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教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秦百川沉着一张脸。若是被谭教头这么一直问下去。丁三石必然要穿帮。他接话道:“要查户口。老子可以告诉你。早些年的时候我出生在开封书香门第。父母死于战乱之中。我跟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整天便只知道嫖一些土窑暗娼。也学会了嘴里花花的许多段子。娘的。这段不光彩的经历老子就不愿提及。偏偏你要问。”
秦百川装作怒(www.ibxx.com)气冲冲的道:“我跟丁大哥相遇纯属偶然。简单说。老子去嫖了一次霸王娼。被人满世界的追杀。我四处逃窜。最后被丁大哥所救。丁大哥打退了那些贼人。并且将我安顿下來。那些日子全赖他的照顾。丁大哥。你还记得对我说过什么。”
秦百川问了一句。丁三石下意识的接口道:“说过什么。”
“你告诉我。男人穷不可怕。不管到任何时候都要挺直腰板做人。人活着不用在乎别人的目光。只要自己对得起自己就行。”秦百川恨恨地咬牙道:“就是这句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开始思考自己以后的活法。丁大哥。要不是你。只怕就沒有今天的秦百川。”
“原來是这句。”丁三石附和道:“记得当时我见你虽满嘴脏话。可却是饱读之士。还劝你去考取一个功名來着。可你说。你天生志不在为官。又过了几天。你便告诉我。你想要去经商。便学那陶朱公。做富甲一方的商贾。我劝你不住。尤其是你得知江陵乃是大颂最繁华之所。便执意要來这里谋生。”
丁三石胡诌的这段话基本就解答了谭教头提出的两个问題。他似颇有些感慨。继续道:“临别之际你告诉我。说你决定洗心革面。此番前去江陵必要做出一番事业。还约我一定要前來江陵寻你。这才短短的一年时间。想不到秦兄弟你竟闯下了如此家业。愚兄当年果然沒有看错人。”
丁三石满意的点点头:“至于谭教头所问。为何我沒有旅途劳顿之色。是因为我五日前便到了江陵。休息了三日开始打听秦兄弟的消息。然后便听到了你的诸多传闻。愚兄心里欢喜。昨日便想过來。可又想到你今时今日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愚兄也不敢冒昧。今日沐浴而冠。这才前來与兄弟见面。”
“丁大哥。你若是这么说。秦某真就无地自容了。”秦百川站起身冲着丁三石鞠躬行礼。对他挑了挑眉头。又对谭教头道:“谭大哥。你还有何疑问。”
“谭某造次。恳请先生、丁兄原谅。”几番试探并未察觉到异样。事后只需随便调查一番便能知道这丁三石所说是真是假。谭教头收起了戒备。抱拳致歉。
“谭教头言重了。”丁三石摇头。又对秦百川道:“秦兄弟。你身边能有如此忠心耿耿的朋友。愚兄这也便放心了。今日愚兄既已践行当日诺言。便是不负兄弟所托。这便离开了。”
“丁大哥。你我还沒有开怀痛饮。怎能就此离开。”秦百川抓着丁三石的手。诚心诚意的挽留道:“况且伯母已经过世。丁大哥左右无处可去。不如就依兄弟之前所言。留在百花工坊帮忙可好。”
“秦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丁三石面带为难之色。抱拳想要告辞:“你知道愚兄。天生慵懒、散漫。而且又是逃兵之身。若是跟你走得太近。只怕会给你带來不必要的灾难。”
“凭你我的交情。说这些干什么。”秦百川大度的一挥手。他心里明白。丁三石吃的是皇粮。在沒有吕士高明确命令下自不可能答应自己任何事。他现在作势欲走也无非是想及早回去跟吕士高汇报情况。
可多年好友见一面边走。秦百川担心会引起谭教头的怀疑。故而拉着他的胳膊:“丁大哥。是否留在百花工坊你回去再思量一番。今日既然來了。若不喝个酩酊大醉。你休想离开。”
秦百川一边不依不饶。一边让人准备酒菜。担心猴子等人突然进來点破丁三石的身份。秦百川等酒菜上來之后将所有人都赶出后院。只留下春风里带着两个家丁伺候。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之后。跟丁三石、谭教头三人相对而坐。举杯畅饮。
这酒宴的目的便是彻底打消谭教头的疑虑。因此主要话題就围绕在别后经历上。丁三石借口孝顺母亲无话可说。秦百川却是滔滔不绝。将他如何來到江陵。如何在望江楼发迹。事无巨细但凡能够想到的。便痛痛快快说了一个遍(www.biquwu.cn)。丁三石半真半假的连连称赞。谭教头当然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这顿酒一直喝到晌午十分。眼看着秦白双眼发直。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丁三石这才起身告辞。秦百川还是不许。谭教头吩咐春风里扶着他回房休息。他还一再嘱咐。务必要将丁三石留下。在秦百川回房躺下之际。丁三石见他眯缝了一下眼睛。还对自己挑了挑眉头。他这才明白过來。秦百川纵然喝得有点高。可分明是装醉。他心里不由得感慨。人生如戏。靠的便是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