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笑得甚是凄楚,晴一看着突然忍不住有点发冷,搓搓自己的手臂,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好不好招惹梅儿做什么呢,本来一个好好的人,那么样入神想什么的时候,可能就是性子有些左了,可是现在梅儿似乎钻进什么东西里,不知道拉不拉的回来。
幽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如这炭,生来就是被烧的命,烧过只好就只能成灰,实在不济还不就是扔到了哪个角落,也不知道在哪里燃,烧过只好就只能成烟成灰,风一吹,水一流,就无影无踪了。晴一,你说是不是?”
梅儿这么问晴一,晴一真想不出要怎么说,劝解?还是要赞同?最后,还是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哎,哪里想那么多,炭就是炭嘛,这么多愁善感做什么?”
“人就比这炭。”
“何以又这么想?”晴一是越来越搞不得梅儿了。
“虽然你说这炭各有各的命吧,但是就是炭,比如我们是丫头,即使在外面,也只是个小丫头,要不就在这宫里,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处在的地方不一样而已,最后就跟所有的炭都是一般的命运一般,所有的丫头,也都是差不多的。宫里的,宫外的,真的没有什么分别。”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晴一只好说,“梅儿,你不要这么想,何苦为难自己,自己钻进牛角尖,最后为难的也还是自己,你想想,就像你说的,即使所有的炭都燃烧,但是就像我们此时此刻,它燃烧我们可以暖和,这就是它做了好事了,也就是它存在的价值,那有的呢,就烧在那无人之处,不止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起火也不一定。”
“那不还是一样吗?”
晴一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看就比如你说的丫头,那你说我跟抱琴能一样吗?”
“这个虽然不一样,你们也都是丫头啊,还不是在人家鼓掌之中,你能够像别人那样不用侍候人吗能够做人上人吗?
“哎呦!”雨初手上的绣花针*到了手,用嘴吮着,然后用力挤出一小滴血。
梅儿这才住了嘴,似乎是为自己的话后悔,赶紧跑去拿手帕,过来就要给雨初擦。
雨初却摇头,皱着眉头不说话,梅儿似乎也慌了神,“小姐,我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是鬼迷了心窍,我……”
雨初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怪罪的意思,也不说话,盯着那滴血珠子,用右手牵着那手指,缓缓印到正在刺绣的绣面上。
做完这些,就像完成了一件大事情,自己笑了。
晴一暗暗摇头,雨初这样的性子,只有针扎了才能出点血,平时就跟木头样人差不多,在外面还好办,这进到宫中来,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这么想着就有一股寒气升了起来,有些后怕也有些责怪自己,那么没头没脑地就不顾一切,万一真的有什么事,雨初,她该怎么办哪。<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