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史贺很难忍受了!
关键这些人,还是史贺准备收做己用,并用来谋夺西北兵权的。
……反正吧,史贺来到西北后,各种糟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虞九郎那小畜生。
史贺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西北各种不顺遂,他就多记恨虞九郎一分。
待到听闻虞家一行即将抵达西城,史贺对于史贺的仇恨值已经拉到了最高值。
弄死他!
必须弄死这个竖子。
还有虞家,也甭想躲到武镇继续享福。
有虞将军等几个老将在,史贺确实不能把虞家赶尽杀绝。
但他一定会好好羞辱一番,然后才“大发慈悲”的高抬贵手。
史贺想了许多,却没有亲自出面,只是派了个脑子清楚的心腹。
一来,他不想跌份,啧,自己现在可是堂堂骠骑将军,西北道行军副总管呢。
二来,史贺不想承认,可他对虞九郎确实有了忌惮。
心里的阴郁面积不是一般的大!
若非必要,史贺绝不想直接面对虞九郎。
心腹明白史贺的想法,也大致有了主意。
只是,心腹没有想到,虞家竟这般狠——
“什么?虞彻、虞衡、虞行和虞礼主动要求去附城?”
心腹惊呼出声,不可置信之余,更有种失控的慌乱。
“怎么?你们还嫌不够?”
看到史贺心腹失态的样子,刚刚被虞二小小刺了一下的虞将军,顿时有了发泄的途径。
或者说,此刻必须是他上台表演的时机。
否则,他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人设就要崩了!
虞将军瞪大眼睛,释放出身为沙场悍将的所有威势,冷声道:“某家劝某人不要太过分!”
“哼,人在做、天在看!若是太过分了,很容易被雷噼!”
“被雷噼”三个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且非常有针对性。
慢说史贺本人了,就是他的心腹,听到这话,脸上也一会儿黑、一会儿红。
那叫一个难堪啊,那叫一个愤满,偏偏还不能发作。
毕竟虞将军没有指名道姓,史贺的心腹若是不满,反倒成了“主动捡骂”的傻子!
深吸一口气,心腹好歹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冷着脸,冲着虞将军拱了拱手,“不敢!我家骠骑也是关心袍泽的家卷,这才命卑下来问询一二!”
“既然虞家已经有了安排,那么卑下也好回去复命了!”
心腹不傻,只看虞将军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知道,今天甭想仗着权势来欺压虞家了。
再者,自家骠骑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超额完成——
四个重要的男丁,全都“流放”附城。
哈哈,这不比弄死一个虞九郎更能重创虞家?
附城啊,多好的地方,慢说几个年轻小辈了,就是西北的几个大家族也不敢轻易沾手。
估计都不用马匪、北戎兵出手,只附城里的沙狼,就够虞家的几个小崽子受的。
一个弄不好,几人都要喂了附城的勐兽。
想到几个虞家的二郎全都成了沙狼口中的大餐,心腹被虞将军痛骂的郁闷瞬间消散。
回去后,他也能跟自家将军交差。
于是,心腹一甩袖子,直接转身走人。
没了史贺的人搅局,西城的衙门自然很快给虞家办理了落户等手续。
“诸位已经顺利抵达,某的任务也算顺利完成!再会!”
办完手续,拿了回执的文书,尉迟校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的差事算是完成了,可以直接返回京城。
这趟差事,看似辛苦,实则美得不行。
一路上都有马车代步,住宿的时候,也基本上都是上好的客栈。
更不用说,虞家人塞过来的金饼子、金叶子、金首饰……
啧,这趟差事跑下来,他狠狠赚了一大笔呢。
就算给兄弟们分了点儿汤,最大的肉,还是都落到了他的口袋里。
有了这笔钱,都够他在京郊再买个庄子了。
爽!
心情好,尉迟校尉的态度也就格外热切。
拱手跟众人告了别,便带着兵卒去了客栈——
天色不早了,就算要回去,也要等明天一早。
嘿嘿,虞家人讲究啊,直接送给他们一辆马车。
回去的路,也不用费脚丫子了。
“这一路多亏尉迟校尉照拂,多谢了!”
虞二代表虞家,再三道谢。
目送尉迟校尉一行人离开,虞家人也该去自己落户的地方了。
“我的儿,你、你真的要去附城啊!”
侯夫人舍不得,她更是放心不下。
呜呜,她就只有九郎一个儿子了,九郎还这般优秀。
明明可以在武镇过好日子,为何偏要跑去附城吃苦受罪?
“阿娘,我们必须去!”
何甜甜态度坚定,目光坚毅。
看到儿子这般模样,侯夫人又是一阵恍忽。
好半晌,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你既然有了决定,阿娘也不能拖你后腿!”
侯夫人不是真的蠢,她只是被私心、被内宅给框住了。
当她听了何甜甜的分析,看到虞家众人对儿子的态度后,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想要继承虞家,就不能躲在安乐窝里当个娇娇小公子。
定定的看着何甜甜那神似丈夫、长子的脸,侯夫人沉声道,“这样吧,你把你父亲留给咱们大房的二百部曲带走吧。”
一路上,侯夫人都在犹豫,要不要把丈夫留下来的最后一点底牌交给儿子。
走了一路,观察了一路,侯夫人终于有了决断。
没有什么真假世子,九郎就是她的儿子。
儿子要去成就一番事业,那么,她就要把丈夫留下的人全都交到九郎手上。
就算不能帮助儿子建功立业,也要保护他好好长大。
如此,他们大房才有希望。
“阿娘?”
二百部曲,这应该是虞大将军留给妻儿最大的后手了。
她一直以为,侯夫人会死死抓着不放。
没想到,这个满脑子宅斗思想的贵妇人,竟还有这般果决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