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皇宫。
皇上高坐庙堂,司礼太监尖声道:“有事即奏,无事退朝。”风从云出列道:“启奏皇上,大理王子段和近日将会出访天国,微臣已命沿途各州加紧防护。”皇上点头表示知道,道:“大理向来和我朝交好,卿家一定要好生保护段和王子。”风从云道:“遵旨。”
蔡秦等风从云归队后出列道:“禀皇上,黄州知府宋江被人毒杀,他手下李逵迁怒于因事公干暂处黄州的梁中书,竟然击杀梁中书及同行十数人,造成黄州血案,实在是天理难容啊。”皇上也是第一次听闻此事,震惊道:“真有此事?”蔡秦道:“皇上,此事千真万确!”金殿之上群臣也都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由都切切私语起来。
皇上震怒道:“李逵现在何处?”蔡秦答道:“黄州血案发生时风大人手下龙婷正好也在黄州,李逵当时就被龙婷抓获,并且送往黄州天牢关押。”皇上听李逵已经就擒,这才放心,道:“宋江既亡,丞相看这黄州知府由谁来做合适?”蔡秦道:“吴县知县吴中一向恪尽职守,对皇上和朝廷也是忠心耿耿,依微臣之见不如就擢升吴中为黄州知府,还望皇上定夺。”
皇上道:“就依丞相的意思办吧。”又道:“吴中上任之后让他将李逵就地正法。龙婷这次抓捕李逵有功,朕就赐她绢帛百匹、黄金百两吧。”蔡秦为难道:“禀皇上,臣已命属下将李逵押解上京,现在恐怕已在路上了。”皇上下令道:“你令他们不要让李逵活着进京。”蔡秦道:“遵旨。”
村庄飘起的炊烟显示着一天的辛苦即将结束,夜色逐渐浸染了整个天宇。
守护囚车的兵丁都打着哈欠说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人家一天结束了还可以歇会儿,但他们在夜间却得加倍的小心,象劫囚车这些事情通常都是在晚上发生的。只是劳累一天的身躯毕竟还是不堪重负,嘴中含糊不清的话语也变成了沉闷的呼噜声。
他们的主帅云裂是个三十左右的汉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脸如同戟剑般的短须,但在夜色里那些浓黑的短须却显示不出它原有的风采。云裂本是江洋大盗,后来因为一桩大案被擒,在他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竟是那个百姓心中祸国殃民的丞相蔡秦救了他,自此之后他就一直留在相府,蔡秦对他也十分信任,有什么重要任务总由他去做。他在相府众人当中武功没有赵林风高强,也没有赵林风那么大的名头;甚至看起来他的地位还比不上机灵能干的孙伤,但他其实最得蔡秦的信任,因为他有忠心但没野心。
看着兵丁们沉沉睡去,云裂不禁苦笑着摇头:梁山贼寇李逵,这趟押解任务可不轻松啊。这些普通士兵是该休息会儿了,就算自己内力不弱,几天下来还是腰酸背痛的,他们又没有内力护体,睡就睡会儿吧。
马蹄声得得。
这马蹄声在如此暗夜里传来让云裂显得心神不宁:这两个人可不是自己能丢得起的。
马蹄声停。
云裂的心更加高悬起来,还好来的只有一个人,并且还是相府的人,相府的私人信使。
云裂呼出一口长气问那信使道:“相爷有什么吩咐么?”信使悄声道:“相爷让云爷不必送李逵到京师了。”云裂道:“不送京师那怎么办?”信使做了个就地处决的手势,云裂表示明白。信使叮嘱道:“此事不能有半点耽搁,云爷做完之后即可回京师了。”云裂道:“你和在下一块处决么?”信使微笑道:“云爷不要误会,相爷对云爷那可真是没得说,在下这就告辞。”云裂抱拳道:“一路顺风。”
马蹄声得得。信使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
那些兵丁经此一事也大都醒来,睡眼惺忪的看着云裂道:“头儿,我们该怎么办?”云裂道:“将李逵、金雪离二人就地处决,等过了今晚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那些兵丁一听将两人处决之后自己就可以休息,顿时精神抖擞,神情奕奕的向囚车围去。
众兵丁围住囚车。
云裂一下命令,众兵丁手中长枪刺向囚车,囚车中隐隐传来一声惨叫,想来李逵业已血肉模糊。
云裂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顺利的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想来想去总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小心为上,于是命人点火看李逵是否真死于囚车之中。只是被几十支长枪刺过的身体早已面目全非,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全成一片血色,因此最终还是没能查出些什么。
云裂又想到金雪离,金雪离如果尚在囚车中,那就说明囚车没被人动过,如果金雪离不在的话恐怕死于囚车中的李逵也真不了了。
金雪离在囚车之中,虽说是在深夜,但金雪离做为梁上君子耳目自然也要比一般人灵敏些,因此李逵那辆囚车被长枪刺穿的情景他还是知道。对于李逵的惨状他并不感到多么的不忍,两人同在黄州天牢时李逵没少找他麻烦,那时他才知道龙婷为什么会把自己和李逵关在一起:和李逵同在一个屋檐下本来就是一种痛苦,尤其当时李逵已经有些发疯,他身上到现在还有李逵殴打留下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