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健是第一个留意到李瑜希和崔鸣康二人回来的人,连忙再去拿了两个碗。
李瑜希和崔鸣康两个人是偷偷摸摸溜进来,然后默默躲在一个角落,也不去和别人搭话。
崔鸣健打了两碗肉粥,走到二人面前问:“你们去哪里了?可担心死我了。”
作为大哥崔鸣健迷迷糊糊,此时放下心来道:“我一睡醒就找不到你们两个,来问山总才知道你们出去走,担心你们这么晚还没回来呢。”
“抱歉,我见你睡着,而且二伯也在照顾你,就没忍心打扰你。”崔鸣康奇怪的问,“我出去之前告诉过二叔,他没告诉你吗?”
“二叔,刚才夫子说我这次科举发挥的不错,应该是十拿九稳,高兴喝了点酒,也睡着了。”
崔鸣健无奈的说,紧着把碗往两人手里塞:“外面天冷暖暖身子,这可是加了肉的白米粥。”
李瑜希看了一眼身边的崔鸣康,刚才两人出去大口吃肉吃香喝辣的,现在回来面对师兄良心有点不安。
没想到崔鸣康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直接接过两碗粥,道了谢,把其中一碗塞到他的手里,喝了起来。
“多谢健师兄。”李瑜希跟着道谢,拉着崔鸣康的袖子细声在耳边说:“我吃不下了。”
崔鸣康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关系,你先暖暖手,等一下回房间,我帮你解决。”
说完,崔鸣康一股气把碗里的粥喝完,暮春时节晚上还有些凉,他一早就发现李瑜希吹风之后手特别冷。
“好的。”李瑜希脸色有点红,抱着小碗的手指不自然蜷缩,私下对崔鸣康说就是不想尴尬,没想到他居然大声说出来。
“你们两个啊!”崔鸣健无奈摇摇头,底下两个弟弟都是不省心的主,新来的小师弟更是活泼。
“山长,我把李瑜希完完整整的带回来!”崔鸣康不以为意,反而高声对着山长大喊。
“嗯。”山长哭笑不得,对于自己看中的天才学生,还有心爱的外甥只能点点头,“你们两个早点休息。”
“学生先行告退。”崔鸣康乐呵呵的道,山长老熟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今天确实很累,我们两不打扰舅舅。”李瑜希红着脸小声说:“舅舅,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哥,等一下来我房间。”崔鸣康推着李瑜希挤出人群想要回去,不忘挤眉弄眼,“你懂的!”
崔鸣康本来就是想要通知大哥一声,不过刚才崔鸣健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崔鸣康害怕被缠上,不想挤进去罢了,可是,大哥既然走过来,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过来。
该说的说了,平安也向山长报备,山长也发话,两人都有些打了退堂鼓。
大堂里很热闹,夫子已经把十人的答题看过一遍,大致给了评语估摸分数。
有些人自己在考场就知道表现不好,怀着一丝侥幸也被打破,有些失魂落魄,还要强撑着祝福别人。
有的人发挥的很好,眉目之间满是喜悦之色,言语之中掩盖不住的骄傲自得。
说句风凉话,崔鸣康和李瑜希高坐钓鱼台,这里的一切喜怒哀乐都离他们那么遥远。
人们的悲喜并不相通,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句话,在这个场合体现得淋漓尽致,在五天后放榜的日子,更是会无限放大。
李瑜希是新来的人,在场关系最近是舅舅山长,来这里一个多月,交到的朋友只有崔鸣康,他哥弟都不过是爱屋及乌。
崔鸣康入学之后就是天才,六岁入学,十一岁才最初启蒙的戊班,升到开始考取功名的甲班。
这种坐火箭一样的升班速度,来不及有交情的朋友,入学前孤僻没有好友,对每一个班来说崔鸣康都是过客。
还有他每一次测试都高居榜首地位,不在一个层次的学问水平,都让其他人与崔鸣康之间有着巨大的隔阂。
崔鸣健也不用担心结果,这些题目他都轻巧做过,夫子也说他已经超常发挥。
山长原话是:“鸣健你天资虽不差,年纪却还是偏小,我想你榜上有名不在话下,如今倒是可以肖想名次。”
听着话,崔鸣健心里一跳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是浓浓的担心,和想说什么的迟疑。
最终,在众多恭维与羡慕声中掩盖下去,与师兄们一起看文章,然后等弟弟回来。
崔鸣健心里明白,他要榜上有名确实不难,但是想要靠前的名次只能看天意。
但是今日一上考场,做题时,他竟然意识到事情不对,那些题目每一题,他都有印象。
心中大吃一惊,崔鸣健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上平静的答题,他那个弟弟可不简单啊!
事关重大,即使他现在心里如同乱麻,不敢向别人说,就连询问弟弟的勇气都没有。
崔鸣健现在心乱如麻,其实也不想呆下去,他觉得崔鸣康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是山长刚刚对他大为夸张。
崔鸣健一路按部就班和学堂的师兄都熟,别人都在恭喜他不好意思先离开,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只能陪着。
两个弟弟很有问题,崔鸣健埋着不说也不想,今天他好像不能逃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