“好你个杨三,你分明是在羞辱咱家。”</p>
韩赞周开不起玩笑啊,虽然如此,杨波倒是明白了,韩赞周的态度还是真诚的,他是真想做事。</p>
毕竟无所事事,饱食终日,对有些人来说,很难有成就感。</p>
杨波只好收敛些,正色道:“玩笑而已,稍安勿躁,相文兄可还记得,漕运总督杨一鹏大人就曾亲自看过不少流民营的公厕,管中窥豹,便可见一个地方的管制水平,小瞧不得啊。”</p>
韩赞周闻言稍安,但余怒未消,气呼呼地说道:“道理咱家懂,你倒是说清楚了哇,还有,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你所言的监督总得有个名头吧?”</p>
“那就请相文兄是深入街头巷尾,帮我看看老百姓梅天都在关心什么,需要什么,各地的治安如何?马路上的马粪有没有及时清扫,公厕是不是太过脏污,诸如此类..”</p>
“又来?杨三,莫要再提公厕二字,再提,咱家可跟你急了哇。”韩赞周举起手里拂尘,威胁道。</p>
“我意在石庙总部之下,设置一个民情监督委员会,就由相文兄出任这民监委主任一职,下属委员若干,人员就由相文兄自己去挑,如何?”</p>
“民监委主任?”这职事听着陌生,似乎能明白,又有些不解,韩赞周试探着问:“这委员还要咱家自个儿去找?你就不能派些来哇?”</p>
“我就是没时间去挑,才让你去的嘛,不过建议我倒是有,我要的是实情真话,委员应该来自各行各业的底层,别尽挑些豪商巨贾,那些人不见得跟你说实话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