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就可以,这样当他回到宅子里的时候也会因为行动不便而无法完成监视。”罗门沉吟着。“如果他在医院里留得太久的话,男主人可能会考虑换一个人来监视自己的金丝雀。现在我觉得男主人的嫉妒心可能是个大麻烦。”
“别去考虑那些麻烦不麻烦的。”ace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罗门面前。“我想问你的是,你的做法可能让这女人继续倒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孤儿寡母是不是有点太无辜了?你的计划很好,但你考虑过这会给女主人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吗?”
罗门直勾勾地看着ace,慢慢地在嘴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首先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真正无辜的;其次,就算有人是无辜的,那也不是我要考虑的,至少不是优先要考虑的。我们现在的工作本身就是不道德的,你还指望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会有什么道德的结果?你要是同情别人就别做自己的工作,这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哈,不错的自我辩护,本庭赦免你的罪过。”ace扬了扬英挺的浓眉。“所以你和江军医之间的事情也可以用这个理论来解释?你根本不打算顾及她的感受?”
罗门抿紧了嘴唇不说话。没想到ace在这里等着挑起话题,这让他很是措手不及,ace的聪明劲儿让他很是恼火。
“别在工作时间讨论私人问题。”
“别搞得那么正式吧。”ace厌倦地挥挥手。“就把我当成是你的医生,跟老ace说说你的事情,我不想评价谁对谁错,但找个人说说这些对你有好处,我受够了你这一副窝囊的脸色,尤其是我还要跟你在这里混上几天。”
罗门看着ace不说话。
“怎么了?我们是战友,互相关心一下没有什么不对。”ace笑嘻嘻地看着罗门。“要在野战部队,你早就该喝上几两烧酒然后跟我抱头痛哭了,来吧,说说心里的感受不会死人。”
“那我们干吗不说说苏菲?你到现在也没有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你在害怕什么?”罗门笑了笑。“你想谈,我们就从苏菲谈起。”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ace脸上突然浮现出来的悲伤情绪吓了罗门一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ace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激动。
ace用力抹了一把面颊,地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
“漂亮的反击,罗门。我问你江军医的事情你就用苏菲来对付我,你就是不喜欢被别人占上风是不是?没问题,那我们就来谈谈苏菲。这很公平,而且我也不能永远不去面对这件事,择日不如撞日,长痛不如短痛,来,给老ace讲讲发生了什么。”
“你确定你想要听?”罗门笑了笑。
“只要内容别太血腥。”ace怀疑地看着罗门。
罗门简短地讲述了香港发生的事情。ace开始还能够保持镇定,当听到苏菲要带他们一起买的那些小玩意儿回法国的时候,他的眼眶湿润了。
“她对我有感觉。知道吗?先前我之所以不敢问就是担心我对她来说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不过这样看来她对我也不是全无情意。”
“情意是情意,工作是工作。”罗门微笑。“苏菲是个出色的间谍,所以她能够把这些分得很清楚,但你就不行。ace,如果你也能像她这么出色,那么对她开枪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如果当时你在场,你们之间就不会留下任何遗憾。这样看起来,冷酷没什么不好,在人的一生里,冷酷要比温情更负责任,至少冷酷不会给人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你就不用接受幻想破灭的折磨。”
擦了一把眼睛,ace勉强地笑了笑。
“你又要把话题转回到你对付这对母女是不是够道德的问题上?”
“这不就是你的疑惑所在?”罗门耸了耸肩膀。“有一个问题我在等着你问我,而这个问题正是你对现实迷惑的所在。”
ace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没问我为什么会对苏菲开枪。”罗门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但你并没有提出来。你还没有想清楚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你把我搞糊涂了。”ace老实地承认。
“你杀人是因为你有命令,我杀人是因为我认为有必要。”罗门虽然在微笑,但他的眼睛没有一点高兴的意味。“跟这个比起来,我要对那对母女做的事简直不值一提,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做事的出发点不是对错,而是需要。事前事后我都不去想那些问题来自己折磨自己,因为你一旦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产生疑问,歉疚和负罪感就会从心里杀死你。”
ace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罗门。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就是你们都想学到的东西,这就是赖春雷拼命要代替我去学习东西。我敢说,如果当时你们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们肯定不会再有当时的那种渴望。”罗门笑了笑。“现在,是我向你提一个问题的时候。我的问题就是,现在你还想不想参与这个计划?我已经厌倦了向别人解释这个解释那个,我只想有一个无条件支持我的伙伴。那么,你的回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