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不禁着迷的看着匣子里的炽草,那株炽草通体鲜红,茎叶剔透,如果不说那是一种植物,她必然会当做是一个红宝石制成的工艺品来观赏的!
这时候石中流又从另外一个柜子里找出一包药材,对安然说:“这是苍草根,性寒,我会每天煎好让你服用,待到你服满三日,就可以放血做药引了!”
苏安然看着那一包灰白色的根茎,感受复杂,一方面她是个女孩子,不管怎样,仍旧是胆小的,从小就害怕中药味的她,看着那个据说会让她流血不止、体虚血亏的药草,本能的就感到恐惧,而另一方面,想到自己喝下这副草药,三日后就可以用血来为慕千舟服药,早点服药他就可以早点远离死亡的威胁,她有恨不得一下子喝足三天的量,好明天一早就为他煎药解毒。
当然,愿望始终是愿望。
石中流和苏安然悄悄的达成一致,他们都知道,如果慕千舟知道为他解毒需要让苏安然吃这么大的苦头、冒如此大的风险,想必他定然会宁可自己有事也不舍得苏安然受罪的!所以,他们需要编一套谎话来瞒过慕千舟。
好在眼下慕千舟双目失明看不见真相,这对他们计划的实施可谓是帮助巨大。
石中流为慕千舟配了几副活血化瘀、生肌止痛的草药,煎成药汁让他每天泡药浴,以便在苏安然服药养血的几天时间里尽量让他维持一个好的状态。
直到第四天早上,石中流告诉慕千舟可以停止药浴了,并且端了一碗药汁递到他手里:“喝了它,每日两次,连续二十五天,你体内的毒才能全部消除。”
慕千舟顺从的接过药碗一口气灌下,他也希望能够快些解毒,师父交代他说,只有他体内的毒完全清楚之后,他的眼睛才能够恢复。他已经好多天没能看到爱妻的模样了,虽然她每天都陪在身边,可是看不到她的样子,依旧让他感到思念。
一碗药喝光,慕千舟皱起眉头:“师父,这药的味道为何如此怪异?”
石中流料到敏锐如慕千舟,定会察觉其中的异常,因此用波澜不兴的口气反问:“有何怪异?”
慕千舟略带思索:“这药入口之后透着一股腥气……”
“药方里我加了鱼鳃兰,可以助你条理真气。”石中流打断他的话,慕千舟一愣,虽然觉得记忆中鱼鳃兰随有着类似鲜鱼一般的腥味,却并不似刚刚服用的药中那般,但是师父这么说,他也不好质疑,便按下心头的疑惑,没有继续追问。
于是,日复一日,每天慕千舟都会按照石中流的吩咐喝下煎好的两碗草药,并且运功催发体内药性,使得药性能够运行周身。这样一晃半月余,他每天毒发的时间都在缩短,痛苦程度也有所减轻,这让慕千舟心里充满了希望,并且期盼着早日排空毒素,重见光明。
他对苏安然的思念日益强烈,并且还掺杂着丝丝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夜里他会觉得怀里的人儿身子冰冷,缺乏生气,这种感觉更加让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能够看见她,看她一切安好,才能踏实和安心。
慕千舟并不知道,那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他牵挂的人,这些天里,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
为了让慕千舟的解药更好的发挥效果,苏安然每天都服食苍草根,那种草药服用之后会让人觉得从骨子里透着冷气,无论如何也无法暖起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苍草根的另一个副作用也越来越明显起来,那就是苏安然每天割破手腕为慕千舟放血做药引,可是她的伤口却越来越不易愈合,并且每次割了伤口,流出来的血也越来越少,使得她不得不一次比一次割的更深更重。
半个月下来,苏安然这个人活脱脱的瘦了一大圈儿,脸色更是苍白的不像话,浑身上下每时每刻都冰冷冰冷的,没有一点儿热度。
虽然辛苦,虽然折磨,但是看到慕千舟的脸色一点点恢复,每天发作的时间都在缩短,苏安然心里就觉得特别的高兴,感觉到自己的所有付出都已经值得了。
日子一天天累积,眼看着,二十五天的服药时限就要到了。
慕千舟,会如期重见光明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