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力的加文躺倒在地,身上的伤口以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起来。
“加文!”洛梦娜一声惊呼,刚刚从头昏脑胀的状态里恢复过来的她向加文爬了过去,抱起了他。加文身上的血液粘在她的身上,迅速的凝固了,洛梦娜看到加文的皮肤如同被斩断的蚯蚓一样蠕动,脑中一阵晕眩。
嗷呜!森林外的这一小块空地上,野蛮的吼叫声越来越强烈,刚才那咕隆咕隆乱叫的大怪物听到这些吼声想要爬起来,手脚却无法动弹半分。
洛梦娜抽出金刀,护卫着自己和加文,她今天看到的奇异生物已经太多,如果不是加文刚才的龙卷风实实在在对怪物们造成了巨量的伤亡,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再次处于阿克曼制造的幻像之中了。
加文,快些醒啊!
洛梦娜在心中祈祷着,手里从腰带里拿出一个小瓶,用小瓶顶部的毛刷在金刀上抹,金刀被抹到的地方顿时变得发青发黑。
场内此时的情景可不容乐观,一场灾难让士兵们死伤殆尽,然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幸存者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说不通情理。
足足有一百多个牛角猪头毛面的怪物随着一阵灰色的烟雾出现在洛梦娜的眼前,他们的靴子早已经被撑破,变成了跟驴一模一样的蹄子,他们的手又长又粗,变得跟长臂猿极为相像,除了他们身上巴克斯王国制式的军团步兵环甲证明了他们原本的身份,然而此时似乎这些变成怪物的士兵们已经丧失了理智,疯狂的向他们认为的最大威胁——那个已经无法动弹的咕隆怪物发起了猛攻。
士兵们变成的怪兽们用短剑在怪物身上乱捅,他们突然变得格外有力的手板着怪物的手脚,短剑很快就从它的身上刺出血来,皮被整块整块的剥下来,露出鲜红的血肉,怪物只能咕隆咕隆的大叫着,然而失去理智变成怪物的士兵们并不管这些,他们拼命的跟水蛭蚊子似的在怪物身体上捅刺,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忍一视。
“如果早一些使用黑水晶的力量,那么这些怪物能给第三把钥匙带来的可能是帮助而不是麻烦了。”霍顿对阿克曼使用黑水晶的水平大加鞭挞,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一个似乎像是眼睛的云团,“我知道你在看着,如果你准备在此时就做些蠢事,那么你尽可以去做。”
黑色水晶球后的阿克曼嘴角微笑,脸上却阴沉的可怕。
“安德烈亚,有个好消息,你的诅咒奏效了。”阿克曼对蹲在一边走国际象棋的俊秀男人说。
“师傅,总会有坏消息的,坏消息呢?”安德烈亚抬起了头,露出一副不属于男人的妖艳面孔。
“你诅咒的强度干扰了我的法术,以至于现在最重要的钥匙陷入了危机之中,很有可能无法配合我的寻宝。”阿克曼从椅子上转过身子,面向安德烈亚说。
“我只是多加了些曼陀罗而已。”安德烈亚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他的生命力被长期的挥霍,已经所剩无几了。
“好吧,你杀死了他一个女人,又杀死了他的一群部下,现在你的生命也只有一个星期而已,一个星期所能做的事情不会很多,现在我可以对你说,你自由了,随便你去怎么做。”阿克曼摆了摆手,“我不需要你了,不过我会记着你的,我可爱的小徒弟。”
“时之沙,是做什么用的。”安德烈亚仍然蹲着,让象棋走了最后一步。
“那个曾经伪装了多个身份的霍顿放出来的迷雾,抑或是……你可以猜,反正你还有一个星期的生命,尽可以这样的来消磨完,真是惬意啊!”阿克曼说。
“我可以连续对你使用三百个诅咒,然后迅速使用时之沙来重生,这在理论上是成立的吧。”安德烈亚说道。
“理论上是如此,不过你真的要这么做,成为我的敌人,成为我的对手么?我可爱的小徒弟?”阿克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两眼放光的说。
“我诅咒一个城市,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三,每次消耗我一半的生命,我如果诅咒一个人,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如果我诅咒一个高手,这个个体的成功率也不会高到哪去,顶多比百分之五十要少一些。”安德烈亚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扶住了墙。
“你的理论很新颖,确实,我教给你的这种替换诅咒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法术,不在于有多大的威力,而是他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是你别忘了,我可是有着和平神石的。”阿克曼说。
“既然加文能被诅咒成功,那么就说明神石的庇护作用只是减少几率罢了,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既然战争神石没办法让他在厄运的时候转危为安,那和平神石也未必能,我的心已死,在被格拉蒂丝小姐拒绝的时候已经死透,我现在这个人没有了作为人的任何资格,但是,我仍然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不会忘记这些日子里您对我的照顾,但我仍然有着自己的事要做,再见了,阿克曼……师傅……”安德烈亚勉强的笑了笑,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去,门口有马车,他可以用它去别的地方。
“也许,他说的还没错。”阿克曼看着水晶球里加文此时皮肉破碎的惨状,用布盖了上去,水晶球一闪一闪,迅即变得黑漆漆的,屋子里立刻就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