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何许人收夙止做徒弟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启山。
夙止,字止。赐了启山服饰,佩剑,刻有名字的面具。被分配到莲迟渊手下。然十五年来除了言殇从未再有过师弟师妹的莲迟渊甚至反感。以至于启山上下都等着看夙止的笑话。
夙止被分配到莲迟渊所居莲花庭一个内室。但她还未来得及去给莲迟渊敬茶,请求赐予武艺,就被差使到大院打扫落叶。这一打扫便是一个时辰,扫完落叶又被差使到膳房烧火,各种各样的刁难,一直持续到天渐渐黑下来。夙止蹲在膳房门口,从蒸笼里拿了两个馒头猛地吃起来,三天不曾吃饭的她,在尝到一口馒头时,欣喜的差点落泪。
兴许是吃的有些急,被呛得猛地咳起来。
“夙止,你竟敢偷吃。”正巧来膳房的紫荭看见夙止正狼吞虎咽的偷吃馒头,大喊道。
夙止被噎的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咽下去,道,“我今日没吃饭。”
紫荭不屑,嗤笑道,“谁叫你错过了晚膳,偷吃就是不对。去,把师主前殿在清扫一遍,一片落叶不也要落下。”
夙止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笑着点点头。紫荭望着夙止的背影暗骂,“傻子。”
夙止顿了顿脚步,眼睛轻轻的瞥向她,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师姐,阿止跟你一样身为启山弟子,阿止若是傻子,师姐也好不到哪去。”
那是她第一次反击,紫荭站在原地望着夙止漆黑的大眼睛愣是半天没接上话。
夜色降下来,夙止小小的身影被埋没在夜色中,她手上的扫把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与地面刮声。她何尝不懂。其实她什么都懂。但她什么都不想说。
不远处,言殇蹙着眉头对身边的莲迟渊道,“她是傻子吗?别人如此刁难还能忍得住。”
莲迟渊望着夙止的背影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他说,“明日让她跟你一起修行。”
自那日后便是苦海。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但夙止已经完全回不了头了。天亮前两个时辰,夙止就被言殇从被窝里揪扯起来,一盆凉水泼的脸上薄纱都浸湿滴水。
而后,夙止七手八脚的穿戴好衣物,和言殇背着不下七八把剑绕着启山上下奔波。因为启山设有结界,所以路程不算太远。起初,夙止的体内根本就跟不上,别说上山了,下山都费劲。特别是背了些铁玩意。为此言殇极度不满,三番两次热嘲冷讽。
夙止也争气。一个多月下来,跑个上下山大气都不带喘的,当然这得归功于莲迟渊每日给夙止泡得药浴。令莲迟渊不解的事,夙止的身子毒药渗入即溶,但灵药却吸收的事半功倍,异常显效。
夙止得知自己身子百毒不侵时也十分诧异。但时间一长就习惯成自然。
体训结束便是正门,习剑,轻功,制毒,医道,诗经。了解世道,凡世间所有的,都要了解学习一二。
夙止更加肯定这绝对是特种部队。不过领夙止咋舌的是,她这副身子却是个习武之躯,但凡她能记住的,不出片刻便也能学个有模有样。
夙止在启山的刁难也到了尽头,不管别人如何对她,她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久而久之,大家也不乐得刁难她。其次,夙止与言殇和莲迟渊的亲近让那个他们望而却步。
起初,莲迟渊对于夙止不冷不热。淡漠无语。但每日清晨夙止都会从山上为他采一株蓝舌草,泡成茶。日落之前将自己试过的毒药记录下来放在他桌前。
莲迟渊面上不动,却渐渐习惯了那茶香。仿佛透过晶莹的杯壁就能看见夙止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睛。
夙止在启山呆的时间越长,她原本活跃而开朗的性子就慢慢显露出来。本拘束而内敛的个性被磨合的烟消云散。
当然她最擅长的还是闯祸。时不时惹出的霍乱都让莲迟渊头疼。但越是越是如此就越靠近言殇的性子,自然而然两人越走越近。夙止一改当年气息,言殇原本的对她的厌恶感一点一点的烟消云散。
包括启山弟子,无不被她顽劣的性子带的有些疯癫。夙止来自二十一世纪,她的头脑和智慧包括喜欢玩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给启山带来无数乐趣。
从一个备受欺负的小丫头变成一只讨人喜爱的小狐狸,不过眨眼间。
两年后。
窗寒影独,夙止一身白色锦衣长袍,稚嫩的小手被毛笔磨出了两个小泡,垂着脑袋盯着自己歪七扭八的字体感叹,“如果我能设计出圆珠笔什么的也算是造福人类吧?这毛笔写字也忒别扭了。”
言殇坐在夙止窗台抿着嘴笑,“我说小师妹,你一个女娃娃写字写的还不如我,实在不堪。”
夙止把笔往桌上一撂,扬唇耸肩,“i don’t care it。”
言殇跃下窗口,一把提起夙止衣领,“我跟你说了说多遍了,少给我编一些奇怪的话。我也是你师兄,你怎不对我恭恭敬敬只顾着讨好迟渊师兄啊?嗯?”
夙止挣扎,她也不知道为何相处下来,单单对这个跟自己做对的言殇,亲切感十足。于是眯着眼睛看言殇,“言殇,我教你外语吧,很好学的。以后研究研究当启山暗语保准在这天下没人破解的了。”
言殇松开手,上上下下的大量着夙止。这小丫头忒奇怪,言行举止,说话谈吐,包括做事都跟这里人格格不入。不过新鲜的紧,少年童真一面瞬间体现出来了。腰身一弯,跟夙止脸贴脸头碰头,“我姑且相信你所谓的外语,但是,这件事情不许任何知道,师兄也不行。”
夙止点点头又道,“那师兄罚我抄的十一国训,你帮我写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