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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2 / 2)

“没听见凤君的话么?”顺着沈知寒的话尾,石将离唇边浮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声音压得低低的,示意那两个影卫:“还不快松了这刺客身上的绳索!?”

谁知,沈知寒却是微微扭头望向她,语调毫无起伏:“我是对你说。”他神色淡定,从眼神到气度,无一不暗含着倨傲,明明该是请求的言语,他却如同是在下命令一般,把话说得比她更具君王的严肃与冷峻:“放了他。”

石将离一下就愣了!

这样的神情,实在是太像沈知寒了!

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这一瞬,石将离有种难以言喻的错觉,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似乎脱胎换骨,从骨子里透出了一种无法说清的冷峻与矜傲,与她记忆中的沈知寒如出一辙!

虽然她心知肚明,这分明就是傅景玉,可她还是不由失神了好一会儿!

然而,待得她镇定下来,她却是在心里无法抑制地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愠怒。

“凤君,你这是在同朕讲条件——”看着这个与沈知寒越发神似的男子,她澄澈的眸子静若止水,缓缓地拖长了尾音,唇边的微笑虽没有改变,却渐渐的转为漠然:“还是——在求朕?”

沈知寒并不搭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瞳眸淡睨,眉梢上挑,以不动声色的表情配合彼此对视的目光。

又或许,与其说这是一种对视,倒不如说是对峙来得更贴切些。

见沈知寒一直缄默,大有“敌不动我不动,敌不言我不言”的意味,石将离躬下身子,只是懒懒地笑着,极慢地凑近他的耳朵,鼻息痒痒地拂在他耳根处,可那言语却足以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若是要同朕讲条件,似乎,凤君没有任何可以用以谈判的筹码;若是求朕,那么……”

她暧昧地轻笑着,正打算要说点调笑的话,不料那路与非已如同一个突然被引爆的,瞬间便嚷嚷出声,打破了这平静的假象!

“傅景玉,你个不得好死的龟孙子,谁要你虚情假意替老子求情?”他满脸涨得通红,像是一个蓄满了怒火的囊,全身上下都在燃烧,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了。骂了一声之后,他还嫌不够过瘾,狠狠地扭动着身躯,转头对石将离怒目而视:“昏君,你杀了老子吧!老子即便是死,也要在这里陪着我家主人!”

听着这忠心耿耿的言语,口口声声习惯性的自称“老子”,可眼前却是个肉粽子在地上像虫子一般扭动,这滑稽的景象使得石将离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而沈知寒的脸色随着她这笑,不知不觉地就黑了一分!

“凤君,这刺客既然不领你的情……还恩将仇报,骂得……如此难听……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呢……”她依旧笑着,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其间不无嘲讽,听在沈知寒的耳中更是尤觉刺耳。说到最后,她撇了撇嘴,似乎很是随意地吩咐着那两个影卫:“将这刺客拖下去,阉割了罢,也方便他一生一世在此陪他家主人……”

虽然是吩咐,可沈知寒却听出了她言语中的玩笑成分。她分明是在拿这路与非试探他!

然而,沈知寒听懂了这一切,路与非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猫,一下子就怒火熊熊,口不择言地开骂:“暴君,老子咒你十八代祖宗!我家主人泉下有知,一定……”

“泉下有知!?”直到这一句话入了耳,石将离脸上的笑容才一下子消失了。她极慢极重地重复那四个字,像是被什么戳到了痛处,眼眸之中满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阴霾,阴恻恻地反问:“你这是在咒你家主人死咯?”

下一瞬,她神色肃然,语气一点玩笑成分也不再有,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捧墨,将他拖下去,尝尝诏狱中洗刷的滋味,顺便也把他那不听话的舌头割了!”

大夏影卫诏狱内有十八套酷刑,所谓洗刷,乃是其中之一,即是将受刑之人剥光衣物按在铁床上,用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体皮肉最为细嫩之处,再趁热用钉满铁钉的刷子在烫过的部位用力刷洗,即便刷洗到露出白骨也不停止,直到受刑之人断气为止。此刑严酷非常,受刑之人受尽痛苦折磨而死,是不折不扣的酷刑!

这嘴贱的刺客,居然敢好死不死地犯到了陛下的忌讳,在陛下那般苦心孤诣要让沈知寒活过来之时,居然还敢咒沈知寒死——

捧墨在心中冷笑,微微颔首,冲着那两名影卫使了个眼色。

那厢,路与非还不明所以,只管叽里呱啦地痛骂着,逞着口舌之快,而沈知寒并不阻止,只是阖上眼,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四个字:“算我求你。”

那一瞬,石将离有些哑然。

依照她对傅景玉的了解,此男绝不可能会为墨兰冢的人说好话,更遑论是放低了身段求情,可眼下——

她挥了一下手,阻止了影卫的举动,只是细细地打量着沈知寒,那犀利的目光,仿佛是打算透过他的皮肉骨血,直直看到他的魂魄深处去。

将沈知寒上上下下打量了数遍,她妍丽而妩媚的脸上才噙着一丝浅浅的冷笑,一字一字,沉声开口,眼角挥洒着不以为然的光芒:“凤君,凡是有求于人,皆要付出代价的。”④<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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