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猴群指指点点围观了老半天之后,洪三才清净了下来,那黑风山魈和绿毛妖怪的尸体都被碧眼金猴们吊在了一棵大树上,树下围着不少猴子,不断用石头砸着,或是用唾沫吐着,发泄长久以来受压迫的愤怒和怨恨。
这片僻静山谷又成了猴子们的乐园,清澈的流水,茂盛的花果,此起彼伏的清亮兽鸣。大战方醒,洪三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葫芦,刚要拿起来,却想起里面的酒已经被自己给喝干了。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空荡荡的葫芦,而就在这时,那只碧眼银猴却出现在他旁边,盯着那个葫芦好奇地打量。
洪三见状,拧开塞子,倒了倒,无奈道:“你看,空了。”
银色小猴凑上前去,对着葫芦嘴仔细闻了闻,眼睛一亮,扯着洪三的衣角就走。
“慢些慢些,三爷我浑身酸痛……”
一人一猴绕过了几片山林,来到了另一处山谷,不过这处山谷比较小,林子也比较密,相对来说更加隐蔽。让洪三有些惊讶的是,谷口处居然有五六只身材高大的碧眼金猴在把守,这几只相互嬉戏的碧眼金猴一见那银色小猴到来,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站在一边,不敢再嬉闹。
一路走至谷底,洪三见着了不少正不断忙活着的碧眼金猴,最后,他被碧眼银猴带到了一口井前。确切的说,这也不能算作是一口井,只是那口子和井口差不多,还要窄上几分,但是却浅的很,一眼就能看到底。
刚靠近的时候,洪三就闻到一股奇特的酒香,走近一看,才弄明白,原来这山谷里忙忙碌碌地碧眼金猴居然是在这里酿酒。
“哈,猴儿,你这可真是好地方,居然还有这么香的酒。”
说完,洪三也不客气,直接装满了一整个葫芦,拿起轻啜了一口,呷着嘴赞道:“啧啧,都说山里的猴子会酿猴头酒,想不到这居然还是真的,我洪三今日可真是有口福了。”
猴头酒虽香,但洪三可不敢多喝,一口入肚,浑身渐暖,四肢百骸间的筋骨仿佛也重新恢复了生机,丹田内枯竭的气海开始自动运转起来。
洪三正要将葫芦放下,却见那碧眼银猴满脸希冀地盯着自己看,嘴角边还挂着一串口水。
“你也想喝?”
碧眼银猴忙不迭地点头。
洪三犹豫片刻后说道:“也成,看在你带我来这里的份上。不过只许喝一小口,喝多了我可不负责。”
说完,洪三将葫芦递了过去,碧眼银猴急忙伸出两只小手抱住,端起来就往嘴里灌。
“别别!”
等到洪三将葫芦抢回来的时候,碧眼银猴已经灌了满满一腮帮子,只见它微眯着眼睛,极为享受地滚动着喉结,咕噜咕噜将嘴里的酒满满吞了进去。
这下倒好,酒刚入肚,这碧眼银猴就变得不正常起来,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渐渐变成了红色,就连它身上银色的毛发也闪着淡红色的光芒,整个在地上踉踉跄跄站都站不直,一双短小的猴腿扭麻花似地左右打着圈。
“噗通”。
坚持了没多久,这贪嘴的小猴头脚一轻就栽倒在地上打起酣来。
洪三摇头叹了口气,将碧眼小猴捡起,捧在手里,往山谷外走去。
回到了原先那处山洞,洪三喊了两只碧眼金猴来照看着它们的猴头,自己坐在石床上,拿出从那黑风山魈身上扯下来的那面铜镜打量起来。
这铜镜不过巴掌点大,正面是光洁的镜面,洪三对着自己一照,却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只能看到镜中浓浓的云雾,不知道云雾中时隐时现的究竟是何东西。再看背面,只是普通的铜质,黄中带赤,凹凸不平,略显古旧,凑近仔细看,才发现,原来这背面还刻着两行小字。
“天地玄黄,八宝昆吾。”
什么意思?洪三虽然看过些书,但是这八个字没头没脑,看得他一头雾水。天玄地黄,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八宝昆吾是什么东西他就不得而知了。
翻来覆去把玩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免有些兴致索然,而就在这时,那喝醉了的碧眼银猴居然醒了过来,晃着晕乎乎的脑袋,龇牙咧嘴比划着什么。
“你酒量倒是不错,这么快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