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人,沉寂几许,嗯了一声,随之水般的月色浸透着他低沉动人的声音,一点点,缓缓叙述起来……
“……”
十分钟,亦或者更久些,夜渐离说完了。
他很聪明,只同我说了鬼棺人的皮毛与核心,皮毛是鬼棺人是什么,核心是鬼棺人能做什么!至于怎么做出来鬼棺人,这部分血淋淋的过程,他一点点也没透露。
“还有什么不懂么?”
月下一直看窗外的夜渐离终于回头,那张脸,那张被黑色面具一分为二的脸,这会儿又被月色分割的更明显。
露出来的白玉面容在月下更显得肤若美瓷,而黑暗中的脸没被月光照到更显得黑,很诡异,却又诡异美艳到不可方物。
我在他染了月色下的眸里失了神,心口小蛇攒动时,迅速的别开脸:“没,没有,不然我再说一次,你听听我理解的对不对。”
我说时,余光看到他也别开脸,赶紧又低头,然后听他声音低沉冰凉的传过来,“你说。”
我这抱着枕头,抿了抿唇道:“我大概分成三点说吧,第一点,鬼棺人的是种起死回生禁咒,禁咒的代价就是永世孤独,天煞孤星,所以我从小就是天煞孤星,这个……是真的。”
我说的时候,脑袋里想到了……钱玉锦和妈妈,忽然也想到夜渐离说“姥姥那时候不是想杀我”,心脏剧烈的一收,我又咬住下唇,然后跳过去,强迫自己跳过去几许说第二点,“第二点,鬼棺人的记忆是由咒师全权捏造,而所造的符咒不同,棺材内的鬼棺人产生的记忆也不同,同时,咒师还能赋予死者或者剥夺死者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幻尧出现的时候要置我于死地,因为,是前世的我让他们的记忆都停留在对我的恨上,至于是真是假你也不知道。”
夜渐离在我说到这里时“嗯”了一声,而我还是惦记着我姥姥,忍不住的咬住下唇问他:“钱……我姥姥她……她……”
“她已经投胎了,我上次受伤,就是为了保她顺利投胎。”
夜渐离说时,我猛然捏住拳,然后咬了咬唇,再松开时,手在颤:“那她……没有真想害我?算了,你别说了。”
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了,逝者已矣,那些哀愁那些恩怨,就忘记好了。
“好。”夜渐离答应时,我看向他,他还没回头,而我想到他上次面具尽碎浑身是血的样子,皱了眉,又给他道谢,“谢谢你,很辛苦吧。”我说的时候,脑海中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忽然就冒了出来!
方才我本想问问他白将军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如此死心塌地的帮助白将军、甘愿做暗线。
可是我没问。
而现在,我终于抓到了那个念头。
那个念头,是个很可怕的念头,也是夜渐离从开始到现在……非常、非常矛盾的地方!
假使夜渐离对白将军死心塌地,赴汤蹈火,那么
他为什么不允许我去戴上头颅?
他应当……很想让我变成白将军才对!又为什么,此时此刻,在这里和我对话;前几日,更是和夜君不惜对打,直言不讳说夜君集?了我所有的头颅……
他
难道不应当比夜君更着急的希望我变成白将军吗?
“第三呢。”
在我低头满脸煞白的想着这个问题时,夜渐离声音缓缓凉凉的响起来,我这时候,觉得第三不第三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说不说我心里都知道,但我不知道……
“夜渐离,为什么?”
我忍不住的问他,在心里念头萦绕脑海时,睁大了眼睛,“我真的不明白,你对白将军,言听计从又死心塌地的效忠,又为什么……不让她恢复如初模样。”
前方的背影倏然又回头,嘴角似乎勾起:“哦?你这白痴脑袋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