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绵绵雨雪落下,洞穴下方的野人微眯着眼,向上看来。野兽一般嗜血愚昧的双眼直直的撞进的我心深处,让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不怕和兽讲道理,就怕野人不讲理!秀才遇到兵的真正悲哀,谁能知晓?
见了我,下面的那家伙呲了呲牙,看起来很像猩猩被激怒威胁人的表情。顿时我的心一片忐忑。正害怕着呢,身边不知是谁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扭头一看,来人挺齐的,便宜老娘、老兔子、肌肉娃娃、朱福、阿墙……
虽然心里见鬼一般发怵,但看着不知啥时站我身边,用忧虑眼神看着我的便宜老娘。咱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大声的朝下吼问道,“你来干什么!!”不就一长得类人的野兽么?怕啥?努力给自己加气。
话说下面的要是真野兽就好了!那野兽跳不上来,不会思考,所以对我们没有威胁。最怕的就是这种野兽心性,但又具有人类灵活的体征和思考的能力。人形野兽!!这才是我心里害怕的最重要原因。以前体校的时候,我就经常被一人形牲口给堵着揍得半死,原因只是因为我的外貌让他女友看到感觉恶心了……
“上去!”野人没有管我声色俱厉的质问,而是浑然未觉的指挥身边的野人搭起人梯来。
他们想要干什么?攻打咱?我慌乱了。虽然野人和咱族人的体形看起来差不多,但男人和女子的肌肉与皮下组织的厚薄决定了男女先天上的不平等。要是真上来了,咱该怎么办?咱打得过不代表族人打得过啊!而且看那领头的厮面相凶恶,要是杀人咋办?用工具攻击这回事儿被咱这在法制社会生活了近三十年的良民故意忽略了掉。
随着我纠结的时间越来越长,下面的人梯也越搭越高。那人形野兽也离咱越来越近……
可能我的慌乱太有感染力,身边的族人们也同我一起慌乱了起来。阿墙两眼无神,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抱着我的双手也僵硬了起来。朱福这个族里最优秀的猎人围着抱我的阿墙一个劲儿的转悠,仿佛在催促我做某种禁忌的命令一般。
就在这时,一双手趴上了洞穴边缘。带着深褐不祥的色彩,给我一种空气中漫上淡淡铁锈血腥味的感觉。再不做决定,他们就爬上来了!!
危机时刻,身周的一切在我的眼里仿佛时间凝固一般慢了下来。一切吵杂的声音离我远去,朱福嘴巴缓慢的张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朱福吐字时舌头因气流冲出带起的微颤。
下面的人,绝对不是来送粮食的!我可以肯定。不是送粮食,又不和我交谈,那就是攻打!?人要打我,我还和人客气个啥?就因为被人形野兽揍过的阴影和‘不能犯法’的潜意识,咱就放任这些人上来祸害咱族人?!是太久没和人起冲突,所以磨灭了心底的血性么?
“朱福,矛来!!”我大声一喝,身边朱福完全没有思考的飞快从洞壁处竹矛堆里抽出一根递我手上。递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抬头正要和我说什么,却被我眼中如困兽一般的凶厉吓得一个哆嗦。
姥姥的,曾美丽你个鸟人!这里没有法院和警察!!心里大骂自己一声,手捏竹矛,我跳下阿墙的怀抱。竹矛带着我身体下坠的重量狠狠刺进那乌黑的爪子……
血,如同邪魅玫瑰一般,在空中溅起朵朵色彩鲜艳的花朵。凄冽的哀嚎随之响起,我低头一看,竹矛穿透那手掌,重重的杵在坚硬的石块地面上,尖锐的矛头因我过大的力而消失。那手掌被竹矛的斜面撑开,白色的掌内细骨隐约可见。
骨头!!呕!!一种极为腻歪的感觉至胃涌上喉头。松手,那手掌消失,手掌主人凄冽绵长的惨叫声渐远,然后随着‘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吵人的惨叫声消失。
应该没死吧!应该没死吧?多半是摔背过气去了!一定没死!肯定没死!我没杀人!庆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手掌传来刺痛。咱这才发现方才太紧张,竟然连刺手掌时力太大导致自己手受伤了都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