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防野兽的木制栅栏根根竖立,没有野兽经过的样子。但我们一路行来一路怪叫,竟然没有让洞穴内的人伸头探察或回话。这让我心底涌出许多不祥的感觉。
移开钉地上保护母族洞穴的屏障木杆,一看里面的情景,我的眼泪水儿刷的猛往下掉。干枯冷硬如木乃伊一般的五具尸体安静的靠在老兔子祭坛的附近。面上很是安宁的闭着眼,依稀可以看出她们生前的面容。肚子也不知道被什么动物给啃了几个洞,暗色的血液凝块涂上腰间兽皮,兽皮上毛发纠结成一团一团的。
我见过死人!在我小的时候就见过我爸妈的遗容了。但这么惨烈的尸体状态我还真第一次见到。这冲击太大了!我一边干呕着一边鼻涕眼泪横飞。
“她们没有食物!虎母早就说了会白跑的!”竹板在一边唧唧歪歪着,气得我冲上去对她大力的拳打脚踢一番。
打到自己脱力,心里那些压得心脏跳动不起来的负面情绪消失很多。松开了抓着竹板的手。竹板低下鼻青脸肿的脸偷偷看了我一眼,畏惧的飞快向后跑去。估计要是她知道暴君这词,我的绰号就应该多一个了。
还记得刚来这的时候,我找她们打探消息,她们荣幸又骄傲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划向我介绍我本尊的事迹,仿佛本尊是她们的子女一般。那会儿见我精神不好,还去偷老兔子做补药圣品使用的卤水。虽然那时候我并不明白卤水,也就是盐水对这个部落的重要性。面带悲戚的看了看那五具尸体,再看了看身后被我情绪感染的四个族人。
我不知道这里讲不讲究入土为安,但是我知道作为老人,最大的心愿应该是和自己的后辈呆在一起。默默的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我把这些很轻的尸体一具具抱上那木制祭坛。把洞口的木杆拆了下来,架在祭坛下面,引燃了火……
这火烧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里我想了很多。由这些人,我联想到了老兔子,再由老兔子联想到了我自己本身。想起我老的时候,一旁来个竹板这种人在旁边说着风凉话,我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我抓着一个劲儿往后缩的竹板,大声的反复告诉她。“她们是功臣!是部族的功臣!!她们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孩子!她们是功臣!”
或许我揪着竹板离火堆太近,又或许我向竹板说这些的时候面目有些狰狞。那竹板还以为我要把她弄进火堆去给那些个老人陪葬,不但吓得双腿直哆嗦,站立的正下方还出现了一团水迹。这货真恶心!丢开竹板,我收手在熊皮大衣上蹭了蹭。
火焰熄灭。柴火灰烬上面残存着白色骨头的形象,一碰就散成灰。这让我生出些许挫骨扬灰的负罪感!压下心头罪过的残念,我把身上的熏肉让竹板帮我收着,用包熏肉的兽皮把这些骨灰小心的收集起来。留恋的看了看这个第一个被我称为家的洞穴,叫上竹板她们一同返程而去。
当然,我没有忘掉跑去母族洞穴的水源泉眼处把老丝瓜给收了光!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把种子抠出来后,可以洗竹锅还可以擦澡!等到明年春天种下,还可以吃到嫩丝瓜。
五个一串儿的绑好挂在肩上。咱六个人被丝瓜串儿挂得看起来像是六颗圣诞树一样。
据我们出门儿接老人,已经第七天了。晚上的时候,看着差不多再一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山谷。我没有让她们找柴火做露营准备。而是做了火把,一路怪叫着赶回了家。
听到我们的怪叫声,便宜老娘带人老远就迎了过来。当看见我们还是只有六个人的时候,脸色黯了黯。
就着火把的光亮,我把骨灰葬在了洞穴正下方水潭不远处。立了一没有写啥的竹板做墓碑。如果世界上有地府天上的话,我相信她们会保佑我们的!肯定会保佑我们的!
把老人的骨灰葬了,咱心底的沉重也减少了许多。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我需要操心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这一忙起来,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时间悲花叹月啥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