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岁已长,心智也在这几年的修行道路上被磨砺的如水晶般剔透,如金石般坚硬。他知晓自己的未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将要追求的是什么,在这条漫漫长路上,他或许会走火入魔,或是死于争斗杀戮,或是在历尽险恶后寻得一线生机,走上那无上大道,自在逍遥。
这种自在逍遥,不是如陆松海那样的修道之人利用自身本事,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也不是如那草莽英雄一样建功立业,打下一片基业,开创盛世;不是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不是文人骚客的一字千金,流传千古,成为绝唱。这种逍遥,是天地虽大,任我去往;天地之物,任我采取;天地之下,舍我其谁;天地之寿,我与同寿?
心中想通这一点,他的心境是无比的稳固,他追求的道路是如此的清晰,他的念头是如此的坚韧,先前心里的所有灰色都将被置于这阳光之下烟消云散。
天下之大,任我逍遥!
既然如此,那今日所遇之事便如那芥草,微尘,过眼烟云……。
今日结下这等因果,以后寻得机会定当了结便是!
心中思定,忽然听见前面人声嘈杂,陆陆续续之见从红色廊坊上走来三十几个人,这些人对那两旁美景皆是熟视无睹,定是司空见惯了。
只见这三十几个人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一位少年,这少年生的极为俊美,头上束一金冠,宛如史诗上的帝王将相,眉如出鞘利剑,眼若星辰般璀璨。身穿一件团红色箭袍,其上盈盈有一层红光流转,颇为醒目。邹远讶然,只不过是寻常的一件袍子,竟是一件符器,看其宝光外露,俨然不是一般货色。
这少年气宇轩昂,走在众仆役中更衬得拔群脱俗。邹远从没有见过这等阵势,观这少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心生好奇,便扯住身边一同样凑来看这场热闹的的人问道:“不知这是哪家的子弟,怎么出行有这等威严。”
那人回看他一眼,见是一个五六岁的少年,于是得意一笑,正欲显摆自己的见渊识博,就听一少女的声音抢先回答道:“这位便是雾雨阁的内门长老,人称一剑骁战天下的楚骁勇的最小的第二个孙子――楚慕,楚小公子便是。”
邹远听得有九分明白,忽然想起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疑惑之下回头看去,却正是那黄衣少女,只见其一脸明媚的笑着看向邹远回视的目光,一丝出调皮玩闹的笑容在嘴角轻轻荡漾。
笑靥如花,邹远心中一阵悸动,只是这刹那间就让他想起了先前之事,他的内心讲经过前面的一番感悟,正不知怎样了结这一场因果之事来,如今见得这少女,三分愧疚,三分期待,三分惊奇,剩下的一分却是心头荡漾的悸动,只是不察罢了。
那少女见他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轻笑一下,银牙宛如风铃般吐出娇滴滴的话语来:“怎么了,难道先前向你借灵石时你竟是说谎了?”
邹远见她嘲笑,虽观其面就只她只是口上说说,但若是先前没有一番感悟,此时定会闹出个红脸。但现在却不同,接下其话语道:“呵呵,望姑娘赎罪,先前却是将姑娘当成拦路抢劫的了。”
这回黄衣女子却是脸上绯红一片,煞是娇艳。她自己失礼在前,忙摆着手道:“你这人倒是凭家子的小气,此时算是我的不对,我叫黄香,这事就揭过,以后见了也不许再说。”
邹远心道,这女子倒是一口利牙,她这么一说,竟显得自己小气了。念头运转间,便躬身向那少女道:“小的邹远,这里向姑娘赔罪了,还请姑娘海涵。”
邹远说这话时,显得老气横秋,一本正经,好似老学究,酸秀才。那黄香听得,竟是禁不住一口笑了出来,鹂语吐香,笑如花开。邹远不由得一怔,心如急鼓,却是不敢再看。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