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是第一, 按理说你们该很占优势，不过外面有人不这么想。”</p>
toul导师抬了抬鼻梁上小圆墨镜，话说得有点慢，“对面也是个第一, 整体数值还要更高。”</p>
“排名只是一个参考, 不能代表一定。”十夏眼眸清正。</p>
她听过外人的意思, 不觉得自己队必输。</p>
“我就从来不看排名。”英俊骄傲挺了挺胸膛。</p>
导师墨镜下的嘴角翘起, 点点头同意, 播放完三国赤壁的视频资料。</p>
“正好，来了解一下每个人的舞台发挥。”</p>
啪嗒一声响起</p>
屏幕中第一个出现的是雅典娜。</p>
在舞台开始前, 【30】这个排名已经先出现在右上角。</p>
这是女团的倒数第一。</p>
二红稍稍偏过眼去看,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想好一会该怎么说安慰的话。</p>
他们一开始就不在意排名, 不然也不会和当时风传是淘汰的十夏组队。</p>
画面开启。</p>
高音、舞蹈、旋转、歌喉。</p>
片段展示出雅典娜舞台的优势, 每一个都是实力强硬的保障。</p>
“我觉得表现——这个怎么可能是倒数？？”</p>
二红眼睛睁大，安慰的话说一半硬生生改口。</p>
从展示出来的舞台实力看，根本不逊色于他啊。他高音都没那么流畅。</p>
十夏已经能猜出下一秒播放的会是什么。</p>
她往后伸手，握向身边雅典娜的手腕，触碰到对方略带冰凉的指尖。</p>
屏幕继续。</p>
失误、失误、失误、失误。</p>
初舞台加公演，接连四次失误, 每一次都留下深刻痕迹。</p>
这前后的反差实在太大。</p>
他们在男团，也没见过一连串失误四大次的选手，越失误越离谱。</p>
二红嘴巴张了张, 猛地闭上, 懊恼自己话说得太快。</p>
“硬实力是有的，唯一要注意的是心态问题。”</p>
toul导师见过每一次雅典娜的舞台，啧了声, 摩擦下巴直白说，“这次没有预备舞台，直接上公演。”</p>
“我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不过别过去的事情影响到现在，不然你现在的事情会影响到未来。”直至陷入一个死循环。</p>
现在已经有死循环开头的影子了。</p>
雅典娜默默鞠躬，金棕色头发垂下，很快往两边散开，挺直脊背站稳。</p>
“队长？”导师微抬头点了点示意。</p>
十夏明白导师的意思，掌心能感到雅典娜手指的微颤。</p>
“这次是蒙面舞台，加上反串。”她语调平缓，将舞蹈规划慢慢说出，“面具和服饰不同，观众也更不容易认出具体的人。”</p>
双重保险。</p>
如果是因为惧怕失败而被打上标签，那这次舞台就有两种保障。</p>
这是她在宿舍窗前，第一次写下[队长责任]时，就想到的解决方法。</p>
雅典娜指尖不抖了。</p>
十夏感到对方手指正缓缓张开，搭在自己手背上。</p>
“到时候我们一起上，穿着铠甲带面具。”裴戈哈哈笑一声，隔着猫拍了拍雅典娜肩膀。</p>
“对对对，我女装再加点身高，没准大家会把我认成雅典娜姐姐，我低音可好了。”二红话语欢脱跟着热闹气氛。</p>
toul导师为这接话颔首，切出视频中的歌词，示意雅典娜唱一句。</p>
“红土染沙，东风至。”</p>
雅典娜触碰手心暖意，灰眼睛犹如云烟浅淡，在光芒明亮的训练室中，高音充实饱满，“一面烽火百万军！”</p>
啪啪啪。二红啪嗒嗒鼓掌，无声做了个哇哦的口型。</p>
这句歌词被她唱出来，是练过千百次般的娴熟，气势十足。</p>
弹幕在周围缠绕，零星掉出几个。</p>
娜娜昨天训练声腔到很晚，今早又起来练。她背后真的刻苦，可惜……</p>
越是想做好，反而越做不好？</p>
导师都这样说，她之前是遭遇了什么吗？报道也没有啊</p>
“好，保持住。”toul导师夸了句，切换屏幕，点出下一个人。</p>
同样的【30】出现在右上角。</p>
朝歌。</p>
朝歌在男团舞台上几乎都是边缘位置，歌词不多不少。</p>
合唱为主，独唱罕见。</p>
这样一剪辑，犹如被旁边人的光芒压制，浑身都是黯淡的晦暗。</p>
十夏还是第一次看朝歌的舞蹈片段，注意着细细听完全程，有些不解。</p>
在屏幕中，朝歌表现得平平，甚至可以说没有一处出彩的地方。</p>
如果雅典娜是因为太令人失望的失误而跌落倒数，那朝歌可以称得上是本该如此。</p>
不过……</p>
“他实力不止这些，只是没有展示。”十夏飞快对比两次听到的音乐，确定开口。</p>
“朝歌的音线很稳，非常稳。”她当初听朝歌唱单曲中音时，就确定是肉眼可见的天赋实力。</p>
“是啊是啊。”二红含糊跟着应了一声。</p>
他并不在意同胞外貌，就算朝歌有时候扮相不同，不是黑发他都没怎么关注。</p>
这时候想缓和气氛都不知道能说什么。</p>
toul导师点出歌词，让朝歌试唱。</p>
朝歌面容柔和，在光下线条更是顺畅，并不是英俊那种轮廓深邃的俊朗。</p>
温和一笑准备出声时，更是随和。</p>
没有一点征战沙场的感觉。</p>
二红不太敢听，有点想捂眼睛，怕他被导师责骂。</p>
“红土染沙，”朝歌吟唱，声音沉沉在地，每一句都是铿锵落实。</p>
“一面烽火百万军。谁家儿郎远至，争霸定乾坤，英魂归故里。”</p>
气魄十足。</p>
大红略微偏长的眼眸转动，左右平移望向自己同样呆滞脸的弟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p>
为什么他会听到这样厚实的音腔？和屏幕里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人。</p>
男团平时活动也没看他这样出头啊。</p>
“后面一句是听队长唱过的广告曲，觉得挺合适，顺道一起唱了。”</p>
朝歌微笑解释，对上十夏视线。</p>
“这实力足够唱这首歌。”十夏坦然为他鼓掌。</p>
她不清楚对方在男团的具体情况，从亲眼所见，只为朝歌高兴。</p>
围绕在朝歌身边的弹幕倏然增加，排排问号冒出。</p>
没看过男团，不过就凭这两句，怎么可能会排到倒数？</p>
就离谱，男团要求这么高？他和雅典娜难道都是舞台失误组合？</p>
谁切他屏幕了？他怎么知道十夏唱的秦风歌词？</p>
这两个倒数要是稳定发挥，那其他队可要后悔啦</p>
“唔。”toul导师沉吟了会，有些奇怪，“你是怎么排到第三十名的？”</p>
他是女团导师，没整体看过男团舞。可光听这一句，足以将他排名往上拉高。</p>
“这很好啊。”英俊从不在意细枝末节，高大威严面上神情自若，“说明我们队实力强很多。”</p>
“对。”导师想了想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嘴角微翘。</p>
这两个倒数第一名，和外边的认知传闻完全不一样。</p>
两个排名最低的倒数一个比一个出乎意料。</p>
接着再轮流歌唱，按照排名从低到高，一个个唱过同一句歌词。</p>
最后轮到的是十夏。</p>
“红土染沙，东风至——”</p>
叮铃铃。</p>
宣告下课的铃声响起，在每间训练室内回荡。</p>
十夏唱腔不变，音量飘荡云端，“一面烽火百万军。”</p>
历史在意识海中翻滚陈列，不需要调动。</p>
她知道自己情感把握不好，在月光下练习准备时，早已一遍遍重温过情景。</p>
铃声不仅没有压过歌喉，反而将沦为陪衬，勾画点缀出一片壮烈。</p>
啪啪啪。</p>
toul导师拍手，对这个音域夸赞，“初测评我本来想给你b，说过情感问题。现在明显融入，很好。”</p>
初舞台上其他两个导师联手反驳他的话，这会成效果然出来了。</p>
十夏不知道当初测评还有这一幕，想起初次唱歌时的空洞，稍稍鞠躬表示自己谢意。</p>
如今回望，的确是多了不一样的东西沉淀，在心底。</p>
“正好，楼下进展表要更新，队长自己去更新吧。”</p>
toul导师小圆墨镜下的浅绿眼睛一笑，咳了声宣布下课。</p>
他有点期待这次舞台。</p>
弹幕拉长了一片的yooooo</p>
隔壁是男团的导师带，这次toul难得能碾压一头啦</p>
好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p>
这次公演舞台进程快，又是男女团第一次合作，直接将六个队伍的进度放大厅中。</p>
早有热心进度的人赶去大厅，争取第一时间统计。</p>
代表每个队伍的六条光柱横立，两两相近。蜀国红色、吴国绿色、魏国蓝色。</p>
明晃晃展现着每个小组的进程。</p>
“来了来了，我刚刚还在夸赤湖进度快，卫辰就超过去了。”</p>
“竞争激烈啊，嚯，顾神来了。”</p>
围在进度表前的男选手们自觉往两侧避开，将中间的位置让给顾不言。</p>
顾不言身后差一步是人高马大的小弟。</p>
其他队友也一个不落跟在后面，眼睛发亮唇边带笑，大剌剌往中间位置走。</p>
随着指尖一点，代表魏组一队的光芒很快冲了出去。跨越红色追上绿色，最后超过卫辰队伍。</p>
一个金色小皇冠落在蓝柱上。</p>
“顾神超厉害的，和从前一样，能把之前华夏知识都融汇起来。”</p>
“是第一啊，哎？二队的还没下来？”</p>
有人笑了两声，往左右看看，没见到隔壁队伍身影。</p>
“总不会是他们已经下来了，结果进度还在零吧哈哈哈。”</p>
男选手哈哈一乐，心情大好调侃着，“有两个倒数的包袱，捡去就是倒霉拖累全队。”</p>
“嘘嘘嘘，丢什么脸。”</p>
同队的女选手嘶了声，扯他衣摆急急阻止。</p>
“你又不是没见过大佬实力，开这个玩笑？一会被超过就丢脸了。”</p>
啪嗒。</p>
脚步声从后面响起。</p>
（2）</p>
“大佬来啦，没听到他刚刚的话吧？”</p>
“他们队才八个人，人数最少，偏偏还有两个倒一。”</p>
从先前就往两侧让开的选手们，这时候又往两边再退了退，免得无端被牵扯到两个第一之中。</p>
铭牌排名都亮出来时，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出差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