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汪敏阻止他再说下去——被这样伤害,她习惯了,只是这一次,她的心里,会有一些小小的难过。
手抚上她那红肿的肌肤,他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这样的身体,孟大人身边那么多高手护卫着,你就算有这个心——”俯下身子,他再一次将她抱起来:“我不怕死,你所说的那些,其实出发之前我也想到过,我不怕遗臭万年,我本就不是追逐名利之人——”
她明白,所以她才敢把这么重要的是告诉他。“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方大哥染上了瘟疫,我绝不会拖上你。”
“本来就是有去无回的人,无所谓。”他可以死,只要死的有价值:“只是阿江,杀了一个孟言贵,朝廷还会再派别的人来,你确定杀了他,就能救得了江南的百姓吗?”。
“杀他不可以,但杀了他夺了圣旨就可以”苍白的脸上,汪敏的一双眼睛突然发出厉光:“只要拿到他手上的那张圣旨,调动出赈灾的钱粮,后面的就都不重要了……”
“假传圣旨,这可是灭九族的事情。”他不怕死,可是他父母尚在。
呵呵,这罪,她早已经犯过一次呢……
“我一人,就是我的九族……”她分离抓住他的手,力气之大,甚至划破了他的掌心:“李——李公子,我不是想害你,但是孟言贵肯定会中饱私囊,你这样的人断不会跟他一起同流合污,我不杀他,你也会被他找借口给灭口。”
为什么要这样说,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吗?自己心里明明也是知道的,要不是方侍卫病倒了,要不是她自己身体太差,无法独立去刺杀一个朝廷命官,她断不会拉上他,犯下这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
“李公子,此事非同小可,如若成功你的生死,我也无法保证。”忽然握紧胸口,汪敏抓住自己一直贴身收藏,一直视为最最重要的东西:“但是,李公子,我保证,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眼睛一黑,柔软的袖子遮住了他的眼睛,再后来,他的胸口出现了一只香囊。汪敏像是把生命交托给他一样,慎重的将那只香囊挂在他胸前:“记住,从今天起,一定要一直挂在胸前,千万不要弄丢。”
“这是——”心一动,他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第一次收到一个姑娘家的礼物,而且还是一只香囊,难不成,这是定情信物?“很漂亮,这香囊,是你亲手做的吗?”。
低下头,她不答话,只是忙着帮他将香囊戴好:“这么粗糙的香囊,只有你会说漂亮……”不是她亲手做的,但极有可能是朱见澈亲手做的——这么粗糙的手工,难道朱见澈是想通过这个香囊,为着他当初的绝情,对她道歉吗?
不,她不需要
但是,这个香囊,代表着他欠了她一个情,代表着,他愿意赎罪,愿意为着这个亏欠,许她一个心愿……
“不,很漂亮,就因为手法笨拙,所以很漂亮。”做这个香囊的人,一看就是从没有做过针线活的人。他可以想象,为了做这个香囊,那个人是怎样的手忙脚乱,那手指,将被那细细的绣花针摧残几何
摇了摇头,汪敏拒绝自己去想这个香囊到底是怎样做成的。“不管漂不漂亮,你记住,你一定要把它戴在身上。就算,事成之后你被我牵连被压上大殿,你也一定要带上这个”
如果她能杀得了那个孟大人,他会被牵连;如果事情不成功,他震灾之后也依然会被诬陷会背黑锅。进退之间,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希望可以保他一命
“姑娘,你是想与李某生死不分离吗?”。握住脖子上的香囊,李东阳有片刻的失神——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位姑娘,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心里早已有了异样的感觉?“李某定不负姑娘的情意。”
他误会了……
汪敏想解释,可又怕激怒了他,会让他把香囊直接丢还给她。
算了,她的身体不好,此次决定又是凶多吉少,她未必能活到他口中所说的“定不负”的那一天,误会一下下又如何?
“公子,放下我吧,我太重了……”刚刚他那一句“定不负”,让他们彼此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而她,在无法心安理得的躺在她的怀抱里。
“姑娘说过,你不重,是李某太缺乏锻炼了……”
咬紧牙,他一直将她抱到马车里……
第十章、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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