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莹喜靠在椅子上,任由那些挣扎的士兵大喊大叫,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的转眼朝着安阳侯看了去,“姓白的,要下棋么?”
下棋?安阳侯一愣,不过对上年莹喜那深不见底的双眸时,却是笑着点了点头,“乐意奉陪。”
说着,从台案后面拿出棋子和期盼,当真坐在了年莹喜的身侧,与年莹喜开始对弈了起来。
那些被绑着双手双脚跪在地面的白国作细见此,也是没想到,呆楞之下忘记了挣扎,只是直直的朝着年莹喜的方向看了去,张着嘴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他们现在的惊讶。
他们虽然是作细,但接触和见过的人也不少,不过像是年莹喜这般一边审着犯人,一边还有闲情逸致下棋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过。
唐楚的手法可以说是这些人当中最快的,毕竟他是以杀人为主,而要想让自己的目标在无声无息之中倒下,那么快,狠,准,便是最为关键的。
趁着那几名白国作细呆楞的功夫,唐楚已经将提着长剑朝着另一名作细走了过来,而那最先由唐楚开刀的作细,已经全身疼痛到抽搐的倒在了地上。
放下手中的白子,安阳侯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作细,淡淡收回目光的同时,对着年莹喜悠悠含笑,“唐楚的手法就算是再快,也是免不了这些作细的大喊大叫,你就不怕引来更多的人来围观?以此更加动摇你在军中的威信?”
年莹喜听闻,一边观察着眼前的棋盘,一边悠悠的也是笑了,“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他们若是有力气,可以尽量去喊,只是能不能喊到最后就不好说了。”她说着,落下手里的白子,微微侧眸,朝着那几名白国作细看了去,“你们要是想喊,最好现在就好好酝酿自己的底气,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能从开始喊到最后,也许我会放那个人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那几名白国的作细如此一听,都是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达发窝,他们怕的并不是现在那划在自己身体上的利刃,他们既然当了作细,就已经做好了被发现时,饱受酷刑的思想。
他们此刻害怕和畏惧的,是年莹喜这个女人,这个让他们看不懂也想不通的女人,这个女人得狠,他们领教过,那些被俘虏的贵族们,现在还被钉在高台上,但这个女人得心思,却是足以让他们胆颤到遍体生寒,只因,她的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饶是他们再过害怕,却也拼劲一切的挣扎着,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挣扎的话,可能他们便再也没有了挣扎的机会。
“皇上娘娘,若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您大可以告诉我们,可如此的举动,皇后娘娘就不怕让其他的士兵看了去,说是皇后娘娘是暴君之举么?”
“皇后娘娘,我们对宣国尽心尽力,可为何到了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皇后娘娘就算是让我们死,也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昨夜前来讨伐皇后娘娘的人多得是,皇后娘娘却只是抓了我们几个,皇后娘娘这般的所为,难道是要杀鸡给猴看?可是皇后娘娘您不要忘了,每个兄弟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就算皇后娘娘杀了我们,也依旧蒙蔽不住那些兄弟们的心!”
在这几名士兵的声嘶力竭下,确实是引来了许多士兵的围观,那些士兵全部围在主营地的外面,透过窗子和帘子的缝隙,看着里面这几个正在被用刑的人,脸上的各色表情一一尽展。
不过这些士兵的到来,并没有让年莹喜改变最开始的敲定,她仍旧与安阳侯云淡风轻的下着手中的棋。
是谁说过,让一个人最恐惧的,并不是那些用肉眼看得见得一切,而是那些莫名加诸在身上看不见的疼痛?
她很清楚,现在这些作细口口声声对自己的讨伐,不过是对他们自身害怕的一种慰藉罢了,他们觉得她会为了顾及着其他士兵的想法,而放了他们一马。
不得不说,他们这最后的挣扎确实高明,但很可惜,他们算计错了人,她年莹喜从来就不是一个为了别人眼光而活着的人。
她既然敢做,就不怕任何人来看。
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安插在宣国的营地之中,说实话,年莹喜并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毕竟她曾经说过,不会将每一个有苦衷的人闭上绝路,但是现在不同了,只因她很清楚,这些人是导致宣逸宁被抓的罪魁祸首。
就算奇图知道宣逸宁留下了母蛊,练就了九死一生,但奇图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冲进宣国主营地抓人,也不会将时间算计的那么好,前脚严淼一走,他就带着人混进了宣国的营地。
所以这其中一切的解释,就是这些被安插在十里坡的作细们,看见了严淼的到来,并迅速给白国传了消息,这样奇图才敢就带着那么几名暗位的冲进了宣国的主营地,并且在不惊动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带走了宣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