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看,小加文!”对方也看清楚了加文的脸,先是一愣,然后就大叫道。
加文此时屏住了气,他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与对方所在的位置正好偏差三四百米。
加文看了看两边地里那些露出惊诧表情的农夫,不禁叹了口气,他现在不属于他自己,否则听到这些,他肯定会跟来的那几个人打招呼的。
来的人是卡伦和科林,当然他们不是最主要的,他们的前面有一个骑着马的男人,那人加文也认识,他是阿尔伯特伯爵的三儿子,阿尔瓦?阿尔伯特子爵。
“如此低贱的奴隶,还能存在于这光天化日之下么?”阿尔瓦咬牙切齿的说道。
显然,他听见了他身旁的卡伦对那边那个骑马的人喊话的声音。
对于加文来说,这种场面今天恐怕得正面应对了。
“这几个人挡住我回家的路,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或者说,虽然我认识他们,而且与其中的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但是今天如果他们敢胡作非为的话,我也不会客气。”加文下定了决心。
加文他骑马上前了。
对于一个已经获得一切的人来说,他意识里总是想维护这种东西不会被别人夺走,现在的加文就是面临着这样的情况,当然他现在用不着害怕他们了,但是如果让这几个人随便乱说的话,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地位,或者说自由,将会面临着被践踏的危险。
加文一直将马骑到阿尔瓦面前。
这个让阿尔瓦身边的几个士兵看起来目瞪口呆的动作显然也震惊了阿尔瓦。
“加文,你疯啦?你在干什么?你怎么竟然敢如此对阿尔伯特子爵放肆?”士兵科林此时终于忍不住了。
“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现在您已经做了与您的身份不符的事情了,我不希望下面还能听到别的。”加文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如果说他心里没一些忐忑,那是假的,但是如果无法闯过这一关的话,那他跟以前就没什么区别了。这次加文如果表现出一种合理的姿态,无论在自己还是弗朗西斯伯爵那里都能给出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相比于自己暴露之后的后果,对于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卡伦和科林产生的歉意只能放在一边了。
加文可不愿意再次回到牢笼里去。
好在上天给他披了一层完全可以让他直起身板的皮,他始终觉得这层皮如同化了的胶水一般难受,而在这里意外的遇到以前自己的主人家族的少爷,他不得不用这层皮来唬住他们。但凡是人,总是想要保护自己的,虽然加文并不知道阿尔瓦来弗朗西斯伯爵的领地干什么,但是加文很清楚阿尔伯特家族的能量,所以加文从现在起,不能退缩,更不能胆怯!
这次一行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真的不明白这个原本在阿尔伯特庄园内老老实实的小奴隶加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变的这么快。众人狐疑的看着这个骑着让人忌妒的纯血马,穿着同样让人忌妒的精美制服的少年,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出来。
看起来都注意到了加文的穿着,
“奴隶!你别以为你穿着偷来的衣服就可以逃过阿尔伯特家族的追捕,看起来母亲大人的想法是对的,难道这里没有贴着你的通缉令么?”阿尔瓦怒道。
“您肯定是认错人了,您可是要知道,对于一个效忠国王的骑士,您的想法是多么的让人不得安宁。您可是要看清楚了,我是国王御前的骑士西里尔男爵。作为一个遵守骑士准则的人,您应该对您的行为负责,或者作为一个挑衅者等待我的应战。”加文的脸上没有显出任何慌张,而阿尔瓦却有些在马上坐不住了。
“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奴隶也能自封男爵?”阿尔瓦大怒道。
“西里尔家族是从九世开始就效忠王室的骑士家族,请您在对一个男爵发火之前考虑一下对方的背景,难道您没有学过纹章学?还是您绶带上的纹章是假冒的?”加文说。
“你不过是我家的一个逃跑奴隶,母亲命令缉拿你,少说废话!”阿尔瓦的耐性此时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大声道。
其实加文始终很奇怪为什么阿尔瓦会到这里来,难道真的是来缉拿他的么?且不说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即便是来缉拿他,眼前的这种排场也不像。如果说阿尔伯特家族知道了自己藏在弗朗西斯家族的领地内,他们一定会知道自己是个魔法师,对付魔法师,恐怕也只有同样是魔法师的马克才最合适,而阿尔瓦的到来却让加文感到困惑不解。
加文不准备与眼前的阿尔瓦纠缠下去了。
他抽出了随身佩戴的刺剑。
“看起来您一定会坚持您的观点,我想我的尊严也要受到保证,按照决斗的规则,那边的几个士兵就当我们的证人吧。”加文跳下了马,戴上了手套,将右手套进了刺剑的护手,又用力的用左手将刺剑弯了弯,测试了一下此时剑的柔韧性。
如果不是基德平时那种不厌其烦的训练,这种用剑的小场面加文恐怕也是应付不了。
但是此时,无比熟练而自信的动作让阿尔瓦感到心里发虚。
阿尔瓦既不像大哥安德烈斯那样在军队服役过,有一身武艺在身;也不像二哥马克那样在法师塔学习了十几年,会用那些恐怖的魔法。如果说阿尔伯特伯爵的儿子里谁更像是纨绔子弟的话,无疑就是阿尔瓦了。虽然阿尔瓦也会一套比较能够唬人的剑术,但是谁都知道,这个三少爷没有给任何人动过手。
虽然他不知道加文的熟练出自他不见断的突击训练,而他的自信则源自于马尔斯战争神石的力量。
不过显然阿尔瓦认为这种自信是对于剑术的自信了。
阿尔瓦此时反倒是手忙脚乱,他不会明白为什么一个奴隶会有这么大的底气,而且敢这样跟他叫板,此时对方以男爵的身份对自己提出决斗完全合情合理,但是不仅是他没有把握,而且他来弗朗西斯这里也是另有目的的。至于偶然间发现加文,仅仅是巧合而已。
加文和格拉蒂丝的住处距离弗朗西斯的城堡并不算远,而此时他和阿尔瓦一行人走的都是大路,而且加上卡伦的一嗓子,阿尔瓦才认出了他。这说明了阿尔瓦与加文的相遇,完全是意外而已。而这个桥段早就被弗朗西斯伯爵推算出来,并且让加文排练的井井有条。
“难道一个尊贵的子爵也惧怕挑战么?”加文说。
阿尔瓦一咬牙,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终于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的形状。
“真的不好意思,西里尔男爵,难道您不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么?在这样的天气里说说笑话散散步,对身体的好处可是很大的哦!”阿尔瓦打起了哈哈。
“我真的不明白,什么笑话能够把一个男爵跟一个奴隶相提并论来着。”加文说。
“那是玩笑。”
“希望如此。”加文将已经直起的剑放低,在剑尖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转了一下,插入腰带上挂着的剑鞘内,“这样您和在下的名誉都得到了保全。”
加文没有看他那几个熟人,虽然他很想看看他们,他上了马。
“请留步。”
“什么事,阿尔伯特子爵?”加文停下了马,“难道您要说刚才的事情不是个玩笑?而是认真的?”
“不!不!那是个玩笑,不过西里尔男爵阁下,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