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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爱之舞”前奏(2 / 2)

“是!”多罗贝很有眼色地又站了起来。

“这回你得说说,你是怎么能认出我和托娅姐姐吧。”连紫脸上还带着些笑迹,尽量平静的问多罗贝。

可多罗贝还没开口,塔娜就先向两位夫人举报了:

“他从一开始,就很留意白狼部内部的所有的事情的,尤其是对将军和夫人们的穿着、喜好,更是无一不问。我……我只告诉他一些……”塔娜好像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那两对儿哭肿的眼皮又耷拉下来了。

“斯琴格尔还是抽得轻啊!”连紫感叹道,随后又看了看这对儿,心里虚乎乎地小情人,说道:“多罗贝,原来你身处敌营,想摸清营里的情况,无可厚非。但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白狼部的人了,你以前的心里所有其它想法,以及留有的任何后手,都要全部忘掉,做得到吗?”

正低着头的多罗贝被连紫说得呼吸一滞,旋即笃笃地道:“多罗贝,从今往后,失志忠于白狼王,忠于白狼部,绝不敢再有二心!”

“嗯,”连紫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塔娜说,“你个死丫头犯的错,在别的部里。处死都应当!”

塔娜被连紫这句话吓得浑身一振。但连紫又说道:“不过,你能为白狼部找到多罗贝这样的将才,也是有功的。功过想抵,我和各位夫人就不追究你了。你这个多嘴的丫头,就留给你的男人来打吧。”

“谢夫人。”蒙着被子塔娜,嘤嘤地说道。

连紫的话说完了,但托娅却还没有尽兴:

“多罗贝,我可是听说,你曾发誓娶了塔娜后,就再也不找别的女人了。这在我们草原可不多见哪!……你别再又发什么誓了,本夫人只是想告诉你,你如果胆敢在以后的日子里食言自肥,我们内营的五个夫人哪个也不会饶了你的!知道了吗?”

“是!”多罗贝朗声答道。

而趴在床上的了塔娜,却是让托娅的话,给说哭了……

帐子里一时间,只能听见塔娜的哭声。几个人都有点冷场了……

连紫向托娅一使眼色:

“姐姐,太晚了,咱俩还是回内营吧。”

“呃,你不是说这药膏,过一会儿,还得再擦一遍吗?”托娅又犯了傻气。

“没事的,有人会替你做的。”说着连紫就拉着一脸迷糊的托娅出了小帐子,还顺手将药膏丢给多罗贝。

“可这么晚了,就留多罗贝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已被拉出帐子的托娅悄悄向连紫问道。

“危险?你是说塔娜有危险,还是说多罗贝有危险?放心,塔娜正疼着呢,没个四五天,是没心折腾的。”连紫大咧咧地说道。

“呸,颦丫头,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乌兰和卓玛姐姐,绝不会像你这样说话!”羞红着脸的托娅,轻叱道。

连紫轻吐香舌,不好意思地一笑。继续拉着托娅向内营走去……呵呵,看来这世上又有一个人看清了,小狐狸的本来面目了。

“对了,托娅姐姐,你不是还想问我什么事吗?”两人回了老营,正欲分手,连紫好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向托娅说问道。

“嗯……”托娅没有立即回答连紫,而是默默地向塔娜的那个临时小帐子的方向望去,已经很远了,中间也隔了许许多多的围帐,但托娅竟好似还能看到塔娜的那个小帐子。温馨的小帐子。

“不用了,我好像自己已经弄明白了。”托娅看着连紫那疑惑表情(小狐狸向来演技不错的),又故作高深地说道:“有些事,做出来比说出来,更好!”

然后托娅就大踏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寝帐,留下了一脸不明所以的连紫。

望着托娅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昏暗之中,连紫脸上忽然换成了一种欣慰的笑容:

“做出来比说出来更好,是吗?托娅姐姐,阿紫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天!”

连紫轻轻说道。

又走了十来步后,连紫已经看见自己的寝帐了,却是不想进去,因为她的心里有些冷了,没有老狼的寝帐也是冷冷的,是不能让她“暖和”一些的:

“乌兰姐姐,托娅姐姐的事,阿紫已经办好了。可谁来管管可怜的阿紫呢!难道,阿紫还要让乌兰姐姐来开导一下自己吗?”

连紫一阵沉默,然后猛然坚定道:“不!阿紫有自己的路,不同于乌兰姐姐的路。阿紫有自己的道,从未在书中出现的道。阿紫要做的,只是将它从心里找出来而已。对,一切都取决于自己!”

连紫有点心神不守地在“熟睡”的内营漫不经心地走着。脑中,不断涌出各种以前的所学所悟,不经意间,连紫的脑中忽然又闪现出爹爹与自己的一段对话:

那一天,爹爹心情不是很好。喝了许多酒。但那时,也到了他该跟阿紫“上课”的时候了。阿紫已经很乖巧地立在爹爹身边了,但爹爹好像还没有看到她,嘴里嘟囔道:

“一群自以为是的禄蠹国贼……禄蠹国贼!呵,看来我真得已经无力回天了。哈哈哈哈……也是,正所谓,国之大患,最不可为者,就是那,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已有不测之忧;表面上光鲜可人,而内里却已腐朽败落……非谨无能啊!实乃天时已不在我呀!唉,大燕完了……”

“爹爹,您在说什么呢?”在一旁不明所以的阿紫问道。

“哦,是阿紫啊。爹爹又得教你那些坏学问了。罢了,罢了,都没用了,没用了。今天,不,以后你也不用来了……”连谨十分颓废的说道。

“哦!”阿紫高兴的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疯”去了。

“慢!”但连谨猛得一喊。将小阿紫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了呢。

“不行!时间不多了……爹爹还是得教你……那样你至少能在乱世保住自己……我的阿紫,我的女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但爹爹的心也乱了…………好!既然这样,我连谨就胡说八道一通吧。”

“正义,道德,忠孝,善良,呵呵,全都是妄言。”

“正义,只不过己方立场的一个别称。哼,这世上哪家王朝会说自己是不正义的,不合天道的。一部战史,就是两家或几家正义得不容你说半个‘不’字的势力的对决。最后,赢得了天下的那家只需要再杀杀多嘴的文人,烧烧乱写的史书,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哼,正义之于国是如此。之于市井百姓之中,凡夫俗子之间,就变得高尚了吗?呵,你以后有机会自己去看,自己去悟吧……正义,只不过己方立场的一个别称!正义只是相对的,而邪恶却是绝对的。”

“道德,它本身就不‘道德’,它只过是一种最大范围的社会契约。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而选择尊守它。它的本质上只是由利益演化而来的。道德不是善,道德不是爱,道德不是良知。它只是在一段时期内,人们利益的最大的重合。丈夫死了,妻子要殉葬。这是善吗?这是爱吗?但这种要求,在很长的时期里,却是德!道德只是利益的侍妾,从古至今,它一直在变化着。有人一厢情愿地,或者是别有用心地,认为这是礼教的作用。呵呵,不不不,那只不过是,利益发生了变动而已。我想如果有一天,将那些中土的所有礼乐大夫和他们的家人都扔到极北的蛮夷之地,过上百年,他们子孙的狠毒比之布兰人也差不到哪里去。那不是道德在退步,而是道德在适应!”

“忠孝,只不过是上位者控制下位者的手段。忠君忠国,君,不信无义,为什么还要忠君;国,欺民丧德,为什么还要忠国。孝父孝母,这无本可厚非。但如果只是对父母的行为的一味尊从,哪怕那是错的恶的,这和爱母敬父有关吗?但有些人却一定要说有关,你敢质疑,他们就有屠刀来和你辩论。呵呵,说白了,‘崇孝’只不过是为了‘尊忠’做准备而已。忠,呵呵,大愚忠君王,中愚忠社祭,小愚忠黎民……‘忠’永远只是条没有道理的绳索,它经不起深思,却能困索住许多……”

“善良……”

连紫有滋有味地回忆着爹爹这些酒后谬论时,无意间自嘲地将爹爹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了:

“善良,只是一群无知而又怯懦,胆小而又贪婪,自私而又虚荣的女人,为自己找的一个很好的护身符。这个世界本就亏欠女人太多,女人到是有,使用这个护身符的权力。但如果一个男人也称自己善良,那……记住,真正的好人,永远不会以善良自居的,他们只会以一颗歉疚和谦卑的心,来做一些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如果你将来看到一个人,整天将善良挂在嘴上,那你…………那你还是宽容地对他笑笑吧。”

念完爹爹的这段酒后狂言,连紫又呆呆地自语道:

“阿紫,这些日子就快要将善良挂到嘴上喽。是的,爹爹。阿紫就是很怯懦,阿紫就是很胆小,阿紫就是很贪婪,阿紫绝对地自私,阿紫无可救药地虚荣,可这都是阿紫的天性啊,这也是女人的天性啊,这也是人的天性啊……”

积聚在心中的情感,随着连紫的话,竟是豁开了一道口子。连紫放肆、无所顾及地用中土语喊道:

“喂——在天国的连谨,你这样骂别人,难道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可你为什么还要以身殉国,爹爹,你君也不忠,国也不爱,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死?为什么要将阿紫抛下?你知道阿紫受了多少罪吗?阿紫恨你!呜————————”

眼泪无法抑止地从连紫的脸上流下了,很悲伤,但也很痛快。好像一直阻塞着连紫心灵的礁石,也被这花花的泪水冲开了……

(小猪在书中已明确说明,连谨的话,都是醉话,都是胡说八道,都是谬论。还请所有读者不要疑心,一直坚守着正义、道德和善良的小猪的品格。我们一定要以批判的态度,来阅读连谨所说的话。请大家千万不能误解小猪的意思!!!)<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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