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对卢氏进言道:“母亲,陛下金口玉言,公主下嫁,婚事对我们房家又是何等的荣耀,若是断然拒之,恐对我房家不利,再者高阳公主妖艳可人,儿常梦寐之!”
房玄龄听言顿时老怀大慰,儿子长大了能替父亲分担事情了。
而卢氏怒火烧心,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房遗爱的鼻子骂道:“你个混球,老娘怎么生出你这个混蛋东西,你父亲对你真的好啊,伙着外人让你娶一个荡妇,你看你连一个私生子都不如,他一个卑贱东西尚且能锦衣玉食的长大,将来你爹还会给他谈一门好亲事,而你呢?娶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将来只能给别人养儿子!”
房玄龄被卢氏这番话挤兑的脸红到脖子,怒急道:“卢氏!你……你简直…………!”
卢氏一眼瞪了回去,泼辣的看着房玄龄道:“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吗?”
房玄龄脸色阴沉的道:“你简直直白……你说出来干什么,我们儿子知道真相了,岂不是让他更加的伤心!”
“…………”
房玄龄突然神转折的一句,就连卢氏都被咽住了,仔细想来好像是个道理。
房遗爱似乎也想通了什么,立即嘟囔着道:“儿不干,儿不干,高阳嫁给儿一月半月的可以,时间一长,她定会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儿常在梦中与一和尚辩论,总觉是不祥征兆。阿耶,你让陛下换个人选吧,我还是喜欢嫂子这样温尔雅静,柔媚可人的。”
大哥房遗直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以示鼓励,而大嫂杜氏则是暗“啐”了一口。
房玄龄倒是没有注意房家老二话中有什么不对,只当是少年人气急下的胡言乱语,说到他嫂子,一直以来大儿媳妇儿的表现可圈可点,若是膝下的几兄弟都能娶妻如此,那真能让他老怀欣慰了。
“老二啊,君命不可违,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历朝历代数见不鲜,为父若是拒绝陛下,先不提陛下因而交恶为父,单是有损皇家威严一条,恐引族中大祸啊。”
卢氏见相公又开始讲家国大义,君尊臣卑那套,气便不打一处来,不禁破口大骂,一边哭闹着摔东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叫喊着,一边又扯着罗绫要上吊了。
房家兄弟也不敢上前拉劝,谁能想到中秋之夜,大唐宰相,封太子太师,官拜尚书左仆射的梁国公房玄龄府邸,在满城欢庆佳节中,会鸡飞狗跳、乱作一团呢。
高阳公主即将下嫁房家的消息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给房家人带来沉重的打击,让这个平时因私生子,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的家庭更加的雪上加霜。
“父亲、大母,我吃饱了,儿有话要说。”房遗北打了个饱隔儿,接着向撕扯一团的父亲、大母道。
他的音量不大,但厅内却因此变得针落可闻,气氛沉默,房遗爱可怜的看了看旁边的私生兄弟,心知母亲的暴风雨即将猛烈的到来。
“哦,好啊,好啊!某些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野种,也敢插手族内的事情了,五郎今晚若是说不出个明白话来,休怪大母要请家法伺候。”
卢氏眼神冷厉下来,小崽子,还敢当出头鸟,今日趁机教训教训你,想必你老子也不敢嚷嚷什么,当下整理整理衣服,和房玄龄又重新回到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