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师妹。”莲殇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竟就是夙止。他一直不曾忘却,心心念念牵挂的小师妹。
他认错也情有可原,现在负卿的状态与常人无恙。她那副邪魅而光芒万丈的姿态早已在这场浩劫中耗尽。徒留下,与夙止那一般无二的面容。
莲殇的心隐隐作疼。她怎么会在这里?那莲迟渊又在哪里?来不及多想,莲殇将满是伤痕的负卿横抱起。又将地上的匕首和旧钟放起,恨铁不成钢的小声道,“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怎的把自己整成这幅德行。”
转身按原路返回了翌昼。
画面急速的旋转。
靠近最东边的苍穹,有些许正欲挣扎而出的浅色光芒。乌云逐渐散去,阵雨也在人们不易察觉的时候停止了倾泻。只留下,万物被洗涤过后的清透和爽朗。
莲迟渊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云淡风轻,亦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沉着一张脸,将怀里的夙止紧紧的环绕,感受着她逐渐消失的生命气息。每一秒都让他感受到恐惧的靠拢,让人窒息。
丝毫不做停滞的赶路。就连他身后的暗士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从冰融岛近道只抄翌昼边境。
如果现下能有一个高清度摄影机,将这天下全部纹丝不动的录入。那整个场景都在沿着诡异又摄人心魂的姿态延伸开来。
君莫问嘴角低落的血渍将她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色衫裙浸染的也如那血瑰一般艳丽。她强撑着身子回到天机阁时,冷漠的脸上早已寒霜似冰。
天机阁的人士忙不则殆的将她扶进阁楼内,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君莫问伸手阻止住正要帮她疗伤的侍女,朝身后的靠椅上靠了靠,拿出手帕拭了拭嘴角,语气淡然,“且慢。”
那侍女停住动作随着也与跪在地上的一般,轻巧的弯下双膝。“主上。”
君莫问轻轻的抬了抬眼角,落在桌上的竹筏上。睫毛颤了颤,“没能阻止是吗?”
“主上恕罪。苏孤容早已辨清形势。在我们之前就已经与凤域女王烈如彻私下有了串通。”不卑不亢的声音。
君莫问却不恼,轻轻的扯了扯嘴角,“苏孤容又岂非傻子,他分明是用奉天十万兵马来试探夙止一颗真心。还当真舍得。”
提及夙止,君莫问的眼神又沉了半分。怎样的女子,竟让十一国两大国之首,用尽手段博得一颗真心。
苏孤容纵使看透了夙止的伎俩,却还是任由她在自己的游戏里玩的开心。绷着那一点点希望夙止待他衷心的念头,就算将奉天十万精兵全部沦陷也在所不惜。
“主上之意?”
君莫问沉着的眼神略微闪了闪,启唇道,“置于死地而后生,懂吗?苏孤容可不是那般痴情的人,既然已经分辨了夙止的心向。那他所损失的他必会加倍拿回来。不然他怎么拉的下脸去找这十一国唯一一个,最难缠的女王。烈茹彻岂是寻常女子。这十一国,除去奉天翌昼,就属那贱人嚣张拔萃。”
“那翌昼若想坐享渔翁之利岂非困难?”
君莫问笑笑,眼神里尽是落寞,“也不是不可。奉天有凤域,翌昼还有繁锦。奉天再怎么说,也被夙止摆了一道,算是我们占了上风。只是,看殿下是否愿意全力而为。”
“西蛊若是被奉天所降,便如虎添翼,所谓唇亡齿寒。纵使翌昼在强大也是处处受于压制。殿下岂会不愿?”
君莫问手握红椅把手,越握越紧,直到手指关节都开始发白。她静静的看着眼前一柄红烛,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