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p>
皖省省会庐阳，下午三点钟左右，两辆救护车从某小区租房先后驶出，煤气泄漏，一对儿中年夫妻中毒。</p>
拉上救护车时，已经近乎没了呼吸，也没有了意识，生命很是垂危。</p>
还好屋内不是完全封闭，厨房窗户有正常打开的一道缝隙，让得整个屋子里煤气浓度没有达到最高，中毒两到三个小时之内，勉强还有一线生机。</p>
一线薄弱生机，能否回天在天意。</p>
……</p>
时间回转，临近中午之前。</p>
“真特媽晦气，…”</p>
郁永安一边踹门回到家中，一边骂骂咧咧，“大过年的手气这么背，都怨你这个晦气的贱娘们…”</p>
啪的一巴掌，扇在了正在客厅看电视的闵秀梅脸上，一道五指红印瞬间清晰显现，可见其力度；闵秀梅没有生气，似乎已经是习惯了，默默起身。</p>
“吃什么，我去给你弄…”</p>
“老样子，多来点肉…”</p>
打了一夜加整个上午麻将的郁永安打了个哈欠，吃完午饭正好睡觉。</p>
饭菜很快弄好，同时也小酌几杯。</p>
“别跟他们打了，多少钱都不够你输的…”对桌，闵秀梅淡漠出声。</p>
“要你管，又不是输你的钱。”</p>
郁永安就着下酒菜一口酒下肚，砸了砸嘴，“我现在不玩大的，一天最多也就输个两三千，还想怎样？”</p>
“我这年纪，又不能天天去跟女人滚床，不打牌，怎么打发时间…”</p>
“永安，你越是这样，就越怀不上孩子。”闵秀梅淡声幽幽，“你若真想怀个孩子，戒烟戒酒戒赌，好好锻炼个一年半载，应该就能差不多。”</p>
“越是酗烟酗酒熬夜，蝌蚪的活性越是上不来，也永远怀不上。”</p>
“听我的，停止你的胡闹吧…”</p>
“我胡闹？”</p>
郁永安酒醺眯着眼睛，“你以为我想胡闹？去年上半年我身体壮实，还不是没怀上，那个时候我喝酒多吗，熬夜多吗，我特媽的是没有希望了…”</p>
“我之前的工作本身就带点辐射，活性差的都快成死蝌蚪了，我现在不死马当活马医，还能怎么样…”</p>
“你个贱娘们找我接盘，耽误了我这一辈子，让我郁家没有后…”</p>
“能有的！”</p>
闵秀梅凝声再言：“你好好锻炼身体，养好身体找人做试管！当年我想做试管再要一个孩子，你没同意…”</p>
“去你媽的！…”</p>
听到这个，郁永安破口大骂，“我为什么没有同意？那是因为已经有了闺女郁敏儿，结果特媽不是我的！你要是那个时候跟我明说，早离婚了…”</p>
“就算不离婚，你那个时候三十五左右，做试管我能不答应？”</p>
“你特么就没准备给我生孩子，不然不会等到我前两年自己发现，我的血型根本生不出郁敏儿的血型…”</p>
郁永安越讲越气，猛地站起身又是一巴掌扇在闵秀梅脸上，很响。</p>
“你为什么不躲？”</p>
“你为什么不反抗？”</p>
郁永安瞧着闵秀梅对他的大打出手，无动于衷，赤果果的无视感。</p>
“我对不起你，随便你怎么着…”闵秀梅目光平静，随便你如何。</p>
“艹尼玛的又是这句话…”</p>
郁永安怒气上涌，这娘们不反抗的模样让他很没有成就感，打也好骂也罢根本没有一丝快感，这是从心眼里瞧不上他，每次怒火都发泄的不痛快。</p>
“我已经找人去查了你当年有跟谁对眼儿，郁敏儿虽然长得像你，但肯定有她父亲的一些影子，你等着…”</p>
郁永安将闵秀梅拽着头发拖至卧室，开始扒衣脱裤子，老娘们还是有几分姿色丰韵犹存的；平时不感兴趣，但每次打骂发泄怒火时，勉强可用。</p>
反正这娘们也怀不上，随便了。</p>
“你越是看不上我，我就越是要报复你，报复你们母女；回头我就把每月赌资涨到20万，你闺女不是能挣钱吗，一年才给我200来万不算多吧…”</p>
“她这辈子也别想谈男朋友结婚，毕竟结了婚我还怎么要钱，这是你们母女欠我的，后半辈子通通还我…”</p>
“你女儿在外给我挣钱，你在家里给我打骂，哪个也别想跑…”</p>
“贱娘们，你们哪个也别想跑…”</p>
被丈夫压在身下，听着嘴里不断崩出的威胁和打骂言语，闵秀梅眼眸深处泛起一抹深深的自嘲，默默无声。</p>
片片刻后，发泄完毕的郁永安直接就在卧室睡了，酒醺加半饱，还有事儿后疲惫，很快便沉入睡眠；闵秀梅默默看着丈夫熟睡的身影面容，惨笑。</p>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不能耽误敏儿的未来和幸福，不能耽误！</p>
郁永安你已经疯了，我也疯了。</p>
我们两个疯子，一起下地狱吧。</p>
……</p>
“放心吧敏儿，叔叔阿姨会没事的…”省院急救病房外，俞纤纤将泪眼婆娑的郁敏儿抱着怀里，拍肩安慰。</p>
司机小张还有柳静，在办理一些治疗加住院手续，池默淡声不语。</p>
从郁敏儿母亲脸上的巴掌红印，还有厨房煤气灶被打开的状况来看，大概率是自杀行为，或者说谋杀。</p>
毕竟，郁敏儿父亲应该不会想要自杀，中午还好吃好喝的样子。</p>
煤气灶开关，也不可能自己打开，或者被鬼打开，真相不难猜。</p>
老两口救不回来是悲剧，救回来也是悲剧；当然，这得郁敏儿父亲清醒并且起诉妻子，不然没人报警，警察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调查这起煤气中毒。</p>
起码他和俞纤纤，司机小张助理柳静，包括郁敏儿，都不会报警。</p>
想到这里，池默看了一眼靠在俞纤纤肩膀泪流不止的郁敏儿，姑娘的直觉很准，母女连心，不是没有道理。</p>
只是，郁敏儿却不这么认为。</p>
“都怪我不好，我应该在路上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样妈妈爸爸午睡就能被铃声震醒，就不会再中毒了…”</p>
“呜呜我的错，我罪该万死…”</p>
郁敏儿一边哭泣，一边呢喃着自责的话，很自责，都是她的错。</p>
对此，俞纤纤只能不断安慰，从事发到现在一直在安慰这个本来就抑郁病的姑娘，对中毒事件也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多想，心中没有判定是，自杀。</p>
池默见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尽管他猜测的应该就是，真相！</p>
但还是不要跟郁敏儿说了，母亲有意自杀，反过来就是在谋杀父亲，这个真相恐怕会暴击加倍，很残忍。</p>
但愿这丫头，永远想不到这一点。</p>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郁敏儿已经不再哭泣，眼眸空洞的望着急救室大门和红灯，心中不断的祈祷乞求。</p>
俞纤纤池默等人不言不语，没人有玩手机，全都是静静陪同等待。</p>
直到某一刻，急救室突然门开，在众人的期待目光中，走出的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p>
晴天霹雳。</p>
郁敏儿嘴角扯了两下，直接晕倒。</p>
俞纤纤手疾眼快的扶住，小张柳静连忙找护士和医生，池默则是上前细细问询，两个，一个都没救回来？</p>
片刻后，答案有了，一个都没有。</p>
郁敏儿父亲中午喝了酒，血液加速流动导致煤气中毒深入肺腑。</p>
郁敏儿母亲没有喝酒，但是竟然好像有吞服不少的安眠药，再加上煤气中毒也不轻，也是没来得及救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