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些要事要办,你若要找我,可来青城山。”
说完,火云道人不待洪三询问,便化作一道红光远远飞走。
“啊!道长你……”
洪三焦急大喊,奈何人早已飞远,只留下他一人愕然站着。
这可如何是好?此去临安城少说也有千八百里路,自己又不能御剑飞行,这疯老道,就不会载我一程?
洪三一路骂骂咧咧地离了崂山,原本打算想买匹好马,谁想身上竟无足够银两,无奈之下,半夜潜进一户庄子里,悄悄偷了点金银出来,第二日才总算买到一匹看起来还不差的黑马,吆喝着上路。
也不知是不是洪三倒霉,这马没走多远便上吐下泻,倒在地上抽搐不已。无奈之下,他只好又顶着日头用轻功赶路,这一赶,便赶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筋疲力尽地找到歇脚的地方。睡了一夜后,他长了记性,找了个懂马的小贩,给他一两银子,让他替自己相了匹好马,这才稳稳当当地上了路。
三天后,扬州城内,一人一马风尘仆仆地入了城门。
原本热闹繁华的七星府,此时显得有些凋零,门口除了两个身穿黑衣的门卫外,竟多了些气色不佳的守城官兵。洪三见状不禁暗叹:看来七星府里连像样的人手都不足了,还得找这些官兵来替自己看家。
“你是什么人?”
见又陌生人徘徊在门口,这几日都提心吊胆的七星门弟子立刻沉着脸上前询问。
“请问澹台小姐可在府中?”
“你是何人?打听我们家小姐做什么?”
那门卫打量一眼洪三,来人虽然一身风尘,但面目俊朗,气宇不凡,因此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恶言赶开。
“啊呀!这不是三爷么!三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洪三还未答话,府里便跑出一个年长的管家,一眼认出了洪三。
那管家一把拉住洪三,急道:“三爷,小姐她去江上码头了,长江王的人又来找麻烦了!”
“长江王?”
洪三惊讶不已,上一回长江王与七星府之间的争斗,他大败而归,就连自己儿子的命也给搭上了,自那时起,长江王便闭门不出,隐隐有淡出江湖之意。想不到这老家伙竟然韬晦至今,在七星府最要命的时候趁机下手。
“府主大人呢?”
洪三问道。
“府主大人连夜赶回泰山去了,要不是小姐回来,这扬州城恐怕要乱成一锅了。三爷,现在七星门各处的生意都有人在抢,据回报说,除了长江王以外,还有太行三十里寨的人。”
“让其他各处的管事都先回来,我去码头。”
洪三吩咐一句,一下扔过马缰,真气一运,身如飞鹜,瞬间消失在城头,看得一干七星府弟子目瞪口呆,钦佩不已。
今日的扬州码头少了许多来往车马,多了一丝沉沉的肃杀之气。
七星府的船与长江王的船就这么在江心对峙着,数个月前,双方也有这么一次对峙,但那时候的七星府却不是如今这般模样,起码不用澹台璇亲自披挂上阵,矗立在船头。
泰山的噩耗她在几天前就已经得知,当她快马赶回来的时候,澹台鸿彦已经动身前往泰山,只留给她一纸书信。谢天风没有与她一起回来,自从收到山门噩耗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师兄。谢天风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露出的眼神,澹台璇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那双赤红的眼睛,现在想起来都让她不禁寒颤,这个向来亲和随性的师兄,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双眼睛。
面前是长江王蓄势已久的势力,而且她一眼看出,对面领头的那艘船上,魔气森然。上面怕是不止是长江王府的人,恐怕就连这几日极不安分的太行魔道也参杂其中。
澹台璇似是还未从那噩耗中回过神来,她无法相信,那被她从小视为圣地一般的玉皇顶会一夕被毁,门中那几个虽然严厉,但在她眼里却无所不能的师门长辈竟也会在一天之内全部逝去。没有了七星门,七星府还是原来的那个七星府么?
江上的风出奇地冷,吹得澹台璇浑身一阵冰凉,她身边站着的七星府弟子一脸戒备地守着她,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府主不知何故离开了扬州,而七星府在各地的生意都受到了长江王的打击。
这个长江王难道还没吃够教训么?这回可要给他些颜色看看。
他们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