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趣阁位于西市中段,徒步需要二十多分钟,当房遗北快到时,这里聚集的人已经非常多,阁前有大型楼坛花车停摆,想必是长安哪个豪商的巡城商演,吸引的人流不计其数。
只是里面似乎有哭声传来,不见歌舞升平,是何道理?
他正准备挤进去看个究竟,恰好里面出来个彪形大汉,两人差点撞了个抱满怀,房遗北抬头便骂道:“兀那汉子,没长眼啊,硌着爷了。”
那大汉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腰间配剑,显然是长安的游侠儿,也就是常在坊间厮混的地痞流氓,待要说什么,房遗北立马掏出一块令牌冷笑道:“我爹当朝房太师,权倾朝野,不服干我啊。”
大汉脸笑肉不笑的打量了他两眼,抖着嘴角走了。
房遗北暗忖老爷子的招牌果然管用,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败坏家门,何乐而不为呢?
他从人缝里面钻了进去,还没来得及给远处婀娜多姿、风韵犹存的老娘打招呼,心脏便瞬间提到嗓子眼。
只见五柄唐刀“玎珰”的架在了鱼小北的脖子上,五个穿着绢布甲的武侯威严怒目,而老娘则显得有些花容失色,待见到他时,仿佛见到救命的稻草般,大喊道:“房五郎,给老娘快过来,再晚一会儿,你娘恐怕今晚就真要替人顶罪了。”
房遗北迅速的扫了一眼场面,花车下有一面容姣好的老妪正在抱着一位年芳不过二十的女子痛哭,在她胸口处的白衫上浸满了涌出的鲜血,周围的百姓小声私语着什么。
有命案发生!但这和老娘什么关系?
他快步走到鱼小北身边,先示意她不要说话,又对旁边的几个武侯道:“吾乃当朝房太师之子,这女人是房太师的二乃,把刀子放下好好聊,不然明天刀子在各位的脑袋上,休怪小爷我没有提醒。”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武侯道:“你真是房相之子?”
房遗北顿时冷哼一声,将自己的青衫猛地掀开,露出光洁的上半身,只见其身前和身后用朱砂写着触目惊心的五个大字——房太师之子!
“劳资全身上下这个字样共有十八处,大到腹背,小到趾根,就连哈出的气、喷的唾沫星子都带样的,现在相信了吗!”
周围的人也被震慑,如此少年不一般呀,将老子的名字刻在身上十八处,常人干不出这事,此子真是清奇脱俗。
那武侯倒也机灵,瞥了一眼他腰间的房府令牌,先是吩咐其余武侯将刀子收起来,又赔笑道:“小的有眼无珠,房公子莫怪,刚才这位夫人对我们大打出手,情急下才致刀剑相向。”
又指了指哭声传来的位置道:“西市遭逢凶杀案,以致无辜女子惨死丧命,元凶便是尊夫人,此番公子与案犯认识,希望能帮我们好好规劝,让她莫要再负隅顽抗,及时到衙门认罪。”
“我呸!好个颠倒黑白、不辨忠奸的兵油子,老娘在这里好好的做生意,不就卖了把缩皮刀,这杀人的罪怎么就给老娘安上了,你们不去抓刚才亲手杀人的凶手,却来怪我个卖刀具的,好大个笑话!”
鱼小北性格泼辣,况且人群中很多百姓都纷纷出声附和,让她的嗓门更加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