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搭理那三个吵架的人,主要是我现在也很虚弱,刚才又被搬动了一次,现在只觉得全身都在痛。
柳晓风狠狠地分别白了一眼这三个人,这才把我慢慢地推到病床前,在这张病房上我看到了仅仅只分别了三天的方容。
方容很平静地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一根氧气管,一只手露在外面还在打吊瓶,看着她那貌似很恬和的面容,我却体会到了一种浓重的哀伤。
“小容,我来了,你醒醒啊,你别吓我,你的飞飞胆子很小,真的很小——”虚弱地说出这句话,我的眼睛里又流出了眼泪。
真是很奇怪,我在部队呆了七年,多苦多累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就算在战场上一个人面对着千枪万炮我仍然可以谈笑风生。可是自复员回到家乡后,算现在,我已经哭过三次了,好像是命运之神刻意要我把这七年的眼泪都补回来。
我这边话音刚落,柳晓风和燕轻眉几乎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扭身就奔出了病房。就连柳青岸、关啸笑、老熊和李蝶都感到鼻子酸酸的,而唯一没有什么感觉的就是郑行舟和方老头了。
“你们都出去。”我突然低下头,像是对自己讲话。
柳关熊李四人微愣,互相望了一眼后,李蝶率先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柳青岸和关啸笑过来托住了方老头的胳膊,半扶半架地把他也弄了出去,方老头倒是没有什么反抗,甚至一直也没和我说什么话,不过从他的眼睛里还是能看出来他不太高兴。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现在几乎是个人就知道了。
熊梦龙则走到了郑行舟身前,很友好地对着他向外挥了一下手,意思是要他和自己一起出去。不过郑行舟似乎不太识趣,站在原地就像没看到熊梦龙一样,还把自己的头故意偏到了一旁。
“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不要逼我杀人。”我仍然低着头,就像脑袋后边长了眼睛看到了一样,口气也瞬间变冷。
“哼哼。”郑行舟可能是不太了解我,此时还冷笑了两声,“我见过你啊,你是方容的新男朋友吧,我告诉你,我是她的老情人。”
“老熊,我想求你点事。”我就像没有听到郑行舟的话,突然把话题转向了熊梦龙。
“什么事?”熊梦龙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的怒火。
“把这个渣子给我拖出去,打掉他满嘴的牙,一颗都不要留,医药费全算我的。”我的声音还是那么虚弱而又平静。
“嗯?”郑行舟脸色一变。
不过他根本来不及再对我说什么,熊梦龙在一旁猛地捂住了他的嘴,接着就强行将他拖出了病房,再然后我就听到了一阵杀猪般地惨叫声。熊梦龙本来就是体育老师,体格健壮得有如一头巨熊,就凭郑行舟那付小塑料体格,在老熊的手下完全都不会有还手之力。
我没有去管病房外的事,静静地陪在方容的身边,半倚半躺在那张高级轮椅上,自己一个人开始深思。
男人就是这样,有什么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人这一辈子,十有是不如意。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苍天倘能随人意,山作黄金海作田”。
就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