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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泪痕红浥鲛绡透(1 / 2)

 大嘉的气候偏冷,虽说是四月天,又是傍午,凉意陡起的时候,还是搅得人衣带生风,襟袖泛冷的。玉当把脸儿埋在手帕子里,嘤嘤垂泣,没一会子南玉堂就见她抖了一抖,像是着了凉了。心下越发气怒,转头就想找些下人喝问是怎么一回子事儿,哪知还没开口呢,就被一声娇笑给打断了:“哟,这儿可真热闹!大倌是邀了文友们过来逛园子吗?可作了几首诗了?若不嫌我是个没见识的,可否也念给我听听看?”南玉堂一偏首,就见一个衣装素净的美貌女子站在假山后面,拿块儿淡青色的帕子掩着嘴巴在那边儿嫣然巧笑。

那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一二出头的样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明眸善睐,杏面桃腮的。除了头发上斜斜穴着的那根碧玉簪子跟耳朵上垂着的两个碧玉耳环,其他装饰当真是一点也无。但是看在人眼里,却觉得华光潋滟,芳泽无加。若只是姿色出众倒也罢了,更难得的是气韵绝佳,颜姿灵秀,别有一股超凡脱俗的姿态,倒像是画儿里画的神妃仙子一般。玉当只是别过眼看了她两眼,脑子里就登时蹦上“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这样两句诗来。这右相府里各色各样姿色绝丽的女子多了去了,像她这样既相貌舒雅,又气质出众的倒不多。玉当眼看得真,认得是南修肃娶得最后一房妾室,闺名叫做方棉的。她虽貌相柔弱,却是家里当做小子一样的养大的,又有才名,每逢着有才华的文人进府,总是要跟着过来凑个趣儿的,因她才名卓著,在家时就是这样子惯了的,外面倒也没人说她。初进府时,夫人也是管着的,她年少,风头又盛,相爷又宠着,因有相爷出面做主放她去了几回,到后来,便是夫人也不管了。也因此,便是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也着实没什么吃惊的。

玉当见是她,正要矮身跟她施礼,却被南玉堂给打断了:“姨娘想是误会了,哪里有什么文友?又哪里做的好诗来?”说到这里,眼睛一偏,似是这时候才看见顾明襄等人,愕了一愕,倏然笑了:“我道姨娘怎么会有此一说呢,原来这里还有贵人在呢。想是姨娘多日不曾出外走动的缘故吧?怎么沛王府的哥儿跟天安郡王府的哥儿也不识得了?”说着微微躬身朝四人施了施礼,笑着将脸转向谢长恭跟另外那个白衣少年,“说来倒是玉堂的不是了。竟没注意到园子里还有贵客在,这两位哥儿不知又是哪家府上的?可是应了我家六弟弟的邀约,过来逛园子的吗?怎么这会子六弟弟又不见了,可是怠慢了贵客了!我这里先替他赔罪了!”说着,也不管对方年纪比他小,竟是态度恭谨的揖了三揖。

他毕竟是大嘉王朝上下有名的大才子,相貌也是一顶一的,又刚刚考取功名,做了这一年的探花郎。这一干人中虽说身份贵重的不少,但也有普通出身的。再加上年纪小,就算知事些,经常在外面走动,这会儿子见了他,也不觉神色中稍微显了些怯,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谢长恭还忙忙的弓了弓身表明身份。旁边那个白衣少年也不觉笑了笑:“南世兄有礼了,小弟慕容燕行。”

慕容是国姓,他这么一说,不光南玉堂怔了一怔,连一旁站着的方棉也不觉呆住了,回过头上下仔细看了他两眼。这少年年纪看来是四人中年纪最幼小的,却偏偏容色殊丽,气韵清贵。不但盖过了他身边立着的李墨非、顾明襄等人,就连跟南玉堂比起来,也不见得就逊色到哪里去了。方棉虽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因少有才名,玉京里那些个喜欢舞文弄墨的夫人小姐们若是要办什么花会春宴之类的,少不得要下个帖子请她过去的。因此,京里那些个贵人千金之类的,少有她不认识的。她又是个聪明的,既知道还有两个哥儿是沛王府跟天安郡王府的,这少年又直说了自己姓慕容,自然什么就知道了。因见南玉堂还怔在那里,似乎摸不清他的来历,不觉笑了笑,冲着那少年福了一福:“原来是谨王府的小王爷!”

南玉堂这才反应过来,李墨非跟顾明襄还好说,身份虽尊贵,到底府上还是有走动的。又刚刚结了亲,不施礼也就罢了。偏这一位却是正经的皇亲,年纪再小,也不能怠慢了的。南玉堂于是拿手轻扯了玉当一下,示意她跟着自己一块儿施礼。后面的南玉椽并婆子小厮丫头子们也忙忙的俯身,磕头的磕头,躬身的躬身,忙忙碌碌的,倒把个向来清静的拢秀园给闹活的不轻。

慕容燕行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这样子,待他们行完礼,随便摆了摆手,就转过脸冲李墨非使眼色,孰知,李墨非的眼珠子像是定住了一样,只凝在南玉堂右手袖边一动不动,慕容燕行瞪了他一眼,也转目往那边看去,却只见到那个从头至尾就只是埋着首哭泣的女孩子那鸦青的发顶,连张脸也看不见,倒难为他也看得这样不转神儿。慕容燕行哼了一声,又转过脸冲顾明襄使了使眼色。顾明襄晓得他的性子,历来是不爱让一堆人簇拥着不放的,因此笑了笑。略说了几句闲话,就提出要去旁处逛了。南玉堂也不耐烦跟他们这些个娇贵的哥儿们掰扯,因此乐得顺水推舟,只等他们身形渐远了,才打发了南玉椽身边跟着的小幺儿之一松儿,令他去找南玉轩,派几个机灵的小子们去远远的跟着贵客。若他们不召唤,便不上前。但若是哪个有招呼,就即刻上前去服侍。松儿应了一声,退下了。

南玉堂眼见他离开,也不顾得方棉还在现场,转身对着南玉椽就兜头训斥了起来:“椽哥儿这会子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书房的先生都不管吗?功课念到哪里了?捡最近的一篇给我背一背,我考考你!”

南玉椽登时收着脑袋,拱肩缩背的,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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