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兔子的离开
那天,我问到老兔子自己的病。()她表示自己治不了。就连始族的天巫也治疗不了。这让我很伤心。接下来的几天,我都陪着身体猛然垮下来的老兔子。眼睁睁的看着她越来越虚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真是恨不得前世是学中医的啊要知道原始社会,人类身体对药草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有几个明确了的方子,几乎算得上是药到病除。要是我以前是学中医的,大概就能知道老兔子的病症,或许治疗好她吧?
想着想着,眼睛又开始有些模糊了起来。我装作擦汗一般,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然后低头继续用猫牙在扁平的泥板上刻画着。很快,一颗很抽象的植物造型便出现在我手中宽大的泥板上。吸了吸鼻子,我扭头看着躺屋檐下晒着太阳的老兔子,“你说的线草,是这个样子吧?”
老兔子伸头过来,苍白到病态的脸上浮起点点斑点。笑着点了点头,“很像一般在阴暗的地方可以看到它,味道有些酸和苦。墨绿色的枝干。拉稀灾难的时候,把这个和大叶子那个树皮一起捣烂,食用。”
一边用竹笔在泥板上记录下了老兔子的话,一边想着,废话,虽然很抽象,但比你画的要形象太多了。好歹咱小学和中学还学过美术的不是?我张了张嘴,想要和老兔子抬扛来着,但见老兔子那样子,嗓子眼儿顿时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堵住了。我很沮丧提不起劲儿的懒洋洋翻了翻地上被用炭笔写满了东西的兽皮。
这兽皮,就是当天老兔子发病后硬要我拿给她的那个兽皮包裹。知道我在打开这兽皮包裹,看到这些个歪歪扭扭的文字和图画,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吗?
很震撼也很心酸我从来不知道老兔子有准备这些东西。难道她早在每天缠着我教她文字的时候,就在为她离开的一天做打算了吗?
这货是一个不称职的奸细我撇了撇嘴,但却又控制不住的再次模糊了双眼。我要是始族人,一定会大叫叛徒的但,我咋就觉着这个奸细、叛徒这么可爱可敬呢?
这兽皮上,记录了老兔子所知,所有可食用的植物。还记录了有特别功效的植物,怎样配用,对人体又是怎样的反应。包括那次挖地窖救朱福的奴隶,也被她用她所知道的字,简短的表述了出来。
查看了一番,确认了兽皮上用碳画的植株全部被我刻在了泥板上。我这才用一旁的废旧兽皮擦了擦手,把泥板放在了老兔子的屋檐下,等待它自然风干。
“记完了?”老兔子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精神头儿却出奇的好。
“记完了。到时候我再复制一些这泥板,然后让她们拿去烧成陶。再用干竹板刻一批出来。这样就不怕有了什么问题,丢失掉这些资料了。”老兔子突然好很多的状态,让我心头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我慌乱的上前,扶起了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的老兔子。那很轻的重量让咱鼻子再次发酸。
“我想走走看看部族”老兔子抬起了头,用那双变得清亮一些的眼睛看着我,眼中满是渴望与不舍。
“好我抱你”我转头,眼泪水儿‘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腾出了一只手,胡乱的摸了摸眼睛,回过头来掩饰的笑了笑,一把抱起大概只有三四十斤、身形缩小了很多的老兔子。
老兔子留恋的看了看她种上了些不知名植物的小院儿,拍了拍我抱着她的手,“熊女,别哭我就快回到天神的怀抱了。那里没有饥饿,没有灾难……”
“放(和谐)屁谁她令堂的哭了?那是风大,迷了眼”我嘴硬的说着,眼睛却像是打开了的水龙头,‘哗哗’的往外直冒水儿。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无助过。真的就连我前世父母挂掉那次,我也没有如此无助过。
那时候还小,好象突然一下,自己父母就没了。哭都没来得及,一帮子亲戚就开始了争夺战。然后一场混战后,我茫然的被送进了少年体校。然后天天与一帮子同龄的同学混在一起,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而我印象中的父母形象,也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